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陶應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我早說過漢中這地方不適合你,你非要跑來。這次出事了,我都還不知道怎麼和娟兒交代。”夏侯淵聞言道:“這件事不怪你,你用不着愧疚。我夏侯淵不是女人,用不着你來可憐。”陶應聞言笑笑,走上前兩步說道:“中原曹氏徹底不復存在,曹操也已經不在人世。你想隨他而去,難道我不知道嗎?”夏侯淵全身一震,看着陶應半響說不出話來。陶應笑道:“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岳父啊,可能戰場上我不如你。不過要說到這些,你心裡的小九九在我看來就是弱智一般。”
夏侯淵聞言動怒,正想站起來削他。不想這一動,頓時又牽動了傷口。陶應說道:“你看你急什麼啊,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不過今天你也算是死過一次了,你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夏侯淵半響不答,最後問道:“我如果還是執意求死,你會怎麼辦呢?”陶應嘴角露出神秘的一笑,道:“其實這些年我怎麼對你的你還是看在眼裡的,我還是很認可你這個老丈人的。如果你執意求死,我自然也不會阻攔。不過嘛……”“不過什麼?”夏侯淵急忙問道。
“爲了表示我這個女婿對你這個老丈人的尊敬,我會把在鄴城的所有夏侯氏族人全部殺光,讓他們在下面和你團聚。”夏侯淵聞言眼睛一睜,正要說些什麼,陶應急忙攔住他道:“你不用感謝我,誰叫我是你女婿,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至於娟兒嘛,我會把她休掉。然後把她送到尼姑庵,天天爲你誦經超度。雖說我少了一個老婆難免寂寞,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的老丈人執意求死,我又這麼聽話懂事呢?”夏侯淵再也忍不住,開口怒罵道:“你敢?”
陶應笑道:“你看我敢不敢,我這人說得出做得到。而且當初我雖然答應了兩位夫人保全曹氏,不過卻沒有答應他們保全夏侯氏。就算把他們全殺了,也不算我失信。。你覺得呢?”夏侯淵的話語終於軟了一點下來,問道:“如果我選擇不死呢?”“那就當沒這回事發生,以後你踏踏實實的做人。如果不想再戰場上呆了,就回去陪着娟兒她們幾個。反正我人手多,也不一定非要你老人家爲我賣命。”夏侯淵怒道:“你個臭小子,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呢?”
陶應幽幽一笑,道:“雞肋。”夏侯淵聞言一愣,問道;“什麼意思?”“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此者爲雞肋。”夏侯淵聞言臉上一陣通紅,用手指着陶應說道:“你……”一個你字還沒說完,就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陶應急忙上前去說道:“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岳父啊,有一句話說得好,往事不可留,來日方可追。今日你就算這樣死了,曹操在地下有知,也不會對你感恩戴德的。再說了,他的兒子都已經歸順於我,你又何苦如此執着呢?”
說罷陶應幽幽的看了一眼夏侯淵,道:“就算你老人家真有龍陽之癖,那麼依賴曹操。我這個女婿再不爭氣,在你心裡也能和曹操並駕齊驅吧。”夏侯淵聞言又是勃然大怒,指着陶應罵道:“你小子放屁,老子哪有龍陽之好。”陶應笑道:“沒有就最好了,我真的怕你想不開。反正理就是這個理,道理我也說得在明白不過了。你要是還想不通,那小婿就真的不知所言了。今天就這樣吧,你好生歇着。我還有點事處理,就不陪你了。”陶應說罷轉頭離開,只留下夏侯淵一人在臥榻之上發呆。
陶應出來回合徐庶三人,坐在一起商討接下來的漢中事項。不過這不說還不知道,這一說陶應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而其中最嚴重的一個問題,自然就是糧草問題。陶軍連連征戰,再加上中原還需要安撫,剩下的口糧真的是少得可憐。而徐庶司馬懿等人雖然智絕天下,不過在糧草方面也並不是那麼擅長。而古代戰爭最重要的就是糧草問題,這點讓陶應很是頭痛。就在衆人想不出好的解決辦法的時候,外面孫禮進來說了一句極爲簡單的話,衆人卻是眼前一亮。“荀彧荀令君來了。”
陶應聞言急忙領着三人外出迎接荀彧還是那一副文人風骨,風姿卓著的站在大營之外。陶應笑着上前一把拉住荀令君,笑道:“今天的風颳得真是太大了,居然把您給刮來了。怎麼樣,這一段時間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吧。”荀彧看着陶應頗有風霜的念頭,心中嘆了一口氣,說道:“都到了現在,我還有別的選擇嗎?”陶應聽的莫名其妙,問道:“您這是什麼意思?陶某可是有點糊塗了。”荀彧衝着陶應深深行了一禮,道:“荀彧願留在大將軍麾下以供驅使,懇請大將軍收錄。”
這一下變起突然,別說是陶應,就連他背後的徐庶等人也是吃了一驚。陶應沉默半響問道:“爲什麼這麼做,難道是爲了我再漢中和劉備對抗,你想借我手殺掉劉備,幫助曹操報仇?”荀彧毫不避諱地點點頭,接着說道:“這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也是我選擇投靠於你的直接原因。不過如果僅僅是爲了這個,我荀彧眼界未免也太小了。現在曹氏已經不復存在,北方也已經在你手裡重歸一統。當今天下之中,真正能夠拯救漢室天下之人,也就只有你了。”
陶應聞言不滿道:“都到了現在,你還是要我忠心漢室?”薰暈聞言苦笑道:“我荀彧雖說有點文人風骨,但也不是冥頑不化之人。我所說的漢室,乃是我漢人的天下。”幾人聞言如釋重負,陶應更是高興的忘乎所以。好半天方纔問道:“這個,荀令君您以前就是掌管糧草之人。現在我軍糧草出了大問題,你看看該怎麼辦?”荀彧見到陶應居然一上來就把關乎命脈的糧草問題交到自己手裡,不由得大爲感動。而徐庶等人也素知荀彧的大名,都想聽聽他此時有什麼好辦法。
荀彧道:“吾來此之時,路上對於漢中之事瞭解了大概。現下劉備兵鋒勢不可擋,西路張飛法正已然奪下瓦口關。而定軍山要害之處,對山也被趙雲佔領。大將軍雖然親至,定軍山恐怕也是難保。依照在下愚見,大將軍不如放棄定軍山,將戰線收縮到南鄭城內。這樣有幾大好處,一則集中了戰線,糧草調度不至於那麼困難。二是避免了腹背受敵的危險。三是南鄭有地利之便,易守難攻。此乃在下淺薄之見,未甚大將軍鈞意如何?”
陶應聽了還沒來得及表態,身後的徐庶越步而出,衝着荀彧拱了拱手,道:“荀令君深謀遠慮,在下拜服啊。”荀彧急忙回禮,道:“徐先生萬萬不可,久聞大將軍麾下能者無數。徐先生更是佼佼者,老夫也是久仰大名啊。”這古代的文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股子酸性接受不了。這一客氣起來,陶應真是受不了。急忙插話道:“都別客氣了,現在還是說正事要緊。既然荀令君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辦好了。傳令連夜退軍回南鄭,再來和劉備一決雌雄。”
馬超等武將齊聲應諾而出,陶應跟着也要出去。荀彧說道:“大將軍留步,在下還有一言。”陶應笑道:“說啊,一家人了還客氣什麼。”荀彧道:“大將軍威逼張魯投降,其下可能多有人不服。大將軍務虛小心在意。”陶應點頭道:“我記住了,多謝提醒。”說罷轉身離開,連夜帶着軍隊回了南鄭。而這邊的劉備自然沒有閒着。白天發現定軍山已然被放棄。當即驅兵前進。陶應退回到了南征的第二天,張飛劉備兩路兵馬也在南鄭城外合攏,準備發動新一輪進攻。
進城之後陶應統計具體事項,現在陶應手裡可用之兵步兵十萬,騎兵兩萬。而劉備手裡步軍二十萬有餘,騎兵也有數萬。無論如何,在兵力上都是碾壓陶應的存在。陶應在城裡大爲惱火,而城外的劉備卻是春風得意,一排節節上升的景象。此時劉軍營寨裡大宴三軍,劉備雖然表面上喜氣洋洋,暗地裡還是有點憂慮。低聲問道一旁的龐統,“軍師,雖然我軍推進到了南鄭城下,不過這城裡乃是陶應本人。我們再外面大宴三軍,如果陶應突然出兵,我軍豈不是措手不及?”
龐統神秘莫測的一笑,道:“絕對不會,陶應深諳用兵之道。要是此時出來,正是犯了兵家大忌。”劉備聞言略微放心,不過還是欲言又止的樣子。龐統卻在不理他,只是自顧自的喝酒。劉備有心再問,卻在也不好說什麼了。整個劉軍營寨充滿了喜慶的氣氛,靜靜的等候着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