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踏進大廳,見到陶應在等他,正要見禮,陶應笑道:“文和不必多禮,我們到書房去說吧。還有我已經通知仲達和元直呢,他們很快就來了。”
賈詡聞言笑道:“主公如何知道我帶來的是大消息,急急把他們兩個也找來呢?”
陶應聞言也是笑了,道:“就因爲你是賈文和,無事不會登我這三寶殿。”說完陶應用手一指書房,道:“走吧,邊走邊說。”
賈詡快步跟上陶應,輕輕的言道:“袁紹去年官渡大敗之後,不思囤積兵力,反而回了河北之後,再次整頓兵馬。數日前帶領約有五十萬人馬,再次南下欲與曹操爭雄。”
陶應笑了笑,道:“袁紹這次是不是繞道平丘,欲取陳留啊?”
賈詡聞言淡淡的點點頭,道:“主公果然厲害,居然可以看破袁紹的意圖。”
陶應呵呵笑道:“這還看不出來,想必你也早就想到了吧。袁紹上次在官渡被曹操打得大敗,無論從那一面來看,袁紹也不會在官渡再次起兵。直撲許都的戰略破滅之後,也只有繞道陳留了。”
“主公高見。”
陶應擺了擺手,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你就是再怎麼誇我,我也不會多給你月俸,你就別打這個主意了。”
賈詡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陶應接着問道:“曹操那邊呢,他是如何應對的?”
“曹操也是盡起中州之兵,率軍強渡黃河。現在袁曹雙方應該已經在倉亭附近相遇了吧。”
陶應點點頭,道:“不愧是曹操,袁紹連渡過黃河的機會都沒有。這樣到最後,就算曹操敗了,被打得烏煙瘴氣的還是河北之地。”
賈詡聞言沒有說話,兩人來到書房,坐了一會兒,徐庶司馬懿相繼來了。陶應向他們說了袁曹開戰的事,兩人臉上都沒有過於驚訝的神色,尤其是司馬懿,彷彿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
陶應見狀奇道:“如此重大的消息,你們二位爲何一點驚訝都沒有?”
徐庶尚未說話,司馬懿開口道:“袁紹此人外寬內忌,小時候他和曹操乃是同窗好友,事事都壓着曹操一頭。前番曹操在官渡大敗他一場,他一定時時刻刻都想着再和曹操一決勝負。如果他不出兵,那倒是奇怪了。”
陶應笑着點點頭,道:“不錯啊,仲達,果然是在中原生活了這麼多年的人,對於這些都瞭解的一清二楚。那依你之見,此次袁曹交戰,誰勝誰負呢?”
司馬懿搖搖頭,道:“單從人員還有資源上來看,袁紹就算是經過上一次官渡大敗,這些方面還是勝過曹操不少。但是其他諸如人才的配置上,我實在是不太看好袁紹。”
陶應點點頭,道:“是啊,上一次袁紹攜驚天之勢南下,實力何止勝過曹操一籌,反而還是被曹操打得大敗。這一次雙方已是五五之局,我這心裡也不看好袁紹啊。”
徐庶在一旁道:“雖然在下也不看好袁紹,但凡事沒有絕對。主公,當此時機,我軍還是要做好兩手準備啊。”
陶應問道:“那兩手準備?”
“密切探聽倉亭之戰的勝負,若曹操勝,就請出那隻奇兵,襲擊袁紹後方,若袁紹勝,就請出那隻奇兵襲擊曹操的後方,然後我軍在徐州厲兵秣馬,要不北上青州,要不西征中原。”
陶應道:“說得對,但是有一點,無論誰勝誰負,我軍這次都只能北上青州。”
司馬懿聞言奇道:“這是爲何?”
陶應搖頭嘆了一口氣,道:“我岳父在徐州待夠了,我也是時候將他送到朔方了。”
司馬懿這纔想起陶應當初說過關於呂布的事,現在聽到陶應這麼說,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陶應接着問道:“文和,此次袁紹出兵,是不是把他的三個兒子都帶上了?”
賈詡聞言搖了搖頭,道:“沒有,或許袁紹是因爲主公的原因吧。袁紹只是抽調了河北四州的大部分士兵。帶領着身在冀州的袁尚和幷州的高幹前去和曹操對峙。至於東面的青州和幽州,依舊是由袁譚和袁熙鎮守。”
陶應點了點頭,臉上有點犯難的神色,他原以爲青州現在無人統領。現在袁譚還在青州,陶應雖然不懼他,但如果袁譚堅守不出,要想拿下青州還真是要費一些周折。
徐庶跟隨陶應也是挺久的,看見陶應這幅神色,自然知道陶應在想什麼,開口道:“主公心裡莫不是擔憂袁譚堅守不出?”
陶應無奈的點點頭,徐庶笑道:“這點倒是主公多慮了,且不說河北大多數兵馬在倉亭與曹操決戰,憑我軍的實力,就算袁譚堅守,青州也必然可以拿下。單說袁譚的性格,主公覺得他是那種願意堅守的人嗎?”
陶應聞言眼前一亮,叫道:“對啊,袁譚脾氣暴躁,只要我軍到時候示敵以弱,必然可以引他出來。”
***隨後幾人又商討了一些事,陶應命賈詡寫了一封書信,指示黑山張燕到時候依計行事。書信送出去後,賈詡等人相繼告辭,現在陶應要做的,就是等候中原那邊傳來消息了。
不過書信傳出去三天後,陶應心裡總是有點心神不寧,思來想去之後,陶應命人找來了司馬懿和閆行兩人。兩人見到陶應臉上的焦急神色,開口問道:“主公喚我們來何事?”
陶應上前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三天前給張燕發去書信之後,我這心裡總是覺得有點不安。張燕雖然統領黑山軍多年,但想來還不是曹操和袁紹的對手。找你們前來,就是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司馬懿和閆行急忙拱手道:“主公請講。”
陶應挑了挑眉毛,道:“仲達你乃是中原出身,想來對於中原的地形。我怕張燕不能成事,所以想請你們兩位前去助他一臂之力,不知你們可願意?”
兩人皆是拱手言道:“願聽主公吩咐。”
陶應點點頭,道:“那就辛苦二位了,現在就去,點齊五百士兵。你們到了那裡,襲擊成功之後,就率領黑山軍繞過冀州,奔青州來,到時候我們在那裡會和。”
兩人聞言下去了,陶應心裡暗道:“希望是我想太多,但願沒事。”
中午送走了司馬懿和閆行之後,陶應打馬來到了呂布府上,說起來,陶應自從沒有隨着呂布學武之後,差不多就一個月纔來一次了。平時沒什麼事,陶應也不願來這。今天來這裡,是要通知呂布北上了。
陶應來到了呂布府裡,呂布正在院子裡揮舞他的方天畫戟。呂布看到陶應,顯得有點吃驚,問道:“你今天怎麼會來?”
陶應拱手拜了一拜,道:“岳父大人安好,小婿今日特來看看岳父大人。”
呂布擺了擺手,道:“別說這些虛的,有什麼事,說吧。”
陶應呵呵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岳父是否還記得小婿曾經答應送岳父前去塞外,遠離中途紛爭?”
呂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問道:“什麼時候走?”
陶應笑道:“快了,小婿不日即將北上青州,打破了青州之後,小婿自當送岳父前去九原郡。”
呂布聞言似是非常高興,對待陶應的態度也不再那麼冷淡,和陶應說了好多這之間的細節,陶應才得以離開呂布府。出了呂布府,陶應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快步向着他的宅子走去。
很快,陶應就來到了一座有士兵看護的大院裡,陶應大踏步走了進去,一個人正坐在院子喝悶酒。陶應輕輕走上前去,問道:“荀諶先生,現在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啊。”
荀諶聞言擡頭起來看了陶應一眼,不再說話,繼續低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陶應倒也不介意,坐在荀諶對面道:“知道嗎,去年袁紹在官渡和曹操決戰被曹操大敗一場。”
荀諶聞言眼裡閃過一絲苦色,隨即又恢復了他這段日子渾渾噩噩的眼神,繼續喝着悶酒。陶應笑道:“看來先生已經對袁紹徹底失望了,也好,現在我就來告訴先生,不久之後,我就送先生北上塞外,先生便可脫離中原的糾紛了。”
荀諶聞言依然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一臉不相信的看着陶應,陶應笑道:“先生不必質疑,這是當初我答應先生的事,陶某自然會去實現它。”
然後陶應又長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忠於袁紹,一直想着有朝一日還可以回到河北。如果先生現在反悔了,不去塞外,陶某也不會勉強的。”
荀諶十分機械的搖了搖頭,道:“不反悔,諶不反悔。諶反而還要多謝陶公幫我脫離了中土,從此不用再受多餘的苦了。”
然後起身拜道:“多謝陶公。”
陶應按着荀諶的肩膀示意他坐下,道:“這些話就不用說了,我今天只是來通知你,收拾收拾行裝,不日我就將北上了。”
陶應說完,也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因爲他知道,現在的荀諶還需要一個人靜靜。陶應好不容易回到家,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這次北上少說也要用時一年,呂綺玲肯定要去,要不要帶上糜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