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自然不姓神也不名婆,據她自己說她名叫順什麼柔,九丫覺得這名字和人吧還真是半點邊都不沾,大概所有人都這麼覺得,所以大家都叫她順二孃。順二孃在城前巷子是出了名的遊手好閒,但是人緣卻是一等一的好。九丫在順二孃的院子住了兩日,發現只要進入巷子,一路上都有人送個雞蛋白菜之類的東西,不過城前巷子的居民的確豪爽了些,送東西的方法都是過扔的,其中有幾隻蛋正好扔在了順二孃的臉上。
“別浪費別浪費,回去還能炒個菜。”順二孃抱着拾起的菜半仰着臉生怕蛋清掉地上了。
九丫今日跟着她出去轉悠,回來時便見識到這樣的夾道歡迎。聽了順二孃的話,她差點沒面部抽筋。
順二孃的住處在巷子最深處,挺大的一個院子,但是破落得不成樣子,到處都是蜘蛛網,整個屋子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難怪剛纔進門的時候發現門都沒鎖,這樣的院子賊也不會惦記吧。據她所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宅子,三進三出,隨便分一間房便能讓九丫過得舒坦舒坦。
九丫向來是吃白食的人,歇了片刻,飯已經做好了,低頭一看還真的有炒雞蛋。順二孃是個熱情的人,忙招呼站在一旁打飽嗝的九丫道:“快來吃呀,你不是餓了嗎?”
九丫覺得完全沒有了食慾,但是順二孃的盛情難卻,她想不吃也過去坐會兒,於是蹭到了桌邊繼續打嗝。順二孃半蹲在凳子上,她今兒很高興,因爲發現九丫是個好幫手。就下午那會兒在酒肆裡,她兩人一人扮黑臉一人扮白臉,竟然誆得一土財主拿出三兩銀子買了一鬼畫符。
順二孃覺得自己最近幾年雖然倒黴得敗光的家裡所有的東西,但是卻將眼力見兒練出來了,是人是鬼是良材是朽木一看就知道。比如經常幫自己跑跑腳的乾兒子柴胡,那也就是根榆木。而眼前這位,可是上好的楠木,她得好好養着。
“吃菜,吃菜。”沒見九丫動筷子,她忙幫她夾了一些,接着又問,“丫頭,你說我們要怎麼合作呢?”
“合作什麼?”九丫擰着小眉頭,看着碗裡的東西,實在咽不下去。
順二孃繼續發表自己的創業意見,“當然是生意呀。”
九丫回過神來,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於是道:“那些土財主的錢可沒那麼好賺,費了力氣也就三五兩。”
“那我們就賺那些官家老爺的。”順二孃好不得意,卻看見九丫的臉色並不好看,不免問了句,“怎麼了?那些老爺愛面子,不會鬧出事兒的,你不用怕。”
九丫撇了撇嘴,她可不怕,要放以前她一定顛顛地答應了,但是現在她不想,半點關係也不想跟他們沾上,於是琢磨了片刻開口答:“不去,我怕糟報應。”
“你還怕這個?”順二孃咋舌,“那你要做什麼?”
“擺地攤買東西。”
“啊?”
正在順二孃還要說什麼的時候,院門卻跟人踢開。
“乾孃,我來了。”隨着這一聲,一個身穿布衣的少年出現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