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同樣採用陸路交通。
我們剛出門準備去車站,就發現赫連雙靠着一輛豐田吉普車笑嘻嘻地看着我們。
我看着赫連雙,又看了看那車。問道:“你這是……”
赫連雙拍着那車。問我:“會開車嗎?”
我點點頭:“倒是學過。”
赫連雙把後備箱打開,讓我們把裝備放進去。我發現後備箱裡面。赫連雙已經塞了不少東西。等我們把兩個大登山包塞進去,裡面就差不多滿了。
赫連雙說道:“咱們拿這麼多東西。而且還是去山區。你們不會是每天揹着這些東西,一輛一輛地換車吧?這車是我借的,這次咱們開車去。”
我心說看來這次帶赫連雙去還帶對了,起碼我們不用舟車勞頓了。
廖光明也挺高興,不過一直嘟囔着:“可惜了。可惜了……”
我不解,問他什麼可惜了。
廖光明說:“早知道開車去。我就再多準備些東西了。”
我趕緊擺手:“行了,再拿你就把家都搬走算了。”
廖光明搖搖頭:“你啊。還是缺經驗啊,出門在外,什麼都要想到。出門萬事難啊……”
說話間。我們都上了車。我坐在副駕駛,廖光明坐到了後排,赫連雙發動了汽車,吉普車發出一陣引擎的轟鳴,竄了出去。
我和廖光明毫無準備,緊緊貼到了靠背上。
這丫頭,開車也這麼猛。
車上有一本全國地圖,我和赫連雙輪換着開車,每天天黑下來就找地方住宿,第二天一大早再啓程。
就這樣連續開了三天,終於接近了秦嶺一脈。從地圖上看,再通過一段盤山路,我們就應該會進入終南山地界了。
而隨着我們開進了山區,周邊的風景也越來越美,但是同時我們也告別了都市的繁華,人聲、汽笛聲像時驟然消失了一樣,周圍變得十分寂靜。
我們開上了一條山路,周圍都是陡峭的山體,開出去很久才偶爾看到有一輛車從對面開過來。天漸漸黑了,我們不免有些後悔,早知道就在剛剛過去的市鎮裡留宿了。這樣開下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能住宿的地方。
山區裡似乎天黑的更早些,剛纔還能看到天邊的一縷殘陽,可是轉瞬就不見了。
可能是羣山遮擋了殘陽,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吉普車在山路上,只有前面兩道車燈照明。
我掏出手機,發現早就沒了信號。
赫連雙眼睛緊緊盯着山路,我也不敢打擾她。我們的車子已經駛上了盤山道,搞不好就摔下懸崖了。
這時候別說是赫連雙了,坐車的我都是一手心的汗。
車子裡的我們誰都沒有說話,靜得只能聽到汽車引擎發出的聲音。
車子一直在行駛,可是這條路上,像是就只有我們一輛車一樣。原來還時不時有車經過,現在兩個小時過去了,我連一輛車都沒碰見。
更讓人恐懼的是,四周都被黑暗籠罩,我們失去了原有的方向感,只能順着山路一直朝前開。
這時,赫連雙突然說道:“不對勁啊,我怎麼感覺一直在繞着圈子開?”
“啊?不會吧,這裡的山路都是差不多的,這不是一直在朝前走嗎?咱別自己嚇自己。”我被赫連雙的話,嚇了一跳。
“是啊。現在的時間還沒到午夜,即便是有什麼狀況,也不應該出現的這麼早。”廖光明也說道。
赫連雙點點頭:“但願吧……”
就這樣我們又開了一個小時左右,這路像是沒有盡頭一樣。無邊的黑暗,無邊的恐懼,讓我的內心接近了崩潰。
而赫連雙的一句話,讓我的心情雪上加霜。
她說,車子快沒油了……
赫連雙顯得很懊惱,說自己明明看過地圖,這條路穿過這片山區,就有一個鎮子,叫酒井鎮。(在這裡說明一下,本文中對於終南山的描寫,除了終南山,其他的地名都是化名的,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還能開多久?”聽到車子沒油,我有些着急。
“放心,再開三十公里沒問題,而且後備箱還有備用汽油。不過那是應急用的,這麼開下去不是辦法。”赫連雙說道。
“那停下來吧,實在不行我們就在車上過夜。明天天亮了再說。”廖光明說道。
眼下只有這樣了,赫連雙放慢了車速,準備找個稍微空曠點的地方停下車。
就在車子拐過了一個山角,我突然發現在斜前方有一道亮光出現。
我趕緊提醒赫連雙停下車,指着那片亮光讓他們看。
“那裡有人家。”我們在發現了亮光的同時,也發現在這條山路旁邊,有一個慢坡,那是一條山間土路,看着延伸到遠處的亮光。而那些亮光看着像是從一戶人家那裡發出來哦。
我們倆同時看向廖光明,這個時候,廖光明不知不覺就成了我們拿主意的那個人。
“下去看看。這裡靠近公路,雖然路過的車子少,但是也是屬於人路。在這附近即便是有邪穢,也不至於敢明目張膽地害人。”廖光明判斷道。
其實這下,也正合我們的心意。在黑暗中行進了這麼久,而且還遭遇了汽油告急的危機,這個時候看到有民居的燈光,無疑讓我們心裡頓生溫暖。
赫連雙方向盤一打,吉普車就拐下了那道慢坡。
但是車子行進了一段距離之後,前面的路逐漸變窄了。而且那土路也逐漸崎嶇坑窪起來,我們不得不把車子停靠在了路邊。
我們把一些必要的東西各自裝了小揹包背在身上,順着那條窄窄的山路,往亮光的方向走去。
我看到赫連雙隨身帶着一把警用匕首,而我和廖光明各自帶着一把銅錢劍。
沿着那山路往前走,我生怕走在這小路上再出現什麼意外。比如遇到鬼打牆,或者是前面的亮光突然消失什麼的。
但是可喜的是,事情遠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糟糕,我們打着手電走着,而前面的那道亮光,方位很高,就像是指路燈一樣,始終就在前方。
走了十幾分鍾,我們就看到了前面出現了幾間木屋。而我們從盤山路上看到的那光亮,居然是架在一個旗杆上的一個白燈籠。
那旗杆是自制的一根木杆,埋在木屋的前面。上面的燈籠不知道是燒了什麼東西,發出昏白的光。看着這旗杆,讓我心裡一暖。這顯然是這裡的人家故意架起來給迷路路過的人指路的。看來這裡真是民風淳樸啊。
這讓我原本心裡的那份警戒放鬆了許多。
我們來到木屋的前面,發現屋裡同樣有亮光,我上前剛想要敲門。
突然從木屋的一個角落傳來一聲:“是木生回來了嗎?”
這一下,把我們三個都嚇了一跳。我們各自一把手電,同時照向那個方向。
手電光匯聚過去,照到一個人臉。
原來這裡坐着一個人,由於那裡比較陰暗,我們誰都沒有注意到。
那是一張蒼老的臉,臉上很多皺紋,是一個老太太,坐在屋角。老太太的臉被三個強光手電照着,居然沒有躲避。
我這時才發現,這老太太的眼神渾濁,沒有神采。應該是一個瞎眼的老媽媽。
“老媽媽,我們是路過的,這裡是你家嗎?”
赫連雙對那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顯得很失望:“不是木生啊,唉,木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這孩子,總是讓人擔心。屋子裡有吃的,你們別客氣。我要在這裡等木生回來……”
老太太心地還很善良,招呼讓我們進屋去。
不過我們車上有乾糧,我們不是很餓,倒是對這老太太很感興趣。
赫連雙來到老太太的身邊,蹲下身問道:“老媽媽,木生是你的兒子嗎?他去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