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玉玲找來的這把大鐵錘,秦之初啞然失笑,他不由得想起那些走江湖賣藝的江湖藝人,他們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時候,所用的鐵錘跟李玉玲找來的八角錘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秦之初抄起了鐵錘,讓李玉玲站到了遠處,然後把八角錘高高舉起,狠狠地落下。砰地一聲,鐵錘砸在了石桌之上,咔嚓一聲,石桌沿着鐵錘的落點,裂成了兩半。
這樣的結果,有些出乎秦之初的意料,他看着裂成兩半的石桌,想了半天,驀然想起了一種可能,他拖着鐵錘,到了另外一個院子,這個院子裡也有一個石桌,大小、形狀乃至材質都跟他砸裂的那個一模一樣。
這次秦之初沒有往石桌上刻畫符文,直接就把鐵錘舉了起來,用相同的氣力、速度砸了下去。只聽轟的一聲,石桌頓時被鐵錘砸的四分五裂,有不少碎石都飛濺了起來,落在一兩丈之外的地方。
這樣的結果讓秦之初欣喜不已,這說明往石桌上刻畫符文,不是沒起作用,而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之所以石桌還會開裂,很有可能是因爲鐵錘擊打石桌的力量超過了單個“固”字符的極限,如果能夠多刻畫幾個,或許就不會有問題了。
爲了驗證他的猜測是否正確,秦之初又找了一個石桌,一連往上面刻畫了三道符,之後再拿着鐵錘往上面砸,除了迸射出幾點火花之外,石桌什麼事兒都沒有,甚至連白印都沒有留下。
“秦兄,你這是幹什麼?咱們就算是未能如願做上從六品品秩的翰林院編撰,也不用想不開,拿着錘子到處開砸呀。”就在秦之初聚精會神地琢磨着刻畫符文的奧妙的時候,徐世森趕了過來,他一臉的憂色,生怕秦之初想不開。
是一個小夥計先注意到了秦之初的異常,然後稟告給了掌櫃的,掌櫃的又不敢質問秦之初,只好把徐世森搬了出來。
“哈哈,徐兄,我沒事,好得很的。對了,玉玲,你去取十兩銀子給掌櫃的,咱們砸壞了會館的東西,得按價賠償。”秦之初心情大暢地說道。
見秦之初不像是有事的樣子,徐世森長舒了一口氣,“秦兄,你千萬要想開一點。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還年輕,又是一科狀元,還文武雙全,有這麼多的優勢,以後不愁沒有出頭之日。可千萬別做傻事呀。”
“多謝徐兄良言相勸,我理會的。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秦之初還要繼續做他的事情,不想有人在他耳邊聒噪。
徐世森擔憂地看了秦之初一眼,“好,我就在隔壁院看書,秦兄你要是有什麼事儘可以找我。”
徐世森走後,秦之初繼續研究他的符文刻畫,這次他不再浪費有限的資源,而是專心地往鵰翎箭上刻畫符文。
他根據《基礎符文》上的理論基礎,結合小道童跟他說的以及他在百寶觀所看到的,將《基礎符文》上的符文有機地結合起來,不斷地將一個又一個的符文刻畫在鵰翎箭的箭簇以及箭桿上。
這個過程同樣不是很順利,時不時地就會功虧一簣。
首先,鵰翎箭的尺寸有限,可供刻畫符文的地方就更小了,不像石桌那樣,隨便怎麼刻畫都行。所以從一開始就要儘可能地將符文縮小,正常大小肯定是不行的。
其次,符文和符文的結合是一個很複雜的事情,秦之初完全是自己摸索,好在他有十幾年科舉考試積累下來的揣摩功底,將之運用在符文結合上,倒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結果。不過即便是這樣,也難免失敗。
再次,就是鵰翎箭材質的問題了,這畢竟是世俗人所用的箭矢,不是靈木製造,故而不是什麼符文都能夠往上刻畫的。
再有,就是秦之初的熟練程度的問題了,做爲一個新手,難免有手忙腳亂,忙中出錯的時候。
秦之初卻不管自己失敗了多少次,他是所謂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性格,從不輕言放棄。這除了他本性的原因之外,也和科舉有很大的關係。
那些白髮皓首的百歲老翁還在科舉場上奮鬥不息,就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生動寫照。秦之初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只是他很幸運,年紀輕輕就高中狀元,早日脫離了科舉這片無邊的苦海。
轉眼到了第二天下午,秦之初一直都沒有閤眼睡覺,就連吃飯喝水也是草草應付,他把所用的時間都用在了改造鵰翎箭上。
等他把一百張黃紙都用完了,鵰翎箭也讓他改造了五十枝左右。這其中,改造失敗,鵰翎箭報廢的有十四枝,成功改造三十七枝。其中改造成功的又細分爲破甲箭、爆裂箭、疾風箭等數種類型。
這些箭的名字很拉風,效果幾何,還得實際驗證一下。秦之初記得豫州會館裡有一株海碗粗細的棗樹,便拎着弓,揹着箭囊,朝着印象中的地方走去。
那掌櫃的一直提心吊膽的在院子外面候着,見秦之初如此模樣走了出來,駭了一跳,“狀元公,你可千萬手下留情呀。三年後,小店還得接待下一批進京趕考的舉人呢。”
秦之初哈哈一笑,伸手從懷中摸了一個十兩重的銀錠出來,丟給豫州會館的掌櫃的,“借會館的棗樹一用。”
棗樹長在豫州會館後院的一個小院的角落,如果站在小院裡面射箭,有諸多不便,一是無法驗證鵲畫弓的有效射程,二是符文箭可能會造成比較大的破壞,在小院中射箭,說不定會受到波及。
秦之初沒有絲毫的猶豫,縱身跳到了牆頭上,再一縱身,上了房頂。他踩着屋脊,四處尋找合適的射擊角度,工夫不大,在距離那顆棗樹大概一百丈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地方,站在那裡,剛好可以瞄準棗樹海碗粗細的樹幹。
秦之初將一枝新鮮出爐的破甲箭搭在鵲畫弓的弓弦上,舌抵上牙膛,運足力氣,將鵲畫弓拉到九成滿的程度,手一鬆,破甲箭流星般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