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傳心甩開了冉必之後,直接按孟傳情指引的路,從鎮外樹林中隱秘之地進入了密道。心想:過了這麼久,傳情該餓壞了。攬着懷中的食物,不禁加快了腳步。
當她趕到的時候,孟傳情卻吃的正香,南無詩帶來的午飯,比她買的豐盛多了,孟傳情大口大口地吃着,渾然忘我。進入密室的路,並非只有一條,南無詩這個主人,自然比孟傳心熟悉一些,所以先孟傳心一步帶來了食物。
“你吃過了嗎?”南無詩開口問孟傳心,這才讓孟傳情擡起頭來。他看着孟傳心懷裡的東西,搔頭道:“那個,姐姐,我實在太餓了,所以……”
孟傳心輕笑,“沒關係,只要你吃飽了就行。”
孟傳情看了看盤中的龍蝦魚翅,道:“姐姐你拿的什麼,這個太油了,我要吃包子。”說完,眼巴巴地看着她手上的食物。
孟傳心湊過去將包子遞給他,姐弟二人一同吃了起來,還不停地傳來歡笑聲。南無詩看着這感情深厚的一對姐弟,感到無比欣慰,默默退了出去。
她回到客棧時,剛好霍春秋送來了勞桑心的解藥,二人在大堂有說有笑。或許是因爲霍春秋肯爲她帶來解藥的關係,她對那人的態度倒是好了很多,這讓樓上靜靜地看着兩人的莊伏樓有些吃味。昨夜,他被勞桑心的不知名藥物弄暈,直到剛剛纔醒過來。
發覺了客棧在整修,他走下樓問南無詩,“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的事已經過去了,莊少俠好好休息就是了。”她不想更多的人捲進來。
莊伏樓自南無詩嘴裡問不出什麼,便直接去找勞桑心,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
霍春秋一聽,蹭的一聲站了起來,“喂!你什麼意思啊?什麼叫她對你做了什麼?”
莊伏樓緊繃着臉,“她昨晚弄暈了我。”
霍春秋愣了一下,想起昨晚的事,只得呸了一聲,“活該!誰讓你功夫不濟。”他現在是完完全全地站在勞桑心這一邊了。
“你不要多管閒事。”勞桑心冷冷地開口。
冉必之此時抱着陌陽刀下樓,饒有趣味地看着幾人。
南無詩看着他臉上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充滿了疑惑。這個魔頭到底想幹什麼?看着堂中這一個個江湖上的高手,南無詩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對了,我怎麼沒有看到小孟?”勞桑心忽然扭頭看向南無詩。
南無詩瞅了幾人一眼,嘆了口氣,道:“小孟昨夜受了驚嚇,話都說不清了。老齊一早就帶他回家去了,讓他父母寬慰一下。”她頓了頓,又道:“客棧也成了這樣,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營業,到時看看他們能不能回來吧。”
南無詩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讓勞桑心幾人信服,瞧着她也沒有多問,就去一旁與工人們說話了。勞桑心卻是與冉必之對望一眼,心中各有疑問。
片刻後,勞桑心找到機會躲開了霍春秋與莊伏樓,進了冉必之的房間。“南無詩的話,你信嗎?”
冉必之站在窗戶旁,瞅着大街上的人,道:“那個叫小孟的夥計,雖然我昨晚那一刀並沒有砍到他,但刀鋒勁氣必然也會傷了他。他若沒死,着實僥倖,說他受了驚嚇,也不誇張。”轉頭反問勞桑心,“你爲何如此在意那個夥計?”
勞桑心緩緩搖頭,“不知道,總覺得不該忽視他。”
冉必之想了想,道:“我反而比較在意那個救了夥計一命的人,他出現的悄無聲息,能夠躲過我的追蹤,也無懼我強烈的刀氣。這個人,一定是個高人。”
勞桑心聽後,沉思片刻,道:“那個人,不會是南無詩,也不是莊伏樓。能夠出現在飛龍引客棧的人,要麼是主人,要麼是客人。他沒有主動與你交手,只爲救人,想來也是不願多做糾纏。”頓了頓,緩緩道:“這飛龍引,臥龍還挺多的。”
冉必之猛然轉身,看向勞桑心,“我想到了一個人。”
“誰?”
“前陣子武陵鎮的風雲人物,挑戰天下高手的那個人。”冉必之神采奕奕,激動萬分。他一直都很期待,與那個人再次一戰。
冉必之接着道:“我之前與那陵城少主交過手,後來兩敗俱傷。想來他受傷之後,一直躲在這客棧裡。”他看向勞桑心,眼中閃着明亮的光,“一定是他,他還沒有走遠,一定還在武陵鎮。”
勞桑心豈會不明白冉必之的心思,挑眉問道:“你想找他?”
冉必之擡起手中的陌陽刀,嘖嘖道:“不瞞你說,我今年的夢想,就是與這個陵城少主,大戰個三天三夜。誰讓他第一次不讓我打個盡興。”
勞桑心輕笑一聲,“那我們就去尋尋他吧!而且,我想知道,他與這家客棧有沒有什麼關係。”
於是乎,糊塗堂的這兩位殺手,無事就相約往客棧外面跑,四處探聽那人的下落。兩日來,一直沒有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這日,勞桑心和冉必之正欲去鎮外尋找,出門時,霍春秋和莊伏樓跟了上來。
“桑心,聽說這兩天你一直在找人?你在找誰?”
勞桑心眼珠子轉了轉,道:“那天晚上不是有黑衣人襲擊客棧裡的人嗎?我們找到一些線索,要查出那夥人。”
“那天晚上的黑衣人不是……”霍春秋微微詫異,盯着勞桑心,瞧見她投來一個意義不明的眼神後,突然住口,將最後一個“你”字埋沒心中。
“怎麼?”勞桑心明知故問。從霍春秋給她拿來解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再懼怕自己會在霍春秋面前暴露身份了。因爲,無論面臨什麼情況,霍春秋一定是第一個護着她的人。
“沒什麼。”霍春秋緩緩搖頭,縱然什麼都明白,可就是無法開口拆穿她。畢竟,那是他愛慕的姑娘,他做不到違逆反駁她。
“那我跟你一起去找吧。”很快,霍春秋恢復了神態,進一步靠近勞桑心。
“我跟你們一起去。”莊伏樓不明那晚的情況,真以爲有那夥人,便想加入他們。
“你?”勞桑心憋了他一眼,道:“沒有劍,跟着我們有什麼用?”
冉必之訝異地看了勞桑心一眼,道:“劍神的劍,不在手裡,在心中,爲什麼不讓他跟着?”
勞桑心瞪了他一眼,似是怪他不該替莊伏樓說話。
冉必之不以爲然,看了霍春秋一眼,意思是這個不濟的小子都可以跟着,難道他還能比劍神強?
霍春秋看着兩人眉來眼去的,忍不住問道:“你們什麼關係啊?”
“我是她大哥。”冉必之率先回答。
勞桑心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如此,才讓霍春秋鬆下一口氣。
四個人同心協力,一路朝鎮外尋去。傍晚時分,來到了樹林之中。冉必之想起了和陵城少主大戰的那片樹林,一時興起,想要過去瞧瞧。衆人隨他一起,繞過了茂密的叢林。
冉必之邊走邊道:“你們發現沒有,這林子樹枝茂密繁盛,荊棘密佈,還有坑有堆,挺適合藏人的。”
霍春秋冷不丁地打趣道:“我倒覺得比較適合約會。”
勞桑心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更適合藏屍。”
霍春秋尷尬地看向莊伏樓。莊伏樓若無其事地向前走,淡淡道:“小心毒蛇猛獸。”
霍春秋聽了莊伏樓的話,低頭看向腳下,一條毒蛇徐徐而來。“媽呀!”縱身一躍,向一邊的空地翻去,靠在一塊巨石之上。與此同時,一道暗門緩緩打開。
客棧的那條密道,直通鎮外的樹林,霍春秋的狗屎運竟無意間發現了了入口。四人對望一眼,一同進了密道。
此時,南無詩和孟傳心都在密道里給孟傳情療傷。
見天色將黑,南無詩便準備出去弄晚飯。忽然,她和孟傳心同時聽到了身後密道的動靜,驚覺有人闖了進來,兩人急忙起身看向密道外。
“我想,一定是勞桑心他們幾個。可真有本事,居然能找到這裡來。”南無詩恨聲道。
“怎麼辦?從這邊可以出去嗎?”孟傳心急忙問道。這密室,一頭直達鎮外樹林,另一頭則到飛龍引。
南無詩搖頭,“客棧那邊正在休整,怕我怕工人們發現密道,提前封了。現在天還未黑,若是強行出去的話,會被人發現,這條密道就變成明道了。”
“那就將他們趕出去,不能讓他們進來傷害傳情。”孟傳心說完,抽出長劍,運功,一道劍氣劈向前方。聽得前方一陣聲響,只瞬間,一道強烈又霸氣的刀氣從對面劈了過來。
“這是……冉必之的陌陽刀!”孟傳心很是熟悉,急忙運功抵擋。南無詩也在這同一時刻運起掌力,打向前方。迎回來的卻是一刀一劍兩方劍氣。這是另一頭的勞桑心和冉必之同時出手。
這兩股勁氣,孟傳心一人是無法抵擋的,“噗!”吐出一口鮮血。南無詩顧不得其他,奪下她手中的劍,將她向後一推,挽着劍花組成一道劍網又擊向了對面。
這一招甚是厲害,聽得對面一聲驚呼,似乎是有人受傷了。南無詩卻不敢停下來,依舊運功組織着劍網,抵擋對方的劍氣。
“姐姐!”孟傳情這時清醒了過來,急忙拉住孟傳心,臉上盡是擔憂。見南無詩抵擋的吃力,也不知該如何幫忙,他現在自己都還傷着呢。
孟傳情正揪心着,忽然感覺洞內氣息有些奇異,下一刻,南無詩已遠遠地摔了出去。
是對方加強了功力?孟傳情暗驚,看着受傷的南無詩和孟傳心,不禁苦笑:看來,他只得硬拼了!
知他心中所想,南無詩和孟傳心一同開口道:“你現在還不能強行運功!”
“總不能等死吧!”孟傳情話未說完,又一道劍氣劈來。他急忙伸出右手抵擋,滅絕神掌因爲功力不夠,只能抵消了劍氣,卻無法回擊對方。不給他歇息的時間,勞桑心和冉必之的聯手一擊再次襲來。
孟傳情一驚,這已是滅絕神掌無法抵擋的,難道今日就要命喪這裡嗎?
忽然,孟傳情感覺身前白影一閃,孟傳心緊緊地抱着他擋在身前。他反應更快,抓住孟傳心的腰身,狠心將她甩向了自己身後,後者頓時暈了過去。
然而,更令孟傳情惱怒的是,他手中的動作剛停,藍影一閃,南無詩又擋在了他身前。這一切的動作都快得不可思議,卻讓孟傳情極爲心驚,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兩個女人爲自己而死。眼看劍氣就要擊向南無詩的胸前,他眼神一變,忽然擡手,一掌揮向前方。
這一刻,孟傳情周身佈滿了殺氣。
南無詩豁然回頭,看向身後的孟傳情,他那一雙泛着藍色光芒的眼睛,讓南無詩一顫:“樓哥?”
孟傳情似是變了一個人,笑的邪魅,十指微張,一股藍色氣圈出現在他手中。向前一甩,轟隆隆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南無詩知道,那是密道坍塌的聲音。
孟傳情出完這一掌,整個人毫無預警倒在了地上。醒來後,他又將忘記這一刻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