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公祠前,秦之初說了很多,他其實也算是一個自小胸懷大志的人,即便是沒有得到青銅殘印,他上任之後,也會竭盡全力,做個愛民如子的好官,他時常掛在口頭的那一句“爲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雖然說他先後在寧清縣、永|定縣的任上做的事情,都帶上了一定的功利性,但是他的本心並沒有變質,還是願意爲普通的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實事的。這大概就是家庭因素給他帶來的影響,他雖然沒有追隨祖父、父親的義商之路,但是卻繼承了他們的品格。
在回縣衙的路上,劍眉道長和潘知文都感覺到了秦之初的身上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但這些變化具體來自何處,他們倆暫時都還搞不清楚。
劍眉道長十分的好奇,他發現跟秦之初接觸的越久,秦之初身上展露出來的謎團越多,在他所認識的修煉者之中,秦之初可以算是獨一無二的一個人了。
潘知文也覺得秦之初身上有不少的謎團,但是他的眼眸中清澈無比,似乎沒有受到這些謎團的迷惑,但是他看秦之初的眼神,多了一股別有深意的味道。他對秦之初的興趣也是越來越大了。
回到縣衙,秦之初還有些激動。他能夠感覺到當他發表完講話之後,聚集在秦公祠前的那些百姓都變得有些亢奮起來,他隱隱地感覺到他們對他的崇拜和信仰,有加深的趨勢。
秦之初暫時還搞不清楚這種趨勢產生的原因是爲什麼,是來自於他在百姓前的現身,還是他發表的講話,抑或者是兩者兼而有之。他唯一能夠斷定的只有一點,就是這種加深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或許以後有機會的話,還是要多在老百姓的面前亮亮相。這大概就是民間的神話傳說中經常提到的“神仙顯聖”吧?
“秦哥,你回來了?”虞美惠一直在縣衙的衙門口打轉,見秦之初歸來,連忙小跑着迎了過去。等跑了過去後,虞美惠又連忙衝着潘知文行了一禮,“見過潘先生。”
胡媚只是說潘知文是教主潘冰冰的遠房表弟,並沒有說潘知文在萬香教中擔任什麼職務,但是即便如此,潘知文的身份也夠嚇人的,虞美惠根本就不敢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別看潘知文在秦之初面前,表現出來的是天底下最合格的書童一個,但是當他面對着虞美惠的時候,他整個人就變了,他朝着虞美惠微微頜首,“不必多禮。”完全是一副上位者的口氣。
“劍眉道長,知文,你們都去休息吧。”秦之初猜虞美惠一定有話跟他說,怕潘知文在場,虞美惠不自在,便決定把潘知文連同劍眉道長一起支開。
劍眉道長和潘知文沒有說什麼,都朝着秦之初拱了拱手,便走開了。
虞美惠長舒了口氣,潘知文在場,她總是感覺身邊像是蹲着一隻隨時都有可能撲過來的猛虎一樣,讓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虞姑娘,有什麼事?”秦之初問道,“對了,我準備過完年之後,就開爐煉丹,到時候,先給你煉鞠光丹,有了鞠光丹,你晉升開光期的問題就不大了。”
“謝謝秦哥,我的事不急。”
換做以前,虞美惠最盼着的就是能夠晉升到開光期,但是現在在秦之初身邊呆久了,她對秦之初已經產生了極強的好感,可以說芳心之中,都被秦之初攻城略地佔據了,她現在倒是盼着能夠跟秦之初一起晉升開光期。而秦之初現在只是旋照期八層,距離晉升開光期,還有一段時間。她等等,又何妨?
“你不急,我急,這可是我欠你的。”秦之初笑了笑,“說吧,到底什麼事?”
虞美惠說道:“秦哥,是這樣的。你有沒有考慮過在永|定縣設立一個坊市呀?一個專門針對修真者、修佛者等的坊市。”
秦之初心中一動,“虞姑娘,你說下去。”
虞美惠說道:“這次受你邀請,過來幫着咱們一起守新城牆的修煉者有兩三百個之多,還有很多的武林豪客,這些人手中一定有不少的奇珍,還有一些他們用不到的寶貝。
如果能夠設立一個坊市,供他們做交易之用,那麼就可以讓他們互通有無,讓他對咱們永|定縣產生認同感。
另外還有一大好處,秦哥你也可以趁機蒐羅一些你需要的寶貝。我知道秦哥你有意栽培演寧他們,有了這個坊市,你就可以擇機蒐羅一些相應的法器、天材地寶什麼的。”
秦之初連連點頭,“虞姑娘,你說的不錯。確實有設立這個坊市的必要性,而且有了這個坊市,也算是多了一個修煉者的聚集地,我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在這個坊市上發佈消息,就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擴散開了。虞姑娘,你出的這個主意,真是太及時了。唉,我欠你的,似乎越來越多了。”
虞美惠嫣然一笑,“秦哥,說什麼欠不欠的,只要能夠幫到你,我就很開心了。”
看着虞美惠的美眸中流露出的濃濃情意,秦之初只能視而不見,他現在真的不能給虞美惠任何的承諾,“好了,虞姑娘,你還有別的事情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我這就去找演郎中聊一聊,看他是否願意出面籌建這個坊市?”
虞美惠已經習慣了秦之初的躲避、迴避,她這次還是覺得有些失落,卻也知道有些事情只能一步步來,強扭的瓜不甜,“好,秦哥,你去忙吧,我沒別的事情了。”
虞美惠颯然轉身,繼續回後衙照顧那兩隻雛鳥去了。
秦之初轉身朝着縣衙旁邊的醫館走去,演寧成功築基之後,秦之初就讓演寧從縣衙繁瑣的政務中抽身出來,專門開了一家醫館,讓他利用自己所修煉的醫術,爲百姓治病。
演寧一開始還不太習慣這種修煉方式,他理想中的修真應該是找個幽靜、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結一方草廬,餐風飲露,現實跟他的理想差的有點多。
但是演寧很是服從了秦之初的安排,他很快就發現秦之初的安排不是沒有道理,他修煉的法門,就是要靠給人治病療傷,才能夠獲得提升,單純的打坐入定,帶來的增長效果反倒比較淺薄。
有了這一發現,演寧就越發地佩服秦之初了,心中的那些許不滿頓時煙消雲散,同時下決心以後一定要服從秦之初的安排,只要時刻保持對太爺的忠誠,太爺就一定不會害他。
演寧的醫館不是什麼病人都接,像什麼傷風感冒,斷胳膊折腿之類的,別的郎中能夠治的,他一概不接診,他只接待重症病人還有一些別的郎中看不了的疑難雜症,他發現給這些病人治病,他的法力增長的最快。
最近一段時間,演寧主要治療的,是那些被秦之初用雷系法術劈的外焦裡嫩的前鋒營叛軍軍士,那些傷勢輕的,都已經被他治好,發落到新城牆那裡,守城牆去了,傷勢重的,都還在接受治療。
遵照秦之初的吩咐,對這些叛軍軍士,他是一點都沒有醫者的慈悲心,簡直就是拿他們當小白鼠,各種不能夠在普通人身上使用的手法、法術,都一股腦地用在了這些叛軍軍士的身上,經他摧殘,已經有幾位傷重的叛軍軍士不治身亡了,卻也有更多的傷重叛軍軍士痊癒了。
秦之初趕過來的時候,演寧正在醫館中,給一位叛軍軍士療傷,那位叛軍軍士被劈的有點狠,全身的肌膚全都被雷火給燒沒了,重度燒傷面積超過了百分之七十,離死不遠了。但是這位叛軍軍士的求生意志還特強,就是不肯死。
演寧站在病牀邊,雙手放在距離那名叛軍軍士大概一寸高的位置,他的掌心中有淡淡的白光閃爍着,在那名叛軍軍士的身上不斷的劃過着。
“演郎中,忙着呢?”秦之初笑道。
演寧連忙停止給那位叛軍軍士療傷,“太爺,你怎麼來了?”他揮了揮手,讓站在身後的助手,把那名叛軍軍士擡走,免得讓他聽到了他跟秦之初之間的談話。
秦之初說道:“我有一件事想交給你辦。是這樣的,剛纔虞姑娘給我提了個建議,說現在咱們永|定縣聚集了不少修真者,有了設立一個專門針對修煉者的坊市的條件。
我身邊現在除了虞姑娘之外,就只有你是築了基的,虞姑娘畢竟是萬香教的人,萬香教又在守南城牆,由虞姑娘出面籌建這個坊市,不太合適。既然虞姑娘不能去,那就只有你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下這個差事?”
演寧連忙點頭,“太爺吩咐,卑職一定盡力完成。”
秦之初說道:“這個坊市應該組建成什麼樣子,我也不清楚,你看着辦吧。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咱們在這個坊市上,一定要有一個攤位或者鋪子,說不定咱們以後能夠用得着。”
演寧笑道:“這是自然,太爺出面召集的坊市,最好的位置一定是太爺的。太爺,卑職有一個疑問,如果這個坊市設立起來了,要不要收稅或者管理費什麼的?如果要的話,按照什麼標準來。”
秦之初想了想,“不收稅,就體現不出來咱們對坊市的管理,可要是收稅的話,又怕衆人抵制。這樣吧,你跟各位道友、僧友們說,只針對擺攤的人收費,每在坊市中擺一天攤,那麼他們幫咱們守城的天數,就扣掉一天。
對了,還有,這個坊市不限制進出人的身份,世俗中的武林高手、修真者、修佛者都可以進出,所以你一定要做好規劃,免得發生不愉快。還有,這個坊市最好能夠趕在春節前開張。”
演寧連連點頭,“太爺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籌建這個坊市,並且保證在春節前開張。”
秦之初一伸手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五萬兩銀票,外加一個儲物袋,儲物袋裡面裝着一百塊下品晶石,“這個作爲你籌建坊市的經費,不夠,再找我要,夠了的話,剩下的,歸你。那個儲物袋就不用還我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還有,演郎中,以後每個月,我會給你五十塊下品晶石,助你修煉。不過你也知道,我的事情很多,弄不好就忘了,你記着找我要。”
不修煉不知道晶石的珍貴,演寧成功築基之後,遇到了跟秦之初剛開始修煉的時候,一模一樣的問題,就是天地之間的靈氣太少,根本就不能夠滿足他修煉的需要。
如果有足夠的下品晶石能夠支撐他修煉,那麼他或許就不會總是跟傷病號泡在一起,或者,他也可以將治病和打坐入定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實現修煉效果的最大化。
“多謝太爺。”演寧畢恭畢敬地朝着秦之初躬身一禮,他也知道秦之初的下品晶石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好不容易纔籌集到的,道錄司和僧錄司雖說每個月都給秦之初發俸祿,可是秦之初卻也欠下了一屁股債。
煉製十八枚九轉金丹、上百枚築基丹的靈藥,那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單憑那些俸祿還債的話,只怕要幾百上千年,才能還清。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之初還能給他每個月五十塊下品晶石,那絕對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晶石了。另外,他也跟虞美惠、定如以及其他幾個護衛秦之初的道士、和尚交流過,知道按照他現在的修爲境界,就算是能夠被道錄司錄用,每個月的俸祿也少的可憐,最多也就是一個月十塊下品晶石,連塞牙縫都不夠。
“這是你應得的。”秦之初淡淡的說道,他並沒有把那一屁股債放在眼中,那次跟霄雲道長、清遠和尚的交易,讓他看清楚了煉丹售丹中所蘊含的巨大利潤,通過煉丹售丹,他還是能夠在比較短的時間內,籌集到煉製九轉金丹、築基丹、鞠光丹等所需的靈藥。
當然,這個“比較短”只是相對而言,真要是說開了,至少也得數十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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