睜開眼,又是新的一天。
太子府裡,衛嘉航氣喘吁吁地結束了習武課程,端起一大碗茶水咕嚕咕嚕地喝了個精光。這個時候,也不用講究什麼儀態,能解渴纔是正經。
他接過下人遞過來的汗巾子,抹了一腦門的汗,看着慢條斯理喝茶的衛嘉仁,道:“大哥,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衛嘉仁面無表情,問道:“那你能怎樣?”
太子親口下的命令,難道他們還能違背不成。這才第一日,就算熬不住也得多熬幾日再設法。
聽了他的回答,衛嘉航頗覺無趣,一甩汗巾子,嘟囔道:“我就知道,大哥是個靠不住的。”說罷一甩袖子走了,自回房換衣。 Wшw.tt kan.℃o
在他身後,衛嘉仁面色鐵青地握緊了拳頭。自己明明是受了他們的連累,這會反倒裡外不是人,到處都討不了好!
天氣寒冷,剛剛停下來不久,熱氣騰騰的汗在貼身上慢慢幹了,又帶來絲絲寒意。
衛嘉航衝了一桶熱水,赤着身子讓侍女給他抹乾了水跡,換上一襲寬袖長袍,攤在羅漢牀上自言自語:“我得想個法子,這樣下去會死人的。”
頭一天他就熬不住,父親又沒說何時結束。一個月?半年?不不,這事想想就可怕。
“郡王爺如此,婢子纔是要死了呢。”面容姣好的侍女用手指給他輕輕按着太陽穴,別有所指。
她的手緩緩下滑,到了衛嘉航的鎖骨處,悄然滑進了他半敞着的衣襟中。
“爺,您就勾得婢子心癢癢的。”她低下頭,在衛嘉航耳畔低語,語氣誘人。今兒這樁差事原本有好幾人伺候着,她使了銀子,好不容易纔得了和他獨處的機會。
衛嘉航比他大哥俊美許多,府裡的侍女早就對他虎視眈眈,就看誰能拔得頭籌。太子妃的命令她們不敢不聽,但只要不被逮住,等衛嘉航成了親,他身邊就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這一番撩撥,衛嘉航自然是再明白她的心思不過。不過就是玩玩,他雖然沒有真刀實槍的幹過,這等場面見得並不少。
伸出手臂將她攬下,笑道:“來,先讓我嚐嚐口脂。”
侍女一聲嬌吟,兩人的頭湊在一起。
室內燒着地龍,衛嘉航就披了一件袍子,連中衣都沒穿,就那麼大咧咧的躺着。這麼一來,他身上的袍子越發敞得開了些,露出線條分明的胸肌,看得侍女越發臉紅心跳。
衛嘉航的手也不老實,沿着她穿的半臂伸了進去,握住一團柔軟的豐盈,輕輕一捏。
“爺……”
兩人正如膠似漆,房門卻被“嘭”地一聲推開,太子妃面帶寒霜地站在門口。她千防萬防,這些不要臉的賤人還是千方百計地勾引自己兒子!
幸好,她放了人在院子裡,發現了這裡不對勁,馬上就來報給了她。
兩人一驚,俱都停止了動作。
“啊!”
侍女連忙從後面的凳子上滾落,跪伏在地上,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在這樣暖和的房間裡,冷汗涔涔而下。
太子妃抿了抿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冷聲吩咐:“拖下去,杖斃!”
“是!”從她後面上來兩個粗壯的婆子,一左一右夾着她就要拖下去。
“不,不!”侍女瘋狂地掙扎着,聲音淒厲,特意塗了蔻丹的指甲摳着地面中的磚縫。但地面光滑,根本受不了力,她的指甲無聲斷裂,只留下道道血痕。
“救我,郡王爺您救救我!”對死亡的恐懼,讓這張姣好的面容變得極度扭曲。她知道太子妃從不手軟,只好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會求情的吧?
剛剛還濃情蜜意,對她肆意憐愛。
然而她註定要失望了。衛嘉航理好了袍子坐起來,在太子妃面前他就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垂頭一言不發。
“堵上她的嘴。”太子妃不耐煩地吩咐,嫌她實在是太過吵鬧。
侍女拼命搖頭掙扎,但她的力氣怎麼敵得過專門幹這個的刑罰婆子,嘴被堵住發出“唔……唔唔……”的聲音,瞪大的眼睛中流露出驚恐的目光。
她知道,她完了。
“就在院子裡杖斃!讓院子裡的丫鬟都來看看,勾引主子是個什麼下場。”太子妃頭也不回,吐了一口氣道:“讓這些小浪蹄子好好給我看着,動這樣歪心思的後果。”
刑罰婆子應了,押着她出了門。
太子妃這才擡了眼,伺候她的心腹侍女收到她的眼色,施禮告退,掩了房門將這裡的空間留給這對母子。
“你說說你,像什麼話。”太子妃看着衛嘉航,訓斥道:“昨日才犯了錯,今兒還不知收斂?”
在她面前,衛嘉航沒有像在太子跟前那般懼怕。他伸了個懶腰,嬉皮笑臉道:“母妃就別生氣了,孩兒知道分寸。只是跟她玩玩罷了,又不會動真格的。”
“正是要你知道纔好。”太子妃苦口婆心道:“你年紀還小,若傷了根本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按說這種事不該我來管,誰讓你父王不理會?”
“好了好了,兒子自然知道母妃是爲了我好。”他站起來走到太子妃跟前,拉着她在羅漢牀上坐下,自己半跪在側替她捶着肩,哄道:“彆氣了,彆氣了。母妃這麼漂亮的人,生氣了就不好看了。”
“還不是因爲你?”太子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放軟了身體半靠在牀邊上,享受着兒子的伺候,心頭的怒火早已消散了大半。
“你就不想想,怎麼讓你父王消氣?”
衛嘉航忙道:“說到這個,兒子方纔正有了個主意。若不是剛纔那個賤婢,我就去找母妃說這事了。”
“哦?”聽他說得認真,太子妃坐直了身子,問道:“當真有了主意?”她其實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他還真有想法。
衛嘉航點點頭,委屈道:“當真。母妃,您總是不信孩兒。”
“那你說說看。”太子妃笑了,就算是孩子話也聽他說說。
“父王不是說,那些朝臣嘴上不說,心頭卻認定了是我們做的嗎?”衛嘉航一手給太子妃揉着肩膀,一邊道:“孩兒思來想去,這癥結就在方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