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兩個女人,這又是什麼樣的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能令數十位高手乖乖聽話.乖乖順從.
什麼樣的女子又有如此的魔力?
“沒有理由一羣武林高手會聽兩個女人的話”鐵松紋道。
徐少義的目光沒有收回, 卻還是點點頭.“我們對海蜃本就有戒心,怎麼會相信她們說什麼”
“可是你們還是上當了”鐵松紋道。
“我們是疏忽了,我們的疏忽是來自一種迷香.一種無色無味的迷香。”徐少義道。
“我不信聚風頂沒有用毒的高手”鐵松紋道。
“也許正是因爲面對的是兩個女子,所以大家的戒心並沒有那麼重。”
“他們纔有了可乘之機。”鐵松紋道 。
“那個迷香纔是最可怕的”徐少義喃喃道。
“可怕的迷香只有一種,就是琵琶拂香”
“也許是比琵琶拂香還要厲害的**”徐少義道。
“這琵琶拂香是彩戲峒主彩戲子的不傳之藥。若是以可怕二字來論,除了琵琶拂香。我實在是想不到其他東西。只不過這彩戲子跟海蜃又有什麼關係。”鐵松紋道。
“他們似乎真有一種奇妙的關係,這關係鐵兄若是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出的。”徐少義咳嗽了幾聲正想接着說下去。。
鐵松紋望着窗外“我可不願想破腦袋。現在我更無心想着這二者的關係”。
徐少義苦笑道“鐵兄還是惹上麻煩了。”
鐵松紋看着窗外接着道“我現在只對窗外的人感興趣。”
窗外確實來了人,此時來的人斷不會是什麼好人。
若是無故打擾一個人洗澡。那這個人又怎麼會是好人?
鐵松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不見。
徐少義道“看來你的麻煩已經來了。你最好避一避。”
鐵松紋搖了搖頭“我既不會避也不會追。”
“你不去追?”徐少義問道。
“不需要追,遲早我們還是能再見的。”鐵松紋道。
“這一會兒他大概已經躍出幾十丈,你再不追怕是趕不上了”徐少義道。
“我相信他不會走多遠。我無論何時去,都會趕上的。也許他根本就沒走。”鐵松紋道。
“爲什麼”徐少義問道。
“因爲他們的目標是你,我若追不上他。自然也沒法對你出手”鐵松紋道。
“調虎離山麼?”徐少義道。
“可我不是那隻虎,而徐兄讓我去追,只不過是不想讓我捲進來。我既然遇上了又怎麼會丟下徐兄一個人呢?”鐵松紋道。
徐少義嘆了口氣“你已經想的很好了,可是你要知道無論你是否去追。他們還是會出手的。你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徐少義說的不錯,這屋子的前後已經圍了三四十個人。直圍的鐵桶一般。均蓄勢待發。箭在弦上。而現在誰也走不了。
此刻雖不是夜晚,這一行人確是夜行服的裝扮。
鐵松紋忽的站起,似要拔劍。
他的劍並不遠。像他這種視劍如命的人。絕不會允許劍離開他半尺,必是隨手可及,一劍必出。
他的劍本在左手邊的石頭上,現在已經到了他的右手。
“鐵兄”徐少義攔下了他。
“鐵兄,不要衝動。莫要變成他們的活靶子”徐少義道。
“你不相信我,只要我劍一出。他們是沒有還手的機會”鐵松紋堅定道。
“我相信鐵兄的劍法,可我現在最信的是,此時一定有數十種暗器對着這屋子。鐵兄只要一站起來。這木質的屋子。難免要千瘡百孔。”徐少義道。
“我不相信”。長劍立起,已經發出絲絲銀亮。
“熱氣瀰漫他們此刻定不會看清,你若一起身,他們就一定會將你射穿。”徐少義道。
“扶桑的武士尚還沒有到這種境界的,只有對暗器絕對的精熟。不然絕對沒可能做到”鐵松紋道。
“你說的很對,可是中原武林還是有人能做到的”徐少義道。
“奪命連環手的趙金”鐵松紋道。
“不錯,就是他”徐少義道。
“他也是當年去聚風頂看花的人”鐵松紋道。
“是”
“他也像李門少一樣沒了靈魂”鐵松紋道。
“是”
徐少義默默地回答。因爲這本就是事實。
“我可以告訴你一切的事,可現在不行”
“我懂你的意思,沒有人願意在別人的眼皮底下聽故事。”鐵松紋道。
“可是,我還是有辦法能出去。”
“什麼辦法”徐少義道。
“你不能動,而我卻可以。趙金的暗器很快,只要我的劍能快過他出手。那他就
必死無疑”鐵松紋堅定的說道。
“你自然可以”徐少義道。
“你相信我?”鐵松紋道。
“我當然相信。”徐少義道。
門外的人靠的越來越近。這種無形的壓迫感似也變得強烈。
已經有十個人離門不足半尺。一陣血光飛過。那十個人已經貼着門窗倒了下去。窗戶紙上的寒光一閃而過。原本白色的窗戶紙已變得鮮紅。
十個人倒下的瞬間,數十根銀針已經透過窗戶射了進去。像奪命連環手的趙金這種一等一的暗器高手,善於抓住一切時機。這種機會自然也在其中。
銀針的速度遠比那些人倒下的速度快得多。
屋子外就能聽到銀針擊中物體的聲音。
可是趙金並沒有就此收手。隨手就扔出了鐵蒺藜。那扇窗已經被射出了很大的洞。這種機會本就很難把握。
另外十個人很快圍了上去。圍上去後他們就倒下了。
沒人進得了那間屋子。因爲沒人能突破那道劍光。
趙金沒有再發暗器,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不會扔光手上的籌碼的。他是個很聰明的人。
小小的一間屋子外已經倒下幾十個人。活着的那些人至此也無法前行一步。
趙金沒有出手,因爲屋子裡沒有人動。
一個人影從屋內飛出。直刺趙金,、
這個人是沒有穿衣服的。下身只是簡單用布裹了一下。
人影雖然快,身形卻無法變小,像趙金這種暗器大師,對於這麼大的目標倒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眨眼的功夫那個人面臨的是數十種暗器,不同種類的暗器同時使出,這奪命連環手絕非浪得虛名。
面及將近,鐵松紋似已閃的沒影蹤。那數十種暗器全部打在夜行者的身上。應聲倒地。
鐵松紋的劍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完美的直線。很直很直。比一根竹竿要直很多。
趙金只覺得後脖頸一涼,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
確實,只要我的劍能快過他的出手。那他就必死無疑。
鐵松紋回到屋子又縮回了池中。
“鐵兄以快取勝的劍招果真是神完氣足。今日我真是看到閣下的劍道了。”徐少義道。
鐵松紋沒有回答,只是將那柄松紋劍擦得乾乾靜靜。像他這種愛劍之人又怎麼會允許這把劍染上半分污漬。
“我的劍再怎麼快,在你面前也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鐵松紋道。
徐少義低聲道“無論什麼把戲,只要能用心去做。一樣能無敵於天下”。
鐵松紋冷笑“看來我的劍法始終比不上你,我也永遠不是你的對手”
“你能看淡這一切,自然很好。你的劍法也一定會精進,太執着的人反而會入了心魔”徐少義道。
“你說的很對,沒了心魔。一心練劍。劍法才能更勝一籌。”鐵松紋道。
窗外的風透着一股寒冷吹了進來,看來這地方也不能泡澡了。
鐵松紋起身,“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徐少義道。
“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鐵松紋道。
“你要知道任何地方,他們都會找到的”徐少義道。
鐵松紋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這個地方他們一定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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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什麼地方不知道,在鐵松紋眼中絕對是個好地方。
這確實是個好地方,好的不能再好。
有這麼一個天然的湖養着這麼一村人,遠離塵世的喧囂。過着自己的日子。是多少文人雅士的嚮往。鐵松紋說的地方真就是一個令人心嚮往之的地方。
而如今他們也來到了這個地方。
水是好水,人是好人。
湖心明月淡,有人夜孤舟。
徐少義似乎想到了夜晚湖上的景像。不禁笑了起來。
鐵松紋道“徐兄,你笑什麼。”
“這麼悠然的山水,豈不值得開懷大笑一番”
徐少義深深呼了幾口氣“我現在似乎明白一件事”
“哦,什麼事”鐵松紋問道。
“鐵兄的劍法必是來源於此,劍法之快是爲靈動。然鐵兄動中有靜,靜中有動,靜動結合。就能突破靈動的瓶頸。所以鐵兄的劍法並不是單單一個快字就能說明的。”
徐少義說完這些時,鐵松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卻淡淡的回道“徐兄我真的很佩服你,你似乎有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任何事物你都能看到他的本心。而我永遠都無法做你的對手”。說完這句話時,卻有一絲落寞。
武學的本意並非在於招式,而在於心。招式易練。可心卻難修。而徐少義那雙看透一切的雙眼已經讓鐵松紋自愧不如。
村上的人似乎都認識鐵松紋,不管老少都會跟他打招呼。就是對徐少義,他們也是充滿微笑的。這種熱情徐少義是多久沒感受到了。
村子不大,巷陌卻是很多。繞了幾繞,拐了幾拐。他們總算到了。鐵松紋的屋子在村子的最後面。這纔像他,醉心於劍的人是不喜歡被人打擾的。
屋後面有塊很大的空地,空地旁有個不太高的草垛。東西少卻齊全,寡而清幽。
屋外有個不大不小的木桌,桌旁幾張高矮適中的木凳。
鐵松紋已經沏好了一壺茶,放在了桌上。
“鐵兄這兒很幽靜,很少有人來打擾”徐少義道。
“這是鐵家村,而我是鐵家村收留的一個孤兒。我自小在村裡長大。鄰里鄉親都跟我很熟。村民本性淳樸,與世無爭。就是日子普通了些。”鐵松紋道。
“普通的日子纔是好日子。”徐少義道。
鐵松紋苦笑“普通則代表窮,因爲窮得沒了底氣。他們看到每個人纔會很和藹。這已經是一種軟弱。會被別人歧視的軟弱。”
“他們沒有去城中做些買賣?”徐少義道。
“自然是去了,可他們這種性子卻是賠本的命”鐵松紋道。
“也是,老實人都會受欺負。小人的日子倒是過得很安逸”徐少義道。
“後來我想了一個辦法,掙的錢足夠他們過好幾輩子了”鐵松紋道。
“那一定不是個規矩的方法,不然是掙不了這麼多錢來養活一個村子”徐少義道。
“不錯,我做過刀劍上的生意。不過我卻沒有動無辜的人”鐵松紋道。
“那後來又怎麼不做了呢?”徐少義發問。
鐵松紋喝下一口茶道“我只不過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強盜。所做的也是什麼光彩的事。”
“能學會收手也是好的。”徐少義道。
鐵松紋道“我是遇到了李門少。是他。”
“我也曾聽過,李門少曾一對四方遊俠。一斬其三。”
“不錯”鐵松紋道。
“也只有李兄纔是個愛管閒事,卻一定要管的人。他的性子是怎麼也改不掉的。”徐少義道。
“不錯,鏢局的人多半是不管他人是非。而他卻恰恰相反”鐵松紋道。
“李兄,唉,可惜他們如今都沒了靈魂,只不過是他人手上的一把刀罷了”徐少義說完搖了搖頭。
“是不是就像趙金那樣”鐵松紋問道。
“是啊,也許下次見面。你們就不是朋友了”徐少義黯然道。
“那徐兄,我們還是朋友!”鐵松紋看着徐少義。
“自然”徐少義手中的茶碗已然舉手。
“只要我徐少義活一天我們就是一天的朋友,一年就是一年的朋友。若是黃泉路上相見自然也會記得這份情意。”
鐵松紋舉起手中的茶碗,眼中有種欣喜“今日,我們就以茶代酒。幹”
“幹”俠義豪情直入雲霄。
夜晚星稀,鐵家村的夜要比其他地方安靜的多。大概遠離了市集的喧囂。
似乎有湖水的地方會靜許多,這好像就成了無需辯駁的事實。也許只有在這種地方,人的心才能平靜許多。
屋後的草垛上有個人。他擡着頭。
天上的星星並不多,如果滿天繁星也許徐少義並不會去看。他這種有故事的人看法多少是有些不同於常人的。
“一個人坐在這兒?”說話的是鐵松紋。
話說完,鐵松紋已經坐在草垛上。
“鐵兄,你看這星星。”徐少義指着天。
“這星星稀稀散散,就好似這人一樣”
“有多有少,就像人有聚有散。”徐少義道。
“是啊,而且流星易逝。豈不像人一樣難以把握。人活於世倒也短暫”鐵松紋道。
“我還是欣慰,想我不久於人世,倒也有這閒暇之日。看看滿天星稀”徐少義道。
“人生在世豈不該活的隨性一點。”鐵松紋道。
徐少義拍着鐵松紋的肩膀“鐵兄,如果有酒。我真想跟你浮一大白”。說罷,二人大笑起來。
“人活於世,光芒榮耀。總該留下什麼。鐵兄嗎,你可曾想過”徐少義道。
鐵松紋搖搖頭。
“那鐵兄你的劍法就隨你沒入黃土?”徐少義問道。
“不會,應該會有人記得”鐵松紋道。
“這草垛時常有人伏在上面,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那個人?”徐少義道。
“不錯,我練劍時。他已不知在這草垛上趴了多久。風雨之中也沒有動搖半分。他雖不認我爲師,我卻始終認他做徒。”鐵松紋道,眼中一絲欣慰。
“如此的少年,實在是難得。鐵兄定要傾囊相授。莫要隱藏一招半式”徐少義道。
“劍術在乎人心,我豈能爲之。倒是徐兄。你呢?”鐵松紋道。
是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