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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之初和智屏公主坐下之後,虞美惠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夫君,公主,你們兩個召我回來,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秦之初就把他發現的情況,詳細地跟虞美惠說了一遍。智屏公主緊接着就問道:“美惠妹妹,我們事先商量好的,要在全國各地,深入到州縣,爲夫君興建國師祠。這一工作,你們萬香教做的是否盡力?”
虞美惠連忙站了起來,“請夫君和公主明鑑,我深刻的明白國師祠對夫君的重要性,不止一次向教衆強調此事,我還隨即地抽查了十幾個州縣,發現進展的都很不錯。分派到各個國師祠的教衆,還有在國師府這邊招募的道友,也都很盡力盡職,基本上沒有鬆懈怠工的現象發生。”
“美惠,爲夫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爲什麼還是會出現這種情況呢?”秦之初皺着眉頭,問道。
智屏公主和虞美惠都沉默不語,兩女都有些迷惑,她們倆都是推行國師祠,鼓勵百姓給秦之初樹立長生牌位的主力軍,她們幾乎把能夠想到的招數,全都用了出來,偏偏效果又不佳。
“夫君,要不,咱們多召集一些人,羣策羣力,或許能夠找到問題的根源。”虞美惠建議道。
“不行。”智屏公主斷然否決道,“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多了,就都知道夫君求得是什麼了。這對夫君的名聲不利,也容易讓人抓住夫君修煉的軟肋。”
虞美惠歉然道:“夫君,公主,是我考慮不周。”
秦之初擺了擺手,“算了。你們既然想不出來根源,那就不要想了。我想我還是出去轉轉,親自到國師祠看看。看看能不能發現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這也是個辦法。”智屏公主點了點頭,“夫君,你也不用到外地去,京城目前就有好幾個國師祠。不如就由我們陪着你去看看吧?”
秦之初搖了搖頭,“你們倆就不要跟着去了。爲夫擔心你們要是跟着我去,我就只顧着欣賞你們倆如花似玉的容顏了,那裡還有心思去探尋根由。你們倆都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智屏公主和虞美惠得到秦之初的誇獎,也都不再強求非要跟着秦之初出去轉,她們倆也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想抽出時間來,也是比較困難的。
秦之初先讓虞美惠重新由昊天金闕中的九界通傳送陣,返回她過來的地方,又親自送智屏公主到了金水橋外,這才轉過身來,隨意地在街上轉了起來。
秦之初利用各種方法,確認沒有人注意到他之後,晃身到了一個死衚衕裡面。從儲物戒指中取了一套舊衣裳出來,這是一道舉人傳的儒衫,秦之初自從中了會元之後。就再也沒有穿過。
他動作熟練地換好衣服,又摸了一把摺扇出來,啪的一聲,打開摺扇,隨意地扇了扇,很快就找回了做書生時候的感覺。這種感覺重溫起來,似乎還不錯。
舉人在大周的階層之中,算是一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位置,介於官與民之間。百姓敬重,官吏也都給一些面子。雖然說京城中高官如雲,王公無數,但是來自全國各地的舉人,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行走,還是能夠收穫到最起碼的尊重的。
秦之初從死衚衕中出來。便朝着最近的國師祠走去。京城中的幾家國師祠處在什麼位置上,他的心中都有數。
好巧不巧的是最近的這座國師祠距離豫州會館不遠,秦之初要過去,剛好要從豫州會館的門口路過。秦之初走過的時候,隨意地扭轉頭,朝着豫州會館裡面張望了一眼,發現裡面有不少舉人打扮的人,會聚在大堂之中。
秦之初恍然,今年好像又是一年一度的大比之年。他的心中不由的一動,先是往自己的臉上施展了一個幻術,然後擡腿走了進去。
豫州會館的掌櫃、跑堂、小二等還是秦之初入住豫州會館的時候的那些人,他們對秦之初的印象很深,要是秦之初光明正大地走進去,非得被認出來不可。不過有了幻術,這些普通人見了他,是不會對他留下任何印象的,屬於那種見一面,轉過頭來就忘的類型。
等到秦之初坐下,小二送了一壺茶過來,秦之初隨手摸出幾個銅錢,給了小二,然後讓小二不要過來打擾他,小二接過茶錢,轉身就走了。
豫州會館內人聲鼎沸,年紀不一的舉人們都在高談闊論,希望能夠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要是能夠把他們的高論傳到朝中大員的耳中,他們以後步入官場,必能平步青雲。
秦之初嘴角帶着笑,默默地聽着,曾幾何時,他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也曾抱有類似的念頭。可轉念間,他就走完了這些舉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走完的路,抽身離開了官場,投身到了一個對絕大多數舉人都完全陌生的環境中。
坐了一會兒,有幾個坐在角落的舉人的交談,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兩個年紀偏大的舉人,最年輕那個,看相貌至少也有四十五了。另外一個要比他大五歲左右。
這兩個舉人,秦之初都認識,順德五十七年的時候,秦之初曾經跟他們一起參加過會試。他還清楚地記着年紀比較大的那個舉人的一些軼事,這位舉人名喚嶽麓南,爲了備戰順德五十七年的會試,提前一年半,就進了京城備考,結果還是名落孫山。
秦之初後來還聽說,嶽麓南之後乾脆就在京城買了一個小院,連老家都不回了。也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老年,聽說你收到了家鄉的信了?快給愚兄說說,老家最近都有一些什麼新聞?”嶽麓南問道。
“能有什麼事呀?對了,要說新聞,還真有一件。嶽兄,咱們老家最近也開始興起了興建國師祠的浪潮。聽說國師祠那裡都有仙師做監工,給的工錢很是豐厚,很多匠人都爭着搶着過去。”老年說道。
嶽麓南搖了搖頭。“說起來,咱們跟國師還是同窗呢,一起參加的順德五十七年的殿試。你說秦之初他怎麼就做了國師了?做了國師不要緊,他幹嘛張羅在全國各地興建國師祠呢?這還有一點讀書人的超然和灑脫嗎?沽名釣譽。有辱斯文呢。”
老年哂笑道:“你這就不懂了,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追求。說不定這裡面還有什麼說道,只是咱們不知道罷了。對了,嶽兄,我聽說國師祠的香火特別靈,在哪裡許什麼願都能夠實現。要不,咱們也去給咱們的同窗燒燒香。許許願。保佑咱們今年會試旗開得勝,怎麼樣?”
“你拉倒吧。”嶽麓南不客氣地拒絕了老年的提議,“什麼狗屁的靈驗呀。我可是聽了不少人說,去國師祠許願,就沒有應驗的時候。我還聽說很多人不但經常到國師祠燒香,還暗中給咱們那個同窗樹立了長生牌位,虔誠的不得了,那也不管用。住在豫州會館隔壁的馮寡婦。你知道吧?”
老年連連點頭,“知道,馮寡婦可不容易呀。丈夫死得早。她三十歲出頭,就開始守寡,含辛茹苦把幾個兒女拉扯大,頗受街坊鄰居的讚賞。怎麼,她有什麼事了?”
“馮寡婦得病了,還是一場怪病,把她那點家底全都耗幹了,人也沒有治好。從她得病到現在,她跟她的幾個兒女不止一次到國師祠許願,還不是一點用都沒有。馮寡婦的大兒子一怒之下。把供奉着咱們同窗的長生牌位就給劈了,當柴火燒了。”
“竟有此事?那就真的該把長生牌位給劈了,要是換成我,我也劈。”
……
秦之初蹙起了眉頭,他的神識在昊天金闕中一掃,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已經坍塌下來的長生牌位。上面果然有那個馮寡婦的名號。
秦之初的神識再仔細的巡視了一邊,先先後後又找到了二三十個坍塌或者半坍塌的長生牌位,這麼一點數量,掩埋在七十餘萬的總量中,顯得很不起眼,他原來根本沒有注意過。
突然之間,秦之初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不再繼續在豫州會館中盤桓,起身出了會館,徑直朝着馮寡婦的家中走去。
馮寡婦這個人,秦之初也知道。馮寡婦年輕的時候,就是豫州會館的幫傭,後來,她的三兒子也到豫州會館做事,是個打雜的,一年掙不了幾個錢,勉強餬口而已。
從豫州會館出來,往東走,有個又窄又擠的小衚衕,這裡住的基本上都是貧民,在京城,都是勉強度日。
在衚衕中,沒有走幾步,秦之初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味,他循着藥味往裡走,一直快要走到衚衕的底部了,才動了馮寡婦的家。
馮寡婦家的門口坐着一個穿着粗布衣服的女人,衣服上補丁摞着補丁,懷裡趴着一個哭鬧不已的孩子,女人正手捧着一個豁口的陶碗,喂孩子喝清的能夠照出來人影的稀粥。
見秦之初走過來,那女人連忙站了起來,有些拘謹地說道:“舉人老爺,你有什麼事嗎?”
秦之初衝着女人溫和地笑了笑,“本……,嗯,你是這傢什麼人?馮寡婦是你的親人嗎?”
那女人忙道:“她是我婆婆,我是她大兒媳。”
“這樣啊。”秦之初說道,“國師知道了你婆婆的一些情況,特地派我過來看看。我呢,懂些醫術,國師在我來之前,還賜了我一些靈丹妙藥。快帶我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救你婆婆?”
女人長大了嘴巴,“你,你,你是國師派來的?國師怎麼會知道我婆婆病了?”
秦之初笑了笑,“你們不是到國師祠許願了嗎?你們的心誠,國師自然就知道了。呵呵,不說這些了,還不快點帶我進去看看。”
女人醒過神來,連忙衝着院子裡面喊道:“當家的,快出來。國師派人來看婆婆了。”
一個大漢從院子裡走了出來,“什麼?你是國師派來的?滾,你給我滾,我們家都不再信那勞什子的國師了。”
秦之初笑了笑。“你把我攆走,誰來醫治你孃的病?”
“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娘不稀罕國師派人過來。你快滾,你要是不滾,我可要攆人了。”大漢一邊說着。一邊擼起了袖子,大手張開,就要推搡秦之初。
秦之初隨手一揮,大漢就被定住了身,齜牙咧嘴,一隻腳擡着,動彈不了了。然後。秦之初徑直就朝着院子裡面走去,那女人撲到自家男人身上,又摸又推,想把自己的男人救過來。
秦之初走進院子,發現這家連個正兒八經的房子都沒有,濃重的藥味從一間破舊的茅草屋中傳出來,秦之初擡腿走了進去,就見地上鋪着一層破油氈。油氈上有一層厚厚的稻草,上面是一牀殘舊的棉被,一個瘦的只剩下骨頭的老太婆躺在上面。呼吸微弱的可憐,或許連小貓小狗的氣息都要比她重一些。
秦之初的神識在老太婆身上掃了一圈,發現馮寡婦的病乃是因爲腹中有了寄生蟲引起的,這些寄生蟲在她的體內已經形成了規模,遍佈了她的五臟六腑,即便是從皇宮之中,把御醫請出來,也別想救馮寡婦的病。
不過這個問題對秦之初來講,根本就不能稱之爲問題。秦之初取出了幾個藥瓶,倒了幾粒丹藥出來。他先用一枚丹藥吊住馮寡婦的命。然後用一種藥性比較猛的藥給馮寡婦服用,用剛猛的藥性,逼着那些寄生蟲,往一個地方聚集。
隨後,秦之初不客氣地用真元在那個地方劃了一個口子,把所有的寄生蟲都從哪個口子中逼了出來。然後用真火燒了個一乾二淨。
然後,秦之初又給馮寡婦服了一些其他的丹藥,就見馮寡婦的氣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好起來。她的身上慢慢的也有了些肉,整個人快速地恢復着健康。
馮寡婦猛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秦之初,“你是誰?老太婆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你不會是國師派來的吧?”
秦之初呵呵一笑,“不錯,我就是國師派來的,我給你服用的丹藥,也都是國師賜給你的。馮氏,國師之所以要救你,是因爲你的虔誠。以前不派人過來救你,是爲了考驗你,而不是放棄你。你可明白?”
人都救了過來,自然是任由秦之初信口給他自己找理由了。馮寡婦本來就對秦之初有着極深的信仰,這會兒又是秦之初把他救了過來,那股信仰馬上又復生了,並且變得更加的虔誠和狂熱。
“請神使轉告國師,老太婆已經吸取了教訓,以後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再對國師有任何的質疑了。從今以後,我們一家都是國師最虔誠的信徒了。”馮寡婦說着並不華麗的語言,表達的卻是堅定不移的決心。
秦之初點了點頭,然後取出一塊玉牌,遞給了馮寡婦,“你們家很貧困呀。這塊玉牌,你拿着,去韓國府一趟,就說是我說的,讓韓國公酌情給你們家安排一份養家餬口的差事做。”
馮寡婦大喜,“多謝神使。”
秦之初點了點頭,轉身就朝着屋外面走去,馮寡婦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送他。
從茅草屋中出來,秦之初打了一個靈訣,解除了對馮寡婦大兒子的禁錮,然後腳下生風,騰空而去。
馮寡婦的大兒子先是迷迷瞪瞪地看了看遠去的秦之初,又把目光轉向了馮寡婦,“娘,你好了?”
馮寡婦拉着兒子的手,“兒呀,是國師派人過來救了娘,快,去給國師的長生牌位燒一炷香,謝謝國師。”
……
從馮寡婦的家中出來,秦之初徑直去了國師祠,在哪裡,他逗留了半天時間,在國師祠內外,他用各種手段,監聽了一些人的談話,從他們的談話中,秦之初瞭解到了不少跟馮寡婦類似的事情。
這些事情歸根結底,就是一件事。就是不管他們在國師祠許什麼願,他們都不會得到任何迴應。神靈吸引香火,不能夠適當的給予信徒迴應,那是很可悲的一件事。它會導致信徒對所信奉神靈的懷疑,並且阻止信徒的進一步壯大。
當然,那些虛構的,不存在的神靈,不存在這些問題。不過這些神靈存在的時間比較長,很多信徒會主動地給這些神靈編撰一些有求必應的故事。
秦之初就比較特殊一點,他的時間太短了,信徒的基數不大,即便是智屏公主、虞美惠等人施出渾身解數,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編制出來一個環繞着秦之初的完整故事體系,然後再用這個故事體系去吸引人。
長期以來,秦之初用來吸引信徒的,是他的強大,是他的無敵,是他捍衛治下百姓的利益,這是他剛強的一面,卻不一定能夠完美地契合信徒們的心理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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