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朝富饒的國土腹地,有一座古老的城鎮,這裡有數不清的商機琳琅,更有數不清的神秘勢力,這裡,就是世人眼中黑暗與血腥根深蒂固的——武林之地。
沒人能否認它的富卓,更沒人能抗拒它花紅柳綠、紙醉金迷的誘惑。只是這片充斥着糜爛氣息的繁華不屬於天朝之國,而屬於武林中呈三足鼎立之勢掌控一切的三大山莊:擒龍山莊、降鳳堡和伏虎城。
有人說,三大山莊就是整個武林的“王權”所在,因爲武林中的絕大多數勢力都依附着他們,依附着三大莊派;
可更有人說,擒龍山莊,確切說來說,擒龍山莊的少莊主纔是全武林令人談之發憷的王,因爲即便是三大山莊,也必須以擒龍山莊爲首!
多年前就極具威名的擒龍山莊莊主鬱邀傑曾叱詫武林,不僅憑藉與長兄、義兄三人無人能及的勢力迫得全武林爲之臣服,更數次與朝廷所派的剿滅勢力交手,皆居於上風,一時成爲全武林的敬仰所在!直到十五年前,鬱邀傑的長兄、義兄相繼命殞,而擒龍山莊美豔無雙的莊主夫人也突然病逝,鬱邀傑倍受打擊,性情大變,從此歸隱不見蹤影,偌大的擒龍山莊便由長子鬱佳城掌管!
而降鳳堡與伏虎城便是藉此機大肆崛起!
然擒龍山莊卻並未像想象中快速沒落,當時尚還年幼的鬱佳城武功竟遠遠勝過鬱邀傑,心計籌謀更不在話下,硬是在降鳳堡和伏虎城兩家老謀深算當家人的龐大野心中樹立起只屬於擒龍山莊的最具威名!
相較於降鳳堡堡主司徒墨的陰險狡詐、伏虎城城主魚雄的謹慎狠毒,作爲後起之秀中佼佼者的鬱佳城更具一股大家之風,爲人氣宇不凡、豪邁爽朗,不動則已,出手必定斬盡殺絕!其比鬱邀傑更過之的凌厲毒辣,更迫得全武林的敬畏!
“噼噼啪啪!……”一陣炮竹聲中,城中最繁華地帶,一間規模不小的當鋪正式開張。
利誠當鋪,一個大大的“誠”字是它的招牌。
看似普通的當鋪,知情人都知道,這是擒龍山莊少莊主鬱佳城親自挑選並參與開張的店面!而能請得如此大人物大費周章的當鋪老闆卻不是江湖中人,只是一年輕的京師公子。
“哈哈!今日賢弟當鋪正式開張,必須得好好慶祝一番!”
座上賓酒樓,鬱佳城少有的神采飛揚。
寒照雨也是滿面春風,“都是鬱兄幫忙操持,小弟只做個現成的老闆!來,小弟先敬鬱兄一杯!”
鬱佳城自是笑逐顏開,心安理得地接受。
“這位是堂兄鬱可爲,這是家父的關門弟子、小師弟沙溢!”鬱佳城不忘介紹兩位同樣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可爲兄,小師弟,這位就是我時常向你們提起的義弟,寒照雨。”
寒照雨雙眉一揚,端起酒杯,“鬱大哥,沙少俠,多次聽鬱兄提起,一直未得謀面!今日趁此機緣,在下好好與二位共飲一杯!”
“哈哈!寒老闆客氣!我們兄弟幾個早就想見見寒老闆了,可惜一直沒機會!”
又是數杯下肚,大家仍興致不減。
“賢弟生意開張,也不好好大擺酒宴、藉機提高店鋪聲譽!”
寒照雨笑看着鬱佳城,“鬱兄可忘了,小弟這店鋪是作何營生?”
“當然是當鋪。”別說鬱佳城,就連鬱可爲、沙溢聞言也一頭霧水。
“這不就是了。進當鋪的都是急兔跳牆、走投無路之人,與喜慶毫無關聯,鬱兄說小弟有什麼必要大擺筵席?”
“呃……哈哈!對極對極!”三人登時大笑連連。
“但終是寒老闆生意嘛!至少也得咱自己人慶祝慶祝!”
鬱可爲一招手,莊中兩弟子各懷抱一摞華美的錦盒畢恭畢敬地進來,單看那錦盒的外觀,便不難看出他們的出手闊綽。
“是啊,”沙溢接過鬱可爲的話,“區區薄禮,不成敬意,了表我等心意!”一抱拳,“寒老闆,財源廣進!”
“鬱大哥,沙少俠,實在太客氣了!”寒照雨站起身,“之前一直麻煩莊中兄弟幫忙店鋪之事,在下已然過意不去,又怎能收如此重禮?”
“你就收下吧!不然,”鬱佳城拉他坐下,“他們倆可是會認爲你把他們當外人、會不高興的!哈哈!”
寒照雨只得展眉笑道:“如此,多謝鬱大哥、沙少俠!來,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別!別!”鬱佳城一聽,忙攔住,“上次賢弟喝得酩酊大醉,爲兄至今不敢擡頭進城。這次,休想!”
寒照雨臉一紅,“……下不爲例,下不爲例!”
“哈哈哈!……”
另一邊,幽靜的蓬萊居。
一干練的勁裝男子恭恭敬敬地對一正聚精會神與對面白衣女子對弈的面具人單膝跪下,“將軍,已打探清楚,鬱佳城幾年來困着的人正住在百里外的深山,山中設有迷障,屬下愚鈍,數次率人前往,皆無功而返,請將軍責罰。”
面具男子認真地盯着棋局,烏金打造的精緻面具下,一雙嬌柔如畫的美目透着極不相符的凌厲銳氣。許久,才穩穩落下一子,“那,確定究竟是何人了麼?”
“回將軍,確定了。正是五年前名動一時的大才子,秋賞韻!”
“啪!”對面的白衣女子一個哆嗦,手中棋子墜入棋盤,擾了一盤平靜。
面具人略微皺眉。
女子忙起身跪下,嬌顏一瞬間失了血色,旁邊侍候的茵萊也慌忙跟着跪下,“將軍恕罪!”
地上跪着的男子卻始終面無表情。
面具男子淡淡拈起那顆棋子,半晌,纔開口,“白薇,交給你、可行?”
女子慢慢擡頭,清麗的面龐滿是驚訝,呼吸也明顯急促,一雙清澈的眸子裡卻是隱匿不住的痛楚。
身後的茵萊更是深埋着頭,不敢擡起。
白薇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
面具男子卻只是將她不慎掉落的棋子撿起,放在一旁,若無其事地將棋局還原。
半晌,白薇竟緩緩搖頭。
面具人並不看她,緩慢而沉穩地又落下一子,才揚起慣有的嘲弄,“對自己,竟如此沒信心?”
白薇眼瞼抖了抖,終於,咬咬脣,從懷中取出一方摺疊工整的舊信箋。
……
轉眼,半月已過。
鬱佳城原本無味的生活彷彿多了幾抹明媚色彩,蓬萊居與利誠當鋪的吸引遠大於百里畫廊。
中秋,晴空萬里。
兩匹高頭大馬停在擒龍山莊門外。
“少莊主,利誠當鋪的寒老闆求見!”
“照雨?”鬱佳城一喜,“果真來了?”鮮少失了端架地親自迎出門去。
氣派的山莊,奢華雄壯。
廳中,一五官很是秀氣的女子跟着一年輕男子走進,“大哥。”
“這位就是大哥經常掛在嘴邊兒的寒賢弟吧?”
二男一女站在一起,倒是格外養眼。
那年輕男子的五官中隱隱有幾分鬱佳城的影子,長衫華貴,舉止隨意,看似笑容得體,眼神中卻隱隱透着幾分目空一切的傲氣;而那女子不過雙十的年齡,鳳目紅脣,相貌美豔出衆,利落的扮相顯得很是颯爽英姿,只不過眼角眉梢細細上挑,略顯尖銳,一看就是嬌慣任性的主兒。
“賢弟,這便是胞弟佳池、胞妹佳顏。”
“佳池兄,顏妹妹!”寒照雨溫文一禮。
“寒賢弟,久仰久仰!”
“寒大哥好!”
鬱佳池面上寒暄着,卻頗有些失望。寒照雨雖彬彬有禮、氣宇不凡,但錦衣玉帶,分明一闊卓商人,哪裡與鬱佳城所說的“靈氣十足、不失純真”相符?
鬱佳池打量寒照雨的同時,吼着也在不着痕跡地打量着他們兄妹,相比鬱佳池,反倒是鬱佳顏顯得更大方几分,雙眼晶亮,笑意真摯,不但大方地回禮,還不忘對着寒照雨身後的額岑也笑着眨眨眼睛。
寒照雨沒放過鬱佳池眼中一閃而逝的不屑,也不在意,“鬱兄,莊主伯父大人可在莊中?小弟前來豈有不拜見之禮?”
不料兄妹三人臉色具是一變。
要知道,鬱邀傑“退隱”多年,全武林從不敢有人提起。
很顯然,出身遙遠京師的寒照雨卻並未察覺到自己問及了擒龍山莊的禁忌之事,雙目澄明坦蕩,分明一副禮數週全的模樣。
鬱佳城瞬間恢復正常,勾了勾脣角,“賢弟不必了。家父隱逸,任何人都不見。”
“哦,是這樣。”極有教養的寒照雨也不追問,當下岔開了話題。
寒照雨和鬱佳城聊得開懷,鬱佳池卻按耐不住。
這段時日,鬱佳城還有鬱可爲幾人在莊中時不時提起寒照雨,從豪爽大氣到傲人武功,語氣裡全是滿滿的讚賞,早就激得鬱佳池恨不得立刻能與其過過招兒、想看看這京師貴公子究竟幾斤幾兩。
“寒賢弟,”僅一個喝茶的空檔,鬱佳池立刻插嘴打斷,“聽大哥說賢弟身手極是了得,在下想討教討教,不知賢弟意下如何?”
鬱佳城正欲制止,卻聽寒照雨“哈哈”一笑,“許久沒動過筋骨,今日正好舒展舒展!佳池兄,可要手下留情哪!”
“哈哈!好說!我們點到爲止!”鬱佳池率先躍至園中空地。
寒照雨外衣一甩,也飛身上前。
二人略一抱拳,鬱佳池一記狠拳率先疾攻上前。
寒照雨擰身避開,同時一手砍向鬱佳池手臂,另一手從下方掃向其頸部!
只是一個照面,二人竟立刻打得難解難分!
鬱佳城在一旁暗暗吃驚。
寒照雨的招式可以說根本沒有武功路數可言,一招一式硬氣十足,且應變極其靈敏,只怕與佳池在伯仲之間!不禁暗暗皺眉,若非親眼所見,他實在難以相信,一非江湖人士竟能與江湖中的高手一搏!
二人愈打愈烈!
鬱佳池飛身躲開寒照雨一記鞭腿,躍向一旁兵器架,閃電般揮起一把闊刀!
寒照雨也不居於下,擰腰抽出一柄利劍!
頓時,刀光劍影,險象生還!
衆人看得激越澎湃!
踢開寒照雨的斜刺,鬱佳池一記回身直劈,緊追而上的寒照雨忙後退一躍,險險避開刀鋒,擰身從腋下刺向鬱佳池頸項!
鬱佳池忙後退!
但劍如毒蛇,快猛迅疾!
眼看鬱佳池避之不及,寒照雨立刻手腕一轉,硬生生收回!
而鬱佳池全力回擋的闊刀卻收勢不住,刀芒一閃,寒照雨手中利劍“嗖”地飛出去!
鬱佳城上前一躍接住,笑呵呵收起劍,“哈哈!平手!”
“哪裡?”寒照雨退出一步,右手順勢背在身後,脣角勾起心悅誠服的笑,“佳池兄不止勝過小弟一籌!”
鬱佳池卻面色一寒,扔下闊刀,上前一把攥住其右臂,腕處,已然染紅一片!
“少爺!”
“照雨?”
一見寒照雨竟被傷到,衆人忙上前!
鬱佳池點穴止血,竟無濟於事!
寒照雨笑着掙開,“不妨事!一點小傷!”
卻被鬱佳城上前死死握住。
“快取藥箱來!只怕傷到了筋脈!”
好一番包紮,血才漸漸止住。
寒照雨苦笑着看着厚厚的繃帶,無奈地用衣袖遮好,擡頭看着面色仍難看的鬱佳池,“佳池兄,比武切磋,這些小打小傷自是常事,佳池兄不必擔心!”
鬱佳池拍了拍他的肩,勾勾脣角,“沒事就好!”
其實他心中清楚,自己的失態豈會是爲傷了寒照雨?看似平手,實則恐怕寒照雨要勝自己一籌!
他不甘心!除了父親、哥哥,還有那個空有一身蠻力的傻子司徒瀚歌,自己怎麼會輸給這三人以外之人?他更不解,一個武林之外的人爲何會有如此高的武功!
鬱佳城怎會不明白弟弟心中所想,狀似無意道:“不想賢弟武功如此精湛!只是不知師承何處?爲兄竟絲毫沒看出來路!”
寒照雨聞言爽朗笑笑,“哪是什麼名門名派?不過是小弟將京城拳師們的基本功學得過於紮實罷了!”
“但賢弟應變之靈巧、反應之敏捷,的確令人佩服!”
額岑上前,小心地爲寒照雨披上外衫。
“鬱兄忘了,小弟可曾在邊關驍騎營待過!五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豈是白給?這些不過是刀尖上摸滾出來的!”
驍騎營?!
鬱佳城眼中亮了一下,不知名的光轉瞬即逝。
一旁,鬱佳池臉色依然不怎麼好看,鬱佳城明白自家弟弟的眼高過頂,轉移話題,不再多提,“賢弟的寶玉怎的沒帶?”
“賣了。”寒照雨十分乾脆。
鬱佳城一愣,隨口笑道:“賣了?賣多少銀兩?”他雖不懂玉,卻也知道那的確是塊極品美玉!
寒照雨笑着豎起一根手指。
“一萬兩?”
寒照雨笑嘻嘻搖搖頭。
鬱佳城有些遲疑,“十、萬兩?”
還是不對!
鬱佳池插嘴,“莫不是一千兩?”
不想寒照雨竟連連點頭。
“只有一千兩?就算賣不得一萬兩恐怕至少也要五千兩!賢弟怎的……”
寒照雨得意一笑,“黃金,一千兩黃金。”
千兩黃金?鬱佳城暗暗咋舌,“賢弟真不愧經商奇才!”
時間在談笑間穿梭,很快已至傍晚時分。
一個楚楚動人的身影又浮現在眼前,鬱佳城忍不住開口,“今日中秋佳節,不如、將露小姐請來……”
“什麼?請那個賣笑的妓女?”剛去張羅酒宴回來的鬱佳顏還未進門,就聽到大哥想請那個最近大放異彩的“花魁名伶”,頓時不悅。
“住口!”鬱佳城聞言雙目一寒,“怎麼說話的?不許如此說露小姐!”
“我哪裡說錯了?!”見一向寵愛自己的大哥竟這般大聲呵斥,而且是爲了那個將整個武林的男子迷得七葷八素的“露凝香”,鬱佳顏的嬌蠻勁兒立刻躥了起來,上前一步揚起下頷,好讓大哥看清自己眼中的不準,“她本就是妓女!大哥堂堂擒龍山莊少莊主,竟也同那些庸人一般對個花船上的女人牽腸掛肚!傳出去……”
“放肆!”鬱佳城忍無可忍,竟失控地揚起手!
“大哥?!”遠坐在一旁的鬱佳池忙起身!
卻先一步被閃身上前的寒照雨攔住,“鬱兄不可!顏妹年少,鬱兄多包涵纔是!”
鬱佳池則皺着眉,不說話。
“都是我把她慣壞了!”鬱佳城只得重重放下手。
驚呆了的鬱佳顏卻美目一紅,淚掉下來,“你、你……居然爲了個狐狸精要打我?!”哭着跑出去。
“顏妹妹?!”寒照雨見狀,忙示意額岑追上去。
“大哥,就一個女人?”一向放肆的鬱佳池同樣不顧及寒照雨的客人身份,不滿地看了鬱佳城一眼,也走了出去。
鬱佳城臉色難看地看着鬱佳池頭也不回地走遠,眼神晦暗不明,好半晌,纔回頭看到寒照雨,勉強勾了勾脣角,“讓賢弟見笑了,往日太慣着他們。”頓了頓,才又補充了句,“也怪爲兄,太唐突了,只想到露小姐孤身在這異地……”
“小弟明白,”寒照雨淡淡笑笑,“所謂不同的人看到的也都不同吧,你我結識的是露小姐,可惜大家卻不認得露小姐,片面地將露小姐看成是阿香他們也不爲過!鬱兄,來日方長,這次——就算了吧!”
鬱佳城只得點頭。
“少莊主,”下人適時來報,“拜訪的賓客到了,大少爺和幾位師兄請少莊主過去。”
“知道了,”鬱佳城點點頭,“去把榮叔請來。”轉頭對寒照雨道:“怕是不能陪賢弟了,賢弟莫怪,就讓榮叔先帶你在莊中四處看看。”
榮叔?
寒照雨眼睛不易察覺地亮了一下,口中卻寒暄着推辭,“鬱兄哪裡話!鬱兄快去吧,小弟在此閒靜片刻。”
鬱佳城笑笑,“爲兄會相信你是能安靜下來的人?呵呵,榮叔是莊中老人,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就是。”
寒照雨不再推脫,“鬱兄請便。”
擒龍山莊果真不愧是武林第一大莊,山莊綿延數裡,瓊宇樓閣大氣堂皇,滿園美景奇花遍佈,絲毫不亞於京師貴胄府邸。
“你可確定?”隨榮叔四處閒逛的寒照雨面上表情不變。
榮叔小心地看着四周,臉上掛着微顯異樣的恭謙謹慎,“十五年前夫人再次自殺未遂、削髮爲尼後,他們便對外宣稱夫人暴斃而亡。山莊除鬱邀傑、鬱佳城父子二人再無人知曉。只因消息過於隱匿,連屬下都未能親眼得見。”頓了頓,才繼續道:“屬下無能,多年都無法在庵中尋到夫人,所以不敢貿然將消息帶回京城,還請少爺恕罪。”
“榮侍衛長不必自責,靜心庵豈是你堂堂男子輕易能查探的地方?現在,可是已確定?”
榮叔點點頭,“屬下半年前確定夫人確在靜心庵,只是依然未能查得夫人法號。”
“無礙,”寒照雨幽深的眸子點點流光,“這次終於可以告知父皇了!……父皇若知道了、不知會有多開心!”頓了頓,“榮侍衛長,這二十多年來,真難爲你了!”
“卑職不敢!”簡短的一句話,竟令榮叔誠惶誠恐,不由躬下身,“保護長公主是卑職分內之事!”
“快起來!人多眼雜!”寒照雨臉上的笑一層不變,“此番我的目的你當清楚了吧?”
“是!兩年前冷少將就已全部告知,卑職隨時候命。”
“暫時不用,你們千萬小心,切莫讓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
“卑職明白!”榮叔謹慎地依然滿面堆笑,看了一眼前方叉開的青石路,“少爺,司徒琴嫣性子頗有些古怪,這‘缺口’怕是不容易打開,還請少爺多多小心。”
寒照雨神情一亮,“到了?”
“是,”榮叔看了一眼四周,略微提高聲音,“寒老闆先休息,我去給寒老闆沏杯茶!”
“榮叔客氣了!”
“不妨事!”榮叔躬身點頭離開,仍不忘小聲叮囑,“右側!這會兒無外人!”
寒照雨沒聽到般,悠閒地向右側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