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槍無眼水火無情。戰場之上,對敵雙方都是拿生命來作戰,不是你活就是我亡。所以無論怎麼樣,馬超也用不着對夏侯淵手下留情,這是他作爲一個將領該有的素質。而且他也不知道夏侯淵是陶應的岳父,不過就算知道了,一旦夏侯淵把馬超惹怒了。別說他是陶應岳父,就算他是陶應乾爹,馬超估計也得一槍把他給捅了。
馬超這樣想,而這邊的陶應卻不能這樣想。雖說這些年的成長,讓陶應也成長爲了不亞於曹操等人的戰場梟雄。但是梟雄歸梟雄,夏侯淵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岳父。不管是出於他對夏侯娟的愛,還是出於良心上的譴責,陶應也始終無法對他下的去手。
可現在情況是,陶應和太史慈等人在前面抵擋曹操的中軍,馬超獨領一軍在後方對敵夏侯淵。陶應就是想阻止馬超,那也是鞭長莫及,無能爲力啊。就在陶應焦急的不知所措的時候,後方一匹黑色良馬火速往陶應中軍而來。
待看清來人之後,陶應頓覺眼前一亮。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日前被馬超打傷,被陶應留在幽州養傷的閆行。或許是不想錯過今天這場曠世大戰,閆行雖然身上的傷還沒有好的完全,不過還是緊趕慢趕的趕了過來。不過還好,這場大戰還沒有完全錯過。
閆行駕馬來到陶應身邊,略一施禮,便要駕馬直衝曹軍。陶應一把拉住他道:“彥明你來的正好,我這裡正好有一點事情拜託你?”
閆行不解的看了陶應一眼,問道:“什麼事還比剿滅曹操還重要?”
陶應聞言無奈的苦笑一下,隨即把夏侯淵和馬超開戰的事很簡短的說了,末了還來一句,“馬超的性格你比我還清楚,而夏侯淵我當年也曾見過,性格也不是太好。我思來想去,恐怕也只有你能攔住馬超,救下夏侯淵。”
說罷陶應居然衝着閆行行了一禮,說道:“這不是我以一個主公的身份命令你,而是以你兄弟的名義請求你。”
閆行見狀大驚,急忙扶起陶應,“本來還準備和曹操中軍大殺一場,不過你都這麼說了,我有什麼辦法。但是先說好,從這裡繞過去時間不一定,如果在我去之前孟起結果了夏侯淵,你可別賴我。”
陶應聞言輕輕拍了拍閆行的馬屁股,道:“那就怪他的命不好了,我誰也不怪。快去吧,晚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閆行聞言無奈的一笑,說罷一掉馬頭,帶着手下親衛,一小隊人馬向着戰場側翼而去。試圖繞過曹操中軍,前去救援後面的夏侯淵。一路上閆行真是覺得好氣又好笑,別人捨命衝殺都是爲了己方,自己這次卻是爲了去救自己的敵人,都怪陶應太**,什麼人都娶經家門,現在反而要我們來爲他斷後。
不過想歸想,畢竟是陶應的老丈人,出了點事確實不怎麼好說。再加上閆行本就是重義之人,答應了陶應的事,一定會放在心上。而此時中軍的曹軍已經被陶軍壓得喘不過氣來了,根本沒人去注意閆行這一小股人馬。再加上閆行本人豪勇無匹,一路上所向披靡,很快便殺到了曹操後軍。
卻說後營之處,夏侯淵雖然憑藉一時的血氣之勇抵擋住了馬超,不過他的麾下將士就倒了大黴了。本來步兵對上騎兵就是天大的逆勢,更何況是颶風營這種精銳騎兵。颶風營騎兵在馬岱等人的指揮下,很快便橫掃曹軍後軍。曹軍後軍四散潰逃,幾乎毫無還手之力。而雙方主將的交手,也快要分出勝負了。
夏侯淵在曹軍中素以猛將自居,曹操麾下猛將如雲,夏侯淵能夠位列先前,自然是有他的本事。以前對敵黃巾之時,也多立有戰功。此次又是負氣而來,就算是馬超,他也可以當得住一時。不過時間久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不提四散的曹軍帶給夏侯淵心理上的落差,就算是兩方公平交手,夏侯淵也絕不是馬超的對手。而且馬超對於曹軍有殺父之仇,夏侯淵心裡有氣,馬超心裡的氣比他還大。雖然答應了陶應不殺曹操,但是對於曹操手下的將士,就用不着那麼客氣了。
兩人大約鬥了二十合,兩馬錯開,夏侯淵摸了摸頭上的汗水,這二十合時間雖短,但對於他來說,卻好似在地獄裡走了一遭,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夏侯淵此時心生退意,有意要退走,可是面對馬超,就算是呂布,恐怕也沒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能力。
拼着全身的力氣在與馬超戰了十回合,馬超一招簡單的力劈華山使出,夏侯淵立馬橫槍去擋。不想馬超這一招只是虛招,槍到中路突然變爲一記上挑,夏侯淵再也把持不住手裡的大槍,被馬超一槍挑飛。馬超接着橫掃一槍,將夏侯淵打落馬下。
看着地上噴出一口鮮血的夏侯淵,馬超坐在馬上微微搖了搖頭,道:“還差了點。也罷,既然你是曹操堂弟,殺了你也相當於爲我父親報仇了。”
說罷用槍往前奮力一刺,眼看就要了結了夏侯淵,一直利箭穩穩的射在了馬超的槍頭上,攔住了馬超這致命的一擊。馬超不解的向着一邊往去,卻見閆行收了弓箭,正駕馬往這邊而來。一邊說道:“孟起勿惱,這是主公的命令。”
馬超聞言頓時不幹了,“這打的是什麼仗,這個也殺不得,那個也碰不得。那還打個屁的仗,要不我們全部去投降曹操好了。”
閆行自然瞭解馬超的性格,聞言也不生氣,只是向馬超解釋了夏侯淵與陶應的關係。說完之後,馬超幽幽的對着地上的夏侯淵說道:“你早說你是主公的岳父嘛,不然也用不着受這麼多苦了。你想找死,我還想多活幾年了。”
地上的夏侯淵重重的哼了一句,閆行下令道:“來人,把夏侯淵綁了。”
說罷又回過頭對着馬超說道:“還是不要管夏侯淵了,主公的中軍快要推進到曹操中心指揮處了,我們還是趕緊收攏後軍,前去助主公一臂之力吧。”
馬超頗爲擔憂的攔住了閆行,問道:“你說我打傷了夏侯淵,主公會不會和我秋後算賬?”
閆行聞言呵呵一笑,道:“這你放心吧,主公在遣我來時已經明確的說了,如果我來遲了,夏侯淵死在你手裡,他誰也不賴,只怪夏侯淵命不好。”
馬超聞言點了點頭,下令馬岱押着夏侯淵回去,自己則是和閆行率領着大軍繼續往前衝擊。沒了夏侯淵的指揮,曹操後軍也如同鳥獸散狀四散開去。兩人可以說毫不費力的就衝破了曹操後軍防線,接下來就是和曹操中軍決戰的時候了。
而陶應這邊也是節節順利,發起了對曹軍的全面總攻。曹軍雖然精銳,但畢竟士氣兵力都處於下風,實在無法抵擋陶軍如同潮水般的進攻。打到最後,曹操已經無法掌控戰爭大局了,不過還是指揮着身邊的虎衛軍,和陶應帶領的盾牌營士兵死磕。
看着就在不遠前,已經是困獸猶鬥的曹操。陶應在太史慈王雙等人的保護下,來到離曹操大約十步距離的地方站定,死死的看着曹操,而曹操也是毫不畏懼的迎上陶應略帶勝利的目光。四目相對,兩兩無言。
片刻之後,陶應嘆了口氣說道:“曹操,這又是何苦呢?現在這個局勢,你已是迴天乏力,爲何不投降於我呢?”
曹操聞言正要開口說話,卻被陣外一陣巨吼打斷,“放屁,陶應小兒。我家司空何等身份,焉能投降與你。本將今日,必定要和你做出一個了斷。”
陶應扭頭看去,原來是在陣外廝殺的許褚看到曹操危機,急忙率軍回來援助曹操。許褚駕馬直衝着陶應而來,那模樣甚是駭人。陶應身邊,也用不着陶應下令,太史慈和王雙兩人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器,向着許褚殺去,三人瞬時戰成一團。
陶應回過頭來,看着目光被三人吸引的曹操,繼續說道:“他們打他們的,我們繼續說。你不要以爲我這是假惺惺,我今天給你說的每一句話都算數。看在我師兄的面上,只要你投降,中原曹氏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會爲難。我真心的問你一句,時至今日,你投降與否?”
對面的曹操聞言,冷冷的注視陶應幾秒。接着仰天大笑三聲,笑聲中充滿了捨我其誰的霸氣與雄勁。笑過之後,曹操高聲說道:“孤是大漢的頂樑柱,孤是天下的奠基石。要讓孤投降,你還不夠資格。”
陶應聞言嗤笑了一聲,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你是什麼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而是我說你是什麼,你就是什麼。我夠不夠資格讓你投降也不是你說了算的,而是我自己的實力決定的。”
說完之後陶應也知道曹操絕不會就此投降,下令兵馬繼續攻殺。那邊的曹操也是毫不畏懼,指揮着身旁僅剩的兵馬和陶應繼續作戰。陶應見到這一幕,心裡不由得有點震動,這也許就是英雄的含義吧,雖萬千人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