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中了徐仁四掌,雖不危及性命,但行動已有不便。二人回築閣時,豐前守已經站在了內閣前。
豐前守的不屑,憤怒已經寫在臉上。緊蹙的眉頭似要吞噬眼前的兩個人。
日出扶着日向一瘸一拐,斜倚着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豐前守的臉色陰沉。眼角的肌肉抽動。似要說話但有沒有開口。
“守主....”日出諾諾的出聲。
咣噹一聲。豐前守手中的茶杯卻是被摔的粉碎。日出看到這一幕,想說的話也收回去了。
“私自行動,是誰允許你們這樣的做的。”豐前守問道。
日向捂着胸口不住的喘氣。不住的咳嗽。
日出諾諾道“我等知錯了”
“知錯,臨戰損將。兵家大忌”說完,豐前守看了看日向。
日向捂着胸口,頭始終沒敢擡一下。
“此次爲奪金羽本就人手稀缺。你們這樣私自亂爲,難道是在爲自己掘墳墓嗎?”豐前守厲聲問道。
“我們....我們已經猜到了金羽的所在。”日出諾諾道。
“猜?我早說過跟着他們自然會知道。你們過早行動只會暴露自己。你們得到的消息要是準確,這金羽早就到手了。還用得着貓組的人麼?”豐前守這話一出,日出日向已經不敢出聲。
氣氛安靜的像大海一樣,而這大海又可能驚起波瀾。
豐前守那微微呼吸聲在此時聽起來,似也變得很清晰。日出日向也沒敢大呼一口氣。
“以後沒我的允許,不許擅自行動。在城內養傷。”豐前守道。
“是”
“通知貓組的人,加強警戒。隨時隨刻向築閣彙報觀雲村的一舉一動。”
“是”
日出日向退去,豐前守自言自語道“這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紅木盒,金羽。還有那兩個小子”
引翎門內,匿雲臉上更顯蒼白,中毒的臂膀已經變爲淺紫色。
道仙姑以銀針封住匿雲半身經絡,再以湯藥服下。
“匿城主已無大礙。”聽到這句話衆人可算鬆了口氣。
大堂內,羿笙已經安排衆人坐下。
道仙姑發話道“師弟,觀雲村此番已經被別人監視了,這北漠的金羽看來有人垂涎多時了。”
匿雲道“監視?是哪些人?”
道仙姑道“是海蜃的人。”
“前日,海蜃突襲引翎門。聲東擊西,救走了前番餘黨。他們這賊心不死,北漠也難安寧啊,如今又在觀雲村遍佈暗哨。這金羽看來是勢在必得了。”羿笙道。
“師弟總要想出一個應對之策啊”道仙姑道。
徐仁問道“前輩,恕我等冒昧。這金羽是何物。”
羿笙道“這金羽,顧名思義就是金色的羽毛,”
“世間竟然會有金色的羽毛?”覺夢寒問道。
“有,這金羽本是外族之物。”羿笙深吸一口氣望着門外,似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我們引翎門先祖官職都校尉檢點使,是朝廷欽點的邊疆大吏。是爲了防範外族入侵。那時一家舉號,百家齊應。中原俠義之士紛紛響應。在這蒼狼峰聚義,共抗外敵。外族對中原神器虎視眈眈。時常騷擾。這漠城變成了當時的主戰場。北川水一戰,斬獲頗多。在一金絲盒內取得外族聖物金羽。先祖找漠城良匠,以精湛工藝製成金翎箭。將金羽做爲羽翎。並將此物放在蒼狼峰上。以紀念北川水大勝。外族屢戰多敗,又遺失聖物。也是無顏再跨過這蒼狼峰了。其實這觀雲村就是蒼狼峰的守護一族。爲了守護金翎箭。也爲了維護北方的和平。”
說完這些,羿笙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道仙姑。
徐仁道“他們此番來奪取金羽,可是爲了重新挑起戰火。”
羿笙搖搖頭“海蜃絕沒有必要挑起戰火,而這金羽也已經顏色調靜,少有人能記得了。”
“是啊”道仙姑接着道“斷然不會,金羽雖爲外族聖物。畢竟時過境遷。外族沒多少人會記得。更別說在意了。也不可能因此爆發戰爭。”
“如此說來,海蜃目的並非是想挑起一場戰爭”徐仁說道。
“他們爲奪金羽而來,那這金羽對他們必有用處。不然何苦費此心機。”覺夢寒道。
道仙姑“此話不假,若說是用處那也只有一點了。”
“什麼?”覺夢寒驚問道。
“這金羽有其藥理價值。活絡筋骨,死肌復生。當然這也是久遠之前傳下來的。真假難考。”道仙姑回道。
“無論怎樣他們奪這金翎箭必是有他們自己的想法”覺夢寒說道
徐仁回道“不錯,不管是出於何目的,他們對金羽是勢在必得的。老先生,既然如此也決不可坐以待斃的”
羿笙嘆息道“我是想邀北海相助。未曾想匿城主此來已經遭難,受我等之故。也難開口向其邀援。匿城主傷勢未定,其事未決...”
“匿城主此次是爲何事而來?”道仙姑問道。
“匿城主此次是爲求醫而來。”羿笙道。
“求醫,爲誰求醫。”道仙姑問道。
“匿城主故人之女。”羿笙回道。
徐仁道“就是我等師父的女兒。”
“你師父的女兒怎麼了?”道仙姑問道。
“聽匿城主講,那個女孩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除了失憶,還會做些意想不到的事,事發只後,完全會忘了自己的所作所爲。”羿笙道。
“還有這種怪事!”趙拈失聲道。
道仙姑道“天下毒何止百,草何止千。自然會有很麼疑難雜症。有這樣的事也不奇怪。只不過那個孩子不在此處,就憑這幾句話是很難判斷是什麼症狀的。”
“待匿城主傷好後,我等會將他接來漠城養傷。此次最重要的是守護好漠城,保證匿城主的安全。”羿笙道。
覺夢寒道“二位前輩,海蜃自是爲這金羽而來。若是我們將這金羽藏好。他們自然就找不到了。”
羿笙嘆息道“這金羽自然藏得很好,不僅海蜃的人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
徐仁大驚“二位不知道?”
道仙姑道“這金翎箭的藏身之所已經隨着時間的消失而不爲人知。即使我和師弟也不知道這金翎箭的具體所在。”
徐仁道“難道一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道仙姑道“只有傳言這金翎箭是放在今侯洞中。這今侯洞就在這蒼狼峰,不過這入口卻沒有人知道。”
“既然前輩都不知道這入口,這海蜃必是難上加難了。”徐仁道。
“所以這海蜃幾次三番出現在我這北漠境內,這次竟佈下重重暗哨。監視觀雲村。”羿笙道。
“若是他們搶先找到了洞口,那金翎箭不就危險了。”覺夢寒道。
“這洞口並不是重要所在。”道仙姑道。
“若洞口不是重要所在,想是這今侯洞中還有其他機關。”徐仁失聲道。
羿笙回道“機關雖不知道,卻是有關係到金翎箭的三把鑰匙。”
徐仁恍然大悟“只因這鑰匙纔是金翎箭的關鍵所在,所以洞口便不是那麼重要了。”
羿笙點點頭“即使海蜃找到了這洞口,沒有這鑰匙也是得不到金翎箭的。”
覺夢寒道“想是前輩知道這鑰匙在哪?”
羿笙苦笑道“我不僅不知道這洞口所在,連這鑰匙是圓是方也不知道。這不過是歷代口口得傳。”
道仙姑道“這事北漠中人盡皆知,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洞口,這鑰匙在哪。”
徐仁道“兩位前輩竟然都不知道,想必海蜃也沒什麼頭緒。不過他們既然願意佈下暗哨,說明他們已經做好的了長久的打算。得不到金羽誓不罷休。”
覺夢寒道“是啊,這樣下去。漠城必會被時常騷擾,百姓也不得安寧了。”
羿笙道“所以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先他們找到這洞口,找到那幾把鑰匙。”
趙拈道“海蜃盤桓多日都沒有線索,這洞口,這鑰匙看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的。”
徐仁問道“二位前輩可有什麼線索。”
道仙姑搖搖頭“我們曾經找遍萬花林。並沒有什麼發現。連機括暗格都沒有發現。”
徐仁道“這今侯洞必是個隱秘的所在。既然在這蒼狼峰頂。一定是在某個位置。我們只有先進這今侯洞,知道是什麼樣的鑰匙,才能先他們一步取得絕對的優勢。”
覺夢寒道“師弟說的對,二位前輩。我們願意爲這北漠出一份力。我們想再去一次觀雲村。”
十天前。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島。終年被霧氣瀰漫。這就是海蜃的島,海中霧島。
夜晚,天有些陰。月光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皎潔。
島上的霧氣瀰漫,在這夜晚中顯得陰暗,潮溼。月兒被雲層擋着。僅有的月光又被這時有時無的霧氣掩蓋了一些。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朦朦朧朧。
不過這朦朧中卻有個美女,她步履輕盈。不染纖塵。皮膚之白如望舒之光。即使在這昏暗的時候也很惹人眼。這樣的肌膚足以讓男子流口水,若是一種嫵媚。卻又不入俗套。任世間任何男子,也不捨得移開雙眼。若是多看幾眼。恐怕眼珠也要掉下來了。
臨江仙
冷瑟寒風獨有月,聽聽一抹斜紅。斜紅西落換蟾宮。只有星星點,落在半空中。
柔情似水風便冷,半邊容顏不同。其中幾番能相逢。一朝爲了客,此物亦朦朧。
朦朧中的美女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你該死”一個未及弱冠的孩子說道。
被說的人戰戰兢兢低着頭道“少主息怒”
那個少主的心情並沒有平靜下來,仍是大口的喘着氣。小孩手中拿着一朵花。這是一朵枯萎的花,少主方纔只是抖了兩下。花瓣已經掉下來一半。小孩子一怒之下,將手中一半扔在了地上。
“你們走吧”月關下的美女開口道。
衆人只得悻悻而回。
小孩子深吸了口氣道“我猜到就會是你。除了你也不會有人會來。”說完小男孩的雙手已經抖了起來。眼神也變得撲朔。
“你...”女子已經上前扶起。
小男孩微微擺着手道“沒事的,我早已經習慣。剛剛我手一時脫力。這花便掉在地上了。”
“這是他們的不對”美女開口,一絲冰冷,一絲埋怨。
小男孩苦笑道“不對,不能怪他們。而我也是不該罵他們的。沒用的是我。”
“你,你不是這樣的。會好起來的。”月下女子道。當聽到沒用兩個字。女子已經開始激動了。
“夫人”小男孩卻是開口。
夫人?這麼小的孩童竟然已經成親。而且是和年長他許多的人。
“我在,我在的。我一直都在。”月下女子道。
“也許我等不到下一個花期了。這些天我已經感覺身體在逐漸衰弱。雖然彼岸凋零能讓我維持年幼,可是我的心血,死肌已經越來越多。就連那株花我已經拿不動了。”男孩看着散落的花瓣喃喃道。
“我們可以等,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因爲不些天,我們就能拿到我們想要的。”女子道。
男孩笑了“得天獨厚孕育生,雙金靈慧一竅生。我有時在想,這中原說的雙金是否是真的有的。”
月下女子道“連彼岸凋零都存在,雙金又怎麼會沒有呢?”
男孩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找?”
月下女子道“是,十年了我一直在找。而我已經找到了。”
男孩道“如此珍物,中原人又怎麼會輕易他人。你這樣做必定是吃了不少苦。”
月下女子笑了“苦,這些不苦。”
男孩看了看月下女子那輕柔的臉龐,撫摸着女子那纖白的羊脂美玉般的手苦苦道“這些年,我給予的實在太少?畢竟你是一個女人....”剩下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女子避開男童的目光。
男孩道“是我,是我不該心急的。要不然我又怎麼會受這十年一焚的痛楚。關鍵是還連累了你。”
月光照在女子的黑紗上。那潔白的肌膚。更加惹人。
她笑道“只等彼岸凋零再次開花,一切便會好起來。到時候你的願望便可成真,因爲我們一直在等着這一天。而這一天也越來越快了。 ”
說道這男童忽然佝僂這身子喘息起來“會的,我相信。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