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櫻和常自在半是飛行半是步行,過了二個月來到一個大城。遠遠看見這座城,寬三百里,城牆高達三十米,兩人皆有點詫異。這裡就是離天炎最近的一個城市,按理說,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爲什麼要這麼高的城牆?看到不時有飛行入內的天炎弟子,兩人更納悶,這高牆防什麼?
常自在走進這座名爲三步停的大城,只走了裡許,他就明白這城市的名字來歷。走了數十米,他聞到一股讓人沉迷的氣味,這氣味應該是一種靈食的味道。他不由自主停下向氣味來源望去,那是一棟六層酒樓,現在不是吃的時候,他邁步向前。又走了幾十米,看到一個院子裡走出一溜穿着清涼的少女,一個個花容月貌,常自在身邊就有一個讓他癡迷的女人,但這麼多美女齊齊起來,他依然停了那麼一步才邁腿。一股酒香,啊靈酒的香味,常自在頓了一下腳步,哦!天啊!這是真言門的符店。什麼味道?這不是天炎的元氣丹味道嗎?
要不是看到田櫻步伐堅定,常自在早就進了幾個店長見識了。
大城中心是一座九層高的巨塔,巨塔周圍一里內沒有任何建築,田櫻在這巨塔外一里就取出了那個信符,果然,當她取出信符後,那些在兩人身上不斷掃描的神識消失了。
看着手中的信符左才勇喉嚨很乾,這信符的等級很高,左才勇天天見又從來沒有見過,他每天來這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密殿,密殿的一面牆上掛着一排信符,信符按等級從右到左越來越高。田櫻交給他的信符在密殿裡排第三級,這是左才勇天天可以看到的,但拿到手上看還是第一次。不過他喉嚨幹卻不是因爲信符嚇到了,而是因爲前面這個渾身透出仙光的女人,天炎門裡煉氣過萬,女修也有近二千,每個女修各有勝場如花一般,如水一般,如雲一般有,妖嬈神秘高冷等等,無不勾動左才勇的心,但今天這個女人不但引動了他的心,還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血液沸騰,他極力鎮壓下才沒有面紅耳赤,纔沒有丟臉,只是說出的話聲音是那麼幹澀:“原來是門派長輩的貴客,這是進入門派的令牌,貴客請收好。只有令牌在身才能在天炎飛行,不過飛行高度只能在五十米。”
左才勇雖然捨不得,但又急促的把田櫻和常自在送出炎天塔,指點了前往天炎的方向後,逃也似的返回塔內,一股熱氣上涌,頓時臉色漲紅。剛纔送田櫻時,稍微距離近了一點,就聞到一絲淡淡的幽香,那香氣淡得非煉氣修士的鼻子聞不出來,只是就這絲幽香就讓左才勇有了強烈衝動。
飛出大城三十里,就是片片的低矮山林,常自在在空中看到山林中不時有巨大的野獸出現,卻沒有人看管,他忍不住降下去看了一會才飛回田櫻身邊說:“難怪那座城要修三十米高,這裡有很多帶妖獸血脈但已經退化了的野獸。比普通的野獸強,晚上說不定會跑到城市邊上。”
田櫻哦了一聲,心神在山林中不斷感應,可惜,這裡沒有她需要的藥草。
兩人飛了二百里,飛出這片低矮山林,來到一個小平原,不是有天炎修士在飛行着施法降雨。看到大片的靈谷還有各種叫不出名的靈植,這些靈植有的已經成熟,有的纔剛剛出苗,但隨意一估產量,這些成熟的靈谷就夠十數萬人食用一年。想想天炎的弟子每天就食用這種靈食,身內幾乎沒有污垢,想想自己在門派中也算重點培養對象,但一月就只能食用十二次靈食,常自在就覺得不平。
田櫻和常自在來到一條數十里寬的大河邊,河中心部分飄着淡淡霧氣,霧氣高約三四十米,若飛行在上面無法看到水面的真實情形。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炎界河?過了這條河就到了強盛近百萬年的大派天炎?兩人不約而同的都生出了高山仰止的心態,雖然離真正的天炎山門至少還有幾百裡,但兩人都同時表情凝重了些。
田櫻率先並嚴格的按規定保持着不超過五十米高度向河對岸飛去,天炎的這河界河有寬有窄,按左才勇指點他們飛行的地方最窄大概五十里,正對面三百里左右就是天炎的山門入口,其它地方外來客是不得入內的。
飛行中常自在忍不住開口說:“這條大河應該是人工開挖,這得花多少人力,也不知道這河裡是不是和前面山林一樣,有那種帶妖血的大魚。”
田櫻沒有理他,因爲這話問得很無聊,這只是常自在因爲緊張纔沒話找話而已。
兩人剛剛飛出不到二里就已經感覺到有數道神識掃過身體,於是表情身姿越發莊重了些。飛到河中段的時候,只感覺身後有一個人加速飛來,兩人爲了莊重一直慢慢的飛行,這是什麼人竟然飛得帶出了嘯聲?常自在實在忍不住回身一看,第一眼先看來人穿着的法衣樣式,一看就不是天炎派的,這是一個白麪矮個醜男,他大刺刺的極速趕來。
常自在第一反應就是這人爲什麼這麼醜,一個煉氣士怎麼能這麼醜,難道他在成爲煉氣士時沒有對容貌做一些變化?或者說他真氣境的時候更醜,醜到煉氣的獎勵都無法改變他容顏?這人快速繞路超過他們兩人,兩人還聽到他一路哼着小曲,看來心情不錯。
醜人超過他們不到三十米,好像發現了什麼突然回頭,馬上看到了田櫻,驚訝得睜大了豆眼。常自在心裡頓時冷了,這麼個醜人還想對田櫻打主意?
魯難食指點着有點結巴的說:“田……櫻,竟然……是你?”
田櫻露出驚豔的笑容說:“是我,十多年不見,你好啊。”
魯難連忙回身說:“好好,我蠻好的。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走。”
田櫻輕笑道:“別急,我去找雷生,正愁沒人帶路,遇見你正好。你就給我們帶個路吧。”
魯難頓時覺得出門沒看日子,但又無法拒絕,因爲他也是應雷生邀請而來,要是一走了之,待會到了雷生那裡可不好解釋。
田櫻和常自在來到魯難身邊,田櫻給兩人作了番介紹,兩人心中都翻越波瀾。
“你和她是是那個關係?”魯難有點不理解的問常自在,問完馬上覺得自己傻完了,自己是白活幾十年啊,這種話也能問?
常自在馬上覺得這是一個以前追求田櫻的失敗者,常自在從小長得帥炸天,所以對魯難這種模樣的男人特別鄙視,雖然這個矮小男人一笑之下給人一種親近之感,他還是哼了一聲,根本不理魯難的提問。
魯難也因爲自己問得突兀,也不在意有沒有人回答。
一路上,常自在越來越自感優越,這種優越來源於魯難在田櫻面前有點陪着小心,或者說唯唯諾諾,看來人長得醜就連自信心都低人一等啊,這種人也敢追求櫻子,真是不知所謂,常自在不由得想着。他竟然有點覺得魯難有點可憐,直到,魯難說他來過天炎好多次,露出一股得意樣,在說話的時候還把搭在眼睛上的一小撮毛甩起來後,常自在就覺得這個矮子整個人是那麼醜。
三人一路進了天炎,經過山門的身份覈實後,一個一層境煉氣士來帶他們入內,山門外數百其它門派煉氣士羨慕的看着他們,這些人雖然身份已經覈實,但他們小部分需要邀請人親自來引領,大部分因爲邀請人的身份不夠只能在山門外見面聊天。
田櫻和魯難一路上聊着天,基本上是田櫻問,魯難簡單的回答着。魯難心裡彆扭得不行,一直希望田櫻別和他說話,大家默默趕路不好嗎?
不過半個時辰天炎內門已經有人得到了消息。
“符陽生快來,山門這邊進來了一個女修,怎麼說呢?肖樂鬆你見過吧,這女修可以說是女版肖樂鬆。”
“同偉快來,山門這裡來了個絕世美女……”
“歐陽……快來。”
天炎派內門裡一個傳一個的,不一會近百男修得到了消息,大部分人準備不露出形跡的在田櫻前進的路上一睹風采。但總有那麼一兩個自以爲是的人,總覺得自己能夠一個動作就能深深的吸引所有的女人,比如史應昌和沙玉昆兩人就直接來到了田櫻面前,結果可想而知。最後這兩人爲了掩蓋失敗,互相指責對方打擾了自己的好事,直接上了比武臺還不夠,又花了晶石請了築基修士來作證,兩人又在勝負臺上大打了一場,依然難分勝負,於是兩人打出了真火,在以後的歲月裡兩人不時就花晶石打一場,結果成了天炎的笑話。
魯難一開始很難受,現在常自在是最難過的一個,一路上不知好多目光不懷好意的在他身上掃過,作爲一個煉氣士當然能夠深受到這些故意露出來的敵意,常自在不由後悔實不應該陪着田櫻進入天炎。好在三人沒有走多遠,就到了內院三區,帶路的煉氣士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專門接待客人的地方,說了一句請在這裡等待就走了。
常自在進入房間後那些在他身上掃來掃去的目光頓時消失,他一屁股坐在一張靠椅中大吐了一口氣,這裡的煉氣士都是些什麼人啊,竟然單單用目光就給自己這麼大壓力,真不愧是第一大派。這是他只見魯難反而老神在在,絲毫沒有緊張的樣子,暗中罵了一句:“死醜鬼,你裝什麼裝。”他卻沒有想到,那些目光都只給了他,三人走在一起,天炎的男修士自然不會以爲魯難和田櫻是一對,而這個如花男人,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只要練過瞳術的,無不大力施展要擊殺常自在。
常自在卻不想和魯難說話,自從在田櫻和魯難的對話中得知魯難是冶子山,一個四級門派修士後,他就懶得理睬這種醜窮銼。但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就在等待不到一柱香時,房間裡衝進來兩個穿天炎法衣的修士,這一男一女兩修士直接來到魯難身邊,男的用手在他脖子上緊緊一箍罵道:“魯難,你這傢伙怎麼四五年了也不來看看陳哥?”
魯難裝作喘不過氣的模樣,一邊用手不斷拍着這位陳哥的手,一邊輕咳着說:“陳哥放手,快放手,要死了要死了。”臉上擠出笑容,又可愛又可憐。
陳哥還沒放手,只見那個漂亮女修已經一隻手擰住了魯難的耳朵格格直笑說:“魯難,你行啊,才這麼幾年境界竟然超過我了,六層煉氣了波,上次你答應幫我煉製的法器項鍊,怎麼回事?都幾年了還不拿來。”
田櫻雖然知道魯難來過天炎,但卻沒有想到魯難竟然除雷生外還有熟人。而常自在卻大大的驚訝剛纔只關注這人長得醜,竟然沒有發現他是一個六境修士,而且在天炎混得這麼開,他不由在額頭上擦了一把,仔細回想剛剛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魯難,是不是要作出補救。
陳哥的手終於放開了魯難,注意裝作不在意田櫻的樣子,只用眼睛餘光向那邊瞟,然後對魯難說:“算了,看你可憐放你一馬。噫,你這裡怎麼多了一撮毛,什麼時候弄出來的玩意?”
魯難這時已經從懷中掏出一根項墜閃閃發光的項鍊,一邊用手擋住陳哥伸向那撮劉海的手,一邊說:“蘭蘭姐,蘭蘭姐,小弟那敢忘記你的事,只是因爲在打造上有了些心得,所以你的這項鍊特別多花了心思,這不剛剛煉製成功我就來了。”
冠蘭兒一隻手還擰在魯難耳朵上,另一隻手接過項鍊卻無法集中精神仔細看,她的眼神一直在田櫻身上打量,作爲一個煉氣士那種對身體上透出的仙靈之氣是很容易感覺出來的。
“蘭蘭姐你看哪兒,看哪兒?”魯難誇張的彎着腰,仰着頭。
冠蘭兒這才又看向魯難,見明明比她還矮的魯難故意把整個身子壓低讓自己不用擡手擰他耳朵,頓時花容大悅,再仔細看了一眼那項鍊,然後元氣向裡一送更是滿心歡喜,手在耳朵上輕輕一拉,將魯難拉近然後在他臉上就狠狠親了一口說:“晚上記得來姐姐洞府裡,姐姐好好賞賜你一回。”那語氣那聲調說得常自在都心癢癢的,狠不得說自己願意了。
魯難這才站直了身子一個勁的點頭說:“那是那是,一定一定。”
冠蘭兒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拉着陳哥走了。魯難這才找了個座位一條腿搭在扶手上坐下,手還不時在臉上剛纔被親的地上撫摸着,好像發着花癡。
常自在來到魯難旁邊問:“魯兄,原來你在天炎是個名人,以後還請魯兄多加看顧。”魯難一本正經的說:“老常說得那裡話,大家好朋友自然要相互看顧,老常你有什麼事,包在我身上。”
常自在聽完魯難這句明顯帶着吹牛的光面話,不知怎麼的就信了,一臉嚮往的點頭道謝又問:“剛纔那個天炎的師姐約你晚上去洞府,魯兄今天晚上是不是要應約?”
田櫻看着這個一進天炎就像個傻子一樣的常自在,臉上表情如一,心裡卻狠是不屑,怎麼以前就沒看出來這人的品性。
魯難帶着賤笑說:“那是當然,這等好事怎能不去?”打造項鍊的材料是冠蘭兒出的,她還出了十五顆元氣丹的手工,自己還拖了幾年的工期,然後還想進她的洞府,你當天炎的女修都是賤得出奇,個個白送?魯難也好笑,這姓常的智商也低了點,田櫻怎麼就和他混在一起了,哦,對了,田櫻可不是正常人,說不定她就喜歡這類人呢。想到這裡他向田櫻瞟了一眼,只見田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連忙坐直了身子作出嚴肅表情。
三人於是有一句沒一句的隨便聊着天,也不知道聊了多久,三人開始沒有了話題,這裡主要是魯難不想和這兩人聊,而田櫻對和常自在說話興趣也不大了,所以話就慢慢聊死了。正在尬坐中,只聽一陣急促馬蹄聲傳來,魯難算了算時間三人在這裡已經幹坐了四五個時辰。
雷生在天炎十多年了,已經知道從仙峰上下來是可以選擇降落點的,今天他就選擇了直接降落在內院中的一個地方,就這樣當他讓幽魂全力趕來,依然花了好幾個時辰,他身後跟着一個叫黃超的二境煉氣士,這是他的新跟班。張成在幽魂出生兩年後終於知道這匹馬的出生竟然揹着數十萬人的性命,從此就下了玉珠峰迴到了內院,以後就算雷生想找他,張成也有意無意的迴避,雷生本來心中就有一個大大的疙瘩,所以只得由他。
聽到馬蹄聲,魯難就跳下坐椅迎了出去。常自在看到魯難模樣知道那個叫雷生的應該是來了,見田櫻也站了起來,心中冷冷一笑,一個真氣天炎弟子而已,值得兩個煉氣士如此重視?不一會只見魯難一隻手高高舉着搭在一個高高的肩頭上,兩人都露出真誠的笑容並排着走了進來。
“田櫻!想不到這麼巧,你和魯難竟然同一天來看我,真是太巧了。”魯難臉上那笑容更增了幾分。
“上一次我們見面,算算已經是十二年前了,當時還有周星,不知周星現在在幹嗎。”田櫻也帶着常自在從來沒有見過的輕鬆自然微笑說。
“你們想知道周星的事,那問我啊,我最清楚。”魯難這才把手從雷生肩膀上收回說。
雷生這纔看到有一個不認識的人翹腳坐着,兩隻眼睛略向上翻着看着他,於是回頭對黃超說:“黃超你將這位先生請到其它地方坐一會,記得要好好招待。”
黃超連忙上前說:“雷師叔,放心吧,一切交給我。”說完就向常自在走去。
常自在一開始聽雷生說話還準備發作,這時見那個穿法衣的天炎煉氣士竟然叫雷生師叔,馬上一聲不吭的跟着黃超走了。搞什麼?這那裡是什麼雜役弟子,這是一個把煉氣士當跟班用的二世祖好不好?
房間裡只剩下三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三人對視了一下,雷生哈哈大笑着說:“看來大家都好好的,這就可以了。”
魯難說:“眼中釘未除,算不得多好。”
田櫻疑問:“你有什麼仇人?要不要我送你兩包毒藥?”
雷生急忙說:“田櫻別聽他的,其實只是些小事,但這傢伙非要不依不饒。”雷生知道魯難說的是周妍答應陪一晚的事,其實周妍就那麼說了一嘴,魯難就把人家當了自己的禁臠,一心要弄死水長清,想了好多年。
魯難一腳輕輕踢在雷生大腿上說:“怎麼,你幫不上忙還不讓別人幫我,算不算朋友?”
雷生沒有馬上說話,拉着兩人先坐了,不想再提魯難的事,打岔說:“老魯,還是說說周星的事吧,我已經有幾年沒有他的消息了。”
魯難哼了一聲對田櫻說:“記得要給我兩包毒藥,要能對付九層境煉氣那種。”
田櫻臉色略一變說:“有點難,我研究的藥物只能對付七境以下,對付九境的藥物作用不大,只能讓他麻一瞬間而已。”
魯難喜道:“能麻一瞬間已經很好了,對了你們知道嗎?周星那小子現在可牛了,在漢國,千犧國,行國,還有以前田櫻一直待的那個小國都大大的有名,不但大大的有名,而且一呼百應,不知道多少人捧他的臭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