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很累,只是因爲我做錯了一件事兒。”淳歌嘲諷地笑了笑:“這世上不是黑就是白,我偏偏要做那灰‘色’,世間焉有雙全法啊,因此纔會如此疲憊。”淳歌這些年不願與蘇見豫攤牌,卻又要與林家‘交’好,一直夾在中間的人怎麼可能會好。
“我,知道了。”樂水深吸一口氣,揚起一個瀟灑的笑容,說道:“我只做到你回來,還是讓你累吧。”
“好”淳歌回以一笑,轉身離開,乾脆又利落。
在淳歌跨上馬車的一瞬間,他聽到了樂水的低語,只有四個字:活着,回來。
距離天明只有兩個時辰,也就是說淳歌的時間根本就不足以讓他去揮霍。坐上馬車的他,一路奔馳迅速至極,幸好淳歌提早讓書叔他們去穩定人心,現在杭城的街上纔不至於‘混’‘亂’一片,百姓們也不至於恐慌到處‘亂’竄,因此淳歌很順利地到了行宮。
果然不出淳歌所料,整個行宮‘亂’成了一團,由此可見,這個有蘇官員的心理素質,真是差得可以。大傢伙見是小旗子趕車,立馬想到了淳歌,類似於絕望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絲的希望。淳歌的威名在那兒,多次力挽狂瀾於絕境,想必淳歌會成爲個高的,所謂天塌了有個高的頂着,總歸輪不着他們的。
這是所有人在淳歌除了牢房後第一次見淳歌,也是時隔月餘第一次見淳歌穿起官服,不知爲何,大傢伙都覺着今天的淳歌給他們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只見淳歌動作優雅,走路也是緩步而行。淡淡的目光,看着他們這些焦急的人,彷彿他們根本不在淳歌的眼中。這些官員。見秋家的神醫被淳歌安排在公衆等候,便知曉淳歌將會過來。因此他們便在大‘門’口等着。並不是他們病急‘亂’投醫,而是他們都是文官,別說是大戰,就是戰場附近也沒待過啊,一時間戰事就在眼前,他們怎麼能不慌張,而淳歌便是他們的定心丸啊。
“官大人,您可來了。”說話的也是高官。可這一次語氣中所帶的虔誠卻是前所未有的。
“你們不在皇上身旁照料,跑到這來做什麼?”淳歌並未有因爲他們熱情的態度,而有所改變,依舊是雲淡風輕。
“皇上聽聞林拓率兵進攻,一時氣急,便昏了過去。”這就是他們這些官員,最恐懼的地方,林拓是衝着蘇見豫來的,誰知人家正主兒暈了,他們這些打醬油的便成了無根的雜草。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就是被殃及的池魚。
“秋神醫可到了?”蘇見豫的反應在淳歌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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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在就是神醫在照料皇上的身子。只是皇上一時半刻醒不了。”有秋神醫在,他們不擔心蘇見豫的‘性’命,而今他們就是想要淳歌擔起蘇見豫撂下的擔子。
前些日子淳歌的事兒是衆所周知的,因而現在又要人家淳歌冒險統領大局,實在是有些不要臉,好在他們最不要的就是臉面。只是他們拉的下臉,人家淳歌可不一定給臉。以淳歌的本事,大可以一走了之,然卻到了行宮。這也給他們燃起了一絲希望,興許淳歌會願意扛着。
“官大人。皇上昏‘迷’不醒,軍務迫在眉睫。您是此處官位最高之人,還望您帶領我等抵禦敵軍。”一衆官員默契地跪倒在地,要是放在平時,他們纔不會去跪淳歌這個只有而立之年的卿士,此時危及了‘性’命,什麼面子都能放下。
伏地而拜衆人可都是朝中的高官啊,淳歌從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從前這些人明着不敢多說,可暗地裡總是覺着淳歌年紀尚輕,即便有所作爲不過是運氣罷了,而今他們不得不彎下他們高貴的膝蓋。淳歌心中嘲諷,嘴上卻不多說,他深知這樣的退步,對這些面子比天高的傢伙來說已經是極限了,他自是不會推脫。
“衆位大人這是做什麼,本官自是該與諸位共進退的。”淳歌做出虛扶的樣子,他這話說得極好,佔了人家便宜,偏偏不在嘴上說出來,更是客客氣氣,即便這些官員心有不甘也只能憋在心裡。說白了就是打了人家一巴掌,人家明知道是他卻沒人能將這事兒說出來,活活讓人家憋着。
跪着的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想到淳歌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諸位大人,時不我與還是趕緊進去商量對策吧。”淳歌溫和一笑,依舊是那樣得文質彬彬。
淳歌成了臨時的杭城最高統治者,幾萬杭城百姓的‘性’命都在他的一念之間,他也不敢開玩笑,一場硬戰,要麼生,要麼死,結局在哪裡等着,就看淳歌怎麼做了。
行宮中臨時爲淳歌騰出一個大房間,讓所有官員待在那裡討論,而淳歌直接將杭城的地圖掛了出來。這幅地圖的‘精’細程度已經到了有蘇之最的地步,即便是一個小土坑也有所標記,這便是官二伯留給淳歌與樂水的財富。
地圖的中央是杭城,有杭城一直到杭城外的軍營,一路上的一切均有所標記,不可謂不詳細。一衆官員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地圖,光忙着感嘆了。
“林拓的軍隊現在與太子的軍隊相敵,一個時辰之內絕不可能攻到杭城來。”淳歌指着軍營所在的位置說道:“太子的兵馬雖是強悍,卻實戰經驗少了些,加之殿下第一次領兵,與林拓比起來還是年輕了些。”
“林拓手下有一員猛將,名喚林‘蒙’,此人不僅僅是武夫,更有謀略,本官以爲他將會是林拓的先鋒部隊。”淳歌相信真正大仗的林‘蒙’絕對不比任何武將弱,這個男子一心撲在戰事上面,要是真的與之爲敵,不少塊‘肉’也會掉層皮。
“這可怎麼辦,要不讓官將軍帶兵出城與之相抗。”說話的是一個四品官員,這是這幾年冒的比較快的。
淳歌沒有馬上說話,只是含着笑意看了那人一眼,就連蘇佑君這個佔盡天時的人,都擋不住林‘蒙’,讓樂水這個要兵沒兵的傢伙去和林‘蒙’打,是讓樂水單挑林‘蒙’一羣人,還是讓樂水一個人羣毆林‘蒙’一羣人啊,可淳歌卻是輕聲說道:“杭城無兵,只有守衛的五千人,若是讓官將軍帶兵,帶的定是這五千人了,這樣也好,我這便讓人去請官將軍。”
“官大人,官大人且慢,且慢。”提出意見的官員心頭一顫,杭城只有五千人,怎麼可能讓樂水帶出去呢,若是帶走了誰來守衛杭城啊:“下官說笑,說笑而已。”
“哦”淳歌微笑着點頭道:“咱們投降吧。”
“啊”所有人一瞪眼,投降他們不是不想啊,他們可都不是林拓的人,要是降了只有個死啊。
環顧衆人緊張害怕的神情,淳歌挑眉道:“本官說笑,說笑而已。”
這一瞬間那個提議讓樂水出戰的官員,感到一陣陣的‘陰’風吹過,這天氣可真冷啊。
“敢問官大人,可是有了對策。”望着主位上的淳歌,他們算是明白了,淳歌這是不想讓官家扯進來,因此他們也不自找麻煩。
“對策,談不上。”淳歌搖搖頭,沉聲說道:“力敵這是不可能了,只能智取。”
“城中百姓共有四萬人,一萬五千男子,剩下的便是‘女’子與孩童,男子中只有七千人是壯年,加上城中的兵力,也就是說我們只有一萬兩千人。”淳歌已經讓小旗子去找阿流他們了,只等過一會兒讓那些百姓過來便能臨時組成一隊一萬多人的軍隊。
“一萬兩千人啊”衆官員顯然是嫌棄人數太少:“得趕緊讓他們到行宮來保護皇上啊。”
淳歌本想喝口茶的,但聽了這官員的話,卻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鹹不淡地凝視着那個人,他終於是體會到了那種冷颼颼的感覺了。
“說的及時,護住行宮的話,等林‘蒙’攻破杭城,那些百姓還能替咱們擋一陣兒,等殺光了百姓,林‘蒙’再到行宮,那一萬兩千人就保護着皇上,將皇上送出去,咱們給皇上擋一陣兒。”淳歌將茶盞中的茶葉吹開,笑眯眯地樣子十分得‘和藹可親’。
大傢伙集體嚥了口唾沫,似是想起了淳歌給他們形容的畫面,杭城都破了他們都待在行宮之中,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嗎,倒是百姓死光了,皇上怎麼可能會帶着他們這些累贅。
“這一萬兩千人,當然是官大人來安排了,咱們全聽官大人差遣。”還好有一些官員聰明些,急忙表態,是他們求着淳歌來的,所有的人手資源,自是全權‘交’由淳歌處理,哪輪得上他們多說話啊。
“這樣不好吧。”淳歌皺起了眉頭,推脫道。
聽着淳歌這話,大傢伙的‘雞’皮疙瘩抖了抖,官大人您還能再假一點嗎,嘴上這麼說,眼裡怎麼就沒半點這個意思啊。
“不不,官大人您是咱們的主心骨,要有什麼事兒您儘管吩咐。”話音剛落,一個個官員忙着附和。
淳歌故作爲難地嘆了口氣,說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