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怕出什麼意外,柳德勝讓岳雲非親自送她們出去。曹若燕和喜梅出來以後天已經微微發亮,原來她們在柳崗寨呆了整整一個晚上。看到周圍沒什麼人,突然放鬆下來的兩個人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好險啊,我還以爲自己真的要死在那裡了呢。”喜梅拍着胸口餘驚未了地說道。
曹若燕剛要說什麼,忽然感到胃內一陣難受,急忙起身,跑到一旁,嘔了半天。喜梅見此,急忙過去扶住她:“小姐,你怎麼了?”
曹若燕擺擺手:“沒什麼,可能是剛纔那碗酒,喝得太猛了。”
“小姐,你不要怕,我們回去告訴老爺,讓他叫付公子帶人把這裡夷爲平地……”
“不可,絕對不可,”曹若燕急忙打斷她的話,嚴肅而認真地說,“今天的事絕對不能讓老爺知道,否則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可是我們昨晚一夜未歸,回去之後老爺肯定要問的,我們怎麼說呢?”
“我早就想好了,到時候爹爹問起來,你就說天色已晚,我們不敢走夜路,就留宿在一個農家了。只要我們咬死這個說法,他就不會懷疑什麼,頂多挨一頓訓斥。”
“那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付公子?”喜梅非常小心地問道。
曹若燕搖搖頭:“這件事我會告訴他的,但絕對不是現在,什麼時候說,還得看看他的態度。如果我現在想讓他知道,就不會走這條暗道了,你千萬不要多嘴,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奴婢明白,小姐放心,小姐讓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喜梅怯怯地應道。
--------回憶結束--------
曹若燕從往事的回憶裡清醒過來,回過頭看着付瑞海,淡淡地說道:“其實我沒有打算瞞你這麼久,早就想告訴你,可我又怕你接受不了,會怪我,會恨我,會做出一些人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導致我的計劃全盤皆輸,所以我才一忍再忍,沒有告訴你。”
“那你爲什麼現在又要告訴我,難道不怕我過去把他們全殺了嗎?”付瑞海反問,這麼大的事,她居然瞞了自己三年。他一直認爲,他是她最信任的人,然而現在才知道,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你認爲你一個人是他們七個人的對手嗎?”曹若燕冷冷地問道,走到付瑞海身邊,靠在他的肩上,柔聲說道,“今天一天我都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真的,如果我不打算告訴你,我可能早就來了。我知道你心裡一定是在怨我恨我,但我也沒辦法,我不想被父親利用,不想成爲他的棋子,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得到一切,我想有我自己可以信得過的人,這難道有錯嗎?”
付瑞海聽她說了這樣的話,心裡有些不忍,想把她摟在懷裡安慰一番,卻又不敢,只能放柔語氣,說道:“你還有我,我在你身邊,永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就這樣的一句話,足以讓曹若燕感
動很久,起碼讓她知道,付瑞海心裡是有她的。擡起頭,看着他,又說道:“光靠我們兩個是鬥不過曹生明的,他手裡有那麼多人,可我們這邊有什麼,什麼也沒有。”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去找那樣的人。”付瑞海反駁道,“這些人在江湖上混久了,各種亂七八糟的習慣都有;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萬一他們背後還有其他的人,你怎麼辦。有些東西你根本看不見。”
“你錯了,真正不瞭解他們的不是我,而是你付瑞海。”曹若燕嚴詞說道,“我和他們認識已經整整三年了,我覺得自己足夠了解他們了。雖然這些人出身草莽,但他們重情重義,俠肝義膽,一旦答應別人的事,一定會竭盡所能。這幾年,我爲他們做了不少事,他們是感激萬分,我相信,只要我說一句話,他們就是粉身碎骨,也會幫我去做。”
付瑞海冷冷一笑:“既然你覺得他們這麼好,以後的事情就讓他們去做好了,反正我們也是道不同不相爲謀,以後各走各的路,在下告辭。”說完,轉身又要走。
曹若燕又一次拉住他,急忙說道:“我也需要你的幫助。我瞭解這些人的優點,也知道這些人的弱勢。就像你說的,這些人都是匹夫之勇,只能以武制敵。我需要這樣的人不顧一切地爲我做事,更需要你在我身邊,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沒有了你,我得到一切也沒有意義,你明白嗎?”
“可是你讓我和這些烏合之衆一起做事,我做不到。”付瑞海閉上眼睛,冷言冷語。
“我從來沒有想讓你和他們一起做事,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那麼驕傲,怎麼會瞧得起那些人。”曹若燕再次靠在他的身上,“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不想再瞞你了,因爲我漸漸感覺到咱倆之間已經沒了原來那種默契和信任。你難道沒發現,這幾天我們之間爭吵了多少次?”
“你還知道我們之間出現了矛盾,那就請你不要一次次挑戰我的道德底線。”
付瑞海還是說到了陳雪音,儘管沒有指名道姓,但曹若燕猜得出,心裡不禁爲之氣節,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和付瑞海鬧翻,於是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問道:“是因爲陳雪音和皇甫夜嗎?”
付瑞海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不管他們是誰,在我看來都是無辜的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你知道我也是沒辦法……”
“我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也知道你在幹什麼,我願意幫你完成你的心願,因爲我和你有個共同的仇人。但是我有個條件,我不殺無辜的人,也不允許別人動手,一旦讓我知道,我會不顧一切找到殺手,替人報仇,不管他是誰的人。”付瑞海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這是我唯一的條件,也是我的底線,答不答應,你好好想想,是爲敵還是爲友。”
曹若燕看着他冷冰冰的樣子,心裡非常矛盾:一方面,想要留住付瑞海就必須答應他提出的條件;
另一方面,皇甫夜和付瑞海對陳雪音的隱隱保護讓她對這個女子的恨意越來越強烈,恨不能馬上把陳雪音碎屍萬段。強壓着心中的怒火,閉上眼睛,平靜了一下,才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不傷害他們,但你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等會見到他們的時候,不要再像剛纔那樣逃走,好不好?”
付瑞海皺了皺眉頭,問道:“那我能不能不說話?”
曹若燕聽他這麼一說,眼前不由地一亮,笑着說道:“當然可以,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什麼都不用說,聽我說就好了,你只要站在我身邊就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咱們過去吧,再晚天就該亮了。”說着,就向門口走去,忽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看着付瑞海,說,“剛纔有一件事忘了問你,你知道暗影七劍嗎?”
“三年前殺死賢福道長和禪宇法師的那七個江湖新秀?”
“不錯。”
“你認識他們?”
“當然,不光我認識,你剛纔不是也見過了嗎,剛好七個人。”曹若燕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走出了房間。
付瑞海站在那裡,難掩震驚之色,原來這一切都跟曹若燕有關。三年前,武當派的賢福道長和少林寺的禪宇法師突然被人殺死在密室之中,死相非常難看,兇手在牆壁上留下四個大字-------暗影七劍,除此之外還有七個血手印,似乎在告訴別人他們真的有七個人,從此這七個人在江湖上威名大起,後來他們又做了幾件謀殺案,死者皆是江湖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因此許多正義之士都在尋找這七個人,卻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真實面目,仔細想想,可能只有被他們殺害的幾個人見過他們,可惜死者已去,無法開口,這七個人也就成了一個謎。曹生明聽說後,也曾動過心思,想把他們收爲己用,可是他們殺人太多,曹生明也怕惹禍上身,只得作罷,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些人居然是她女兒的得意門客,要是以後知道了,恐怕會嚇死過去。從這件事上,付瑞海更加感受到了曹若燕可怕的深藏不露,往常什麼事情都要和自己商量的她居然把這件事隱瞞了這麼久,看來這個女人還真不容小覷,以後自己不僅要幫她,更多的是要防她,想到這兒,付瑞海無奈地搖搖頭,人心難料啊。這樣想着,跟了出去。
跟着曹若燕再次走進了那個大廳,令付瑞海感到驚訝的是,原來那股污濁的味道沒有了,七個人衣衫整齊,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二人的到來。曹若燕看了看旁邊吃驚的付瑞海,得意地笑笑,走到屋子中央,拱手說道:“剛纔小女子和這位付公子有事情商量,耽誤了不少時間,讓各位久等了,實在過意不去,我在這裡給各位哥哥賠罪了。”
“哈哈哈,妹妹哪裡的話,既然當初是義結金蘭,也就是自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氣。”柳德勝笑言道,端起一碗酒,走到付瑞海面前,敬上:“剛纔多有得罪,失禮失禮,這杯薄酒是我代其他兄弟敬公子的,還請笑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