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黑夜之中,黃河東岸正靜靜的佇立着徐庶與馬家兄弟。他們身後還跟着大批的陶軍士卒,各個都是面色莊重,因爲他們知道,自打開始前來這黃河岸邊,等的就是這一天。而在經過好一番挫折之後,這一天終於來到了。饒是平時徐庶如何的鎮定自若,如何的胸有成竹。現在的他,手心裡也滿是汗水。
徐庶心裡非常明白一個問題,關中問題已經不能再拖了。現在鍾繇已經被撤走,對於陶軍來說,現在正是絕好的機會。一旦曹丕那邊反應過來,潼關這道關中險隘,終究難以越過。就在徐庶看着對岸定定的發神的時候,馬鐵走到身邊說道:“先生,家兄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而且現在卯時將近,要是我軍現在殺過江去,殺到對岸正是卯時時分。”徐庶點點頭,道:“出發。”
隨着徐庶的命令下達,由馬岱率領的陶軍前部,開始洶涌的向着對岸殺過去。後方的徐庶看到出師如此順利,也是高興的點點頭,對着身邊的馬鐵說道:“傳令將士們登船,一旦馬岱將軍那邊和曹軍打起來,我們就後面迎上去。這一次,我軍一定要成功渡過黃河,繞到潼關後方。”馬鐵點點頭,笑道:“先生放心,末將必然死戰不退。”
馬鐵這邊有條不紊的組織士兵準備第二波攻擊,這邊的馬岱剛到河中央,對面的曹軍便發現了他們的動靜。頓時曹營當中鼓聲打大振,而此時曹真和夏侯德正在營中安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鼓聲驚醒。因爲陶軍勢大,兩人就算是休息,也是人不卸甲。翻身便從牀榻而起,商量着應敵之策。夏侯德疑惑地說道:“陶軍今天是怎麼了,今晚已經來過了,怎麼還來送死啊。”
因爲這兩天陶軍不分白天黑夜的襲擾,但卻沒有一次能夠成功的等上岸來。兩人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手足無措,不過對於陶軍還是沒有什麼忌憚的。憑藉着鍾繇留下的良好陣型,兩人完全相信可以擋住陶軍。而曹真心裡卻莫名的涌上一陣恐懼感,雖然他強烈的使自己鎮定下來,但是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一旁的夏侯德看曹真不說話,道:“兄長現在還是不要想其他的了,還是先去把陶軍退了纔是。要是稍有疏漏,果真讓陶軍渡過了黃河,那事情就不好辦了。”曹真點點頭,道:也好,不管陶軍打的什麼主意,只要我們把他們攔在黃河對岸,想來他們就沒有辦法。”說罷兩人並肩快步出了大寨,來到岸邊指揮戰鬥。
此時黃河上空月明星稀,不似長江之上大霧瀰漫。所以兩軍雖然在黑夜之中,陣型也是模糊可辨。曹真兩人來到前面曹軍對敵不久,一則馬岱兵少,一則曹軍本就佔據地理優勢,很快陶軍便處於下風。夏侯德立於曹軍一艘艦前,用手指着對面的馬岱說道:“對面的賊將聽着,這黃河不是你們想過就能過得。識相的還是早早滾回你們的河北去,不要在這裡做着無謂的抗爭了。”
對面的馬岱雖然置身於曹軍濃濃的箭雨之下,不過他卻還是不肯再氣勢上輸於曹軍,聽了夏侯德的話,馬岱仰天長笑道:“汝之所言,真叫人笑掉大牙啊。現在負隅頑抗的難道是我軍嗎?我軍現在大有席捲天下之勢,曹昂這等曹氏正統也休想當得住我軍,就憑你等幾個曹氏叛逆,也想擋住我軍王道之師嗎?”
夏侯德聞言勃然大怒,吼叫道:“放箭,射死這羣可惡的關西狗。”馬岱立於船前,曹軍箭支雖多,不過他來回閃避,倒也沒有箭支傷的了他。慌忙之中馬岱也是舉着手裡的弓箭,對着夏侯德一箭射去,不過由於他這是河上,出身西涼的他並不適合水戰。所以箭支連夏侯德的皮也沒碰到,就落入了水中。夏侯德哈哈大笑,馬岱雖然氣惱,不過卻也無可奈何。
就在馬岱率領的前部幾乎要被全殲的時候,後面的徐庶馬鐵兩人率領的後軍也趕到了。而此時的曹真卻似定了神一般,站在船頭一動也不動。眼看着對面的利箭向曹真直射而來,夏侯德一把飛身撲上,幫助曹真避過了這一波的箭雨。夏侯德不解的問道:“兄長,你怎麼了?陶軍雖然人多,也必然過不了黃河的。”
曹真聞言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說這個,我彷彿聽見包含了馬鳴的廝殺聲,試想在這大江之上,哪裡來的馬蹄聲。”夏侯德不解的問道:“兄長你聽錯了吧,這怎麼可能?”曹真堅定的搖了搖頭,道:“絕對不會,我聽得清清楚楚,不過現在陶軍後方人多,把這聲蓋住了而已。”曹真說完把眼光望向了後方大營,而夏侯德也是轉頭凝視着那個方向。
此時江面上喊殺聲混成一片,而且還包含了士兵落水的聲音。不過兩人彷彿在隔着很遠的後方營寨,聽到了另一種聲音。在這個時刻,曹真不能再猶豫了。對着夏侯德說道:“兄弟,雖說我不知道後面哪裡來的敵軍,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後方一定出問題了。現在我在前方和陶軍繼續作戰,你領着千人去後方看看,不得有失。”
夏侯德點點頭,領着身邊的親軍向着後方而來。而此時曹真也無暇多想,繼續指揮着大軍和正面的徐庶等人相抗。而這邊的夏侯德領着人馬來到後營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頓氣苦。此時曹軍後營已被攻破,一一隻約有三百人的隊伍在曹軍之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而此時正在大肆屠殺曹軍的龐德見到夏侯德等人到來,當即大吼一聲,道:“你是夏侯德吧?”原來徐庶向他說過關羽曹軍這邊主將的消息,龐德一看夏侯德的模樣,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夏侯德猛然聽到了龐德叫他的名字,說道:“我就是夏侯德,你是哪裡來的賊將?”龐德淡淡一笑,“且看看今晚誰是賊?”
說罷調轉馬頭直衝着夏侯德殺過來。夏侯德見到龐德氣勢洶洶地向着他殺過,一般心裡已經怯了三分。不過你別看這小子平時沒甚主見,這關鍵時刻也是毫不含糊。他知道今晚的關鍵在於解決掉眼前這個領頭之人,不然曹軍受到前後夾擊,那就必敗無疑。
使勁抖了抖手裡的大刀,舞刀向着龐德殺過來。看着自己的目標向着自己殺過來,龐德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來。道:“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有點膽量,就憑你這份勇氣,老子先讓你三招。”夏侯德聞言怒火中燒,吼道:“我乃堂堂夏侯氏男兒,誰要你讓啊。”說罷舉起手裡的大刀向着龐德當頭劈下。龐德眼看着大刀到了額頭正上面,輕輕一拉馬頭,夏侯德這勢在必得的疑道就砍了一個空。
龐德笑道:“一招了。”夏侯德更是火起,刀鋒一轉,向着龐德橫掃過來。龐德全力往後一附身,夏侯德這一刀有劈了個空。龐德微微一笑,道:“兩招了。”夏侯德怒不可遏,也不收刀,就那樣改爲下劈,誓要劈死龐德。龐德用力一踩馬鐙,那匹馬突然整個伏倒在地,又一次避過了夏侯尚這一刀。龐德冷冷的笑道:“三招了,不陪你玩了。”
說罷一拉馬頭,回身一刀向着夏侯尚衝去。夏侯尚剛剛行雲流水的用完了那三招,氣勢早已泄了。龐德這簡單的一招,已經把他全身都籠罩在蟲蟲的刀鋒之下。“刺啦”一聲金屬相擊的聲音傳來,場間濺起的火花讓兩旁的士兵都無法睜開眼睛。這短暫的一聲過後,接着便見夏侯德的頭顱沖天而起,在天上轉了幾圈之後,轟然跌落塵埃。
龐德翻身下馬提起夏侯德頭顱,看了看他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隨即瞪了一眼那些還在場間廝殺的曹軍,仰天吼道:“夏侯德已經被我殺了,你等在是負隅頑抗也是無用。速速投降,我饒你等不死。”夏侯德幾個副將聞言向這龐德殺過來,不過和龐德那凌厲的目光相對,腳下不由得停了下來。
而此時龐德身後的陶軍都是大喊了起來,“投降不殺,降者免死。”片刻之後,曹軍之中有人放下來自己的武器。龐德喚過副將在此地收編降將,他自己則領着剩下的人馬來到前面。而此時前面的戰鬥還是膠着不下。徐庶爲了鼓勵士氣,親自登上了船頭指揮作戰。不過這樣一來,也把他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之上。
這邊的曹真看到徐庶立於船頭,悄悄地向着徐庶放了一件冷箭。此時負責徐庶身邊防衛的馬鐵,看這裡利箭到來,飛身撲上,想要替徐庶擋住這一箭。不過這一箭曹真勢在必得,馬鐵居然沒能攔得住。馬鐵趴在船頭大吼一聲,“先生小心。”卻說此箭會不會射中徐庶,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