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月亮緩緩升起。清冷的月光灑在整個陶軍營寨之上,顯得格外的寧靜。可是在這片寧靜之下,卻是暗流涌動,殺機四伏。子時剛過,一道黑影在陶應慢慢的靠近陶應營寨。然後又掀開了陶應的簾子,大踏步進去了。就在進入陶應營寨的那一瞬間,這個黑影或許是有點緊張,或許是心裡潛伏的不安。向着四下望了一眼,這樣一來,便把他那張年輕臉龐暴露在月光之下。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剛來投效的夏侯尚。
夏侯尚四下環顧並沒有別人,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陶應榻前。榻上躺着一個人影。此時蔡琰和呂綺玲都已經去了黃河河畔,睡在這裡的必然是陶應本人。夏侯尚輕輕的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低聲說道:“天幸我立此大功,大將軍陶應,我這就來送你上路。”說罷猛一伸手,對着牀榻上的人影猛的紮了下去。接連刺了十幾下,感覺牀上的人沒了動靜,這才住手。夏侯尚摸了摸額頭上的漢水,內心大感快慰。
就在夏侯尚將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後背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小舅哥,你捅了這麼多下,也不說看看手裡的匕首上是否有血跡。做事如此不小心,恐怕將來難成大事啊。”這聲音傳來,只把夏侯尚嚇得全身冷汗。下意識的拿起手裡的匕首,藉着微弱的月光下看,果然上面沒有一絲血跡。而回想起來,剛纔捅那幾下,牀上的人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夏侯尚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時候,營寨裡的燈被點亮了。陶應從牀榻邊上的一個角落緩緩站起,身邊站着馬超及數名護衛。後面也是腳步聲涌動,顯然是陶軍把他包圍在了中間。看着一臉平靜的陶應,夏侯尚徹底絕望了。又瞥了一眼牀上的草人,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刺殺你?”陶應笑道:“因爲你們曹氏中人都是硬骨頭,哪有這麼容易投降。而你居然來投降與我,這件事本來就充滿着不可能。”
陶應說罷看了一眼夏侯尚,發現他的臉上還是疑惑的神色。微微一笑,把手往旁邊一招,一個小身影小跑着過來,衆人定睛一看,卻是鄧艾。陶應笑着說道:“你應該也知道我會派人來監視你,所以必有防範。可你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會派鄧艾來。這小子人小,不容易引起你的注意。再加上爲人機警,發現了你的企圖。所以,就出現了現在的情景了。”
說罷輕輕拍了拍鄧艾的肩膀,說道:“小艾,義父這次謝謝你救了我。說說吧,你怎麼發現他的企圖的。”鄧艾點點頭,轉過頭對着夏侯尚說道:“因爲你……你太不小心了,昨晚你半夜起來方便多……多次。實則確實在探查我軍防備最空虛的時間,你……你好趁虛而入。而且現……現在你們曹軍已是強弩之末,要想成功扭轉局勢,唯……唯有一舉擊殺義父。”
陶應笑着點點頭,說道:“你這小子,還真聰明。”說罷看着夏侯尚說道:“怎麼樣,小舅哥,你服了嗎?你連我的兒子都鬥不過,又怎麼配和我鬥。不過你放心,看在娟兒的面子上,你要是願意投降,以前的事我都既往不咎了。”夏侯尚開口就要怒罵。陶應接着說道:“不過我還要提醒你,你向我提供了潼關的防守,這招以退爲進雖說很好。但是也暴露了潼關的防守薄弱點。明日一戰,你覺得曹真還能當得住我嗎?”
夏侯尚對着陶應怒目而視,半響方纔恨恨地說道:“天不助我,我夏侯尚並無逆天之能,如此局勢又能奈何。子恆,我永遠不後悔跟着你自立關中。大哥,爲弟向你賠罪了。”說罷舉起手裡的匕首往脖子上一架,自刎而死。陶應見狀嘆了一口氣,“把他的屍首收起來,派人送去給曹昂。他們曹氏的事,由他們自解決好了。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身旁的賈詡笑道:“主公,夏侯尚身死。你的岳父大人,恐怕把這筆賬都會算在您的頭上啊。”陶應無奈的笑笑,“這我有什麼什麼辦法,這些人都是發誓不和我同列於天地之間。反正算在我身上的糊塗賬已經不少了,還怕多這一筆嗎?”一旁的馬超聞言不解的道:“不就是死了一個夏侯尚嗎,我還不信誰敢對你不利。曹氏雖然人多,終究抵不住我軍啊。”
陶應擺了擺手,道:“你都知道曹氏人多,要是殺得殺到什麼時候去了。不過這些人都是泯頑不化之輩,要想和平收復他們,恐怕真的有點難度啊。”一旁的賈詡說道:“主公,對待曹氏的問題上。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要調查出曹操被殺的真相。如果我們能夠調查清楚此事,關中之地老朽不敢肯定,中原之地對河北的壓力必然大減。”
陶應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等關中這邊事了,我就開始着手調查此事。不過無論如何,我都要先解決眼前的關中之地。劉備已經基本平定了蜀中,我一定要在他之前,通過關中拿下漢中。只有把蜀中的咽喉握在我手裡,我才能安心。”賈詡似是無奈的說道:“主公這些年運氣都是不錯的,不夠這一次恐怕沒有這個好運氣了。”
陶應聞言不解的看着賈詡,希望他說得明白一點。賈詡卻淡淡搖了搖頭,道:“或許只是老朽想多了,不過這個預感在我心裡越來越強烈,我軍後方未必就那麼穩如泰山啊。”賈詡說罷不理會陶應的目光,轉身出了營寨。一旁的馬超說道:“別理這老頭,總是神神叨叨的。主公好好休息,明日將是我軍與曹真的最後一戰。拿下潼關之後,曹丕困守長安,我就不信他還能飛得了。”
陶應點點頭,示意馬超下去。而陶應不知道的是,此時潼關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關中名義上的老大劉協,和實際上的主人曹丕,都來到了潼關。陶應一旦攻克潼關,長安必然勢危了。曹丕來到潼關,除了帶來了一萬生力軍外,還帶來了天子這張王牌。雖說現在漢室王朝名存實亡,不過漢朝的影響力還是在哪裡的。除了李傕郭汜這樣的混人,直接攻打天子,恐怕還沒有人有這個魄力。當初的袁紹是這樣,現在的陶應也是這樣。
曹丕安頓好天子之後,就來到關上和曹真回合。此時曹丕也知道了夏侯尚前去陶營的消息,當然那個反襲陶應的計謀,自然是曹真和他一起想出來的。所以曹丕一上來就問道:“子丹,伯仁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此時夏侯尚剛剛身亡不久,兩人還不知道計謀敗露的事情。曹真見到曹丕簡單的行了一禮,說道:“還沒有,不過現在陶營中還沒有一點點動靜。如果伯仁果真的手,陶應早就沸騰了。不過現在還是一片寧靜,我真擔心伯仁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曹丕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的擔憂,只是淡淡的說道:“也許伯仁在找一個好的機會下手,陶軍勢大,要是不殺掉陶應小兒,關中危矣。”曹真聞言也是擔心,不過他的擔心和曹丕又有所不同。曹丕只是關心關中的安危,而曹真卻還十分緊張夏侯尚的生死。相較之下,曹真雖是曹氏養子,比起曹丕這個狼子野心之輩,又好上了許多。
第二日天矇矇亮,陶軍氣勢嚴整的向着潼關推進。進過一夜的休整,陶軍的戰意再一次達到了頂端。陶應除了留下了閆行領着幾千傷兵守護大營,其他全部出動。自打昨日發現了潼關的弱點,陶應毅然決定利用兵力多的優勢,一舉攻克潼關。這一次,陶應下定了決心,要徹底解決關中問題。不過現在天子來了潼關,陶應的雷霆一擊還能奏效嗎?
陶應坐在中軍馬上,看着四周鋪天蓋地軍隊,以及遠處搖搖欲墜的潼關,不由得心情大好。可是就在此時,前軍突然沒來由的放慢了腳步,中軍將士差點沒撞了上去。陶應頗爲不理解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賈詡,賈詡眼中也是不解。片刻之後,孫禮從前軍過來說道:“主公,今日之事有點不妙啊。”陶應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問道:“此話怎講?”
孫禮用手指一指潼關,說道:“天子來了,我等雖說有勤王的理由,主公還是應該上前和天子見禮,如此我軍不落了下乘啊。”陶應聞言點點頭,駕馬來到前軍。在馬超的護衛下,來到潼關下和天子相見。看着上面身穿龍袍的劉協,陶應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劉協看到他,眼皮卻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這種情況,以前就算是在曹操的威壓下,也沒有出現過。今日看到陶應卻不由自主的跳動眼皮,這是否說明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