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王小虎殘破身軀斜飛十幾米,摔在路邊兩米高尖石上,尖石戳破身體將他掛了起來。幾個一心打虎超越前人的漢子目眥欲裂,見林子安已經騎馬已經跑出三四十米,三人不約而同在地上揀了石頭向他扔去。三人練武多年,在山裡打獵時對付逃走的獵物用石頭砸是常事,他們臂力大準頭足,三塊和拳頭差不多大的石頭幾乎同時帶着風聲追向林子安。
林子安聽到身後風聲,心裡頓時惱怒,也不回身隨手向後一掃,三塊飛着的石頭向遇上了一堵氣牆,先定在空中,然後緩緩掉下,掉在地上發出達達的聲音。
三聲啞然的石頭掉落聲,好像敲在三人的心上,三人同時驚醒,同時害怕起來,這是修士啊,修士啊。不等三人害怕結束,林子安說了一句話,更是嚇得三人腿軟。
“三個賊坯,等爺爺回來有你們好看!”
林子安罵這一句正是他心中所想,剛纔雖然將王小虎撞得飛起,對角馬速度沒有什麼影響,但到底延遲了一點追趕的速度,暗罵雷生狡猾,故意不殺王小虎,讓他來擋自己的道。眼看着雷生的坐騎速度越來越快,已經和角馬速度一樣,兩馬之間差了三十米不到就再也無法縮短距離。林子安心裡暗想,這一趟要是追上了雷生搶奪了錢財還好,要不然非得回來殺光這村子的人不可。
雷生的坐騎幽魂到底休息了一小會,還吃了些東西,竟然在耐力上和林子安的角馬鬥了個不分上下,兩馬就這麼保持着三十來米的距離一追一逃又跑了兩個多時辰,期間林子安不止一次想用不多的真氣再用身法追一次,但終於沒有下定決心。
眼看着天氣轉黑,林子安見前方出現燈光,看來是一個小鎮,而雷生絲毫沒有進鎮的打算,速度不減從鎮子邊上繞道而行。林子安很是奇怪,雷生怎麼知道鎮子這邊有一條可以通行的小路。看着小鎮燈光,聞着鎮裡飄來那似有似無的菜香,林子安肚子如雷鳴響,身子的氣力好像也減了半分。得找點東西吃,要不然身體的力量會一減再減,可現在上那找口吃的呢?
兩騎又追了兩三個時辰,一大片黑雲飄來,頓時四周一片漆黑,林子安努力瞪大了兩眼也只能看得個朦朦朧朧,生怕路上有個坑有個坎,只得稍稍放慢了速度。讓林子安無法理解的是前面那個雷生不知用個什麼方法,竟然絲毫不懼黑暗,就這樣兩人距離終於拉開了些。在一個轉彎處,林子安看到快速轉彎的雷生馬前有一道細細幽光,這才明白原來雷生竟然有這種走夜路的寶貝。
林子安現在想停下來,角馬就算是帶妖血的牲口,但連續跑十幾個時辰也經不起。他相信雷生的坐騎也經不起,問題是以他的判斷,雷生肯定是不敢停下的。現在就比誰的馬先跑死?要是雷生的馬比角馬更強呢?就算雷生的馬晚死一個時辰,在這種暗黑中也能跑出七八十里,自己再想找到他只怕是不可能了。
雷生此時也心焦得很,從幽魂的氣喘聲中,他已經知道幽魂最多還能堅持三四個時辰,從幽魂可能騎乘起,他就經常嘗試它的耐力極限,早已憑氣息就能知道它的狀態。看來這馬今天是保不住了,實在不行再等二個時辰,就只能用田櫻送的一種藥餵了馬,讓它催發出所有的能量。
雷生生怕手中的燈筒光強了一點,會幫助了身後的人,用細微的燈光照着前方,精準的指揮着幽魂又跑了一個多時辰,耳朵裡聽得幽魂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嘴裡也不斷噴出血沫,看來最後時刻到了。憑聲音雷生知道已經和身後的人拉開了至少五六百米的距離,那匹角馬也幾乎是全力跑了六七個時辰,難道角馬這麼厲害?
正準備將田櫻留下的藥丸餵給幽魂,耳朵裡卻聽見後面的馬蹄聲越來越慢,竟然像是要停下的模樣。此時雲層變得稀薄,又彎又細的月亮從雲裡透出亮光,一條小河無聲的流趟在路邊,雷生頓時明白,這是追殺自己的人準備飲馬,心裡冷笑,這角馬連續跑了近十個時辰,此時給馬喂冷水,就算是妖血馬也要受暗傷。
林子安此時卻沒有想過給馬喝水,他只是在月光中發現角馬嘴裡吐的白沫帶着血紅,確實準備停下來休息,再跑下去角馬估計要倒下了,在不清楚雷生的坐騎情況下,他打算嘗試一下,如果此時雷生也停下,那麼大家都停下來休息,等馬力恢復再繼續鬥。如果雷生不停,那麼他也只好讓角馬繼續跑下去,什麼時候跑死什麼時候算完。
聽見雷生繼續跑了二百多米,林子安嘆了口氣正打算催馬繼續追,卻聽風雷生也停了下來,算算距離,兩人此時應該有一千米的,心裡明白這大概是雷生的心裡安全距離。
林子安下了馬走了幾步,覺得不舒服,乾脆將另一隻鞋子也脫了塞進包裡。肚子裡咕咕響,林子安也沒有辦法,他沒有帶任何食物,只得到河邊用手作瓢喝了一氣,冷冷的河水入肚,整個人一陣清明。只見渾身大汗的角馬站在河裡狂喝着水,林子安習慣性的想打坐修煉,看來子時將到。
林子安暗想,我是不是乘着月亮被烏雲遮擋的時候,悄悄潛行過去突然出手殺了雷生?對了,子時打坐恢復消耗的真氣,子時一過就潛過去殺人。
雷生此時正用毛巾給幽魂擦汗,擦完汗後又取出一張輕薄的馬衣披在馬身上。雷生在林子安他們追的時候就曾經打聽過兩人情況,但林子安他們怎麼可能告訴他,但雷生敢肯定,此時身後的人肯定不懂得如何照顧馬匹。
子時到了,雷生雖然真氣也消耗過半,卻沒有去打坐恢復。目前整個修行世界少有人在真氣消耗過半後,不打坐能回覆真氣的,要想真氣慢慢恢復,至少要讓體內真氣過半。他正在做一件事,給幽魂按摩,並阻止幽魂低頭吃路邊的草,這是天炎某個專業餵養妖獸的煉氣士教他的。雷生爲了回家,做了很久的準備,其中就包括一旦需要逃命,馬力消耗過度應該如何恢復。爲幽魂按摩了半個多時辰,雷生才取出從王老六那裡買的豆渣,用力擠出一點汁在小木桶裡給馬喝了,又過了一刻才又給它喂豆渣和熟豆。本來應該再過一會才餵食物,但雷生覺得林子安不會給他太多時間。
雷生暗暗計算時間,現在子時剛剛過,夜風微寒,作爲一個修士只要過了三境,基本上已不懼普通寒暑,但馬在長跑近十個時辰後卻很怕受寒。雷生把馬衣從幽魂身上取下,快速疊好收進那個巨大的包袱裡。將餵馬的小木桶也掛好,雷生站在馬身邊眼睛向林子安方向看着等待着。
幽魂這時已經吃完了雷生放在草地上的豆渣和豆子,聞着身上包裡還有豆子味道,奇怪着主人怎麼這麼小氣,有豆子不給自己吃,不過它也沒有辦法,只能低頭去啃地上那些不算鮮嫩的草。
一片烏雲擋住了細彎的月亮,以雷生的目力此時也只能看到二十來米的距離,此時路的一邊是小河,另一邊有些稀疏的灌木。雷生可以斷定那個追他的人定然會從灌木裡慢慢摸過來,只是他什麼時候會摸過來?雷生幾乎想現在就上馬逃走,但另一個聲音阻止着他,馬多一點時間休息,就能多恢復一點體力。自己打不打追殺的人,跑不過追殺的人,只能依靠這匹妖血馬。
等待是痛苦的,雷生的心跳比正常時間快了三成,在靜靜的深夜如打鼓一般響,黑暗中那些灌木叢,總覺得會有人突然跳出來。雷生心中不斷有馬上跑,再讓馬休息一會兩個想法交替。
不知又等了多久,雷生覺得子時過了有個時辰,突然聽到一聲小狗的叫聲,雷生頓時心裡一鬆,翻身上馬就跑。
此時林子安一邊加速向着雷生方向狂跑,心裡卻發懵。他子時剛過就躲在路邊灌木叢,慢慢向雷生方向潛行,一開始只是注意不發出聲音,過了五百米後,每次都等月光被烏雲遮擋才移動,潛行到距離雷生二百米左右時,突然距離他十多米的地方竟然傳出狗叫的聲音。
這是什麼情況?我潛行容易嗎?
林子安三息時間跑出二百米,來到雷生剛纔休息的地方,聽着越來越快的馬蹄聲,他果斷停下追擊的腳步。回身就跑,心裡卻懊惱着,這一下來回自己白白浪費了時間。他很想去看看剛纔狗叫的地方,去殺了那隻壞了他好事的死狗。只是他沒有那個時間,林子安跑回角馬身邊,上馬揚鞭就向着遠處馬蹄聲追去。他全靠沒有去找那狗,要是找到只怕心裡更氣,因爲那裡有什麼狗,那只是一個小盒子,一個他看不懂的有人走近就發聲的小盒子。林子安只是一個普通的天炎真氣外門弟子,他出生小門小戶那裡有機會接觸這種小玩意。
林子安騎着角馬一通猛追,才追出不到一個時辰就感覺到角馬氣息不對,速度上沒有慢,只是喘息比較厲害。它休息了一個多時辰,不應該才跑這麼點路就累了啊?林子安正在不解的時候,只聽得前方雷生的坐騎蹄聲比原來慢了一丁點兒,若是普通人自然聽不出這中間的分別,他林子安修行了四十年,這點分別好像黑暗中的燭火。
原來雷生的坐騎也一樣不行了,林子安心裡大喜,繼續催馬狂追。然後他就聽見前方馬蹄聲也比原來急促了,看來雷生也不顧馬力在逃命。
過了一會,角馬就嘴裡吐起了白沫,林子安只得稍稍放慢了速度,讓角馬喘息一陣。而就在這時,前方的馬蹄聲也慢了下來。
是了,只要我不太逼迫,雷生也不捨得拼死坐騎。林子安頓時醒悟,那就這麼慢慢追,我就不信還熬不過一個二世祖。想到這裡,林子安更加放慢馬速。
好像心有靈犀,前方馬蹄聲也同時放慢。然後就是林子安再放慢一點,雷生也跟着放慢一點,反正就保持着兩人至少千米的距離。最後兩人的馬速和普通馬中速旅行一般跑在夜幕中,像這種速度,兩人的坐騎都已經不費什麼力了。
雷生腦海中一直在回放着附近的地形,再有個三五里就到那個王老六說的鎮子了。可惜現在還是半夜,要不然說不定有機會可以弄到一些馬食用的穀米。
時間不長,雷生已經騎着馬從小鎮中心穿過,馬蹄聲早已吵醒小鎮中的那些警醒之人,一時間鎮子裡亮起了十幾處燈光。雷生看到一處房頂上站着一個老者,背靠黑暗氣勢淵深,只是靜靜看着他,知道這是天炎門安排在這裡的修士,只要不在鎮子裡動手,自然是沒有任何關係。
過一半柱香後,追上來的林子安看到這老者後卻是另一番心情,原來那份回小王村殺人的心思頓時消弭。
黃源順着馬蹄印一路追趕,在雷生二人五個時辰後來到了小王村,此時的小王村經過一陣吵鬧後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睡下了,只剩下村子中部有一戶人家傳來壓抑的哭聲。黃源耳尖,在那哭聲中還聽到一個男人用極低的聲音在勸說着什麼。黃源一心想早點見到林子安,和他分那筆財富,但那個男人極低的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芳妹子,小虎是被修士的坐騎撞死的,你要我爲他報仇,哥哥我就算再練幾十年,也不敵他們一指頭。妹子還是換個要求吧。”
黃源幾個大步來到那戶人家門口,輕輕一躍時了院子,躲在黑暗中。這是一戶有四間屋子的小院,正房大門開着,裡面一張大桌上躺着一具蓋得嚴實的屍體,一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女人俊俏白皙。雙眼紅腫,顯然哭了很久,現在還時不時從那雙會說話的大眼裡滴落出晶瑩淚珠。
“小虎哥,你這一走,讓我應該怎麼辦啊。”女人想起村裡的規矩,沒有孩子的寡婦要送回孃家,她孃家不是這地方的人,是離小鎮都有一百多裡的一個村子。想起村子裡那七八雙不懷好意的男人淫邪目光,她就打冷戰。
王春虎心中火早已燒旺,今天晚上全村的人都曾來到這間屋子,他離開後一直躲在不遠的暗處,剛纔王老六夫婦走後,他連忙跳牆進來。
錢芳看到他沒有敲門從牆上跳進來,自然知道他想幹嗎,卻毫不驚慌,因爲她知道這個村子裡的男人個個是練家子,只有她大叫一聲就會有好幾個男人趕來。
王春虎最怕的就是第一眼見到他,錢芳就大叫起來,而事態的發展是他希望的。經過他幾番勸解後,錢芳說要求他爲小虎報仇才能同意時。王春虎心裡已經笑開了。
“妹子,不是我心急,本應該等小虎入了土再和你說這事,可你也知道,七天後小鎮送物資的人就要來了,知道小虎的事後,他們再一次就會帶醫生來爲你把脈,要是發現你沒有孩子,你應該怎麼辦?”王春虎一臉鄭重的說。
王春虎在第一次看到錢芳,那裡王小虎成親的第二天早上,他如受雷擊。當天他就去小鎮打聽錢芳的來歷,花了五天終於打聽得差不多,知道錢芳家在原村子地位很低,要不是王小虎父親早定了這門親,錢芳早被村子裡的幾個混子糟蹋了。
錢芳此時心慌得不行,只是說:“小虎你這屍骨未寒,這是什麼事啊?”
王春虎聽到這裡忙走近兩步說:“妹子,你想等,但孩子的事等不得。我們現在就到東廂裡去吧。”
錢芳用手一遮臉孔低哭道:“天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竟不自覺的慢慢站了起來。
黃源在暗處看到錢芳站起,邪念頓生,這女要俏一生孝,真是我生尤憐啊。
王春虎看到錢芳站起,心裡那裡不知道好事來了,大喜之下就要來抱。但一陣風來,頭上一痛,眼睛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錢芳被人抱起向東廂臥戶跑去,還以爲是抱他的是王春虎,又愧又羞之下,早已緊閉了雙眼。只是覺得王春虎身體這氣味全然不像村子裡的其他人,竟然還帶着淡淡香味,他身上怎麼有這好聞的味道?
過了好一會,錢芳終於忍不住扯過被角死死咬在口中,生怕叫出聲來驚醒了小王村的其它人。
黃源看到錢芳的動作,不由笑出聲來。
錢芳此時一邊強行咬衣。一邊偶爾心裡又在禱告,小虎別怪我,我要是被趕回村子,命就沒了。
突然聽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不由睜開了眼睛,卻見得一個方面大耳,相貌堂堂的男人,錢芳嚇得大叫一聲:“啊!”
只是錢芳本來要拖長了聲音的叫聲,被她自己生生扯斷。自己叫這麼大聲,得叫來多少王村的人啊,如果是平時自己叫再大聲,都沒人來管,可今天王小虎才死,村裡人正警覺得很,她用拳頭狠狠堵住自己的嘴。事情變得太過離奇,王春虎怎麼變成了陌生人,錢芳又羞又惱又怕還不敢聲張,一時間各種情緒衝擊得眼淚又不斷流下,只是她依然用拳頭死死堵住自己嘴,不敢出聲。
黃源哈哈笑道:“好個俏人兒,沒想到這小小山村竟然有這等貨色。”他的聲音可一點也沒有掩藏。
錢芳耳朵裡已經聽到村子裡有幾戶人家的開門聲音,心想完了。
最早來砸門的是王力虎,王力虎先是敲門又叫了幾聲,叫了幾聲沒有人回話,他便大力砸開了,只幾拳頭就把門拴砸斷衝了進來。一進門就看到那王春虎躲在地上,王力虎兩個箭步來到王春虎身邊用手一探鼻息,這才放下心來。
王力虎扭頭四下裡看了看,就聽到東廂房裡異樣聲音,這種聲音他熟悉得很,一時卻不敢亂動,也不想問裡面是何人,還以爲那個兄弟爲了王小虎媳婦和春虎爭鬥,把春虎打暈了。只是春虎和那個兄弟也太心急了吧,小虎才死幾個時辰哩。
接下來王耀虎和另一個同輩人王東趕來了,聽到那東廂聲音後,王耀虎忍不住問:“是誰在裡面?”語氣中壓着火氣。
黃源在壓在錢芳身上一邊活動着,一邊說:“是你家爺爺。”
這聲音一出,外面三人頓時色變,這肯定不是村裡人的聲音。三人紛紛拔出不離身的短刀,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雙膝微彎緩緩向房門靠近。房門只能兩人緊挨着通行,三人默契的王耀虎排前,實力最強的王力虎第二,實力最低的王東最後。
王東在後面大聲問:“小虎家娘子,你怎樣了,說個話。”他大聲說話一是爲了繼續叫人,二是爲了用聲音影響裡面男人的聽覺,掩護王耀虎向裡面走。
錢芳聽到王東的聲音,心裡念頭如亂麻,不知道想些什麼纔好。她到底年輕,要是一個有些年紀的,此時定然開始想着,晚點一定要咬死自己是被脅迫的。
王耀虎貓着腰,緊握着短刀,手心微汗,極力放輕了呼吸,他用手掀開東廂房的布簾一角向裡面看去,一看之下,臉頓時漲紅。老實說小王村男人沒有那一個不羨慕王小虎討了個美麗媳婦的,多多少少總有那麼一分念想,但此時王耀虎看到屋裡的一切心裡卻全是怒火,那個光着白皙身子的男人,明明已經知道他們就在外面,竟然還老神在在幹着可惡之事,真狠不得殺他千刀萬刀。
王耀虎的情緒很快就因爲被身後的王力虎輕輕碰了一下而拉了回來,王耀虎加大左手的力度將門上的布簾一下全部掀開,雙足足尖一發力,幾乎無聲的躥到離木牀一米左右的地面上半蹲着,身後的王力虎也毫不猶豫躥到了離王耀虎一米多的地方,兩人一左一右幾乎同時將黃源夾在中間。
一對兄弟相信自己多年打獵時練就的敏捷,剛纔肯定是悄然無聲。沒有再一次的眼神交流,兩人雙腿一用力長身而起,同時出刀,兩把短刀一把刺向黃源心臟,一把直刺黃源的右邊腰眼。
王東在布簾落下的瞬間看到了兩把短刀刺出,心中暗歎兩位虎哥,真個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然後王東就聽到熟悉的鮮血噴濺聲音,心想:“成了!”
王東本來微曲的雙腿站直了,就要向東廂裡面走,卻聽風外面又有腿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又有兩個小王村漢子趕來。
王東笑道:“你們來晚了,裡面那個不知道怎麼混進來的外鄉人,剛纔被力虎耀虎兩位哥哥了結了。”
黃源聽到王東說的話,心裡好笑,手一用力將錢芳塞在口裡的拳頭拔拉開,錢芳那半張的嘴裡頓時發出不算小聲的哼哼聲,這聲音任誰也能聽出是個怎麼回事。
錢芳才哼出來,馬上醒悟,正再要將拳頭繼續堵上,卻發現兩手都動不得了。心裡大罵自己爲什麼這個蕩,丈夫死屍還在外面,就離自己不過十米,自己卻在這裡和一個陌生人做這等可恥的事。對壓在身上的這個男人,剛纔一揮手就殺了兩個王村的男人讓她又怕又恨,而那堂堂儀表,白皙皮膚,肌肉結實勻稱那裡是小王村裡的男人有得比的?錢芳怕看又想看。
錢芳聽見王東說話後,知道外面又來了人,她此時想外面的人快進來,但進來後自己何以身處?又怕他們進來又被陌生人殺了。可等了好一會外面的人就是不進來,心中又怪王村的男人沒用,不敢進來,一氣之下,那用力壓抑的聲音,乾脆放開了叫起來。
你們不進來,我就讓王村的男人把臉都丟盡了。
王東和趕來的另兩個男人聽到錢芳那放肆淫聲,臉上一陣表一陣白,又怕又羞。王力虎王耀虎自然是不會在裡面幹這事的,那麼兩人肯定是被殺了。想起兩人一瞬間就死去,三人那裡還敢進去送死?可讓他們現在就跑,又拉不下臉來。
而裡面的男人卻哈哈大笑道:“叫得好,叫得好,哥哥就喜歡這聲音。再大聲點,讓全村人都聽得見你的聲音。讓你們這村子的男人都瞭解一下自己都是沒卵子的,都不如我這外鄉人厲害。”
錢芳的聲音沒有傳遍小王村,黃源的聲音卻真真的傳遍了小王村。一時間,每家每戶都有男人披了衣服走了出來,其中就包括王老六,他聽到黃源的聲音的感覺和其他人不一個,他只感到恐懼,這聲音雖然大聲卻不像人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叫,也能傳遍整個小王村,這分明是修士在說話。
他在引我們集中過去,他要殺光我們!
外屋的三個男人,連同剛纔醒來的王春虎聽到黃源的話,一個個都被激起了血性,是啊自己村子的女人正被外面來的男人欺負,自己這些天天練武的男人一個個卻不敢去救人,還算什麼男人?
王春虎站起來,想起錢芳穿着孝衣的俏模樣,而現在她正光着身體被人壓在身下,這本來應該是他的啊。他腦子一熱,就要衝進去拼命。
另三人見王耀虎動了腳步,都要跟着向東廂裡衝。正在關鍵時刻,外面傳來王老六的聲音:“都快跑,裡面的人是修士,別送死,去小鎮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