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不見了蹤影,剛剛的廢墟更是如同被炸彈給炸了一樣,附近的所有妖精全都遭了殃,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小寶發現了她不見了,大發雷霆之威,把這些個低等的妖精全滅了出氣。
安晨見此情形,倒是很同情這些藤樹精之類的,覺得它們原本好好地生活在這裡,卻因爲她們的到來遭受了滅頂之災。
但轉念一想,又覺藤樹精們有些劫數,全都是它們自找的。
大花貓也是讓這陣式給嚇到了,它喵喵叫着夾着尾巴,嗤嗤地說了好幾聲:“你這朋友脾氣很不好,很不好。”
“你知道就行,要是讓他逮到了,指不定把你烤了。”安晨回頭一看,宅子那邊的火倒是熄滅了,只是宅子卻是沒事,依然屹立不倒,倒是風吹過來了陣陣濃煙,使得空氣的味道越發地不好。
大花貓也許是真的忌憚了小寶,但他又不願意承認,嗤嗤了幾聲後:“切,他能把我怎麼樣?”
旋而,他又說,“他脾氣這麼不好,你跟他在一起,說不定那天惹惱了他,會讓吃了都說不定。”
安晨朝他翻了一下鄙視的白眼,她心裡可清楚,小寶是不會對自己那樣的,就算當年他都沒有將自己給真正地趕出自己的小窩裡。要換了白玉,那還真不好說。但若是此時來的是白玉,學些個小妖精們老早就讓震攝得不成樣子,只怕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誰還敢來惹他這尊可怕的佛呢?
更何況,她纔不想跟大花貓回去當什麼新娘,無論如何,她得找到小寶。小寶一定也正着急地尋找着自己。安晨沿着廢墟被破壞得厲害的邊緣,上上下下地跳躍,又大聲地喵喵叫了起來,然而,快到了下一次宅子時,她依然沒有看到小寶的蹤影,大片大片的廢墟與剛剛被破壞的殘牆斷體,還有那些被連根拔起,已經枯竭了的青藤精,入眼的全都是這些狼藉。小寶一定就在前方,安晨沿着這些足跡前進,越來越篤信。可大花貓好容易找到了新娘,那會那麼容易讓安晨離開。再說,他看到這些破壞的場面,那貓心是一顫一顫的,他明白,如果真讓安晨找回了那隻白狐,指不定自己真沒戲,還可以會讓揍了個半死。
不如搶了去,管這小黑貓同不同意,娶了再說。
大花貓心一橫,瞬間便跳到了安晨的身邊,一下子又將安晨叼起,也不管她掙扎呼叫,一個勁地往自己的窩那邊跑回去。
能有機會逃脫,那可能再這樣任由大花貓再叼回去的道理。安晨四爪狠抓,一個狠勁,揪着大花貓的鬍鬚不放。大花貓讓抓痛了,喵的一聲放開了安晨,安晨一下子便迅速向前逃闖,她這會可不管東西南北,只想着逃離了大花貓便是。
大花貓緩過來後,喵喵地熬叫了起來,旋而風馳電行般地從後面抓了上來。他體形龐大,又已成怪,自然比安晨這隻剛剛病癒不久的小黑貓要強上上百上千倍。
眼看着又要讓抓住,安晨那一個急,竟慌不擇路,沒有注意到前面不遠處正散着着可怕的黑色氣息。
她逃了進去,直到發覺這裡氣氛與其他地方不同時,已經晚了。大花貓不敢再追過來,只是不甘心地伏地這個似半圓,用各種石基圍起來正散發着黑色氣息的地方。他喵喵在大叫,“回來,快回來。”
安晨站住了,她也覺得這裡詭異得很,不單單是氣息可怕,更有着令人陣陣寒戰的冰寒攝骨之感,是陰氣過重,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之,安晨看到了一層淡淡的黑氣將這裡緊緊地籠罩了起來。
她也想跑回去,可再也無法出去。陽光,明明正好,但這半圓形裡的黑氣卻是越來越濃,濃得快要將陽光都給吸了去。安晨越來越怕,她拼命使勁地要跳出去,卻一次次讓彈了回去。
外面的大花貓見此情形,心痛她一次次摔得不輕,見她已經是步履艱難了,更是心痛不已。他大叫道:“你別太沖動,我去找那隻白狐過來幫忙,許是可以救出你來。”說完,他飛速離開。
安晨此時已是無力再折騰了,她躺在地上,看着大花貓肥大的身子在空中一蹦一跳了去,心裡突然感嘆:沒想到,這大花貓倒是個情種。
只是大花貓去了許久都不見回,安晨看到天上的太陽已經慢慢西傾,這個黑色的半圓形更是厲害了起來,彷彿是有什麼人弄的結界一樣,正從半圓石基邊慢慢地升起了黑色的光茫。
旋而,安晨躺着的貓身也讓什麼力量託着升了起來,安晨急了,四爪試圖抓住地面,但她那裡可能抓得住了,還來不及在地上留下幾道貓爪痕,身子就升了上來,再任她如何地掙扎,那股力量就是繼續上升。
旋而,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地面上閃出一道道可怕的黑光,閃將過來,安晨一下子消失在黑色光芒之中。
她暈了過去。
前面,有光,模糊不清,似坐着一個人。那人頭髮很長,很長,飄逸飛揚。是銀白色的頭髮,頭髮一揚,露出了他本來的樣子。
逸軒,他正坐在沉香木輪椅上,被一層模糊淡淡的銀光包圍着。他的跟前,正站着什麼人?一個小女孩?小女孩也是散着淡淡的光茫,她在拉逸
軒的手,靜坐的逸軒動了,對着她輕笑!是黑靈嗎?
不是,不是黑靈?那個小女孩回過頭來,朝着安晨狠狠地瞪了一眼,輕起薄脣,恥笑:“你休想得到他。”安晨啊的一聲,突然覺得這小女孩很面熟,不,不止是面熟,那根本就是她自己。
安晨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又一次被黑暗包圍,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盡頭,如同那次被黑靈關住一樣。
這一次她不再鬧騰了,她知道,如果自己出不去的話,那就有可能再一次在黑暗之中渡過漫長得可怕的歲月。小寶會不會來救她,他能不能找到她,這些都成了安晨此時最擔心的。她在黑暗之中渡步,旋而,她發現了一件讓她又驚又喜的事實。
她不再是貓,而是人,是人還是有血有肉能感覺到身體疼痛飢餓困渴的活生生的人。這樣的她,是不可能在黑暗之中長存的,如果小寶沒能及時趕,那她是不是就會命送於此呢?
安晨頹廢地發現,變回人的時機不好,連帶危險都增加了。
她老實地坐在黑暗之中,以不變應萬變,但她內心裡更在意的是剛剛的夢。以往,那個小女孩都是黑靈的模樣,這一回,她怎麼看到的卻是少年時的自己。那個被淹死在水中的自己,與逸軒在一起,甚至還輕蔑如今的自己。
沒道理這樣纔對!
安晨想了又想,依然是想不通,但隱隱地卻覺得這事太過於玄乎了,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寶心急如焚,他恨自己太過於得意忘行了,以至於待他發現安晨不見時,已經找不到她的蹤影,他將藤樹精連根拔起也無際於事,安晨生不見貓,死不見屍,好似在瞬間失蹤了一樣。小寶可急壞了,找遍了整個廢墟都沒有,只得又轉回了宅子那邊,依然沒有。他一個火大,竟然逼出了自己的潛在力量,差點沒將這裡夷爲平地。若不是怕傷到安晨,他一定會這麼做。
他從宅子那邊又找了回來,很快便到了安晨說的另一幢宅子,到了那裡,依然聞不到安晨的任何氣息。小寶這回當真是急得眉稍了,一想到安晨可能已經遇害,他是又悔又恨,還喃喃自語地說道:“安晨,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他心痛,痛得難受,急到沒有法子時,差點放聲號啕大哭起來。
“一定還沒有事,再找找,再找找。”他只得這樣安慰自己。眼見之太陽就要下山了,山間的衆妖們開始興奮了起來,好像正等着夜幕降臨時,好報復他的所作所爲一樣。小寶更加地恨自己,就在他已無計可施,快要沒有希望之時,一隻大花貓從天而降,他一見到小寶,便大聲呼救,“小白狐,快救救我的新娘子。”
小寶正傷心間,那理得了他是何人,一把狠辣掃打了過去,差點沒要了那大花貓的性命。大花貓若不是命大,躲了過去,又大聲說道,“你的那隻小黑貓朋友讓魔界的力量給圈住了。”
小寶這才住了手,“你說什麼?”他嗖的一下降落在大花貓的身邊,差點引來了陣陣的狂風。大花貓讓他的狂風給嗆得咳嗽不止,“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激烈,”他說着,又想到了夜晚來臨,那地方的力量會越發地強大,趕緊又說道:“快跟我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小寶二話沒說,立即跟了上去,待他們到達時,黑霧的半圓形之中,已無安晨的半點蹤影了。
“不好,她讓吞噬了。”大花貓喵喵地哀嘆了起來,他甚至還感嘆自己好容易才找到了新娘子,這會又不見了。
小寶得知安晨的下落,那裡肯這樣容易就收手的。“快說,一定有辦法可以到那裡去的。”
“我不知道,真的,那地方我又沒去過。”
“那你住在這裡,總也是知道去的方法吧?”小寶急了,差點沒將大花貓揍扁。大花貓嚇得哆嗦了起來,“我也是聽說的,你就是打死我也沒有法子,我跟這裡的樹精一樣,也都是受到這個魔界圈的力量影響纔會成精的。”
小寶咬牙切齒,將大花貓狠狠地摔遠了,“沒用的東西。”他說完,不顧一切跳了進去。不想,這個黑氣溺漫的半圓圈都根本不動,任他來來回回地進進去去,都不加以理睬,好像知道他是來搗亂的一樣。
就在他急得團團轉時,天空中傳來了一聲責問:“安晨呢?”
接緊着,卻是哥哥的聲音:“小寶,到底出了什麼事?”
小寶如同在戰場上被敵人逼到死路時,來了救兵一樣,也不管逸軒對他是怒火沖沖,擡頭兩眼淚汪汪的,“哥哥,安晨讓這個魔圈給圈走了。”
白玉一向心痛小寶,此時又聽得安晨消失,那個緊張,竟連他自己都不自覺。他瞬間進了魔圈,“你說的是真的?”
“是。”小寶吸鼻子點頭。
“你爲什麼要帶她來這裡?”逸軒是遏制不住的怒火。他對這白玉兄弟本來就看不順眼,加上他們又可以與安晨溝通,他一方面努力地說服自己,這樣對安晨好,另一方面卻又遏制不住地嫉妒,那嫉妒之火起初像星星那般,還可以控制,但此時,一下子變成了火燎草原一樣,把一切都歸到小寶的頭上。
小寶
也是有苦說不出,再者這時安晨也失蹤了,自己要真的推脫責任的話,那就太不是個男人了,他低頭認錯,只求安晨能夠平安回來。
“先不要責怪小寶了,還是想辦法進入魔界,將安晨找回來先。”白玉也是恨自己的弟弟,但好歹他一向疼愛小寶,自己可以責怪,但見不得別人來責罵一聲,倒像個護短的哥哥了。
逸軒強壓心頭怒火,揮手放出式神。式神在空中呼嘯尖銳而過時,嚇得周圍的各種小妖精們紛紛地隱藏了起來,而被小寶摔了出去還滿口怨念的大花貓也是趕緊躲了起來,生怕一個不堪,會讓式神給除之後快。
“找出入口。”逸軒直接下命令,式神領命,很快,一個光口從地上浮了出來,光線直射入雲天,天空中,原本旋圈在一起的沉雲更是如漩渦一樣,隱隱間還能聽到鬼魅的叫吼聲。
逸軒不理睬白家兄弟,直接進入了光圈裡面,白玉推開小寶,“你先回去。”說完,他也步入了光圈。小寶那裡肯先回去,他踉蹌着又飛了回來,抓住哥哥的手,“我也要去,這事是我惹的,我得親自去將安晨接回來。”白玉拿他沒法,只得又說,“那一會小心點,那地方可不像這裡這般地容易。”
說話間,他們都消失在光圈裡面,此時躲在遠處的大花貓慢慢地爬了出來,他猶豫了半響,喵喵地站地起來,“可惡啊,那可是我的新娘子,怎麼能讓這些人去將她救回來,那時她那裡肯再嫁與我呢?不行,我也得親自去。”
他這會是腦筋發熱,竟忘自己實力不強的事實,一個衝動,也跟着進入了光圈。
有光,安晨坐着坐着,竟睡覺了,等她的身子搖晃了一下,醒過來時,微微張開眼睛時發現,有光,很亮很亮的光線。她慢慢地站了起來,吃驚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這是怎麼回事,她從黑暗之中出來了,眼前,是一個小山坡,樹木茂盛,蔓草過肩,她剛剛正雙手抱着膝蓋蹲坐在樹下睡着了。
安晨以爲,這裡會是古堡的那個小山坡,但她沿着一條蜿蜒小道走了好一會後,詫異地發現,山破之下,竟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城池。
這裡究竟是那裡?安晨慢慢走近,才發現那座池上有旗在風中飄揚,上面倒是站了些人,只是離得太遠了,沒法看得清楚。不過,她倒是可以斷定,那些人穿的還是類似於中國古代的服裝。如此說來,她還是在逸軒的世界裡,只是不知道一睡醒來,到底來到了那座城池而已。
安晨城門口排了好些人,正慢慢地在等待士兵的檢查,安晨摸了一下身上,想要找出自己的流民證時,發現什麼都沒有。她緊張了起來,好似犯了什麼大事,生怕讓查出來的罪犯一下,心吊到了嗓子口,七下八下的。
等輪到她時,她緊張地如實相告,並懇求道,“兵大哥,我真的不是什麼可疑人物,請你讓我進城吧。”
那些士兵的打扮有些奇怪,全都是蒙着臉的,他們銳利地盯着安晨看了一會,哼了聲,“進去吧。”
安晨如遇大赦,千恩萬謝的。她忐忑不安地走向城裡,還沒有離開城門之際,卻聽得剛剛那士兵冷笑了聲,“來找死的,沒必要攔着。”
安晨不解,回頭卻見他已經在檢查下一個了,歪了一下頭地想了一下,卻想不出所以然,只得掉頭繼續前進。
城池與翼城的建築有些相似,商賈林立,人潮涌動,但安晨覺得這裡的人好生奇怪,怎麼的一個個都是矇頭蒙臉的,就是沒有的,那都是長得奇怪醜陋,好幾次嚇到了她,以爲自己遇到了妖怪了。
看到了前方有吃的喝的,安晨頓覺飢渴交加,她摸了一下衣服,真是空空如也,只得奄奄走開。
只是腹空難耐,安晨猶豫怯弱了好一會後,才鼓起了勇氣,走進了一家酒店樣的店裡面,對着那個長得奇醜,五官好似青蛙,眉間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的老太婆掌櫃請求道,“婆婆,你這裡需要幫手不?”
安晨說這話時,也打量了一下店裡,覺得生意一般,有些清冷,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客人,但每個都是矇頭蒙臉的,還殺氣騰騰。
老太婆原本是沒有什麼精神的,她無聊地扯着破嗓子回安晨,“沒有。”待她擡起頭來看到安晨時,卻是吃了一驚,“你一個人類,來這裡幹什麼?”
安晨讓問住,覺得莫名其妙,“我聽不懂婆婆的意思?”
難不成,這裡不是人類的地方,可所到之處,所見之人……不對,除了一些個醜陋可怕的人以外,她還真沒有看到其他人的長相,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來的。
安晨有些怕了,她看向那幾個矇頭的客人,似正用一種可怕的眼光看向她,生生地連打了好幾個冷戰。“婆婆,你可不要嚇我啊。”
“哼,我嚇你一個普通的人類幹什麼?”老太婆哼了哼,又接着說下去,“你到底是怎麼進入這裡的,要知道,普通人類可沒有那個本事越過魔界的。”
魔界?
安晨心裡怪叫了起來:難怪那城門的士兵會說她是送死的,敢情,她來的不是人類的地方,而是什麼所謂的魔城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