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裡的長輩說,二哥是最像大爺爺的晚輩,都誇他有出息,也都期待着他考上大學當個大官發個大財或者幹出點什麼大事來光宗耀祖!後來,大亮回憶起二哥,心想過多的期待,有時會變成負擔,這麼高的期望值按比例折算成的家族負擔,對於二哥來講是不是太重了些?大人們怎麼就那麼肯定呢?他畢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自從離開了小村的江湖,未來的路就沒了指引,全得靠上天的恩惠和自己不多的能力去闖蕩。
二哥無疑是同輩中的先驅者,大亮他們年輕一輩學業的楷模。正因爲有了二哥考上區重點實驗中學的先例,叔叔大爺姑姑們才把教育這種利國利民的國家大事重視起來,即使堂表們成績不好,他們拼上老本也要硬往市裡的中學送。
二哥也無疑是同輩中的開拓者,基於他的人格魅力和文武雙拳,初二時就坐上了“江湖大哥”的位置,三年下來,學習成績佼佼領先,副業豐收長進,獎狀兄弟更是無數,學校片區“黑白”兩道好評如潮,更是以高分考上排名第一市重點高中的姿態和成績,收官完美,成爲了大亮這些弟弟們可望不可及的里程碑。
他就是一個標誌,那達村的標誌!
不僅如此,他家那三件磚房也成了那達村的地標,幾年里門庭若市的。
在村裡,大亮總能看見二大爺(二哥的老爹)腰板筆直的侃侃而談二哥的學習成績、優秀品質和自己獨特育才的成功經驗,二爺爺家的大大爺、爺爺家三大爺,每每聽此,心裡就比較不忿,聽着他講先進經驗的同時,心裡暗暗盤算着怎麼把自己的兒子也弄到市裡去,就他家的兒子聰明,我家的腦瓜也不笨啊,基因不都是從太爺爺那傳下來的嗎,準差不到哪去,目前學習不好,那是因爲老師教的不好,等到了市裡,優秀教師的培養,前途無量、孟母三遷啊,呵呵……
就這樣,傲氣的大爺們把兒子變着發的送到了市裡,而且本着堅決不步二哥後塵的原則,選擇了市裡另外的一所重點中學,臨行前還交代了一個任務,一定要出息,其實他們要說的是:只要比二哥有出息就行了。但這些足以讓那達村的老少和我們拭目以待。
從管理學角度講,另一所學校,就意味着另外的市場環境,“步後塵”,可能是毫無創新,但既定俗成的升學路徑,需要創新嗎?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那是前車之鑑、方向明確、豐富的經驗積累,從儒家角度來說,那是天時地利人和。
可大爺們忘了,我們只是個十二、三歲就要離家獨立的孩子,不是每個孩子都具有二哥的魄力、膽識、能力和運氣的。意氣般的創新,“不走尋常路”的決策,無疑是以平凡哥哥們學業終結而告終。
大亮老爹畢竟謹慎,大亮步了後塵,原因是多方面的,事實證明,大亮的老爹是正確的,幾個堂哥幾乎止步於高大上的大學門檻,只有一個憨厚的堂哥上了中專,算是不錯的。
機遇和挑戰是並存的,“開拓”有一個近義詞叫“趟雷”,二哥也無疑是同輩們最敢趟雷的,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高中生涯,二哥想憑藉着經驗和硬本領,在學校內外的雙色擂臺上打拼,堅持文武相濟的路線,努力拼接各方面的果效和榮耀,可能是太累了,更可能是環境變了,在一次“拓荒”中,遇到的雷有點大,打到一個職高青年重傷住院,小到二哥被拘留、被學校開除,還好,那一年,二哥差一個月年滿16週歲,家裡又花了許多錢。
從此,二大爺一度的悲觀喪氣,愁眉不展,那三件磚房也變得門可羅雀。
但二哥畢竟是二哥、大亮他們的楷模,出來後他帶上幾件衣服和學校裡退下來的學費,南下北京去了,繼續爲大亮們趟雷,也爲他老爹掙臉去了,不久後,從外人開來,他老爹的腰板又直起來了,他們卻不知二孃每天的擔心苦楚。這是大亮出了江湖以後的事了,暫且不提。
相比於二哥的卓越,大亮堂哥、表哥們就顯得平凡一些,一般都只具有某一種或者某幾種特性,唯一的共同點是能打架,敢打架,會打架。
在五年級的時候,二堂哥已經是校園頭把交椅了,升上初中以前,就栽培了人高馬大義薄雲天相對聰明的二表哥。
話說回來,直等到天黑,大亮才爬出來,東張西望的確定毫無風險後吹着口哨回家去了。
今天好險。
這件事,在二表哥(下述也簡稱二哥)眼中,同樣是小事一樁!
當天晚上,大亮在二表哥家吃完飯,就把這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二哥聽着起勁,連連誇獎:你小子行啊,夠猛的,英雄救美關雲長啊,膽子也夠大的啊什麼的云云,聽到後來他們劫道,再看大亮一身的土,就憤怒的不行,“哼,我的他們弟弟也敢動!”二哥心想,可一會心裡就高興的不行了,一想到終於有幫弟弟妹妹們出頭的機會,手就有點點癢,其實他早就盼着弟弟妹妹們惹點事,惹點事吧,要不讓我這個大哥情何以堪呢?
第三天一上學,二哥就帶着大亮找到了那胖子三個組,他發狠的眼神和輕描淡寫的話語,很有老大範。儘管後來二人都被王老三訓了一頓,有時靠武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你們認識他不?他是我弟弟!”二哥輕蔑道。
那三人組中二個人馬上就慫了,和之前憤憤耍狠的樣子截然不同,就連看向大亮的眼神,就像闊別了多年的兄弟似的,縮脖端腔陪笑道:“我不知道啊,大哥,誤會啊,大哥,大水衝了龍王廟啊這是!”
只有胖子還黑着臉,眼神狠狠的看着大亮,啪的一聲,大亮都沒有看清,之見胖子的白胖的臉部迅速的紅火起來,嘴角、眼角的神經一跳一跳的抽搐着,他捂着臉,一動也沒動。這不是二哥打的,是胖子的同夥馬臉兄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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