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兩個說話人特別近的一個大自在弟子聽到輕聲說:“他就是那個特別值錢的陸全啊?才八層境。”他的話主要是想說給大自在的張大師兄聽。
果然本來一心感悟的張大師兄動心了,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大自在的弟子本來不知道支離山的動作,他們是一個三級門派,因爲離大枝叉很近,他們掐着時間直到道場開放的第二天才過來,到了地方几乎還沒和其他人有所接觸就直接進入了道場。直到半天前玄玄宮和仙霞府門人來到水塘後,交流了一會才知道支離山的重賞。這是多大的誘惑啊:發現並報告位置就獎兩顆築基丹,帶人找到陸全加獎一把飛劍,一把飛劍呢!如果直接殺死陸全憑首級再加獎一大批煉氣和築基境丹藥並加一把築基境飛劍,如果服用築基丹還是無法築基的修士,支離山負責找一份築基真意。
張大師兄不是一個雛,他知道對付天炎弟子的後果,這裡有三十七人,只要有一個人嘴不緊,那麼以後就會被天炎追殺,還有可能連累門派,讓門派覆滅。
張大師兄向另兩派的大師兄傳音,得到肯定後,三人開始向本門派的其他人傳音。
陸全看到衆人都看着他不說話,但看他們的情況卻在不住的傳音聯繫,難道自己的事蹟傳遍天下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已經成爲道場內衆多煉氣修士的目標,進入道場三級門派以下的修士至少有五萬,這些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支離山的懸賞,至少有二萬九境巔峰的煉氣修士有意得到這筆賞金,築基啊,誰不想。這些三級門派的弟子絲毫不清楚陸全有多少實力,他們只想一件事,殺人後事情不能傳揚出去。
覺得奇怪的陸全又問了一聲:“各位,有人知道天炎派弟子的方位嗎?”這句話說完,只見坐在地上的煉氣士們紛紛向中心地帶看去。陸全心裡覺得更奇怪了,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難道這麼一句話還要有人許可才能說嗎?
只見水塘邊上站起一個人來,這人鼻直口方,濃眉大眼而且氣息強大,一看就知道在九層巔峰有許多年了。隨着他的站起,本來圍坐在水塘四周的三十多修士,擬慢實快的向這人集中,纔不過一息間,三十七人已經集中在了一起面對着陸全,這三十七個煉氣巔峰修士擺出這陣式讓人覺得很有氣勢。
陸全心裡雖然不解,但卻提高的警惕。
“在下張存厚,是大自在門下弟子,敢問對面可是天炎陸全師兄?”張存厚身爲大自在大師兄,雖然見過玄玄宮弟子描畫的圖像,但還是覺得多問一句。
陸全愣了一下道:“你認識我?”這句話剛剛出口陸全心中警訊大起,飛劍初開發出了陣陣示警,每一下示警就表示有一股殺意。但天剛纔自己這句承認身份的話,讓對面的幾十人升起了殺意,自己做了什麼?讓這些人都想殺他?
難道是剛纔殺的那兩個人嗎?陸全馬上否定,剛纔那兩人肯定沒有沒有傳出音訊。
“我們認識嗎?我不記得什麼地方見過你們?爲什麼你們都想殺我呢?”陸全的聲音掩不住的疑問。
張存厚沒有管陸全的疑問向四下裡掃視了一下說:“有誰不願意出手的?馬上說話。”
被他看到的三十六個煉氣士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被人認爲是那個不打算出手的人,不出手就意味着事後分不到東西,分不到東西還是小事,事後有可能被滅口才是大事。
“很好,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那麼我宣佈一條,殺死陸全的人首先分到一顆築基丹外加一把煉氣飛劍。另一顆築基丹不論什麼情況都歸我所有,至於其它的築基境丹藥還有他身上飛劍及丹藥以後賣掉,剩下的人平分。大家看是不是公平!”張存厚說得很慢,讓大家都有思考的時間。
要殺人搶首功,自然將受到被殺者臨死一擊,分多一些是應該的。至於另一顆築基丹分給大自在的張師兄,有人心裡是不願意的,但大自在弟子最多,實力最強,另兩派的人也只能認了。於是大自在弟子中有人領先說了句:“公平。”然後衆人不算整齊的紛紛說公平。
陸全聽到這裡才知道,原來是有人出了高額賞金買自己的人頭。這些人根本已經當自己是一個死人,當自己的面開始分賞金了。
“還是找其它人問問嗎,少和這幫人浪費時間。”陸全暗想着,心裡默唸一個殺字後飛劍已經閃了出去。
張存厚聽完大家說公平後,笑着說:“那麼動……”手字沒有說出來,他便一動不動,額頭上出現了一個洞,臉上還帶着笑容。
大自在一個緊挨張存厚的弟子見到他頭上的洞,然後才見洞內慢慢流出血來,眼神慌張四下一看,就這麼眼光轉動的時間,只見四周十幾個人頭上都有一個洞,正要嚇得張嘴大叫,聲音還沒發出,他的頭上起了一個洞,嘴巴永遠保持着大大的張開。
第三十七個人被殺死的時候,首先死亡的張存厚屍體才一軟倒下了,接着其它屍體紛紛倒地。
陸全伸手在飛劍上一撫,覺得飛劍好像更凌厲了些,這飛劍殺人多了反而更是鋒利。這把劍到底是劍還是妖,以前飛劍每一擊都要自己指揮,現在他只在最初發出了一聲默唸,然後一切都不需要自己管了,不用自己管後飛劍殺人殺得更快,至少比自己控制快了三倍,但這是好事嗎?
陸全慢慢走近百米外的屍體,看着屍體腦袋上的劍洞,然後他發現了一個情況,第一個被殺死的人腦袋上的洞最大,然後那個洞越來越小,最後一個洞比第一個洞小了近十分之一釐,要是其他人肯定不會注意到這一切。
陸全臉色陰沉。
要是以前,按陸全脾氣一定會把屍體上的武器收走,然後每具屍體都找一遍,將乾坤袋收拾一空,但今天他絲毫沒有這方面的興趣。看看一地的屍體,大部分人的手纔剛剛搭上武器,陸全冷笑一聲在水塘後的兩條路中選了一條走了。
陸全又走了不到兩裡,一顆巨大蒼木進入眼簾,在山腹中有大樹生長很是讓人驚訝,不過這是化神的道場,一切不能按外界的法則來套用。蒼木巍峨聳立近千米高,樹冠遮天蔽日一股渾厚的氣息散發開來。陸全只不過剛剛接近到三百米距離,就感覺到經脈中的第二十五個竅穴活潑潑的跳動起來,這個竅穴陸全早就感應到了,只是他除了有一次刻意追求時強行衝過一次關沒成功。其它的時候都是一切隨緣,竅穴能破則破,不能破就繼續修行,所以第二十五個竅穴一直沒有突破,現在陸全如果打坐運功,說不定馬上就能成爲一個九層煉氣士,但陸全今天沒有突破的打算,突破九層後是否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行功穩固?陸全沒有把握,在道場裡隨時可以殺人,雖然有飛劍的自行保護不怕有人偷襲,但今天陸全有大事要辦,顧不得晉升。還有就是晉升是否對於他來說沒有絲毫關係,在這個道場裡沒有築基存在,陸全覺得自己就是這裡的王。就算有人在道場裡突破了築基,也一樣不放在陸全的眼內。
“站住,這裡是雪殿弟子修行的地方,其它門派的人只能在蒼木樹蓋下一百米外修煉。”一個身穿藍色法衣,胸口繡着一個銀色大殿的煉氣士喝止陸全繼續向前。
陸全把跳動的竅穴壓了壓,向四周看了幾眼,只見圍着蒼木坐着三百多修士,其中蒼木樹蔭之下也有一百多近二百身穿藍色法衣的人,大概是什麼雪殿門派的人。看這些人的法衣質量,陸全覺得已經和自己的法衣差不多,顯然他們是一個大派弟子。而那些坐在樹冠外的穿着名色法衣的修士,應該是小門派弟子。
“雪殿?怎麼沒聽過,是那裡的門派?”陸全好奇的問那個向他發話的人。
“雪殿你都不知道?北靈境二級大門派,三元嬰老祖坐鎮,你現在明白了吧,要想到百米內修行,瞧,就像這些人一樣,得交一百晶石。”那個雪殿弟子揹着手說。
看着樹下全是雪殿弟子,陸全實在忍不住問:“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把近二百同門集合在一起的?”陸全這一問讓不少正在修行的煉氣士睜開了眼睛,是啊,進入道場修煉同一功法的人結成陣纔可以傳送到同一地點,難道作爲二級門派的雪殿弟子修行的全是同一功法?
“這管你什麼事?有晶石就進來,沒晶石就到百米外待着。”雪殿弟子冷冷哼了一聲。
作爲大派有其底蘊,大派弟子有各種道場內的地圖,無論傳送到什麼地方都能很快的找
到當地最好的修煉地點,從容的首先佔據。但如果人不夠想實際佔領也不可能。雪殿這
一批弟子確實修行的是同一功法,從三層境到九層境都有,就是爲了靠人多搶一個好地
方。
在這個地方雪殿弟子近兩百,但他們只能五十多個九境修士,而周圍的各派弟子幾乎全是想衝擊築基的修士,總體實力還超過雪殿,只是雪殿的人能抱團,而且他們先一天到達蒼木樹下。
“我不打算修煉,只是想從蒼木後的路口穿過,還有我想打聽天炎弟子所在的位置。”陸全淡淡道。
“從樹下穿過,想都不要想,我有師兄正在突破築基,你從樹下過必然驚擾,你吃罪得起嗎?但你可以遠遠繞行。”雪殿弟子的手不由已經搭在腰間的劍上。
旁邊有一個不知名門派的煉氣士好心提醒:“雪殿的師兄,這可是天炎派的弟子,他們可是六元嬰老祖的超級大門派。”
雪殿弟子一聽連忙將手放下說:“原來是天炎派的師兄到了,是在下剛纔魯莽,還請師兄見諒。只是鄙門確實有師兄正在衝擊築基境界,打擾不得,天炎師兄是不是可以繞路而行。”
陸全聽他這麼說倒是不好意思發作,其實要到樹後的幾個路口,貼着旁邊的石壁走也可以,只要不直接從樹下經過就不會打擾到雪殿弟子。
“哦,那我打聽一下,你們有沒有看到過其它天炎派弟子?”陸全提高了一點聲音問,眼睛看向坐在外圍的一衆煉氣士。坐在外圍的煉氣士每個人都間隔十多米距離,不用點力量那裡聽得到他的話。
陸全這一聲頓時驚醒了更多的人,二十多個煉氣士不耐煩的看向他搖頭,其中一個叫伍裘的人先是一搖頭,但突然眼睛一亮叫出聲來:“陸全,你是陸全!”叫完馬上後悔一掩嘴巴,暗罵自己笨蛋,要是不出聲叫上幾個同門再加三五好友悄悄跟着,好處不就是自己幾個人的?
伍裘這一叫不得了,又有數十人被陸全二字吵醒,眼睛四下打量向周圍好友問誰是陸全,他在那裡?
進入道場的煉氣士近七萬,大半知道支離山的賞格,但看過陸全的畫像的不過萬數人,這裡大部分人都沒有看過陸全的畫像,直到有人暗中指點才知道那個站立着的很好看的男人就是陸全。
幾個法衣上繡有門派標誌的煉氣士悄悄脫了法衣,一邊傳音叫醒其它的同門。能傳送到這一片地方的煉氣士基本上都是九層境界的煉氣士,他們打算在這裡衝擊築基,但大部分還是有些明白自己的實力,直接衝擊築基的可能性很低,而支離山獎勵的築基丹就顯得可貴。有道場道意幫助,再加上築基丹,築基的可能已經有七成以上。
現在面前的陸全果然和支離山給的消息一樣實力一般,這些人大多都是在九層境裡很多年的修士,眼光都很老道,一眼就從陸全的氣息看出他是一個八層煉氣士。
“支離山沒有騙人,這個陸全果然才八層,這麼高的賞格值得冒一次險,殺了他領到獎勵,找個地方一躲,等四十多天的道場結束就跑回門派,反正這裡面誰也不認識誰,脫了門派的法衣誰又能找到我呢?”那些門派有點小名氣的煉氣士心裡這樣想的,雖然這計劃破綻重重,但他們確實如此想的。而另一些更小門派的煉氣士連這一點都不擔心,這裡更沒有人認識他們。
那個看管這一邊路口的雪殿弟子指着一個個站起來慢慢走來的人說:“你們這是幹嗎?要找事啊?”
所有起殺心的人,之所以敢起心,最重要的一條是,雪殿不是西聖境的門派,如果是西聖境的二級門派,他們自然不敢當面殺天炎弟子,西聖境的弟子事後肯定會把一切通知天炎。
伍裘抽出一把刀說:“雪殿的師兄,我們不是找雪殿的麻煩,我們是要殺這個叫陸全的人。”
雪殿弟子剛纔聽到有人叫出陸全的名字,然後引起好大反響,發現這個叫陸全的天炎弟子很有名,還在擔心剛纔對陸全的態度是不是不好會引起大麻煩,誰想這一下竟然發現數十個西聖境的煉氣士會一齊過來殺人,殺的還是陸全。這人既然能被委以看守路口和其它門派打交道的重任,自然不會傻到看不清形式,連忙向樹下靠攏,順便傳音喚醒了一個實力極強的師兄。
“王豪師兄,這些西聖境的煉氣士不知道爲什麼,都去殺那個天炎叫陸全的煉氣士。天炎不是西聖境第一強門派嗎?”雪殿弟子問。
王豪想了想說:“那些花了晶石的煉氣士也跟着一起去了,看來這個陸全可能做出了天怒人怨的惡毒之事,你找一個人悄悄打聽一下,要這人果然是惡毒之人,我們不妨在旁邊幫上一把。”說完不由笑了道:“用不着幫,這麼多人過去,一招之下就轟成渣了。”
有個雪殿弟子很是八卦,聽了王豪的指點一邊去找最近的煉氣士一邊說:“問還是要問的,估計這是個大料。”
圍坐在大樹邊的煉氣士除雪殿弟子外,還有百餘人因爲修煉根本不知道外界的一切,此時站起來的,基本上是那些輪流護法的修士。大概有四五十個煉氣士向陸全走去,走到離陸全七十米的地方反而不動了,相互看着都在盤算最後是不是分得到好處。這些人相互之間除了同門外基本都不認識,沒有一個領袖存在,最後的結果就是爲了爭奪陸全的首級混戰開來,誰想混戰呢?大家都不想,於是有一個人看看旁邊的同門,然後說:“諸位,大家商量個章程,要不然到最後爲了搶奪好處混戰起來,我們這幾十個人反而什麼好處也得不到。”
這話一出,大家都明白,如果混戰起來引起其它不知道原因煉氣士的注意,那邊可是還有百多人啊,他們不但得不到好處,很可能還要因爲陸全這個寶物被其它人殺死。每個門派都有領頭的,和門派的其它人互視了一下走了出來,一共七個人,這一批人中有七個門派。
七個領袖圍成一圈,悄聲商量着,陸全看着這一切,覺得很可笑。和上一批人一樣,他們已經當自己是一塊可以分割的肉,正商量着你要多少,我要多少。
很快陸全就看到那七個人商量完畢,然後向自己的同門使眼神要他們動手,陸全突然頑心大起然後運元氣大呼一聲:“我是天炎陸全,這裡有誰認識我的?”他不怕驚
煉氣士用元氣發出聲音,聲音雖然不大,但這一片區域不論是誰都已經清清楚楚的聽見了,除了雪殿的幾個煉氣士外,所有人都睜開了眼睛。陸全不怕所有人都被驚醒,他覺得就算所有人都上來,反而對自己來說更安全,當十幾個甚至幾十人被瞬間殺死後,其它人就會逃跑。陸全希望這些逃跑的人傳揚自己的事蹟,這樣以後就不會再有人老想來挑戰自己。
面前的數十人臉色個個大變,其中一個大罵道:“陸全,你這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