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空相手指不斷掐訣,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口中竟自語起來:“原來是這樣,是這樣。哈哈哈,太好了。”
三天三夜,朱空相完成了一種新技法的改良,第一時間叫人通知雷生來見他。
雷生正在牀上喘息着說:“用得着這麼賣力嗎?這太累人了。”
楚琴雙手交替爬了兩下,臉對着雷生說:“還不是爲了你,誰讓你老是無法集中精神,你要是內視成功幾次,說不定就能找到那個限制血脈中的東西。”
雷生這句話顯然不是出於真心,這只是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見楚琴停下臉上有了一絲不快,連忙不爭氣的說:“好了好了,別停別停,繼續啊!”
楚琴翻了個大大白眼,嘻嘻一笑,只是這女人雖然漂亮,但氣質天生就有點兇悍,翻白眼或者嘻嘻一笑也沒有幾絲魅態。此時那嘴角里有絲絲亮晶,反而像是一頭母狼正在進食。
看到雷生又完全放鬆的睡着,楚琴冷冷一笑,什麼爲了雷生好,這自然是她的說辭而已,就憑雷生有什麼能力去內視那天炎元嬰老祖的手段?每次都花盡心神引動雷生三次以上,使他完全放鬆完全滿足,一切只是爲了最後讓他離不開自己。近一年時間雷生慢慢的開始對她予取予求,丹藥想用多少用多少,特別是那種煉氣境的滌清丹,自己在煉氣境只得到到一顆,現在每隔兩個月服用一顆,經脈中通順無比,每天的修行都覺得大有進步,纔不到一年又開了三個竅穴,哈哈哈。
正興奮着,洞府內傳出一道鈴聲,楚琴一看,牆上那個朱空相的專用鈴聲竟然響了。
“雷生起來,快,是你師父叫你去見他。”楚琴猛搖雷生。
朱空相看着站在身邊面無表情的雷生,他保持着一貫的溫和麪容問:“最近在修行中遇上什麼問題嗎?”
“多謝師父關心,弟子沒有修行方面的問題,現在的一切都是天生的,無法改變。”雷生說得很平靜不冷不熱。
“知道你修煉魂引有成,我最近正在自創一門以魂引爲基礎的法門。”朱空相沒有因爲雷生的態度改變,依然溫和的說。
“哦?意思是我也能練?”雷生問,兩人都沒有談論雷生是不是魂引有成,大家心照不宣。
“嗯,這門功法我已經創出很多年,只是不能給低境修士用,這幾天一直嘗試,就在剛剛,我找到了竅門。”
見雷生沒有說話,朱空相暗自搖頭,這門功法他剛剛完成,並發現了一個大大的秘密,他原來在掐訣時一直用的是二十時辰爲時間引子,爲了讓雷生也能修行,朱空相研究了幾年,沒日沒夜,就在幾天前,他偶然試着用最遠古的十二時辰爲引子,誰知一試之下竟然成功,然後再將自己原來的手法改正後,發現這門功法比原來威力強了一倍有餘。正想雷生會問幾句,一同高興,但朱空相想錯了,不由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朱空相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指頭相對,扣成一個圈,小指壓在無名指中間,無名指壓在中指指甲上說:“我在這一法門也有點研究,那就是當雙手十指結成各式指印時再運動魂引法,體內產生奇異循環。”
雷生聽到這裡不由自主的雙手像朱空相般結成法印,耳朵裡又聽得朱空相說:“我一共試驗出指印十三式,這十三式指印或多或少都有用,但具體在對敵時用處能有多大,因爲用得少,特別是對於真氣境的你來說,我更沒把握。我把它們都演示一遍,你仔細看好了。”
朱空相說完雙手手指開始慢慢不停點在手上不同地方,結成各種手印,有的是雙手同一樣式手印,有的是雙手印法不一,還有的是雙手十指相連組合成印。十三種印法若是普通人就這麼看上一遍,斷然是記不下來,但作爲一個真氣士,而且是一個魂引法稍有小成的雷生,記下這些卻是不難。雷生看完一遍,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目一閉腦海中回憶着朱空相的十三式手印還有那手指數百下的點擊,自己的雙手開始演化了三遍。中間運用魂引法,果然比較容易的溝通了那個小人,只見小人也如他一般雙手結印。
見雷生記下手印,朱空相又和他講解了一下手指點印和十二時辰的關係,這一次講解,雷生卻不容易理解,花了的個時辰,雷生強行把所有一切記下,至於原理以後慢慢會明白的。記完後,雷生點頭退出。
等雷生退出,朱空相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然後輕嘆一口氣。
洞府中雷生結印而坐,口中不時發出低啞厲喝,朱空相傳的十三式結印果然高明,雷生修煉了兩個月後,終於小成,開始是偶爾厲喝時向前三米會有空氣奇異扭曲,楚琴卻看不到這種扭曲,但站在三米內會覺得一絲頭昏。楚琴眼睛都亮了,忙叫雷生教她。
雷生讓她先練一下魂引訣,楚琴馬上打了退堂鼓,笑話,這門功法可沒聽幾個人說能修成。
“看來每天只有五次出手的能力,超過五次自己就會頭腦空虛。只是這十三式手印那一式對敵是最有用呢?”雷生暗想着,自從楚琴知道需要修煉魂引訣後才能練這門功法後,就不配合雷生練習。
雷生一探手取出一把二分長的黑色短劍,這把劍他曾經以爲能像魂針一樣用魂引法吸收其中的能量,這樣體內那黑色小人又能增加力量,誰知多少年過去雷生用盡方法都沒有從中得到一絲好處。今天得到朱空相的指印傳授,雷生不由又有了想法。
雷生盤坐結印,短劍放在雙腿中間,十三式指印一一試練,短劍依然毫無反應。
雷生沒有泄氣,又把短劍放在頭頂,十三式指印一一試練,短劍沒有反應。
雷生躺在地上,短劍放在胸腹,短劍沒有反應。
躺在地上,短劍放在眉心,第十一式左手扣在右手掌心右手食指中指成劍指,魂引法再一運用,這一次有反應了。
這一次的反應並不是吸收短劍中的能量,而是腦海黑暗中的小人與短劍產生了一些聯繫,那個長得像雷生模樣的小人如雷生一般十指成劍指,指尖一絲能量與短劍達成了溝通。雷生心中大喜之下,連續運功三個多時辰,小人與短劍的溝通和原來一樣,沒有加強也沒有減少,這種聯繫好像永遠會繼續下去。
雷生終於忍不住停止運功,把剩下的兩式指印練習了一次,這兩式指印沒有引起短劍的變化。雷生又用了數個時辰把短劍放在後腦,後頸,後心等地方,終於明白只有一個指印並且短劍必須放在眉心纔有用。
“有一個指印能用就可以了,不能太貪心。”雷生停下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雖然有除塵符,雷生可以一直保持全身乾淨清爽,但還是在洞府裡梳洗一番,然後走出洞府去煉丹房裡值日。
天炎派煉氣以下的各種煉丹方法雷生已經通熟,只是他沒有元氣不會收丹法訣,要不然他已經可以自已煉出同樣的丹。當然雷生明白,自己獨立煉製的丹藥最多能和曾經見過的小門派那些丹藥差不多,他從經書塔中學到了不少各式煉丹法訣,用真氣打出法訣的他煉出的丹藥藥力很差。經過這麼多年雷生已經明白,天炎派的煉丹方法和其它門派的煉丹方法不同的地方,就是煉丹時和收丹時用法器打出的丹訣。另一個可能是丹爐,想起四方派那小小丹爐,看來天炎這丹爐的厚厚爐壁,裡面有很大的秘密。
看來煉丹的幾種法訣都是朱空相一力設計出來,就算天炎門中千年來所有的煉丹師都無時無刻想模仿,都因爲法訣差一絲如同雲泥之別而失敗。正因爲如此朱空相在天炎門的地位如同磐石,連各位元嬰都要大給其面子。
雷生不知道的是朱空相不但是一個煉丹師,而且在陣法上很有研究,那些丹房的法器中間的陣法全是由他獨立刻畫,然後再讓門派煉器師打造,打造時朱空相還需要在一旁協助。離開了他那些法器要是有所損耗,其它人連修理都困難,這也是所有人無法解理的,因爲這裡面還包括朱空相的魂力,而其它人沒有這個。
又過了幾個月,某天雷生在運用魂引法溝通短劍時,黑色短劍竟然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又平靜下來。雷生心中一喜:“要是短劍在溝通之下能動,自己是不是可以像陸全一樣讓飛劍飛起殺敵?那麼自己就找到了另一種控制飛劍的方法。”雷生連忙努力運功,但經過幾個時辰後短劍沒有動半毫,雷生不由懷疑剛纔是不是自己身體動了一下,所以才讓短劍不穩?
幽魂不緊不慢的向天炎派外院走,這匹馬體量已經接近成年,只是它要想配種生育下一代還早得很,經過三次換毛如今全身火紅的毛髮閃閃發光。在經過內院二區時,幽魂突然打着響鼻有點躁動,腳步也亂了起來。
雷生坐在幽魂背上苦笑起來,三年前幽魂第一次躁動不止時,還以爲它是病了,找到獸園一問才知道,這匹公馬發情了。獸園的修士告訴他這馬兒雖然還沒有生育的種子,但卻有了需要,除非騸割它,要不然它可不像人,它會發瘋的。可以交給外院的管事,花點晶石,會有人幫着處理,於是每到春天就把幽魂交給張三平處理。
現在的正是盛夏時節,幽魂剛剛從外界歸來,按道理不應該這樣躁動,唯一的解釋是現在路過的地方有一匹同樣發情的母馬。雷生不打算慣着這匹馬,口中輕喝讓幽魂繼續前進,見幽魂有點不情願,雷生曲指一彈,彈動一絲指風正中幽魂腦門,這才讓它老實了。一人一馬經過七年的磨合,如今的幽魂已經不用套繮繩,只憑簡單口令還有就是腳碰手觸就可以執行主人命令。
幽魂馱着雷生來到外院張三平的大殿時,已經是雷生從玉珠峰下來的第二天下午。
守在大殿門口的是兩個真氣境,看到雷生連忙上前一步打招呼,並讓他自己進去。
“羅耀輝,你知道錯在那裡嗎?”
雷生才進大殿就聽到裡面傳出一聲喝叱,轉了個彎進了一個門,只見一個穿煉氣士服的中年人正在教訓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這個孩子站在一排孩子面前,低着頭不說話。那一排孩子一共十五人,一個個都在六到九歲。而張三平面無表情坐在一個小高臺上,手上拿着一疊文件一頁頁看着。
那個煉氣士和小孩們看到雷生進來,都停了下來,眼睛又轉向張三平。
張三平臉上表情豐富了一點向雷生一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坐,眼睛又看向手中的文件。
煉氣士這才重新開始剛纔的問話:“羅耀輝,問你話呢,回答。”
被問話的小子虎頭虎腦,一開始被問得有點怕,這時終於一挺胸說:“回稟水師叔,弟子不就是在子時煉功過後又加練了一個時辰嗎,煉功勤勉有什麼錯?”
“混賬,你等剛入門時就已經有過訓誡,都還在長身體的時期,多煉功一時辰得不到什麼效果,少睡一個時辰卻不利於身體正常生長,時日一長後勁不足。”水姓煉氣士訓道。
“可弟子沒感到少睡一時辰有什麼關係,每天依然精神旺盛。還有我和凌雲師弟都是九脈天賦,一同入門不到半年,他都已經三境了,我才二境,再不多花些時間怎麼追得上?”羅耀輝到底年幼,才兩句話就把原因交代了,到後面連弟子也不說了,直接自稱我。以前入門的新弟子可沒有這麼多半年就二境三境的,這些都是因爲王思莉實力強後,可以一次性的給所有新入門的真氣弟子做一次傳功。
雷生聽完暗自搖頭,這一批弟子剛剛入門半年,已經有些人成爲三境真氣士,他們因爲年齡的原因,身體小力量弱,若論實力還比不上外界那些垃圾的三境甚至一境真氣士,但隨着身體成長加上門派的丹藥之力,身體力量最多一兩年就超過大多數人,而真氣純而厚重,到時超越數境壓服其它修士毫不吃力。
雷生知道張三平特別忙不急於打擾,於是坐在張三平身邊聽着那個煉氣士教習在如何處理這批犯錯的弟子,這些人在大多都是爲了修行犯了錯,有的是少去傳功大殿聽文化課自行打坐修行或者練習武技,更多的是和羅耀輝一樣在應該休息的時間也苦練不綴。還有幾個就是不等真氣丹完全消化完善,又繼續服用真氣丹欲求精進。
這些小孩子每個人的天賦和雷生相比都強過百倍,勤勉修行卻和他不遑多讓,而這些人裡面還有一部分到時可能煉氣無望,更別提他雷生了。
張三平終於把手頭上的急事辦完,將沒有辦完的事放在一邊,按了桌上的機關叫來一個煉氣士,將剛纔辦好的事務交代了下去。
“雷生,我們去一邊走走。”張三平站起來說。
雷生沒有說話,跟着站起來和張三平從另一個門走了出去。
兩人花了半杯茶時間在大殿中轉了數個彎,最後穿過一個可容納數百人的大廳,從大殿後門走了出來。
大殿後是一個花園,張三平來到花園中心的水池邊上纔開口說話。
“雷生,你這是想清楚了,一定要離開天炎?”
“應該走!我在天炎已經待了近二十年,早已經明白修行無望,再不回去只怕沒有機會侍奉雙親。”雷生說。
張三平點了點頭,他作爲一個天炎派的築基當然明白雷生這一族人的情況,雷生現在差不多三十,其父母都已經年近五十,而回絡人壽在六十左右,但大多數人都會在六十以內死去。
張三平還是再說了一次以前說過的話,他說:“朱山主神通廣大,而且他也願意幫你,以他之能幫你成爲煉氣士並不難,就是築基也不是不行……”
“張老哥就不必說了,我意已決,多活一些年月不是我的願望。”雖然這些年來和張三平關係很好,但雷生內心的話卻不能說,他修行的目標就是要比朱空相還要強,既然在天炎最高的可能就是僞築基,那麼多活數百年有什麼用。而且雷生覺得自己手上沾的無辜人血可能比朱空相還多,就算煉得比朱空相還強大,到時自己有什麼臉去報這個仇?
張三平手上出現一張白紙,他拿着白紙說:“這是我幫你制定的返鄉路線,最快的一種,我希望你不要選,原因是這一條路要經過雲劍門的境內,雖然只有短短一萬多里路程,但卻很是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