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那麼多了,歡喜勝過恐懼,大亮置其他小夥伴們的眼神特別是小迷糊的於不顧,微笑、側目、點頭、示好,而她居高臨下的俯視,全然視而不見,面無表情的坐定,目視前方,專心致志的聽起課來。
一課無語。
“當、當、當。”終於下課了。
一節課的時間,大亮緩緩平復了心情,並醞釀許久,終想好了閃亮的搭訕說辭。
他迫不及待的側過頭,看着歐陽芳,咧嘴一笑,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豁牙子,尷尬的收斂了上嘴脣,一副欲罷不能哭笑不得的中間態,就等她迴應後,便開始按計劃執行。
她那雙黑亮的大眼睛看了他不到1毫秒,接着目光中露出眼白,向右一滑1秒,閉住2秒、再睜開!
我暈,這明顯是那達特有的瞪人方式,叫做用眼睛剜人!又見她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把小刀和一把尺子。
咋地,這還要動刀啊?大亮心想。
只聽“嗤啦”一聲,大亮一個哆嗦,一條直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課桌的中間處筆直的割劃好了,隨之,她又拿出鉛筆,重重的描了幾遍,直到線條分外的清晰才收手。
“不許越界!”她扔下一句話,憤然走出了教室。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小夥伴們幸災樂禍的咯咯笑着,自從當班長以來,大亮這可是第一次如此的不受待見。
大亮心裡正反覆告誡自己:“她不是雅典娜,不是,她是她是劫道的,她是我剋星,她叫歐陽芳,歐陽芳……
咦?這個名字我怎麼一下子就記住了?”
窗外,“咯咯咯”笑聲出來,如銅玲般的鑽入了大亮的耳朵,另他不自覺的側目,他的眼中,彷彿天下全部的陽光都聚集在了“雅典娜”的身上,周邊都黯淡了,巨大的光束下,她,尖尖的小虎牙,笑靨如花。
“哇,她是雅典娜,雅典娜……”
其實,犯小花癡的不僅僅是大亮,好有許多小朋友,比如小迷糊,大家只是方式不同而已。當天下午的體育課上,小夥伴們遠遠的看見小迷糊去找雅典娜,並一臉真誠的傾訴着,但沒幾分鐘,突見雅典娜手起刀落,小迷糊捂着臉奔回教室,抽泣了大半節課。
活該!大亮心想,估摸着這小迷糊又把他爺爺說的天機,一五一十、原封不動的告訴人家了,特別是“會長醜的”那句。
接下來的幾天內,雅典娜迅速和班內女生打成一片。下課鐘聲一響,她就會溜出去和小夥伴們歡樂的聊聊天,上課鈴一敲,她就像燕子似的回在座位上,專心致志,把同桌這麼大的一個黑孩子大亮,當作空氣一般的熟視無睹,對他的咳咳的聲音也是置若罔聞。
然而,某一天,這種形式終於發生了轉機。當大亮的第六感告訴他的右側有目光在掃描時,頓時心歡喜靈快樂,卻不知那雙黑色大眼睛當時只是斜視着課桌上的分界線和亮子手肘!留給自己的,只有眼白!連正眼也沒有。
單方面的漠然,絲毫沒有改觀,大亮開始利用班級活動,拼命的得瑟,手段頗爲“低劣”的暗示:坐在她身邊的可是一班之長,王大亮,好吧,一個人,一個存在……
眼白的關注和粉紅的不屑,依舊。
大亮,鬱悶了。
這可真是,紅顏非知己,江湖寂寞冷。
又云:大亮能有幾多愁,恰似雙龍河水向東流。
還雲:大亮能有幾多愁,能有多愁,就有多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