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別多想，靈兒和孃親就是來看看弟弟妹妹，沒別的意思，畢竟是一家人，總要多聯繫聯繫，您說是嗎？”林初靈調皮可愛的湊了過去，同老夫人站在一處，蹲下身子，扶着老夫人的膝蓋，瓜子臉的下巴放了上去，輕輕蹭了蹭，可愛的不行。
老夫人點了點林初靈的腦門，和藹的笑了笑，臉上的褶子都深邃不少：“你個機靈鬼……地上這個是怎麼回事兒？”周氏瞅了一眼問道。
蘇氏剛要回答，便被林初晗給搶了過去：“回祖母的話，這丫頭是蘇姨娘帶來的，說是昨個兒絢兒佔了她的身子，正要絢兒納了她。”
“哦……是這樣嗎？”老夫人面上看不出什麼，瞥了一眼對面的三夫人。
“……是，不過……”蘇氏正待解釋，卻被老夫人給攔住。
“我當是什麼事兒，不過是個丫頭，若是絢兒想要便收了房，有何不可，怎麼說都是府裡的少爺，若是不夠，跟祖母說，祖母做主給你再找兩個好的，下次記得，別這麼糊塗。”老夫人說着，鬆開了林子絢的手掌，雖然老夫人這麼說，但其實心裡是不喜的，哪有這麼小便明目張膽納人，還搞得人盡皆知，這纔在自個兒面前露了臉，便不知所謂，以後還了得。
“祖母教訓的是，是絢兒不好，處處花花腸子，回頭晗兒一定教訓他，讓他知曉禮儀榮辱。”林初晗按着弟弟腦袋，彎了彎腰，繼而又道：“對了，晗兒聽聞二哥也要納妾，晗兒先在這兒恭喜一番。”說罷，衝三夫人和三小姐福了福身子，頓時，蘇氏臉色一僵，她自老夫人進來之後，便打消了讓林子絢那個兔崽子收人的念頭，畢竟爲了一個不受寵的小子，還是自個兒兒子更加重要，誰知那個賤人居然把事兒扯了出來，連帶着豫兒都遭殃。
“哦，可有此事，老三家的，我怎麼沒聽過？”老夫人一凝眉，有些不悅，府裡的事兒她雖說不怎的管，但沒什麼是她不知道的，怎得突然一個兩個都要納人。
“……沒有的事兒，想必是晗兒聽差了。”蘇氏僵硬道，努力控制着臉上的笑容，讓它不至於太過僵硬，衝對面的林初晗使了個眼色，林初晗卻好似沒看到一般，微垂着腦袋。
“是嗎？”林初晗詫異的睜大眸子，疑惑又侷促的捏了捏手指，道：“晗兒看蘇姨娘對絢兒的事兒如此放在心上，便想着二哥也不小，通房丫頭更是一大串，不止自個兒房裡有，三夫人房裡有，連三姐房裡也有，畢竟長幼有序，若是二哥沒有納人，絢兒哪敢搶先。”
林初晗話音剛落，屋中氣氛一片僵硬，連空氣都凝滯、粘稠，讓人呼吸空難，想要出去透透氣，狠狠喘兩口。
“……這是怎麼回事兒？”老夫人冷冷問道，冰冷的話語沒有絲毫溫度，犀利的眸子掃了一圈屋裡的下人和主子，最後停在林初晗身上，林初晗迷茫的抖了抖，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讓老夫人如此生氣的話，委屈的縮了縮身子，捏着帕
子泫然欲泣的低着頭，露出白皙的脖頸，老夫人心頭鬆了鬆，不過還是個丫頭，能有多大心思，緩了緩，問道：“晗兒，你給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是……”林初晗弱弱的打量了一眼三夫人，唯唯諾諾道：“晗兒，晗兒……是聽之前的下人們說的，他們喜歡在院子裡聊天，聲音還大的很，晗兒聽他們說，府裡二少爺通房丫頭一大堆，比，比父親的還多，二哥院子裡姿色不錯的丫頭沒一個是乾淨的，就連蘇姨娘院子裡也有好多失去貞潔，不僅如此，二哥還跑到自己親妹妹院子亂搞一通……晗兒，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都是晗兒聽他們說的。”
說罷，摟着林子絢向後退了一步，生怕被誰的怒火牽連。
“蘇氏，晗兒說的可是真的？”老夫人面上沒什麼表情，神情淡然的問着，蘇氏身子一僵，顫抖的說不出話來，聲音越來越小。
“媳婦兒，媳婦兒……不，不太清楚。”
“祖母，你聽……”林初靈剛要解釋一番，就被老夫人給吼住。
“大人們說話，小孩子家家插什麼嘴……蘇氏，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孩子，你當我不知道豫兒在外頭做了些什麼，流連煙花之地，和那些三教九流之人做朋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本想着你這個做孃親的總該替孩子前途着想，好好教導一番，哪知你放任自流、溺子成性，居然讓他做出此等荒唐事。”老夫人隨手砸了手邊兒的空杯子，衝蘇氏扔了過去，‘砰’的一聲碎成了渣，老夫人紅了一雙眼，憤怒的指責着，這種辛密事兒居然被下人亂嚼舌頭，看來三媳婦兒管家的能力也快到頭。
蘇氏驚恐的跪在地上，不停求饒道：“老夫人，豫兒還小，不懂事兒，定是有人唆使，還望老夫人明察，給豫兒一個機會，他也不想的，您也知道豫兒從小天資聰穎，聰敏過人，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外頭花花世界如此多吸引人的東西，豫兒哪能樣樣抵抗住，回頭媳婦兒好好說說他，下次定然不會犯。”
“下次？你還想着下次？”老夫人呵斥着，狠狠踹了一腳腿邊兒的椅子，蘇氏戰戰兢兢的不敢答話：“我問你，豫兒在你和靈兒院子裡究竟動了多少人，你可知道？”
“媳婦兒，媳婦兒……不是很清楚。”蘇氏跪在地上，瑟縮着不敢動彈。
老夫人重重吐了口氣，道：“去把二少爺給我叫過來。”
“是。”孫媽媽侯在門口，一直聽話的不說話，不發出聲音，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此刻，好似隱形人一般突然蹦出來，答了一聲，便迅速離開，蘇氏不敢起身，只得跪在地上，不停思考着退路，心中期盼那個臭小子沒這麼大膽，不然他們娘三個都得倒黴，至於許久無人問津的雪鑰，心中惶然不安，滿心後悔，早知事情會變成這副模樣，她就不應該答應這破事兒，若不能善了，她一輩子便毀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一個個大氣都不敢
喘一下，生怕觸了眉頭，林子絢俏皮的眨了眨眸子，機靈的動了動，最後，扯了扯林初晗的袖子，朝老夫人那兒走了兩步，誠惶誠恐道：“祖母，絢兒有話要說？”
“說吧。”老夫人沒什麼心思，冷硬的回答。
林子絢搓了搓手指，抿了抿嘴脣，小聲道：“回祖母話，絢兒昨晚並未碰那個丫鬟，她在說謊。”
林子絢的話在老夫人耳中聽來猶如重磅炸藥，頓時，屋裡蘇姨娘和三小姐同時看向了林子絢，瞅的林子絢臉頰紅紅的，想躲卻沒地方躲藏。
老夫人周氏聞言，鎮定的問了句：“你說你沒碰她？”
“嗯。”林子絢鼓起勇氣道。
蘇氏林初靈猛的看向了旁邊跪着的雪鑰，陰毒的眸子好似要把人燒個窟窿，雪鑰壓制住心中的恐懼，一邊辯解，一邊磕頭：“老夫人，雪鑰所言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老夫人思量片刻道：“是不是真的，驗一下便知。”說罷，老夫人就要喊人，府裡有手腳利索的媽媽，這種事兒她們做多了，從未出過差錯，雪鑰怎能讓她們做檢查，她目前仍是乾淨女子，一查便露餡兒，腦筋一轉，急忙道。
“回老夫人話，奴婢有證據。”雪鑰鏗鏘有力的說着，引得老夫人停下動作，側了側腦袋，問道。
“說吧，什麼證據？”
雪鑰抹了抹頰邊的淚水，蒼白的臉色，紅腫的雙眼，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覺得她纔是受害者，值得別人同情：“奴婢，昨晚和……少爺，那個的時候……咬了一口少爺，就在少爺的右肩膀上，老夫人可以派人一查。”
老夫人頓時望着對面的林子絢，看向他的肩膀，挑了挑眉，林子絢害怕的縮了縮肩膀，但還是在林初晗的示意下，解開衣衫，粉紅的雙頰，委屈的撅着嘴角，溼潤的睫毛，無一不訴說着林子絢緊張的不行，尤其是在當場這麼多人目光下脫衣服，更讓人羞愧的緊，一層層的外衫褪下，露出裡面細膩圓潤的肩膀，上面赫然一個暗紅色的齒印，鮮明、清晰，一看便曉得是不久前咬的。
“你不是說沒碰過那個丫頭，這個怎麼說？”老夫人厲聲道，她可以允許府裡少爺花心、風流，這些都可以教，可以改，但她不能允許子孫忤逆她，對她撒謊，這很嚴重，牽扯到一個孩子品行，若是品行不端，大了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林子絢委委屈屈的穿好衣服，扭扭捏捏的瞥了一眼林初晗，給自己打了打氣，鼓了鼓腮幫子，小跑着湊到祖母身邊，紅着一雙耳朵，在祖母耳邊小聲呢喃着什麼，那雙眼睛遊離着動來動去，就是不看人，最後乾脆瞅着地面，除了他們二人，其他誰也聽不見，只見老夫人微微詫異，不可置信的扭過了頭，臉上有些尷尬，看了一眼身邊的林子絢，無聲的詢問，林子絢沉默的點了點腦袋，弱弱的又添了一句，這次聲音大了些，屋裡衆人皆可聽見：“……如果需要您可以找人……試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