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

星移變換,物是人非。

覺夢寒坐在斷崖上已經陷入沉思。斷崖無他,唯有新墳。還有悲傷,哀慟。

他面對的是少歸雲的新墳,土是少歸明一點一點掩的。覺夢寒實在不明白少歸明要這麼做,難道他的過錯用一抔黃土就能洗掉了麼?不肯能,永遠也不可能的。

腥味淡,淚以幹。

淚只有覺夢寒流。少歸明卻是一滴都沒有。其實少歸明的心已經流不出熱淚了,流淚煽情並不能改變人已經逝去的事實。他是知道的。

覺夢寒望着歸隱門,眼中無限空洞。緊緊的握緊拳頭。他站了起來。

“爲什麼不要去無色山莊,你又爲什麼勸我不要去。”覺夢寒已經開始喃喃自語“無色山莊我總要去,因爲我還要去海蜃。謝謝你的關心。可是我並不會聽。”

覺夢寒轉身在少歸雲墓前長鞠一躬。掉頭而去。他已經堅定了,也已經下定決心。

東關城水榭,晨。

七淮子仍舊在煮他的茶,畫他的畫。像他這種賢才雅士,即使不撫琴,總還是有別的事可做的。

迴廊處,徐瀟然已經站住。

七淮子已經迎了上去。

屋內,徐瀟然倚在凳上。右手正端着七淮子煮過的茶。

茶香四溢,繞鼻之餘,徐瀟然正望着湖面發呆。

七淮子一手提筆,一手磨墨道“徐公子今日雅興很高,這麼早就來了我這湖上水榭。”

徐瀟然道“清晨本就是難得瞬間,不好好把握,不好好享受。這一天過下了也必是無趣的。”

七淮子筆鋒一轉在勾勒水流急湍。迴旋幾筆,已有飛鳥在岸。緩緩道“徐公子這份雅興倒是人間至真的道理。若沒有這等覺悟豈非真的虛度年華了!”

徐瀟然拍手,已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一邊道“好極了,好極了。”

七淮子微笑“我這句話說的好極了?”

徐瀟然欣然道“死生之間,頓開茅塞。道盡生活無限樂趣。真是好極了。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卻是安心不少”

說到這七淮子手中的筆已已經放下“我?我又怎麼會有什麼危險。”

徐瀟然手放在鼻子下悠悠道“沒什麼,沒什麼。沒人找你的麻煩真是太好不過了。”徐瀟然說的這個人當然是妙面郎君。

七淮子道“看你說話的樣子。若我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豈不是會內疚很久。”

徐瀟然點點頭道“不錯,若是再有人因我而死,我確實會內疚很久。而且一定會很痛心。”

七淮子道“爲了不讓徐公子痛心,看來我得多活幾年了。”

徐瀟然笑道“若是這樣,我倒真能開心一陣子了。”

七淮子皺眉“你不開心?”

徐瀟然無奈道“唉,這些天我的麻煩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想開心也是開心不起來。若是有片刻閒暇讓我安靜安靜。我倒是開心的要死了。”

七淮子笑道“看來你是死不了”

徐瀟然點點頭“是啊,因爲我根本就沒有閒暇的時刻。”

七淮子道“那你今晨來我這水榭…”

徐瀟然看着遠處的湖面道“都說賢人雅士都有自己一套靜心安神的法子…”

七淮子道“你來這便是想試試這套法子,看看這套法子是否能爲你暫得片刻安神?”

徐瀟然點點頭。

七淮子收起筆硯。踱着步子道“我倒是有個方法,既可以讓徐公子一掃煩惱。又能讓徐公子心情舒坦。”

徐瀟然轉身道“快說說還有什麼好辦法?”

七淮子笑道“分享,分擔。只要徐公子將你的煩惱告訴我。那徐公子你的煩惱自然會少很多。若我能分擔一些。那徐公子就不會太苦惱了。”

徐瀟然一聽反而大笑“唉,我還以爲你有什麼妙計。若真是這樣必是一點用都沒有。你知道了不僅分擔不了。而且免不了又受到牽累。這樣我的良心就更不安了。豈不是舊患未消,反添新愁。”

遠處驚鷗一飛而起,直入天際。

徐瀟然忽問道“按照賢人雅士的習性,這個時間弦律公子不應該在撫琴麼?”

七淮子笑道“只怕此時弦律公子尚在呼呼大睡,那有什麼時間去撫琴呢?”

徐瀟然驚問道“這又是爲什麼?”

“昨日你走後,弦律公子可是與我長聊到深夜。秉燭夜談雖是有趣,就是太累了些。”說着七淮子已經開始苦笑。

徐瀟然點頭道“也是,也是。兩位音律才子一見,自是相見恨晚。侃侃而談也不是什麼怪事。不過弦律公子身體有恙。徹宵之談卻是傷神傷力。”

七淮子點點頭“若是弦律公子身體無恙,我倒是願意好好請教於他。”七淮子看着窗外說道。

平靜的湖面波瀾不驚,初陽與影子在水天交接處連成一片。閃動的湖光透過窗紙,倒有着朝霞別樣的風采。,

“清晨已過,日也將升。我該走了。”說完,徐瀟然已經一躍而起。

七淮子道“你要走了?”

徐瀟然道“是,短暫的閒暇之後總會變得十分忙碌。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已經穿出窗外,像驚鷗掠水一般飛到對岸。七淮子再看時人已經消失了。

徐瀟然立足剛定,就看到了顏佳兒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一臉的驚慌失措。

看來顏佳兒一定遇到了什麼麻煩。可是新的一天才剛剛開始,又有什麼讓人驚慌的事呢?難道真被自己說中了。麻煩真的越來越多了。想到這徐瀟然已經無奈的搖了搖頭。

顏佳兒一路小跑,不免氣血翻騰。停下來時臉也已經有些嫣紅。立足剛穩便說道“出怪事了,出怪事了。”

徐瀟然道“晴空萬里,和煦飄風,哪兒來什麼怪事?”

顏佳兒喘着氣道“天氣是很好,可是是人太奇怪了。”

徐瀟然笑道“奇怪,難道會有比你還奇怪的人。”

顏佳兒道“今天我出門,胭脂店的老闆一直在躲着我不敢看我...”

徐瀟然道“這又如何,男人盯着一個女人看被發現了難免會不好意思。”

顏佳兒急打斷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再說那胭脂鋪的老闆也不是一次兩次看到我了。也沒有這麼奇怪過。”

“奇怪?哪兒奇怪”徐瀟然問道。

“我,我剛在他門前停下腳步時,他卻說今天不做生意,而且還把門關上了。你說這做生意的誰不圖個吉利,大清早的關什麼門。”

徐瀟然道“想必胭脂鋪的李老闆已經賺的盆滿鉢滿,今天想休息下。”

顏佳兒冷冷道“哦,我知道了。那拂簾紡賣布匹的張老闆,還有玉器店的趙老三是不是也想休息下了。”

徐瀟然手託着下巴苦笑道“也許是的”

顏佳兒道“難道他們商量好了?”

這種事又怎麼可能商量好呢?徐瀟然雖在笑着心中已經不禁有些疑惑了。

顏佳兒看着他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奇怪”

徐瀟然道“我只是奇怪,你自己對那些綾羅綢緞本就睥睨,金塊珠礫視之磚石。爲什麼這麼在意,爲什麼又很放在心上呢?”

顏佳兒正色道“如果有人到你屋子裡將原本好好的東西全部拿走了,你能不在意麼?”

徐瀟然驚然。有人去過他們的屋子!

顏佳兒接着道“我回去的時候,屋子裡原本的瑪瑙,翡翠珠石。還有金盃玉盞。最重要的是地上的波斯紅地毯也消失了。”

徐瀟然悠悠道“這些東西也原本不是你的,沒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顏佳兒道“我當然不可惜,可是若有人在你的屋子裡走來走去,如果那個人你根本不認識,你能不在意麼?”

徐瀟然道“這件事也許你可以問問王老闆,畢竟客棧是他的。他總該知道些。”

顏佳兒道“我已經問過了,他說並沒有人出入。而且這麼多東西總是能引起人注意的。”顏佳兒轉念“你說會不會是那個美男子拿走了......不過也好我可不稀罕那個自戀狂的東西。這樣還清淨些。”

徐瀟然無聲已經在思考,他也曾想過這些事會不會是弦律公子做的,畢竟這些東西也是弦律公子給的,可是弦律公子惜顏如命,揮金如土。這送出去的東西又怎麼會有收回的道理呢?可是若不是他誰還有這種能力呢?徐瀟然看着遠處的湖面已經在發呆。

徐瀟然轉念,不如去問問七淮子,畢竟他跟弦律公子呆了一個晚上。總會知道些什麼?

湖靜,桌上的鎮紙擺放的很整齊。畫上墨跡未乾,紙上的垂柳才畫了一半。畫筆也擱置在了硯臺上。

茶香滿屋,爐火微紅。扶杯尚溫,可是人已經消失。

徐瀟然看着諾大的屋子,不禁嘆息。看來七淮子已經走了,這件事只能以後再說了。

客棧,房間的擺設變得樸素。少了璀璨亮麗居然也有些令人不習慣。不屬於這件屋子的東西已經搬走,唯有窗前的春梅還有着淡淡的微香。

徐瀟然苦笑,沒想到現在還有些不適應。想是自己那間房也和這兒差不了多少。須知不是自己的永遠都不會是自己的。

徐瀟然轉身他已經準備去外面走走,妙面郎君不來,他總不能等他。

顏佳兒早已站在門口,看見徐瀟然出來得意道“看吧,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我沒有騙你吧!”

徐瀟然並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因爲一開始他就很相信她的話的。

徐瀟然舉步,顏佳兒問道“你要去哪?”

“上街”

顏佳兒道“現在整條街都不歡迎我們了。去了又有什麼意思。”言語中竟然有些無奈。

徐瀟然道“正因爲整條街都不歡迎我們,所以我纔要逛街。去找那個最不歡迎我們的人!”

“你能找到他?”顏佳兒問道。

徐瀟然道“他既然這麼做了,豈不是就是爲了讓我去找他。”

顏佳兒上前,徐瀟然轉身道“怎麼你也要去?”

顏佳兒點點頭。

徐瀟然苦笑道“你還是莫要跟上來的好,因爲一般纏上我的事都是會讓人頭疼的,你來了豈不是自尋煩惱?”

顏佳兒道“誰說我想去,只不過跟那個妙面郎君比起來。這件事也許還好一點點。總不會有性命之危吧”

徐瀟然笑道“我遇到的事就從來沒有好過。你若跟上來難免會遇到更糟糕的。”

可是無論怎樣說,顏佳兒已經決定非去不可。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要去找,因爲他們下樓的時候已經有個人在等着他們。

這是一個很白的人,白衣,白鞋白襪,頭髮也是白的。全身上下纖塵不染。見到徐瀟然下樓就好似與熟人打招呼一般道“我們走吧”

這個雪白男子好似知道徐瀟然要做什麼,又好似知道他要做的事必定缺少一個帶路的人。

顏佳兒不禁扯了扯徐瀟然的衣角,悄聲道“你認識他?”

徐瀟然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他怎麼會認識。不過這東關城認識他的還真不少。

徐瀟然沒有回答,那個雪白男子已經接着道“我們現在不認識,可是以後就會認識了。”然後雪白男子笑了笑露出了很迷人的微笑“而你們不正是爲了找我麼?”

他這句話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可是他又怎麼知道要找他的人會是徐瀟然他們呢?雪白男子微微一笑,已經轉身而去。

顏佳兒驚愕的張大了嘴,她的驚愕不是因爲雪白男子迷人的微笑,而是雪白男子的聲音。因爲雪白男子的聲音很好聽。比女子的話語還要柔綿,還要細膩,還要讓人酥軟。還要讓人着迷。聽着便有種絲滑的感覺。就像上好的綢緞。讓人回味,就像美味的佳餚。可是他只是一個男人。除了顏佳兒,在座的每一個食客,還有跑堂的小哥已經愣在了原地。爲什麼一個男人會有如此好聽的聲音?

他們除了驚訝,享受。已經不願意想這是爲什麼。

徐瀟然嘆息道“唉,看來我的麻煩纔剛剛開始。”說完已經跟了上去。

他們並不用跟太急,因爲雪白男子已經在三丈外等他們。這段距離無論怎樣他們都能瞧得見,也能追的上。

這種距離真是太好不過了。

雪白男子接着向前走,腳步是那麼的輕盈。無論徐瀟然他們走的多快還是多慢,他們與雪白男子之間的距離永遠都不會超過三丈,也不會少於三丈。他們之間就像有着把上天的標尺統一着這樣的長度。這是一件奇怪的事,可是徐瀟然並不覺得奇怪。

雪白男子除了那迷人的微笑,柔美的聲音。還有那輕盈的腳步。他的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種脫俗,一種特別。街上的人已經駐足而觀。而他們並不會靠太遠更不會靠太近,生怕自己身上的俗埃污濁了雪白男子迴雪的步伐。大家都在驚訝,但沒有出聲。這一刻他們似乎已經啞了。而這一刻似乎只屬於雪白男子。這條街也只有他能走動。他人的一舉一動只會是一種打擾,一種破壞。人們變得自覺。整條街也變得安靜。靜的連雪白男子的步伐聲都消失了。姑娘們捂着緋紅的面頰。他的春心已經隨着雪白男子的腳步而越走越遠。似乎要跳出自己的心扉。

看來一個男子要想俘獲女子的芳心並不一定需要容顏,相反氣質更容易讓一個女子春心蕩漾,而現在就是最好的說明。

長街很長卻變得很短,衆人的目光隨着雪白男子的消失而凝滯。他們沒有跟上去,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因爲他們清楚的知道跟上去難免要成爲一種笑話的。

熱鬧的早市已經沒了吆喝聲叫賣聲。衆人已經出神。已經發呆。他們也已經停在了這種發呆中。

長街的盡頭是另一條路的開始,在幾回輾轉之後,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座小亭。河邊的小亭,簡單卻有着濃郁的歷史氣息。這個小亭也不知有多少爲文人墨士在此駐足過,也不知有過多少不羈浪子的腳印,而此時這石板上正有着另一雙腳。白鞋白襪。而這個人正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可是徐瀟然顏佳兒卻駐足在亭外。

亭子不擠,尚能旋馬。四周靜謐,偶有蟲鳴。

這雪白男子坐在石凳上。忽然間留下了一滴淚水。只有一滴卻足夠晶瑩透亮,初晨的陽光漸漸散開。淚珠滴落在桌上的那一刻正是光折射出七彩的瞬間,雖然談不上奪目,卻也很顯眼。

顏佳兒已經覺得奇怪,這個人怎麼會突然流淚了。

男子的淚除了是爲自己,還有就是爲女人,心愛的女人。

這雪白男子落淚難道正是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麼?也許是的。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一個人前來,像他這樣的男子即使不拈花惹草,難免也會有招蜂引蝶。可是他的身旁並沒有佳人相伴。難道說他的摯愛離他而去。他正爲自己的至愛傷心,因而趕走身旁的那些穿花蝴蝶麼?

雪白男子用他纖長的手指點起石桌上的淚水然後伸到了嘴裡,一邊旋轉手指一邊搖頭。就像輕舞的蒲扇。

動作緩慢而優雅,卻透露出一種悲傷。而後他轉頭看着徐瀟然他們。

顏佳兒已經怔住,這本是女子纔有的舉動。一個男子這樣做只會讓人舉得突兀。更是一種扭捏作態。她不由的看了看一旁的徐瀟然。徐瀟然只是靜靜的看着,並沒有覺得吃驚。

“淚中滋味鹹,君傷我心苦”雪白男子開口,已經有些幽怨。

顏佳兒突然覺得滿身的不自在。一是說話的口氣。二是雪白男子那**裸的目光正盯着顏佳兒。讓人躲閃不及。

雪白男子既然已經開口,總得有人回答。可是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又該怎麼回答?

“淚中滋味怎明,心中辛苦不知。”徐瀟然還是說了出來。

雪白男子憂傷頓斂幽幽道“你倒是個知趣的人,可是也不能太過直接。這樣難免會讓人心傷的。”

徐瀟然道“實話實說而已。”

雪白男子道“吾之辛苦,斷不是你們能明瞭。”

徐瀟然道“既然我們幫不上忙,你又何必找上我們呢?”

雪白男子還未回答,顏佳兒已經搶先問道“你是不是那個拿走我屋子裡東西的人?”

雪白男子道“不是我。”雪白男子說的很輕,任誰聽了都不會覺得是他做的。

雪白男子接着道“不過,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也是不能強求的。”

顏佳兒道“我還沒問,你怎麼就知道了。這事難道不是你做的?”

雪白男子道“我雖然沒有做,可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

顏佳兒笑道“這就奇怪了,你既然沒有做,又怎麼會知道。”

雪白男子道“我有眼睛自然能看到,我有耳朵自然也能聽到。”

顏佳兒道“這麼說來你是去過我的屋子。”

雪白男子沒有做聲。

顏佳兒道“那些東西就算被人偷了,我也不會在意。只是我討厭別人在我房間內走來走去。”

任誰知道有個陌生人在自己的屋子裡走來走去,全身都會不自在的很。

雪白男子忽然恨恨道“你果然不配,你這個無情的女人。”

顏佳兒一聽自是怔住。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徐瀟然道“別人所予,卻之不恭。非你所予,索之爲何?”

雪白男子冷冷的看着徐瀟然一字一字的說道“那本就是屬於我的。我取走我的東西又有什麼問題呢?”

顏佳兒終於發怒“你剛剛說什麼呢?”

顏佳兒話音剛落。雪白男子已經將石桌上半滴淚水點起,一指彈飛。

輕柔的晶瑩之淚轉眼間已如離弦之箭急射而來。雪白男子這突然的舉動已經出乎他們的意料。

普通的一滴淚,也只是輕輕彈了一下。平凡無奇,卻出乎意料。

徐瀟然右手已出,拽住了顏佳兒,一個踉蹌跌入徐瀟然懷中。顏佳兒的臉也有些微紅。若是再慢半步,這奪命之水必將擦破顏佳兒的面頰。

清脆一聲,身後的綠竹卻被穿透。

顏佳兒驚愕已經不再言語。

雪白男子道“我真想割破你那細緻的臉蛋。”

徐瀟然微笑道“你已經做了。”

雪白男子確實做了,只是沒有成功而已。

徐瀟然接着道“無論如何你總不該對一個女子動手的,至少她問的問題尋常人也會問的。再說隨意進入別人的房間也是你的不對。”

雪白男子幽幽道“你卻是很會說話。”

徐瀟然道“我只是沒有說錯而已”

雪白男子道“那現在你應該告訴我那個人在哪裡。”

徐瀟然鬆開懷中的顏佳兒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誰?又怎麼會知道你口中的那個人是誰呢?”

雪白男子冷笑道“你不知道?”顯然雪白男子並不相信。

徐瀟然道“其實一個出手傷人的人,我是並沒有必要回答他的問題的。”

徐瀟然這就話就像一把錐子,當說到“傷”這個字時,雪白男子盡然動容大哭起來。徐瀟然顏佳兒面面相覷,這突然的一幕又再一次驚到他們了。

雪白男子哭得越來越傷心,越來越難受。喉嚨中嗚咽似是一種心靈的傾訴。含糊不清,百感交集。晶瑩的淚珠滑過他的面頰,溼潤的眼眶,哭紅的雙眼。然後就是輕微的吞嚥聲。到了最後,顏佳兒不禁動容的問道“我沒有罵你,也沒有打你。出手的也是你,但你卻是哭個不停。”

這確實是一件奇怪的事。

其實,並不是打併不是罵才一定會讓人傷心流淚的。

一陣風,一陣雨。來得快消失的也快。雪白男子的表情就像一陣風一般。他的淚就像風雨般,說停就停了。

再看時,雪白男子卻是用長袖掩面。顯然是在擦拭雙眼。

“傷,他確實讓我傷心。可是我卻不恨他。因爲我永遠都是愛着他的。”雪白男子又回到了那種幽幽的聲音。剛剛的一切似乎沒有發生一般。

徐瀟然道“你口中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你口中傷你的她?”

雪白男子接着道“他雖然傷透了我的心,可是我並不怪他。因爲這不是他的錯。”

看來雪白男子的確是爲了個女人而來的,也是爲了個女人而流淚的。

徐瀟然道“若不是她的錯。總是那些男人的錯。”

雪白男子搖了搖頭“不是,是那些女人的錯。”

這一說,徐瀟然倒是吃了一驚。雪白男子口中的到底是他還是她呢?還是說雪白男子是個雪白女子呢?

徐瀟然已經在嘆息,他已經有些糊塗了。

雪白男子道“我也知道有些事也全不能去怪那些女人,畢竟錯誤總是存在雙方的。”

雪白男子語氣忽變“可是那羣殘花敗柳只是垂涎他的美貌,有誰是爲他真心的呢?”

這一說,徐瀟然是越來越糊塗了。

雪白男子接着道“怪我,實在是怪我。我以爲只要做他喜歡的事。他的心就會在我這。可是並沒有,他反而變本加厲,要求越來越高。當然這一切我也是心甘情願的。是那羣女人矇蔽了他的雙眼,所以我殺光了那些女人。”雪白男子哽咽道“所以.....所以我好久都沒有聽到他的琴聲了。”

琴聲,女人..難道這個人說的是弦律公子?

徐瀟然暗念道“都說弦律公子是布輦公子,每每出行必是美女環繞。香車滿路。可這回我見他卻是他孤身一個人。原來他的侍妾已經被眼前這個男子所殺。可是江湖中並沒有人說過這弦律公子有龍陽之癖,斷袖之好。又怎麼會纏上這麼一個人。”

雪白男子幽幽道“我爲他做了這一切,原本以爲他會醒悟過來。沒想到他竟然狠狠的責備了我,然後就一走了之。”

徐瀟然道“所以你恨他?”

雪白男子瞪着他“我不恨他,他只是被女人矇蔽了雙眼。他的本身是純潔的是乾淨的。”

顏佳兒已經忍不住問道“我一直不明白你說的是誰,而且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雪白男子道“當然有關係,後來我發現他竟然爲了你又入塵世。”

看來雪白男子口中的他的確是弦律公子。因爲來東關城接顏佳兒的確實是弦律公子。

顏佳兒道“我?”

雪白男子接着道“這些天你的所有都是他給的,你們又怎麼會不知道他人在哪?”

顏佳兒看着徐瀟然,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我知道他”徐瀟然已經替顏佳兒答道。

“你知道?”

“是。”

“不過是昨天。之後便沒有見過他。還有他受了傷。”

“他受了傷?”雪白男子聽到受傷二字,已經變得緊張起來。“是誰傷了他?”

徐瀟然回到道“是妙面郎君。”

雪白男子眉頭一皺“妙面郎君!”

雪白男子哈哈大笑。“爲什麼是他,怎麼會是他。你在耍我麼?”雪白男子眼睛一瞪。長袖一舒。竟然是數點寒心鋪面而來。這一招委實出奇。徐瀟然挾住顏佳兒已經掠出半丈。紅布中長劍一提。自是數點寒心已經攬入劍中。劍鋒一轉寒星勢敗反轉,已經釘在小亭的柱子上。奪奪奪三聲,已經閃耀着慘碧色的光芒。

寒星有毒。

徐瀟然收勢站住問道“我已經告訴了你。你爲什麼還要出手?”

雪白男子掩袖長泣,嗚咽起來“你只是在騙我,欺騙我。”

徐瀟然沒有欺騙。可是他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因爲亭柱子上的寒星升起一陣紫色煙霧,透過陽光逶迤而來。雪白男子嗚咽聲停,再拂長袖。正如匹練傾瀑而出。襲面而來。長袖掩蓋下。步行御風。身法漂移,已經連揮長袖。長袖柔展,卻也奪命。

而此時的雪白男子也正像舞女一般。亭中起舞。只不過他的每一個舞姿都暗含着殺招。而寒星升起的紫色煙霧正環繞在他那揮舞的長袖中。凡長袖所及之花草顏色盡調。長袖頻頻及面。生死轉瞬幾回。只因徐瀟然拖拽着顏佳兒身法施展不開。只能單執長劍。一擋長袖中透出的寒星。

此時的小亭幽徑,頓時被殺意殺機籠罩。雪白男子不佔上風,徐瀟然也並未落下風。

清晨下,飛舞的長袖。起落的人影,還有叮叮響聲。正是一場奇怪的戰鬥。

二人的纏鬥並沒有優劣。一個雖攻之有效,一個卻御之有術。在沒有絕對優勢面前,二人只能尋找機會。

徐瀟然的注意力有一半都集中在顏佳兒身上,因爲每一次長袖的飛舞,每一次寒星的突襲。都是要命的舉動。他雖然不怕。但是對於顏佳兒這個弱女子。他總不能視之不顧。雖然他也料到雪白男子會出手。可是這麼突然確實已經在意料之外了。

也許顏佳兒真不該來的。可是她若不來,妙面郎君遲早會找上她的。這本是一個兩難的處境,徐瀟然也沒有很好的辦法。

江湖上的事本就說不清楚,很多的突發情況讓人措手不及,雖然徐瀟然此次心中早有提防。但在極端之時,極端之刻。已經沒有了多餘的閒心。在此時每一招每一勢都是勝敗的關鍵,而勝敗又關係到生死。生死一瞬,哪兒還能分心在別的事上呢?

可是徐瀟然此刻已經分心在了顏佳兒身上。

顏佳兒躲在徐瀟然的身後,心中不免內疚。可是內疚又有什麼用。

雪白男子奇招再出,身姿舞動驟快,而長袖中的寒星也越來越多。寒星多。產生的紫色毒煙也多。要找出其中分毫破綻自然更難了。

徐瀟然突然劍身一轉,脫手扔出。這搏命之舉令顏佳兒吃驚。也令雪白男子心喜。強勢攻擊下,看來也稍有成效。心中一喜,不免有所鬆懈。

鬆懈就是大意。大意就是空門。徐瀟然雖然扔出了自己細劍。可是身後的紅布已經抽在手中。

紅布比起長袖自是短了許多。可是在雪白男子鬆懈的一瞬。徐瀟然手中的紅布已經纏上了雪白男子的兩副長袖。就像在上面打了一個結一樣。紅布借力反轉。長袖中射出的寒星已將雪白男子的兩副長袖各釘在了小亭的柱子上。還有那長袖環繞的紫煙也隨着長袖的回落飄散。

雪白男子長袖被釘住自是劣勢萬分。不想他竟然笑了。

這一笑聲自是很尖銳,很刺耳。

“你輸了”雖只是短短的三個字,雪白男子說出了卻是底氣十足。

顏佳兒站出來道“你自己被釘在柱子上,竟然還說別人輸了。”

雪白男子道“你很聰明,用擲出的長劍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然後在我大意的一瞬間用一塊破布反制了我的雙袖。”

徐瀟然將手放在鼻子下深吸了一口氣。又長舒了一口氣。道“你錯了,我手上的布可是一點也不破,相反可是前幾天剛買的。”

雪白男子幽幽道“無論錯也好對也罷,你始終是輸了。”

徐瀟然道“我輸了,我倒是很想聽聽。”

雪白男子道“你不需要聽,輸了就是死。聽了也沒什麼用。”

徐瀟然道“你不想知道那個人在哪了?”

雪白男子話鋒一冷道“不想。”

“你真的不想。”

“不想,因爲你根本就不知道。”

“看來你是執意認爲我是死定了。”

雪白男子冷笑,掙開束縛的長袖,長袖帶動。柱子上的寒星全部射向了徐瀟然然。當然還有那把劍。

與剛剛比起來這時的寒星更密也更多。而且周身環繞的紫氣也更濃。徐瀟然手中的一塊紅布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難道徐瀟然真的非死不可了麼。

疾行的寒星,濃密的紫煙。只見一個人影閃過,火星四起,竟是劍光交錯。叮叮聲響,寒星消失,衣袂帶風聲,紫煙頓息,消失無形。徐瀟然再看到的就是雪白男子的吃驚的表情。不由的身形一退。躍入身後的河中。來人身形一轉原來是武當長生君。

徐瀟然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還好我知道長生君不是見死不救之人。”

長生君走到河邊,俯瞰了幾眼。將手中繞指柔一舒,纏住的數十顆寒星也一併沉入河底。

徐瀟然道“長生君,我們又見面了。”

長生君回頭笑道“見面?你倒是風趣的很。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命差點丟了麼?”

徐瀟然悠悠道“我又沒死,又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長生君來了。我更不會死了。”

長生君道“徐兄看來早就知道我會來。那剛剛扔出長劍的搏命一舉豈不是做給我看的。”

徐瀟然笑了“若是長生君沒有來,我又怎麼會棄劍呢?”果然徐瀟然的棄劍之舉心中自是有十分的把握的。

一旁的顏佳兒問道“是他救了我們。”

徐瀟然點點頭“幸有長生君出手我們才撿得一命。早就聽聞武當一心道人的流雲飛袖已入化境。剛剛道兄的出手實在是精彩異常。多少已經得了一心道人的真傳。”

長生君道甩了甩衣袖的水道“你倒是有心情在這兒說笑。”

徐瀟然接着道“剛剛道兄那袖中一劍似也有武當劍法的奧妙。雙招變化銜接的恰到好處,也能盡展奇危。你手中的繞指柔….長生君也曾習劍?”

長生君道“徐兄弟若是想恭維就算了,只是剛剛那個人,難道他就是新介伊下?”

徐瀟然看着小亭,沉吟半響道“我早知道你會這麼問,那個人當然不是新介伊下。而應該是彩戲峒主彩戲子。”

“彩戲子?”顏佳兒失聲道。

長生君失聲笑道“徐兄弟是在開玩笑麼?剛剛那個人分明是個男的。可是我聽說紅船上的彩戲子是個女的。”

徐瀟然轉身望着長生君道“我也不信,可是你見過彩戲子的真面目麼?”

長生君搖了搖頭,久居道門的他自是也沒有見過。

“既然我們都沒有見過彩戲子的真面目,那又怎麼能確定他一定是個女的呢?”徐瀟然道。

“可是你又怎麼斷定他就是彩戲子呢?”長生君問道。

顏佳兒看着漣漪消失的河面,癡聲道“剛剛那個人到底是男是女?”

徐瀟然搖搖頭“我也無法確定,這只是一種猜測。彩戲子本是伶人出身。而剛剛那個人的武器卻是比長袖還要長太多的水袖。你要知道只有伶人才善用水袖。”

長生君道“用水袖的伶人也很多,也許剛剛那個只是他收的一個徒弟。”

徐瀟然接着道“我聽說彩戲子最善用毒。而他剛剛的招式。已經暗含毒招。而且彩戲子只會教人唱戲。並不會教人習武。”

顏佳兒失聲“所以,所以他的聲音纔會那麼奇怪。他的神態也時常詭變。而且一言一行確是包含了男子的雅度,女子的嫺靜。”

徐瀟然點點頭“一個伶人難免總要扮演生當淨末醜這許多角色。他們的聲音總是多變的。甚至說已經練到了無聲的地步,也許他已經忘了最初自己說話的聲音。”

長生君道“就算他是個伶人也不能說明他是彩戲子,因爲彩戲子是個女的。即使我沒有親眼所見。奈何這是衆所皆知的事。我剛剛與他交手的一瞬間,自是不會看錯。畢竟我還是很相信自己這雙眼睛的。”

徐瀟然道“長生君修道之人應該知道,真假本是一瞬之間。真既可能是假,而假有時候又會是真。眼睛看的乃至手摸到的什麼時候又絕對過呢?”

長生君疑惑的看着徐瀟然。徐瀟然說的話並沒有錯。這個世上絕對的真很少是能通過肢體接觸來判斷的。

徐瀟然接着道“而且戲臺上粉墨過後,還有多少的真是保留的呢?”

一旁的顏佳兒已經有些不耐煩“好了,好了。我們不用糾結他是男是女。我們至少要知道的是他來這東關城是做什麼。而且又爲什麼會突然對我們出手。”

徐瀟然長嘆了一口氣,這是他來到東關城嘆得最長的一口氣“這確實是我最想知道的。他來應該是找弦律公子的。而且言語中與弦律公子似有些不尋常的關係,他對我們出手是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一個人若是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必會有個很充分的理由,他又有什麼樣的理由呢?而且我剛剛說的話自是沒有半分隱瞞,更令我不解的是他又怎麼斷定我是見過弦律公子的呢?畢竟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長生君默默的聽完,沉吟了片刻道“看來徐兄弟說的很對,你確實很會招惹麻煩,而且現在看來你的麻煩已經越來越多。”

徐瀟然一聽大笑起來“是啊,你當初還一個勁兒得想交我這個朋友。須知我這種朋友除了能惹麻煩,是半點好處都沒有的。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

長生君回道“相信,我自是十分相信。不過你這個朋友我還是非交不可的。”

第五十一章 琴童第五十章 盲劍客第十九章 拔你的劍第六十四章 天外有天第四十九章 無色山莊第五章 江上浮屍第二十三章 追憶往事第十四章 天南第一刀第十二章 一點線索第三十二章 我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第二十九章 不用劍的劍客第二十三章 追憶往事第二十九章 不用劍的劍客第三十八章 夜半來人第三十一章 好地方第二十一章 兵分兩路第二十二章 前塵往事第三十七章 一劍致命的傷口第二十三章 追憶往事第二十五章 奇人怪事第五十四章 悔悟第五十五章 繁事纏身第十八章 年輕老人第八章 突然襲擊第三十三章 重拾的心第二十四章 松紋劍第五十七章 意料之外第四十八章 賣面的人第六十一章 一念之間錯與對第六十四章 天外有天第五十章 盲劍客第四十章 不可原諒第三十七章 一劍致命的傷口第十五章 無法釋懷第三十二章 我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第四十四章 自作多情第五十六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第三十六章 計謀陰謀第四十章 不可原諒第四十二章 師徒之情第五十六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第二十六章 連襟第十七章 人皮面具第五十二章 赴宴第五十三章 妙面郎君第五十九章 消失第三十二章 我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第五十五章 繁事纏身第三十八章 夜半來人第五十三章 妙面郎君第五十四章 悔悟第十二章 一點線索第二十八章 居合拔刀術第四十三章 跟蹤技術第五十四章 悔悟第八章 突然襲擊第五十九章 消失第四十八章 賣面的人第十四章 天南第一刀第三十二章 我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第二十五章 奇人怪事第五十一章 琴童第四十章 不可原諒第三十七章 一劍致命的傷口第五十三章 妙面郎君第五十一章 琴童第三十五章 什麼都沒有第十九章 拔你的劍第十八章 年輕老人第五十九章 消失第二十七章 鬱悶第二章 往事如風第四十一章 長門夫人第三十一章 好地方第二十八章 居合拔刀術第九章 當務之急第五十九章 消失第四十九章 無色山莊第四十三章 跟蹤技術第十二章 一點線索第六十一章 一念之間錯與對第十二章 一點線索第二十六章 連襟第四十章 不可原諒第四十二章 師徒之情第五十六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第六章 誰的腳步第四十二章 師徒之情第十五章 無法釋懷第五章 江上浮屍第三十一章 好地方第十四章 天南第一刀第十六章 最後的微笑第二十五章 奇人怪事第五十六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第三章 紫衣商客第六十一章 一念之間錯與對第四十一章 長門夫人
第五十一章 琴童第五十章 盲劍客第十九章 拔你的劍第六十四章 天外有天第四十九章 無色山莊第五章 江上浮屍第二十三章 追憶往事第十四章 天南第一刀第十二章 一點線索第三十二章 我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第二十九章 不用劍的劍客第二十三章 追憶往事第二十九章 不用劍的劍客第三十八章 夜半來人第三十一章 好地方第二十一章 兵分兩路第二十二章 前塵往事第三十七章 一劍致命的傷口第二十三章 追憶往事第二十五章 奇人怪事第五十四章 悔悟第五十五章 繁事纏身第十八章 年輕老人第八章 突然襲擊第三十三章 重拾的心第二十四章 松紋劍第五十七章 意料之外第四十八章 賣面的人第六十一章 一念之間錯與對第六十四章 天外有天第五十章 盲劍客第四十章 不可原諒第三十七章 一劍致命的傷口第十五章 無法釋懷第三十二章 我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第四十四章 自作多情第五十六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第三十六章 計謀陰謀第四十章 不可原諒第四十二章 師徒之情第五十六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第二十六章 連襟第十七章 人皮面具第五十二章 赴宴第五十三章 妙面郎君第五十九章 消失第三十二章 我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第五十五章 繁事纏身第三十八章 夜半來人第五十三章 妙面郎君第五十四章 悔悟第十二章 一點線索第二十八章 居合拔刀術第四十三章 跟蹤技術第五十四章 悔悟第八章 突然襲擊第五十九章 消失第四十八章 賣面的人第十四章 天南第一刀第三十二章 我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第二十五章 奇人怪事第五十一章 琴童第四十章 不可原諒第三十七章 一劍致命的傷口第五十三章 妙面郎君第五十一章 琴童第三十五章 什麼都沒有第十九章 拔你的劍第十八章 年輕老人第五十九章 消失第二十七章 鬱悶第二章 往事如風第四十一章 長門夫人第三十一章 好地方第二十八章 居合拔刀術第九章 當務之急第五十九章 消失第四十九章 無色山莊第四十三章 跟蹤技術第十二章 一點線索第六十一章 一念之間錯與對第十二章 一點線索第二十六章 連襟第四十章 不可原諒第四十二章 師徒之情第五十六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第六章 誰的腳步第四十二章 師徒之情第十五章 無法釋懷第五章 江上浮屍第三十一章 好地方第十四章 天南第一刀第十六章 最後的微笑第二十五章 奇人怪事第五十六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第三章 紫衣商客第六十一章 一念之間錯與對第四十一章 長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