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生把針從自己身上拔出,細心體會。幫王青陽針療起,雷生一直在自己身上試針,按理王青陽應該在第四次治療後就不再反覆,但現在是第六次過後又反覆了。而且中間只間隔了兩天,也就是說用針的作用越來越小。王青陽雖然沒有治好,但雷生對人身體的奧秘懂得更多了,自問醫術提升了不少。
按約定的時間三人又坐在了一起,劉正帶着紙和筆,從雷生第二次施針起,雷生講的那些知識已經用腦子記不完全了,只能用筆記下回去慢慢消化。王青陽依然沒有失去信心,主要是因爲劉正每次都表示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過後的話語讓王青陽相信,雷生比漢國現在的那些名醫高出不可以裡計。
這一次雷生沒有像以前一樣、一言不發就拿脈然後施針。
雷生舒服靠在椅子裡問:“王郡守,我問你幾句話,你能如實的回答嗎?”
王青陽一愣,心念電轉然後回答:“不知雷侯要問些什麼,下官自問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王郡守是不是每日修煉一種功法?”雷生問道。
王青陽心裡一鬆連忙回答:“也不算什麼功法,是家祖傳下來的一篇養生的法子。”
雷生說:“原來如此,果然如此。”一付完全明白的樣子,然後又問:“王郡守應該是自幼就開始練了吧?”
“這都被雷侯看出來了?侯爺真是神了。”王青陽一挑拇指。
“你身上的毛病,就是因爲練那個養身功引起的。”雷生的話讓王青陽劉正兩人都吃了一驚。
周安和李月荷帶着雲劍門所有的三十七名築基和五百多煉氣士,把天炎、木甲、紫英三派引進大門,剩下的其它二級門派在各自門內的金丹修士帶領下重新進入。然後又有數十個其它門派依次進入。
有的門派已經進入過一次,那些築基帶隊的,還有最差的整個門派就十個八個煉氣境的門派,算是第一次進入雲劍大門。頭次進入大門的那些小門派修士無不爲雲劍門濃濃的靈氣,輝煌的氣派感染,個個咋舌不已。
等衆人統統進入雲劍門,只見一個人從側門一閃身到了外面,圍着雲劍大門外數十里的地方不斷從地上收取着什麼,這人一邊收一邊嘴裡念着:“就正午這一會,門派百里內佈下隔絕法陣,花了不知道多少晶石,要快點收快點收啊,要不下個月開始門派晶石就告急了。”這時從另一邊跑來一人問:“老陳,你這邊收好了沒!”
百強大會的比試場佔地約百里,中間有十六個比試臺,每個裡許大小。東首搭了三個一般高的高臺,大約二十米高的高臺背對比試比武臺的一面有樓梯,不過上上下下沒有誰走它,樓梯只是做個樣子,仙人嘛當然是飛上飛下。高臺完全露天狀態,大會這幾十天的時間裡雲劍門是不會讓老天降下一滴雨水的,煉氣士以上自然不懼陽光照射,所以高臺上沒有安置遮掩陽光的棚子。
天炎派的鳳三妹和李天星帶着手下築基士居中的高臺落坐,天炎派雖然已經有三萬年沒有金丹晉升元嬰,但天炎依然有六名元嬰,在三派中還是最多的。因爲元嬰晉升困難整個西聖境每隔着數千上萬年纔有一人晉升,元嬰壽命理論上最高有十萬年,但大多在七萬多年就隕落,所以一個門派第六人晉升時,前面的元嬰基本上壽命到頭了。天炎能有六個元嬰坐在西聖境第一的位置自然沒有人說話。
在三座高臺的前邊有一排九個大概六米高的臺子,中間臺子自然是東道主雲劍門的。其它三級四級小門派直接在離地面一米左右的平臺上擺了些桌椅,坐在這些椅子上,前面不斷有人走來走去,有時還不如那些圍着比試臺的煉氣士視線好,只好站起來。
無涯府的韋百明對自己的掌門吳起一說:“掌門,這雲劍門也太欺人,每個門派單獨搭個臺子,讓我們這些門派所有人都坐上面花不了多少精力。”
吳起一淡淡的說:“不重要,關鍵是來了有收穫,過一會我帶着你去給三大門派送禮。”
韋百明開心的答應了一聲,只聽吳起一輕聲說道:“雲劍門也窮啊。”
比武臺那邊組織者在說着數千年不變的開場白及比鬥規則,然後宣佈大會開始,“起陣”一聲雄渾的聲音過後,十六個比武臺四周升起薄薄的透明元氣罩,元氣罩頂離地面只有七八米,這意味着煉氣士們稍爲用點力就可以跳出元氣罩,而出了元氣罩會被判爲認負。
一個小門派煉氣士見到元氣罩起後不解的問身邊同門:“爲什麼比試還搞這罩子把人都罩住?”
而他同門的煉氣士也表示無解,於是稍遠處一個其它門派煉氣士不屑道:“如果不規定高度,有人御劍交戰,上下翻飛,大家成天就看他們在天上起舞了,打個一天也分不出個勝負。”見問話人臉上露出慚色,頓時來了精神又說:“這元氣罩最主要是爲了把外界的靈氣隔離,這樣一來在場內比鬥時就無法靠吸收外界靈氣轉化爲元氣恢復,可以大大縮短比賽進程。”這人說完再看向四周,發覺這句話說完,周圍的人臉上都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突然想起這個認識點是每個門派煉氣士出發時都被交代過的,還被指點過,如果覺得元氣消耗光了,但覺得馬上會取勝時,可以服用回元氣丹藥。想到這裡沒來由老臉一紅,背心發熱。
紫英派莫自閒拿着一張比試規則看着,一邊說:“看看,看看,雲劍門這次搞了點新花樣。很好。”旁邊的文正不說話,半閉着眼。
“文正,我叫你呢,雲劍門把前二十名的規則改了一下,我覺得很好嘛。這種方法才叫真正的百強。你說呢?”
文正答道:“知道了,雲劍門大概以爲這次,自己門派中出了一個厲害地脈弟子,覺得很了不起,想着進前二十。”金丹修士根本不用直接去看那張紙,二十米內神識一掃已經知道紙上的內容。
以往百強大會前二十名都由三大派包下的,前二十名由三大派各出十人,分成兩組每組十五人,分別爲十名組,二十名組各自在比試臺上羣戰,最後每個臺上留下十人淘汰五人。留下的就是前十名,或前二十名,然後這十人再比試分出高下寫下詳細名次。也就是說那些二級門派的弟子再厲害,也只能是二十名之後。這一次雲劍門改成了,後八十名的選手可以指名挑戰前二十的選手,等挑戰結束後,前二十再排最後名次。
“雲劍門這是要搞什麼?想多分獎勵品?門派裡窮成這樣了?”木甲高臺上莫鴻源沒好氣的笑道。百強大會前二十名的獎品是三大門派提供的,晶石,丹藥,法器等,算得上極豐富。
“雖然雲劍門當年爲了給門派的元嬰老祖治傷,花得晶石几乎空了,但獎勵給煉氣士的這點東西還是不會太在意的,而且聽說他們的元嬰老祖數百年前已經痊癒了。”包中信邊想邊說:“看來雲劍門出了一個得到認可的弟子,他們想讓他在百強大會上進入前二十,增加信心,要是我的推斷沒有錯,這個弟子到了築基的邊沿。”
莫鴻源聽完示意身後的築基修士去查一查。不一會得到了消息,雲劍門有一個地脈弟子叫易正風,年齡大概在五十多歲,在雲劍門中雖然人人皆知,都認定他爲門派第一人,但沒有什麼事蹟,不過外出的時間很多,外出時由金丹修士暗中隨行。莫鴻源對包中信的判斷暗自佩服。
一個築基修士走來說:“包師叔,莫師叔,無涯府的掌門要拜訪,要不要讓他上來。”
“請他上來吧,到底是金丹境的修士。以後如有築基境的門主,你們自己處理,禮物的往來按章程辦。”包中信已經站了起來和接着起來的莫鴻源走到有樓梯的一面,只見無涯府的吳起一帶着韋百明緩緩地順樓梯一步步向上走來。
吳起一擡頭見兩人在等着,連忙用手一提長袍加快速度來到包莫兩人面前施禮。
雙方互道久仰,寒暄過後落坐。
同是金丹,吳起一的恭敬讓莫鴻源沒有想到的,莫鴻源晉升金丹不過二百年,只是在木甲門勢力範圍內活動過,木甲門周圍的門派也有不少是由金丹境掌控,那些個金丹可不像吳起一這樣小心翼翼,對着木甲門的金丹也是不卑不亢。不過吳起一送來的禮物莫鴻源很喜歡,這是天涯特產四顧酒,這種酒產量少,釀造需要的時間長,此酒傳說因有化神修士飲後嘆氣說了一句:拔劍四顧心茫然,於是得名。以前只是聽說過,不想今天能喝上,而且喝的是小壇酒,四顧酒的小壇酒用的材料比大壇裝的強很多,雖然味道差不多,但最後的效果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無涯府送來四個小壇,八個大壇,四個小壇吳起一專門是送給包莫二人。
莫鴻源小飲一口,先是一股清涼之意然後昏昏然只覺得自己站立雲端,獨立高處,天下蒼然,不由自己的升起一股要向上剌破蒼穹遁天而去的激情。酒意一過,莫鴻源連忙將酒收起,暗道這酒有大用,每當修煉到瓶頸心氣下落時,喝上一小口很能喚起雄心。
韋百明跟着吳起一向回走時心裡計算着,這次到雲劍百強大會的得失,酒按門派實力送出不少,但回禮更是豐富,看來天涯弟子數十年內的修煉算有了着落,要是每次百強大會舉辦地都離無涯府這般近就好了。剛纔去紫英宗時通報後,一名築基修士直接就已經把紫英宗的禮物先拿出來,吳起一便送上兩小壇八大壇,反正大壇裝的酒每兩年就可以造一批。而木甲就不同了,兩位金丹自己還回了禮物,因爲沒有多少準備基本上回的全是晶石,這纔是最值錢的。回到無涯府的地方,六張桌子一字排開,無涯府的築基黃百濤正在和其它派的築基說着什麼,看吳起一回來,其它門派的修士才走開。無涯府一共來了兩個築基,黃百濤出生皇家,原名由校到了無涯府被改名爲濤,而百字是輩份,表示築基修士,比如黃百濤一開始真氣境時爲萬字輩,煉氣後改名千濤。黃百濤向吳起一彙報了有多少人數來求四顧酒,以及如何交易的等。韋百明在一邊聽完心裡又是一喜。
吳起一對黃百濤說了句就這麼辦。然後問:“可看到萬里那孩子?”韋百明心裡一黯。
只聽黃百濤回道:“看到了,現在五境煉氣修爲,在六層煉氣比武臺那邊。剛纔出戰了一場,只一招便勝了。實力不是一般的強。”
吳起一良久道:“這孩子,有出息就好,在我們無涯府會委屈他。如今這樣最好。”
聽到吳起一這樣說韋百明心如刀絞。
路萬里已經懶得看比武臺上那些個六境煉氣士的比試,讓他覺得入不了眼。他的目光直接看向了主比武臺,九層煉氣士的比試才能讓他心動。百強大會分兩種比武臺,一種是六層境以下的比武臺,這種比武臺只有兩個,因爲六層境的最後獎勵很少,而且那些天才弟子過幾年就晉升到七層,所以這兩個比武臺只有三個大派和幾個有錢的二級門派會帶些弟子前來,主要是讓他們和其它門派弟子切磋,見見世面。
只見一個九層境比武臺上的兩個人,其中一個路萬里認識,是無涯府的煉氣士羅千山,兩年前就聽說他差不多要晉升築基,然後一直壓着希望在百強大會裡打磨一番再衝擊築基,但韋百明卻和自己說過,其時是怕晉升後被拉去參加大陸戰。現在的羅千山比兩年前不論是元力還是各種神通都提升了一些,在臺上和另一個不知什麼門派的弟子比武顯得更遊刃有餘。但落在路萬里的眼裡總覺得有點像兩隻菜雞互啄。若論元力路萬里自認爲肯定不及臺上兩位,但論神通招式,路萬里覺得自己應該高出不止一籌。路萬里不由得慶幸自己到了天炎,天炎的門派貢獻極難得到,但天炎除了極少特別神功需要貢獻纔可學外,其它的都是隨意修煉。每天傳功殿有築基修士指導,三天一次的金丹坐殿傳功,對於路萬里這樣的高天賦弟子,每當升境前會有築基境的丹師、醫師做全面身體查驗,直到完美才可以晉升。這一切讓路萬里感覺自己真正的要鵬程萬里,正在思索中,胸前的玉牌震動,這是通知他應該上場,希望這一場的對手有點本事,讓自己也得到些歷練。
“掌門快看,路萬里上場了。”黃百濤指着一處比武臺說。
無涯府衆人連忙都看向那邊。只見比武臺上的路萬里已經與成人一般高大,用無涯府現場幾個修士的眼光看,渾身如一塊美玉,空靈通透。一時個個心裡嘆息。
路萬里對戰的是風雷山的一名弟子,六層境的風雷山弟子神通純熟,上手極快。估計是門派中的長輩見了路萬里上一戰,然後傳下了對策,要搶先機。風雷山弟子未登臺已經早將元氣運足,對戰鼓點一響長劍在手,劍身已經密佈電光,劍尖向外吐出半米長的電蛇,鎖定路萬里就是一劍。比武臺半空的護臺築基頓時緊張,這一劍威力不小,對手若躲閃不開說不定要出人命。
誰知對面的路萬里根本沒有躲閃的意思,連腰上掛的刀都沒有抽出來,竟然迎上劍尖就是一拳。拳至半中途,拳頭上元氣凝聚,顯現出黑黑的狼頭模樣。一瞬間狼頭與電蛇相遇,也不知是電蛇刺進了狼頭還是狼頭吞吃了電蛇,一聲炸響路萬里倒退兩步,風雷山弟子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個跟斗,一屁股坐在地上。路萬里喜歡的說道:“不錯,再來。”正要上前。只聽比武臺下有人大喊:“風雷山弟子認輸。”空中的築基修士連忙站到臺中制止了路萬里上前。
這時風雷山的一個築基跳上比武臺把坐在臺上的弟子一把抱了下去,臺下早有醫師等着治療。路萬里這才知道對手已經傷得嚴重,搖搖頭遺憾地走下比武臺。
天炎一派的高臺上李天星笑道:“三妹,那個路萬里的作派和你像個十足,一副大砍大殺的模樣,你要不就收了他做徒弟。”鳳三妹點頭道:“確實不錯,這人還是我帶進門派的,和我還真是有緣。但對手太弱,後面碰到強的對手再看看吧。”
路萬里的一拳打傷了風雷山弟子,更打傷了無涯府衆人的心。不容他們傷心,另一邊的羅千山戰局進入了最後時刻,無涯府從吳起一以下統統轉頭向羅千山這邊看去。
羅千山花了半個時辰好不容易纔破開對手的防禦,法器折刀從被破開的護身元氣點飛近對手身邊,折刀如同陀螺飛速轉動自行向對手的肋下鑽,對手盡力運動元氣擋住折刀的路線。羅千山終於騰出功夫,開始使出自己的壓箱本領,無涯府的十柱困神,此功法使出後在對方的上下前後左右生成十個旋氣柱,一齊向內旋轉收縮將對手擠成肉泥,是專門對付防禦的絕招。羅千山的對手是那個門派的,他因爲開場緊張聽得不太清楚,反正是離自己門派遠到沒有聽過,一上場發現對方精於防禦,自己各種攻擊嘗試,對方只是圍着比武臺中心打轉後退,用後退化解他的攻擊,而且化解得從容不迫。羅千山的十柱功到底未竟大成,無法招手即成,他需要二息的時間才能喚出旋氣柱,每當他想用這一招時,對手立時反擊,現在終於找到機會。
十個旋氣柱終於形成,羅千山覺得體內一空,元氣不續,靠僅存的元氣控制氣柱將對方圍住。被圍住的是真珠山的弟子馬峻峰,馬峻峰剛把折刀打落,就讓旋氣柱團團圍住,最讓他想不通的是,一個氣柱竟然從地下向上壓迫他的身體。馬峻峰暗想這不就是元氣生成的氣柱嗎,我用元氣護體,最後還不是拼元氣誰多?論元氣的雄厚我可不輸給他人。他馬上發現自己想錯了,旋氣柱飛速旋轉竟然將他防護的元氣撕裂帶走,不但帶走而且將帶走的一部分元氣吸收壯大自身,壓力非但沒有減小,而且慢慢加大。眼看抵擋困難馬峻峰伸手將大會發的玉牌上的紅點一按,表示認輸。半空中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揮氣柱頓時消散。馬峻峰用手一抹頭上的汗珠,正要向羅千山說兩句馬屁話,只見羅千山身體一晃竟然慢悠悠的倒在地上。
劉旦這時正挨着真言門的女子說笑,他獨臂獨腿到什麼地方都是矚目的存在,不一會兒就和直言門的這個俏麗女子聊上了,各種漂亮話說得女子心花怒放。看到無涯府的旋氣柱點頭說:“這氣柱不錯,希望後面我能對上這個人,試試氣柱的威力。”
“等着吧,你們三大派的弟子輪空的時間長,這個人明天碰上我們這些二級門派,馬上就打下臺了。”真言門那女子說:“要不你讓門裡長輩去說說,明天就把你排進比武臺。”
“這也行?”劉旦問。
“當然可以,我可是參加過兩次百強大會了,這裡的門道多着呢。”
“我這就去說說。”劉旦獨腿一點人頓時不見。
“這什麼人啊,撩撥完就跑了。”女子氣道。旁邊真言門的一個男子走來揶揄地說:“李師妹,動心了晚上去找他唄,三條腿的男人到處是,兩條腿的太少了。”
“滾一邊去!”李姓女子沒好氣的說。這時真珠山的築基帶着馬峻峰從旁邊走過,只聽築基修士不斷的埋怨着馬峻峰爲什麼不再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