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將軍,是何意思。 ”主帳內,樂水的聲音不冷不淡的傳來。
“末將的意思難道說的還不明白嗎,官二將軍?”那位被叫做方將軍的人正是被林洎派到官家兄弟這兒來幫助淳歌的人,奈何此人雖是林洎麾下卻是林相的人,這時做的也是另一位林大人的授意。
“那你幹嘛來了?”樂山實在是忍不下去了,這位方將軍帶了百來號人來,可就在他們決定營救的那一瞬間又提出什麼自己不予支持要帶着這百來號人,吃他們的,還要看着他們救人,這是個什麼道理。
“我們大人只是派我等前來相助二位官將軍,至於末將來此作何,皆是我們大人的授意。”那位方將軍的品級低於官家兄弟,但人家上頭有人,自是不用畏首畏尾的,因而這話都有些高傲更是底氣十足。
樂山是個直性子,聽了這話怎能坐得住,剛想起身卻被樂水硬摁着,樂水倒像是個沒有氣性的年輕小夥,反而淡笑着問道:“不知你所謂的大人是監軍林大人,還是軍檢林大人呢?”
其實將士們私底下都管林洎叫監軍,所以樂水這麼說也算是合理的,只不過這話和軍檢的那位林大人一聯繫起來,難免不叫人覺着林家的勢力已經蔓延到了軍營,這軍中最爲重要的職位已成林家所有物。
方將軍也就是個武夫,沒有樂水那麼多的腦細胞,初聞樂水這話,倒還着實思考了許久,他奉命出來本就是林洎親自授意的,可是那位軍檢大人卻在半路上傳來了要他陽奉陰違的命令,依着往日的習慣他很是自然的選擇聽從軍檢大人的命令,但被樂水一提他就不得不好好想想了。
“不管是那位大人,總歸是林家的大人,目的是一樣的。”也虧得這位榆木腦袋能想出這樣一句託詞,委實叫官家兄弟吃了一驚。
“那你家大人可是叫你冷眼旁觀的?”樂水眉毛微挑,冷冷問道。
“我哪裡是旁觀,我們這隊人也是要救人的。”方將軍說出事先找好的藉口,故作鎮定道:“誰說受難的只有官軍謀一人啊,我們是要負責其他百姓們的安全,百姓最大,末將想官軍謀飽讀聖賢書也定能理解的。”
“哼哼。”這回連樂山也跟着樂水齊齊諷刺的笑着不曾開口說半個字。
許是受不了帳內怪異的氣氛,那位方大人硬着頭皮作了一揖,便算是告辭轉身出了營帳。
樂水的目光一直盯着方將軍離開的位置,竟是閃過一絲殺戮,但隨即便消散了。
“啪”方將軍走後樂山也不必忍着了,他一掌拍向一旁的桌子,怒聲道:“我看他們就是來搗亂的。”
樂水沒有回答,反倒是帳外響起了一個聲音:“不管是搗亂還是幫忙,他們這一百人算是不用指望了。”語畢慕容夜便從帳外走了進來。
“那現在我們也就五百多人,依着阿水的話還不能全部用來就淳歌,滿打滿算也就是一百來人可以用,談什麼救人,連只螞蟻都救不了。”樂山又是一掌,直接將那桌子給拍碎了,他回想起不久前樂水和他說的話,他就一臉的憋屈。
話說,幾日前樂山樂水是剛來到這邊,一門心思奔着淳歌而來,可是偌大的地方就是找不到人,當樂山要求重點去找淳歌時,樂水卻阻止他,本來樂山是死活不答應的,可樂水一個理由就教他再也折騰不起來了。原因很簡單,樂水那話的意思是,淳歌與官家的關係世人皆知,若是他們這回將事情做的太明白了,便會落得個他們官家人只顧個人死活,不理百姓疾苦的名聲,當然這個不是最重要的,能夠打動樂山的只是因爲淳歌身份尷尬,不宜將聲勢鬧大,否則淳歌脫險後必遭世人唾棄,到那時可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不如未脫險的好。
“你要相信淳歌的本事,他現在能活着,就一定能等到我們將他救出來。”樂水若不是顧着淳歌的名聲他哪裡會坐着乾着急啊,現在他也是寄託他爹或是東南的那位統帥趕緊安排個救災的欽差,好讓他們能放手做事,不用理會什麼大局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大風襲過,吹起了帳簾,倒像是落地的風箏晃晃悠悠的。
“我們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的。”望着帳簾,慕容夜若有所思道。
“你有什麼辦法。”樂山一個激動便竄到慕容椅前一把將人撈起,一邊搖一邊問。
人家慕容本來好好的坐着,忽然間就被站起來了,只能是撇了撇嘴不計較地說道:“我想到淳歌有一日跟我說的,風箏的來源。”
“說下去。”樂水趕在樂山發牢騷前說道。
“淳歌是從一副漢朝古畫中得知,畫上有一組人在用弓箭射擊大雁,被射中的大雁並沒有死,而是帶着有牽引線的弓箭一塊往前飛,一直到從它們從空中掉下來,淳歌便覺得那就是風箏的起源。”慕容夜想到了那個春天,一樣的天空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那個與他侃侃而談的少年現在正是危在旦夕,實在是人生際遇多變啊。
“你想到了什麼。”樂水此人酷愛兵法謀略,唯獨對這些奇思怪想的東西是半點興趣也不感,故而彼時只能靠慕容的靈機一動了。
“我覺着,我們人力不夠根本就不可能移開擋路的大石,即便是移開了那也是十天半個月之後的事了,所以移路這個辦法雖不能放棄但也不能寄託太大的希望。”慕容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想做個大風箏,風箏上乘坐一人帶着粗線,線的一頭在那人那,一頭在我們這,然後乘風而去,到柳護城內找尋淳歌,若是找到了,我們便合力將風箏拉回來。”
這種天馬行空的事兒也就是和淳歌待在一起的人會想,好在此處的三人不是淳歌的至親就是摯友,也沒覺得離奇,直接就討論起可行性了。
“你說是大風箏,那東西能飛上天嗎?”樂山首個提出疑問,他確實是想不到能載人的風箏長啥樣。
“如今是放風箏的好時節,方大風箏也是可以的。”慕容心中尋思着方纔那陣風,便是這樣答道。
“可是由此處到柳護城內至少五十里地,有那麼長的線嗎?”樂水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他們軍營裡的那些散線,隨之問道。
“這線,我倒是帶了許多,咱們能讓人再做些,想來這些士兵應是能做的,況且這裡草木足夠也不怕原料不足。”繩子是救人的工具之一,慕容這回來可是呆了許多,但夠不夠五十里,那就未可知了。
“我們安排了人做繩子,那哪裡來人幫我們將繩子搓成一條呢。”樂山也學着樂水掐起手指來算人數,但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正當三人要恨天高時,一陣響亮的叫喚聲給了他們無限的希望:
“我們來搓!”
ps今天干了好多事兒,沒來得及在下午寫,只好再一次熬夜了,所幸還是傳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