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歸想,現實真的能夠有這麼美好嗎?就在劉協心裡暗自竊喜的時候,下首一道咳嗽聲,再次打擾了劉協的思路。劉協循聲望去,乃是侍中華歆,華歆衝着劉協拱了拱手,道:“陛下,分封天下諸侯,再一次展露了陛下的胸懷。不過曹司空乃是大漢的頂樑柱,豈可位居外藩之下,然陛下金口已開,收回這些封賞已是不可能,不知陛下該如何面對曹司空呢?”
劉協聞言沉默不言,下方的荀彧站出來說道:“陛下無憂,臣有一個辦法。”劉協此時也基本明白了朝臣的意思,不過事已至此,劉協也只有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吞了。強自鎮定了心神,道:“愛卿有何妙計,作速到來。”
“請陛下廢除三公制度,新設丞相一職。並請曹司空擔任丞相一職,如此順應天意,皆大歡喜。”
劉協聞言臉色變得煞白,他當然明白重製丞相一職意味着什麼。不過他還沒來的及說話,下首就站出來密密麻麻兩百人左右,道:“請陛下順應天意,拜曹司空爲大漢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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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結果當然不言而喻了,面對這麼多人咄咄相逼,就算劉協是天子,就算他有心反抗,他也無可奈何。曹昂成功進位丞相,北方三大梟雄,各有升遷。皇權再一次被削弱,諸侯割據的局勢更加混沌不清。
三天之後,陶應在鄴城後花園賞玩那些含苞待放的荷花,身後三女各自帶着自己的小孩,在院子裡戲耍大鬧。陶應自言自語的道:“都一年了。”
身後的夏侯娟不解的問道:“什麼一年了。”
陶應呵呵笑道:“入主鄴城算到今天,已經是整整一年了。這邊的生活,你們過的還習慣嗎?”
三女異口同聲地答道:“習慣,這鄴城比起徐州來,可是好玩多了。”
陶應呵呵一笑,正要開口說話,外邊一個急促的身影進來了,陶應定睛一看,是陶應身邊專掌情報的孫禮,孫禮衝着陶應一拱手,有點難爲情的看了糜貞他們一眼。陶應搖了搖頭,“無事,什麼事說吧。”
“天子使者來了,好像要給主公升官還是什麼的。”
陶應聞言頗爲奇怪的喔了一聲,隨着孫禮走了出去。天子使者不是別人,正是前日來過的楊修。陶應和楊修匆匆見了一禮,楊修把聖旨遞給陶應。陶應看過之後笑道:“很好,我明日把這些家眷送到塞外。楊主簿遠來辛苦,還請在鄴城多多逗留幾天,好讓陶某以盡地主之誼。”
楊修聞言傲氣十足的答道:“多謝大將軍的好意,楊某區區一主簿,如何敢叨擾大將軍。楊某還要回去向天子和曹丞相覆命,就此告辭。”
楊修說完匆匆離開,陶應愣在原地,看着手裡的聖旨,笑道:“領冀青幽並四周州牧,師兄啊師兄,以前我還真是小瞧了你。這麼高明的手段,確實不簡單啊。”
正在暗笑不止的時候,孫禮從外面進來了。道:“主公,曹昂也太無禮了,居然把您封爲大將軍,而他自己則進位丞相,明顯還是壓了你一頭啊。”
陶應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道:“這些倒是隨他了,反正他是我師兄,位在我之上也無可厚非。不過他把韓遂封爲鄴候,讓我領冀青幽並四周州牧,這纔是居心不良啊。”
孫禮聞言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那您打算怎麼辦呢?”
陶應聞言嘿嘿一笑,道:“記得去年我說過一句話嗎,我軍一旦實力稍有恢復,第一個就拿韓遂來開刀。現在一年過去了,不管是否有曹昂這道命令,我都會和韓遂開戰。就算曹昂在一旁坐收漁利,我也要把韓遂揍死爲止。”
此時正在金城之地操練兵馬的韓遂突然沒來由的全身一陣冷顫,差點沒站的住腳步。身旁的副將一把扶住韓遂,問道:“主公,您沒事吧?”
韓遂搖了搖頭,道“沒事,今天就到這裡吧。”說罷回了自己的治所,此時已經被韓遂提爲心腹的楊阜笑着說道:“主公,大喜事啊。天子使者前來冊封主公了。”
韓遂聞言一愣,接過身邊的聖旨匆匆的看了一眼,笑道:“鄴候,明顯就是想挑撥離間,老夫偏不上他曹昂的當。”
楊阜聞言一驚,道:“主公,你雖然不上曹昂的當。陶應就說不定了,曹昂封陶應爲冀青幽並四周州牧。陶應小兒利益熏天,說不定真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啊。我們不可不防啊。”
韓遂聞言哈哈笑道:“壺關乃是天下險要之處,休道陶應小兒,就是曹操在世,和袁紹在河北爭雄,也未能打破壺關。現在壺關在我軍手裡,陶應小兒何足懼哉。”
楊阜聞言點了點頭,道:“話雖如此,但我軍還是應該做足準備,以免真的動起手來陷入了被動的局面啊。”韓遂問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楊阜笑道:“在下保舉一人,由他前去鎮守壺關,必將萬無一失。”
“誰?”
“郝昭,在下偶然之間發現此人身居防守大才,由他前去鎮守壺關,必然可以擋住陶應的雄兵。”
韓遂聞言細細想了會兒,道:“也好,既然是汝所薦,我必當重用。傳令郝昭率領關西健兒一萬,前去壺關協助候選防守壺關。”
楊阜聞言而去,不過就在轉身那一剎那,楊阜嘴角升起一絲不爲人覺得微笑。韓遂,在等你得意幾天,接下來的日子我看你還笑得出來不。
韓遂這邊意識到了陶應的危險,派人加強了壺關的防守。在鄴城厲兵秣馬的陶應聽了這個消息,不由得鄒了鄒眉頭,無奈的說道:“要是來個熟悉地形的人就好了,要真是強攻壺關,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兵力啊。”
可是中國的人的故事裡,只要倒黴,喝涼水都是塞牙的。只要好運,心想事成那是絕對的。而現在的陶應,明顯是處於好運的階段。就在陶應積極制定西進戰略的時候,年前被韓遂抓來用於詐開城門的馬鐵,來到了鄴城城下。
聽聞這個消息,陶應身邊的馬超差點沒激動得跳起來。陶應帶着馬超馬岱兩人來到了城門,兄弟三人見面,自然又免不了一頓唏噓。陶應此時也不好上前打擾他們,就在一旁看着他們三兄弟團聚。良久之後,馬超將馬鐵帶來參拜陶應,陶應自然也是勉勵了馬鐵一番。
見過陶應之後,馬超問道:“二弟,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我和主公正在制定進攻幷州等地的策略,商量着怎麼救你出來了。”
馬鐵聞言摸着後腦勺說道:“大哥,其實我這次出逃,真的有點不可思議。好像背後有人在幫着我出逃。一路上經歷了不少危險,但卻總是化險爲夷。”
陶應聞言在一旁問道:“那韓遂就沒有派人來找你?”馬鐵點了點頭,道:“有,不過韓遂認爲壺關是天下雄關,我不可能從哪裡逃脫。所以韓遂認定我必然會從中原而來。不過那晚金城的監獄被人襲擊,我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了句從塞外繞道而來。”
陶應聞言點了點頭,道:“好高明的手段,塞外雖然艱難,不過韓遂卻怎麼也想不到你會走那裡。那這個在背後幫助你的人是誰呢?”馬鐵搖了搖頭,“不知道,那晚夜色昏暗,襲營的人我都沒有看清楚。不過黑暗中有人往我手裡塞了個這個,應該對你有用。”
馬鐵說完從懷裡摸出一條布帛,陶應接過來打開一看,頓時眼前一亮。這是一份幷州三輔的防備圖,不過最重要的壺關部分卻沒有了,而且那邊末尾的金城之地也沒有了。可是饒是這樣,這幅防備圖也足以讓陶應高興半天,立即召開衆人召開會議。
少時,司馬懿聽了陶應說完關於馬鐵的事之後,又仔細打量了那封防備圖。良久之後說道:“主公,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封防備圖應該是曹軍的人做的。目的就是要讓我軍看到進攻幷州的希望,然後使我軍和韓遂兩敗俱傷。”
身邊的徐庶也是開口道:“不錯,整個西北之地的地圖都有,唯獨沒有金城和壺關。而沒有壺關的防備圖,我軍會損失慘重。沒有金城,那是因爲曹軍在我軍評定三輔之後,會出兵佔領金城。”
陶應聞言沉思良久,道:“那要不我們把這個消息透露給韓遂,讓他把兵力轉移到關中那邊。這樣一來,佔據主動的不就是我們了嗎?”
司馬懿搖了搖頭,“沒有這麼簡單的,曹軍方面能夠畫出如此詳細的防備圖,說明曹軍方面,已經有人進入了韓遂的核心。就憑區區幾句流言,改變不了什麼的。”
陶應聞言不說話了,世人都說曹操奸詐無比,想不到他的兒子也並不是好對付啊。陶應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坐在角落裡的人,希望他能再一次給他帶來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