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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假丹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棕櫚葉是他的本命法器,一下子就被金傀儡打碎,頓時讓他的心神受傷。那假丹先是暴怒,但是當他看到一個金光閃閃的丈許高傀儡站在秦之初的跟前的時候,都嚇傻了。
他揉了揉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金傀儡,“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有金傀儡呀?安南王沒給我說呀。”
他囔囔自語的聲音很低,但是秦之初的耳朵尖,隱隱綽綽聽到了“安南王”三個字。
秦之初一直覺得很奇怪爲什麼會有人盯上聚集在永定縣的這些修煉者,這時陡然聽到安南王的名號,多少有了些明悟。他本來想殺死這個假丹,但是這會兒卻改變了主意,如果能夠抓住他,應該可以從他的嘴中拷問出一些情報來,這對他即將進行的收復粵州的行動十分的重要。
秦之初一指那假丹,朗聲道:“凡是協助本官抓住這個亂臣賊子的,一律賞晶石。立有大功者,賞一千塊中品晶石。”
圍觀的修練者們早就炸了鍋,一個假丹的高手過來已經足以讓他們震驚了,誰想到秦之初比那假丹更出人意料,不但接連化解了假丹的攻擊,還亮出了一個堪比金丹期的金傀儡,更讓人驚奇的是秦之初又開出了高格的賞金,一千塊中品晶石呀,很多人積攢了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有這麼多的晶石。
不過晶石再多,也要有命花。那假丹雖然不是真的金丹期,但也是介於心動期大圓滿境界和金丹期之間的存在,不是他們這些旋照期、開光期能夠招惹的。
就在他們又想得到晶石,又在躑躅不前的時候,金傀儡早就化成了一道金光,撲向了那假丹。秦之初頂着佛蓮燈。緊隨其後,他的手裡面拿着人鬼愁魚竿,身邊如影隨形地跟着金丹顱寶。
那假丹大叫一聲,轉身就跑。他的本命法器被毀,秦之初的傀儡就是堪比金丹期的存在,還怎麼打?他不是沒有其他的手段了,但繼續留下來,能夠打贏的可能性很小,留下來豈不是找死嗎?這時候,什麼尊嚴。什麼師侄,他全都顧不得了,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
“想跑,晚了。”秦之初聲音冰冷,他一邊追,一邊打出了一道傳訊符。
傳訊符是發給半千飛舟上的星海、奇志和李欽的,讓他們全力開啓半千飛舟,使勁地撞那假丹。
星海他們一直駕馭着半千飛舟。在附近練手,他們得到秦之初的命令之後,不敢怠慢。連忙把半千飛舟的所有防護打開,掉轉頭,又把半千飛舟的速度調到最高,劈風斬空地飛速趕來。
那假丹的飛行速度不慢,但所謂的“不慢”,也就是堪堪跟半千飛舟的最高速度在伯仲之間,再加上他有傷在身,速度受到了一定的影響。當半千飛舟呼呼駛來的時候,那假丹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中蹦出來,半千飛舟的體型那麼大。秦之初回城的時候,動靜又那麼大,他不是沒有看到,不過他當時只是依照他的經驗,斷定半千飛舟的速度就算是快,也就是那個樣子。
半千飛舟長達數十丈。自重有一兩百萬斤,這麼重的船能夠飛到空中,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還要跑得快,這在大周根本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但問題是半千飛舟不是大周的產物,來自大周修真者口中的“聖域”,更重要的是半千飛舟的驅動力乃是上品晶石,這一點又是那假丹想象不到的事情。
兩個想不到疊加在一起,讓那假丹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半千飛舟計算在內,故而當半千飛舟如一座小山一般壓過來的時候,他都快絕望了,在長達數十丈、重達一百餘萬斤、日速高達五千裡的龐大半千飛舟跟前,他就是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螻蟻,隨時都有可能被半千飛舟碾壓成齏粉。
半千飛舟本身就採用質地堅固的木料製成,這時候它的防禦又全開,就像是在一塊堅硬的石頭上,又包裹了一層堅不可摧的鐵皮一樣,看着就瘮人。
“拼了。”那假丹這時候根本無暇多想,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做什麼都是依靠平日積累下來的本能、潛意識。
他一張口,一枚大概只有花生米大小的圓珠子從他的口中飛了出來,這枚圓珠子色澤翠綠,很像是棕櫚葉的那種綠色,這個就是他的假金丹了。
假金丹也是金丹的一種,帶有金丹的部分屬性,能夠進行金丹攻擊,跟金丹期一樣,假丹期用假金丹進行攻擊,也是他們最後壓箱底的保命、拼命的手段了。
那綠色的假丹一出,大放光芒,翠綠色的光華散逸到了方圓數丈的範圍之內。它在空中滴溜亂轉,然後又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迎向了碾壓而來的半千飛舟。
當假丹跟半千飛舟撞在一起的時候,天雷勾地火,彗星撞地球。那一瞬間,時間好像停頓,聲音好像消弭。所有人包括秦之初在內,都張開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
秦之初自從得到半千飛舟之後,還從來沒有用它撞過人。對半千飛舟能否扛得住假丹的撞擊,他的心中有底,卻不敢百分之百地確定半千飛舟一定沒事。
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這樣的場面是他們前半生連見都沒有見過的場面,能不吃驚嗎?
驀然,轟隆隆的聲音傳了出來,星海、奇志和李欽在半千飛舟的船舵那裡一陣忙活,半千飛舟終於有開始緩慢地向前移動,就像是頂着重物一樣,緩慢而堅定,不可阻擋。
那假丹咬着牙,戟指着假丹,和半千飛舟相抗。不過,很快他就堅持不住了,可是他再堅持不住,也不敢撤,金傀儡就在一旁虎視眈眈。半千飛舟的速度又比他稍快一點,他怎麼撤?怎麼逃?他這會兒無比後悔不應該聽從安南王的蠱惑,跑到永定縣來搗亂,要不然。也不會落得眼下這個騎虎難下的下場。
秦之初見半千飛舟撐過了最艱難的那數十息時間,心中長舒了一口氣。截至到目前爲止,可以說是勝局已定,那假丹已經跑不了了。秦之初卻無心那假丹耗下去,他把畫眉弓取了出來,搭上符文箭,隨手就射。
秦之初的符文箭可是一絕。一箭破空,噗的一聲,就射穿了那假丹的手掌。
假丹沒有了人的控制,再也無法抵得住半千飛舟的衝擊,一下子就被撞飛了出去。眼看着半千飛舟就要碾壓到那假丹期的身上,星海他們在半千飛舟上又是一陣忙活,半千飛舟才險之又險地擦着那假丹期的身子掠了過去。
那假丹慘叫一聲,“秦之初。你好卑鄙。”
秦之初根本懶得理會那假丹,再次彎弓搭箭,射了出去。這一箭上帶定身佛光,將那假丹的行動遲緩住,緊接着箭就射來了,噗的一聲,穿過那假丹的肩胛骨,轟的一聲,就炸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洞,從這頭能夠看到那頭。
秦之初把畫眉弓收了起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抓住他。”
那假丹期就算是明知這次是在劫難逃。也不願意束手就擒,他甚至連他的假丹都顧不得收起來了,掉頭就跑。
這時候,從半千飛舟上飛下來兩個光頭的灰色身影,撲向了那假丹期,“呔。賊道,你往哪裡跑?”
是虎力僧和龍象和尚。
那假丹期都快哭了,秦之初的手段怎麼這麼層出不窮呀,還讓不讓活了?
虎力僧和龍象和尚可沒有閒工夫理會那假丹期的委屈,他們倆急於在秦之初的跟前立功,眼下就是絕佳的機會,假丹期丟了假丹,又受了重傷,還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時?
只是虎力僧和龍象和尚也是重傷未愈,兩人要圍捕那假丹期,還真有點困難。
這時候,金傀儡化作一道金光,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假丹期抓在了手中,拎到了秦之初的跟前。
秦之初一抖人鬼愁魚竿,堅韌的魚線就纏繞住了那假丹期。金傀儡鬆開那假丹期,再次化作一道金光,直衝秦之初的眉心,重新回到了昊天金闕中。
虎力僧和龍象和尚兩個人有些訕訕地飛了過來,兩人一起雙手合什,朝着秦之初一躬身,“大人,我們師兄弟兩個出手有些晚了,差點誤了大人的事情,請大人責罰。”
虎力僧和龍象和尚兩個人態度好的不得了,再沒有兩天前,對秦之初的輕視,更不覺得被派到秦之初身邊,是對他們才能的埋沒了。
“你們出手的時機恰到好處,一點都不晚。好了,本官還有事要處理,就不跟兩位大師聊了,你們趕快回到半千飛舟上繼續療傷吧。”秦之初溫和地道。“還有,讓星海他們繼續操練半千飛舟的駕馭技巧,告訴他們,他們今天表現的不錯。本官給他們記功。”
“是,大人。”虎力僧和龍象和尚連忙應道,然後他們倆互相看了一眼,又壓低聲音,說道:“大人,從昨天開始,我們師兄弟兩個已經給你樹立了長生牌位,我們會像供奉佛祖一樣,對你虔誠信奉的。”
說吧,虎力僧和龍象和尚師兄弟兩個衝着雙手合什,躬身告退。
秦之初的神識快速地一掃,很快就在昊天金闕的神臺前找到了兩塊新立的長生牌位,正是虎力僧和龍象和尚樹立起來的。而且這兩塊長生牌位上匯聚的香火之力質地上好,量也不少。也就是說虎力僧和龍象和尚從一開始,就是最堅定的信徒了。
秦之初笑着搖了搖頭,這兩個和尚可真有意思,這麼快就樹立了長生牌位。要是他身邊人都像他們兩個一樣,那就省事多了。
秦之初不知道虎力僧和龍象和尚都是有心人,昨天劍眉道長到半千飛舟上,調查秦之初口中的“虔誠”到底是什麼意思,虎力僧和龍象和尚就偷偷地跟在了後面觀瞧,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虎力僧和龍象和尚一合計,馬上決定給秦之初樹立長生牌位,兩人又都是佛祖的虔誠信徒,對信仰有自己一套很獨到的理解。雖然他們給秦之初樹立長生牌位,帶有一定的目的性。但是從一開始,他們的信仰就是非常虔誠的。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們現在最想得到的就是九轉金丹,只要秦之初能夠給他們九轉金丹。別說是信奉秦之初了,就算是叫秦之初“爺爺”,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喊出來的。
秦之初把人鬼愁魚竿扛在了肩上,魚線上吊着那假丹期,他腳御清風,朝着地面上的坊市飛去。
坊市所有的修真者、修佛者都滿含敬畏地看着他,今天他們真的是大開眼界。搞清楚了秦之初的手段和實力,連假金丹都能收拾,這得是什麼樣的存在。只怕已經趕得上金丹期了?要是算上那個金傀儡,豈不是倆金丹?
秦之初剛剛落到地上,定如就飛了過來,她纖細白嫩的手掌上託着那假丹期的假金丹,“大人,請你處置。”
秦之初順手把那假金丹接了過來。定如的掌心被他的手指碰了一下,頓覺又麻又癢,直達心尖。定如連忙默唸了幾聲佛,才靜下心來。
“定如,這是你撿回來的?”秦之初託着假金丹,問道。
定如忙指着一位站在兩三張外的一位修真者,說道:“不是,是那位道友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把這枚假金丹撿到了手中,他不敢親自把假金丹送過來,就交給了貧尼代爲轉交。”
秦之初順着定如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是一個年輕不是很大的修真者。二三十歲的樣子,衣着有些陳舊,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他的身上卻飄逸出一股香火之力來,衝着他飛了過來。
秦之初朝着那修真者招了招手,“你過來。”
那修真者連忙小跑着過來。到了秦之初跟前,磕頭就拜,“小人高青黎拜見大人。”
秦之初的神識在昊天金闕中一掃,還真找到了高青黎樹立的長生牌位,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先起來。”
“謝大人。”高青黎連忙爬了起來,他剛剛站直身子,秦之初就丟了一個袋子給他,是一個儲物袋。
“本官剛纔說了,誰要是立功,就有賞。你把那假丹期的假金丹撿了回來,沒有貪墨,交給了本官,就是大功一件,這個儲物袋還有裡面的五百塊中品晶石都是你的了。”秦之初淡淡地說道。
高青黎大喜過望,那枚假金丹,他當然不敢據爲己有了,這麼多人看着,他要是敢貪墨,非得被其他人扒了皮不可。何況,他也不想貪墨秦之初的東西,這假金丹可是秦之初的手下力戰那假丹期之後,才飛了出去,要不然,也輪不到他撿。
“小人多謝大人。”高青黎手捧着儲物袋,又給秦之初跪下了。
“高青黎,你是個散修吧?願不願意到本官麾下謀個差事呀?”
這高青黎看樣子像是個散修,還很落魄,卻能夠修煉到旋照中期,可見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再加上他也算是自己的信徒,每天都給他奉獻香火之力,秦之初就有心擡舉一下他,將他收到自己的麾下。
“願意,太願意了。”高青黎又驚又喜,他早就想投奔秦之初了,只是一直找不到門路。今天,又親眼目睹秦之初大展神威,投奔秦之初的想法就更強烈了。
秦之初笑了笑,“好,本官就提拔你爲儀仗隊的班頭,每個月俸銀一塊中品晶石。本官現在就交給你一件差事辦,你去給龔兄打個下手,一起去招募儀仗隊的隊員,知道了嗎?”
高青黎手裡面牢牢地抓着儲物袋,“小人遵命。”
秦之初對定如說道:“定如,你帶着他,去找龔兄,把我的話,跟龔兄說一下。”
“是,大人。”定如低着頭,不敢看秦之初。她以前不是沒有跟秦之初有過肢體上的接觸,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讓她心神不寧,一定是今天的天氣太熱了緣故。
秦之初環目四顧,在他的身邊還圍了上百修真者、修佛者,他心神一動,朗聲說道:“各位,不是本官公報私仇,而是這假金丹心懷叵測,是安南王派過來的奸細,是破壞永定縣的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而來的,大家可不要上了他的當。”
那假丹期就是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是安南王派來的?”
秦之初把人鬼愁魚竿抓在手中,把那假丹期吊在了眼前,“你承認了?”
那假丹期臉色很不好看,身上的傷口還流着血,“安南王害我,他說你不過就是得了兩個女人的眷顧,自己沒有多大的本事。我操安南王八輩祖宗,把爺爺我給坑苦了。”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姓甚名誰,來自何方?有幾個同夥?安南王派你們過來,意欲何爲?”秦之初一開口,就是一長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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