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九丫胳膊肘往外拐,這實在是冤枉她了,她心裡一個委屈,放下筷子就回了屋。順二孃和柴胡沒見過她這幅形容,心裡都想,莫不是吃錯了什麼藥吧,兩人忙着跟了進去。
“這都怎麼了?被誰欺負了吧。”柴胡道。
“誰敢欺負她呀,除了楊大人。”順二孃道。
於是九丫欲哭無淚,想到今天被抓了兩次放了兩次,又想到順二孃柴胡找都不找自己,她心裡那個酸呀,這一酸竟真擠出些淚來。柴胡來拉她時,她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咬着被子一角道:“我從小沒爹沒孃,遇到你們還以爲算是有個家。哪想到,我今天離家出走,你們竟然尋也不尋我,一個睡覺一個賭錢。”
“啊,你離家出走?”這話音剛落,順二孃和柴胡紛紛咋舌。
九丫只當他們裝蒜,繼續將委屈發揮到極致,“是啊,我留了那幅圖,不是很明白嗎。”
“那……那是離家出走的意思嗎?”說話的是柴胡。
順二孃在這方面辦事效率很高,柴胡還在抹額頭上的汗時她已經把那所謂的圖拿了來。這圖三人又好好地端詳了一遍,圖上有座城門,城頭掛着一風鈴,城頭前是一條河,河上有個人坐在船上,戴着一斗笠,河的心頭是一片湖水,盡頭處一輪圓月。
順二孃用筷子最先發話,“這不是你去城外的河裡釣魚的意思嗎?我當時還在想這麼冷,哪兒還有魚。柴胡說,此舉不在魚而在意境。”
意境!九丫覺得柴胡說得出這兩字實在是很有文化,不過這麼有文化的他居然不這麼理解了她的畫意。她不禁琢磨着,要是這東西放楊宇桓手裡,不知道他會不會看得明白。忽然生出這個念頭,她微微一顫,立馬將之擊碎。一手扯過畫來,九丫開始解釋了,“你看這城頭持着風鈴,也就是表示是臨安城。這河上的人戴着斗笠,注意看斗笠是破開的,也就是笠開,離開。這有河有湖,指的是江湖。這輪月是圓形的,也就是遠行。”
她說完後,屋裡沒了聲響,擡頭一看柴胡抽着嘴角,順二孃半眯着眼,終於在一陣冷風后,順二孃開口將此事總結了一番,“阿九,我覺得你很有做相師的潛質。沒事兒畫個*什麼的,讓後人成天猜來猜去,一定能名揚天下。”
順二孃說完就端着碗離開了,柴胡也想走,卻一把被九丫拉了回來,“你也這麼覺得。”
柴胡不想得罪她,笑道:“不會,我覺得你的畫技還應該再提高一下。”
九丫臉色一沉,不過還是沒跟他一般見識,只是開口正經地問道:“茶壺,明天帶我去賭坊走一遭。”
柴胡雙眼瞪大,端端地退了一步,“阿九,你只是畫技不好而已,不用去那種地方證明吧。”
“不是 。”九丫癟嘴,“楊宇桓給我那玉佩,我找不着人買,想找黑市的人,他們一定改買。”
“啊。”柴胡覺得此舉還是有些不妥,正想再勸,卻聽九丫道:“茶壺,你的腿怎麼可以走了?”
“啊。”柴胡低頭一看,包得跟糉子的腿真的可以正常行走了。
是昨晚那大塊頭的功勞嗎?一定不是,當時那大塊頭就是想打斷他的腿,一定是老天爺庇護,所以讓楊宇桓那樣的惡人也害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