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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初不是那種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就像他給毛江全、盛懷鬆送禮,就向他讓洪甘霖做寧清縣的頭一位土典吏,就像他賜給關志文、龔秀珍、演寧等人晶石、修煉功法一樣,只需他看着順眼,或者有現實需要,他從來都是捨得付出的。
只是這個劉冬遠,秦之初看實在在是不順眼,尤其是那種他那種朝着秦之初,明火執仗索要符文箭,還是一副爲了秦之初着想的腔調,讓秦之初很不爽。
“趙兄,你不用勸我了。劉冬遠這種人不值得我尊敬。”秦之初神色冷淡地說道。“我就是把符文箭當柴燒,也不會給他的。”
趙漢坤見秦之初說的堅定,急的連連頓足,卻不知該從何處勸秦之初回心轉意。
“趙兄,你不要覺得爲難。實在不行的話,我就不加入你們這個團隊了,換一個就是。”秦之初淡淡地說道。
這時,高雪華走了過來,“秦兄,我好不容易讓劉兄給你一次機會,只需你能夠給他低個頭,認個錯,他還能讓你繼續留下來。”
“是不是還讓我再白送給他一些符文箭啊?這次不會是一百枝了,應該是兩百枝,以至更多吧?”秦之初用一種瞭若指掌的語氣說道。
高雪華尷尬地點了點頭,“秦兄,你就忍忍吧。咱們要想攀附上高手,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能成?世間,拜個師,還要拜師禮,加入山寨,還要弄個投名狀呢。”
秦之初能夠從高雪華的言語中聽出無奈和辛酸,他笑了笑,“你說的有道理,可是那也得是真正的高手才行。他劉冬遠不算!行了,兩位兄臺就不用勸我了,我是不會再加入劉冬遠這個團隊的。就這樣,我走了。”
高雪華、趙漢坤兩個人看着秦之初遠去,追吧,怕劉冬遠怪罪,把他們也趕出去,不追吧,他們又都知道秦之初的本事,有了秦之初的符文箭,他們這個團隊的實力一定會暴漲許多。
直到秦之初淹沒在那羣修真者之中,高雪華和趙漢坤也沒有邁出追趕的步伐。劉冬遠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高雪華,你不是說你有一多半把握能夠說服秦之初嗎?他人呢?”
“對不起,劉兄,是我無能,未能留下秦兄。”高雪華小心翼翼地說道。
“廢物,一點用都沒有。”劉冬遠一點面子都不給高雪華,當着衆人的面就呵斥了起來,比罵孫子還要狠,罵了一會兒後,他冷冷一笑,“秦之初,給你臉,你不要臉。哼,那就不要怪我了。到時候,有你好瞧得。”
秦之初離開趙漢坤、高雪華之後,就在人羣中轉了起來,他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契機,希望能夠和其他的修真者組成一個臨時性的團隊,這是他能夠快速地瞭解修真界的最有效途徑。要是一直遊離在修真界之外,對他以後的修煉並沒有多大的好處。
就在這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走了過來,站在了秦之初的後面,“大哥,能跟你說兩句話嗎?”
秦之初回頭看了那少年一眼,“你是誰?要跟我說什麼話?”
那少年忙道:“我叫連六元,是跟我爺爺一起來,哪,我爺爺就在那邊。大哥,要是能夠的話,請你移步過去,我爺爺有話想跟你說。”
秦之初一聽這個少年自報姓名,就笑了,“連六元?連中六元嗎?”
那少年驚喜地說道:“大哥,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是連中六元的意思?很多人都以爲我在家排行老六呢?”
秦之初呵呵一笑,“當然是猜得了。這名字是你爺爺給你起的嗎?”
“對,是我爺爺給我起的。”連六元點了點頭。
一般人還真的起不出來連六元這樣的名字,除非是對科舉相當的瞭解,以至就是科舉出來的人,纔有可能起這樣的名字。
秦之初馬上變得十分的好奇,他不斷以爲只有自己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去修煉,難道世上除了他之外,還有類似的人嗎?如果是的話,那是一定要見見的。
“六元,你爺爺在哪裡?快帶我過去拜見一番。”秦之初說道。
連六元連忙點頭,在頭前帶路,穿過人羣,到了一個比較偏遠的角落,那裡同樣是有三個人,一個白髮老頭,一男一女,這二人都是三四十歲的容貌,相互之間十分的親暱,看樣子不是夫妻就是兄妹。
“爺爺,莫大叔,莫大嬸,我把大哥哥給請來了。”連六元喊道。
秦之初仔細地打量着那位白髮老頭,他發覺這個老頭頭戴儒巾,身穿青色圓領大袖襴衫,腰繫藍絲絛,腳蹬皁皮靴,這是大周朝士子的標準裝束。
“敢問前輩是哪一科的舉人?”秦之初問道。
那老者先是一愣,旋即一臉慚愧地說道:“小哥擡舉我了,我當初寒窗苦讀十三載,結果到頭來都是個童生,連個秀才都沒考上,還說什麼舉人。不知小哥是……”
“在下秦之初,豫北縣人氏。大周順德五十六年辛卯科舉人,壬辰科會元、狀元。”秦之初頗有些自傲地自報家門。
那名老者一聽,兩眼放光,連忙站了起來,“原來是狀元公駕到,失敬失敬。”
“老前輩不用多禮,我們現在不論功名,只講修真。”秦之初說道。
話是這樣說,可是看得出來那老者還是有些拘謹,這是一個即便是踏上了修真之路,還是對科舉念念不忘的人。“狀元公,壬辰科不就是今年這一科嗎?你應該在京城爲官纔是,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秦之初嘆道:“一言難盡,我現在不在京城,在榕州省寧清縣爲官,忝居寧清縣縣丞一職。”
那老者眼睛一瞪,“什麼?你乃堂堂狀元,怎麼屈尊做了一個小小的縣丞?順德帝真是瞎了眼,不能知人善用,難怪大周朝現在處處都是亂象,盜匪橫生,官府橫徵暴斂,民怨沸騰,我看這大周朝距離不遠了。”
那姓莫的男性修真者連忙道:“連老爺子,噤聲。大周朝會不會亡,自有道錄司去操心。咱們都是方外之人,管他世俗之中會發生何事。”
那老者嘆了口氣,“傷心呢。我不斷以來都念念不忘能夠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是聽了狀元公的遭遇,我才發覺就算是考中狀元,又能如何?還不是不受昏君的重視。”
那姓莫的男修真應道:“是啊,還是修真好。修煉有成,逍遙天地之間,跳出人間界,不在紅塵中,餐風飲露,何等的逍遙自由。考功名,又有何用?想升官,沒靠山,做個小官吧,處處受氣。”
秦之初奇道:“聽兄臺的意思,你好像是深有體會呀?”
連六元說道:“大哥,你不知道,莫大叔也是當過官的人,他曾是瓊州保亭縣的典吏大人。”
“是嗎?原來又是一位前輩。”秦之初笑道。
“讓狀元公笑話了,我在做典吏之前,也曾經考中秀才,是我們那裡的縣太爺找上門,請我出山做典吏的,戶房典吏。
誰知道我做了一段時間才知道,我們縣太爺沒懷好心,就是打算把我推出來,爲他挪用銀庫裡面的銀子的事情當個替死鬼。
,官場黑暗,我那時候才明白,我一怒之下,殺了縣令,逃了出來,從此不再對官場報一點希望,專心修我的仙。”
莫姓男子說起往事來,聲音顯得很平淡,明顯已經看來了,不再在乎這些往事。
經過一番交談,秦之初搞清楚了這幾個人的身份。
那名老者叫連觀山,今年已經六十有五了,旋照期九層的修爲境地,連六元是他的嫡孫,十四歲,旋照期四層的修爲。那名莫姓男子叫莫家榮,今年四十一歲,旋照期七層的修爲境地,那名女子是他的妻子,自稱爲莫氏,她的孃家姓名叫什麼,沒說,旋照期六層的修爲境地。
原來高雪華、趙漢坤帶着秦之初去見劉冬遠的時候,讓連觀山無意中瞅見了,連觀山的修爲境地和劉冬遠一樣,兩人多少有些恩怨,自然對劉冬遠的一舉一動十分的關注。他見秦之初拒絕了劉冬遠的邀請,便覺得秦之初不錯,就動了邀請秦之初加入他們的心思。
秦之初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一方面他確實需要加入一個團隊,儘快地融入四方島這個大環境之中,另外一方面,連觀山、莫家榮都算是科舉中人,多少有點香火之情,他們又都比較的坦誠,不像劉冬遠那樣陰沉貪婪。
見秦之初點頭答應,連觀山等人大喜,莫家榮說道:“連老爺子,有了狀元公加入,咱們這個團隊就算是完美了,我提議,咱們就不要再找其他人了,依我看,五個人足矣。”
連觀山、連六元爺孫倆沒意見,秦之初也是無所謂。他忙完了四方島的事情,還要回到寧清縣去,人多人少,對他來講,沒有什麼大的區別。
“那好,既然大家都不反對,咱們這個團隊的成員就算是固定下來了。下面咱們還是要商量一下咱們日後的安排,咱們就算是不能夠得到鳳凰之卵,這一趟也不能夠白來。”連觀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