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初這會兒也顧不上去管三隻惡鬼是否害怕,他現在迫切地需要有人能夠幫他,拖住王大川、譚知翰兩個人中的一個,只有這樣,他還有一絲逃脫生天的希望,否則的話,他就只有隕落一條路可走了。
“驅魂鞭第五式,羣鬼亂舞。”
秦之初發出了指令,那三隻惡鬼極度不甘,可是秦之初已經把驅魂鞭煉化,它們已經和驅魂鞭融爲一體,就算是不甘,也只能遵命行事。
三隻惡鬼不甘地咆哮着,鬼嚎着,衝向了譚知翰。
譚知翰冷笑一聲,“來的正好,且讓我收了你們。”
說着,譚知翰拿了一個煉丹爐出來,這個煉丹爐很小,大概只有海碗大小,他把煉丹爐往空中一拋,煉丹爐頓時滴溜亂轉,散發出無數道七色毫光。
譚知翰擡手就是一掌拍在了煉丹爐上,煉丹爐的爐蓋嗡地一聲飛了起來,從裡面飛出來兩隻大手,朝着撲來的三隻惡鬼就抓了過去。
三昧真火嚇得哇哇亂叫,掉頭就跑,可是它們的速度還是慢了點,其中兩個,被煉丹爐中飛出的大手抓了起來,大手迅速回收,落在了煉丹爐中,爐蓋嗖地一聲,又飛了回來,嚴絲合縫地和煉丹爐合爲了一體。
秦之初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去照顧惡鬼了,他看向了王大川,“妖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大川得意地笑了起來,“秦之初,你個狗官,你說錯了。今天註定是你的末路,明年的今天,我要是想起來的話,會給你燒上一份紙錢的。”
秦之初眼神轉爲冷漠,那是一種對任何生命都不會珍惜的漠視和冷酷,在今天的必死之局中,或許還飽含着一種連自己的生命都要冷漠以對的殘酷。
想活着,就只能拼命了。這是一種多麼殘酷的悖論。
留給秦之初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要抓緊才行。他也來不及多想,只能按照自己的戰鬥本能行事,調動起全身的真元,不斷地涌入泥丸宮中,眉心傳出來的青綠色光華越來越濃,一枚又一枚昊天印接連砸了出來,就像是連珠彈一樣,呼嘯着砸向了王大川。
王大川的旋照期大圓滿境界是靠着燃燒自己的生命,強行提升上來了,這就導致他的修煉過程中出現了一個斷層,他所掌握的法術、法器,是割裂的,無法連貫起來。
王大川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打出破城拳,除此之外,竟然再無其他的手段了。當然,他不是不會其他的手段,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法器,問題是這些手段、法器的威力都偏小,無法硬撼昊天印。
秦之初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王大川作爲了突破口,這也是他唯一能夠選擇的突破口。同時,在不惜真元,不斷地用昊天印轟擊王大川的時候,秦之初還在催動着腳下的狂風,不斷地逼近王大川,準備跟他來個近身戰。
王大川也不是吃素的,再接連用破城拳破了秦之初的幾擊昊天印之後,他就意識到這樣下去,只怕他跟秦之初就要兩敗俱傷了,沒得便宜了譚知翰。
“譚道兄,快點,我快撐不住了。”王大川喊了起來,“不要管那幾只惡鬼了,你我聯手,才能除掉秦之初,你我隨便一個,都扛不住。”
譚知翰打定主意要奪秦之初身上的寶貝,他也有讓王大川先把秦之初拖死的念頭,他也不是什麼迂腐之人,該陰人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地搞些陰暗的手段。
不過譚知翰知道如何把握裡面的度,現在王大川既然已經開了口,他就不能不出手,要是王大川跟他來個一拍兩散,搶先開溜,撇下他單獨面對秦之初,昊天印的威力太猛,他還真的沒有把握單憑自己一個人就把秦之初留下。
“道兄不要慌,貧道來助你一臂之力。”譚知翰朗聲道,他凌空一掌,拍在了煉丹爐上,那煉丹爐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如離弦之箭,以流星般的速度,砸向了秦之初的後背。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秦之初猛地一回頭,從眉心飛出了一枚新的昊天印,迎向了飛來的煉丹爐。與此同時,秦之初拿出了兩張新的狂風符,拍在了腿上,頓時腳下狂風大作,託着他往上飛,王大川打出來的破城拳擦着他的腳底板就飛了過去。
昊天印和煉丹爐狠狠地撞在了一次,只聽轟隆一聲,煉丹爐就像是被木棍抽中的皮球,倒着飛了出去。譚知翰一個靈訣打了出去,煉丹爐在空中拐了一大彎,又回到了譚知翰的手中。
秦之初氣喘吁吁地站在虛空之中,在他的左前方是王大川,右前方是譚知翰,三人在空中呈現一個三角形的站位,瀰漫在他們中間的只有無盡的殺意,沒有一絲的平和。
“狗官,我剛纔數了一下,你已經打出了十二擊的昊天印,我敢斷定你已經油盡燈枯了,最多再打出來一兩擊,就很了不起了。到時候,你沒了這種強有力的攻擊手段,看我和譚道兄怎麼玩死你。”王大川惡狠狠地道。
譚知翰接話道:“秦大人,本來貧道還想跟你做個朋友,但是形勢所迫,貧道不得不動手。這樣吧,只要你把你身上的寶貝交出來,自毀丹田,貧道願意做箇中人,勸王道友兩句,讓他放你一條生路。”
譚知翰這話倒是真心話,他不是非要殺死秦之初不可,可是他也不想想,秦之初有可能自毀丹田嗎?
秦之初走了多少艱難的道路,經歷了多少坎坷,克服了多少的困難,才擁有了今天的成就,他要是自毀丹田,馬上就是一個廢人,別的不說,寧清縣馬上就會重新陷入混亂,沒有他這個強力的縣丞彈壓,盜匪又會冒出來,漢民和本地土著還會再陷入常年的衝突之中。
“譚道兄,不要跟狗官廢話了,只有死人才是最讓人放心的。你要是下不起手,就讓我來砍掉他的狗頭。”王大川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給秦之初留下活路,他還要把秦之初的腦袋帶回京城交差,要不然如何取信齊國公,領取齊國公承諾給他的下品晶石啊。
對譚知翰的假慈假悲,王大川的殺意森然,秦之初置若罔聞,他的腦海中在快速地盤算着,希望能夠在今日的必死之局中,殺出一條生路來。
“譚道兄,趕快動手吧,不能讓秦之初抓緊時間恢復真元。”王大川生怕秦之初有什麼快速恢復真元的丹藥、藥酒之類的東西。
譚知翰點了點頭,王大川的擔心不能不防,要是秦之初像個永不知疲倦的人一樣,一直能夠不停地打出昊天印,他們倆聯手,只怕也無法料理掉秦之初。
“對,我們是要速戰速決。秦大人,真是對不起了。”譚知翰再次給秦之初來了個抱歉,一抖手,海碗大小的煉丹爐又從他的手中飛了出去。
秦之初一抖手,從他的袍袖中,飛出了兩個傀儡,這是他殺死姜立天之後,得到的兩個黃巾力士傀儡,一直沒有用過,這次迫不得己,什麼東西有用,就得用什麼了。
兩個傀儡飛了出來,在空中迅速漲大,動作僵硬地揮出了拳頭。譚知翰一聲冷笑,一道靈訣打出,煉丹爐在空中拐了一個彎,就要從兩個動作極不靈活的傀儡的上方飛過去。
就在這時,兩個傀儡突然爆裂開來,兩個傀儡的身體同時解體,腦袋、四肢、軀幹什麼的,全都飛了出去,在空中形成了一個不大的封鎖帶。
煉丹爐飛了過來,躲閃不及,跟傀儡解體的身體撞在了一起,衝擊的速度馬上降了下來。
秦之初要的就是這個機會,他的眉心再次閃出一道青綠色的光華,昊天印從眉心鑽了出來,又砸向了王大川。
王大川冷笑一聲,“狗官,你這是垂死的掙扎,沒有用的。”一邊說着,王大川一邊打出了破城拳。
秦之初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他袍袖一揮,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從他的袍袖中飛了出來,閃爍着紫金色的光華,這是秦之初在密林山,遭遇道錄司的飛玄道長、僧錄司的智海和尚的時候,智海和尚曾經用過的佛器紫金鉢盂。
秦之初一直在等着這個機會,一個能夠限制住王大川的機會。現在,機會來了。
王大川數的很清楚,算上秦之初剛剛打出的這一擊昊天印,秦之初一共打出了十三擊,確實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可是反過來,王大川也差不多到了這個地步。破城拳跟昊天印一樣,都相當的消耗真元,而一個修真者所擁有的真元不是無窮無盡的,就像一個所擁有的體力、精力也都是有限的一樣。
王大川在算計秦之初,秦之初同樣也在算計他,秦之初清楚地知道紫金鉢盂的威力有限,在王大川全盛的時候,根本就困不住他,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王大川前後打出了十三記破城拳,正是真元耗到了極點,最爲虛弱的時候,這時候,紫金鉢盂的價值就體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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