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闆客氣了。”女人笑語連珠間徹底落實了身份,“久聞大名,但今天才知道您和崢認識。”
君石先是笑了笑,隨後越說聲音越是沉:“我們也算是故交,在婚禮上曾經見過沈夫人,後來聽聞沈夫人婚後就去了國外完成學業,只是沒想到他那身子還是沒熬到沈夫人回來,節哀。”
女人又說了什麼,我什麼都聽不到了,震驚到無以復加……
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沈崢的第一任妻子,結婚之後去了國外完成學業,沈崢死後奔喪才歸國,而這個君石……明顯和沈崢關係很好,畢竟就算和沈家關係好的崔隊,也只是知道沈家娶了媳婦又死了這樣的假消息。
一時間,心裡悶得發慌,火氣亂竄。
“這位小姐,巨石已經裝好了,還有您帶來的兩塊毛料也放進去了,您推着就能走了。”眼見着店員已經將巨石裝上推車示意我可以離開了。
我聽見,當下也不好停留,壓着怒火慢步朝着門口,沈崢的第一任妻子去國外完成學業,如今落落大方,智慧美貌,而我和柳微卻遭沈家騙婚導致了兩個家庭的死亡,真是他媽的“人間喜劇”!
“喂,你叫什麼名字!”突然張影追到了門口,態度叫囂:“我告訴你,你只是這次贏了,就像你說的,誰笑到最後才笑的最好看,知道嗎?我以後不會放過你的!”
我本就有火,如今此時聽到張影瘋狗亂吠,壓抑的火氣瞬間被點燃了。
回頭露出嫌惡的表情就像看着一坨屎:“你能不能不幼稚,每次和你吵架都像是哄幼兒園的學生,拜託,你也老大不小了,下次帶腦子帶嘴出門好不好?”
我說着,就見張影臉色鐵青戰,接着拿出秋風掃落葉的態度:“還有,張影小姐,‘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這句話是中國老話,不是我說的,你不僅智力不正常,聽力也有問題!”
說完,瀟灑的轉身推着推車就要離開。
但尼瑪一推……額,好重!
我當下也沒心思想張影臉色如何了,滿心只想那個角度推才讓自己看起來推的瀟灑。
但儘管如此,等推到自家店裡還是累成了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這孩子,你看你累的!”娟娘和翁老都在,兩個人的注意力完全不同,娟娘是看着我拿了手絹替我擦汗,而翁老卻打量着推車上的毛料,單指着巨石問哪裡來的。
我喘了幾口大氣,喝水休息片刻,將剛纔的事情娓娓道來,但省略了沈家那段,和屍體的事情:“本來只是去幫朋友買個巨石料,誰想到碰到那丫頭,娟娘可是見識過,嘖嘖。”
我避重就輕的將去買巨石緣由編了個善意的謊言,娟娘一聽也是咋舌說孽緣,讓我改天去寺廟裡拜拜,去黴運。
我哂笑,娟孃的嘴也是毒的,她還想說什麼,卻突然被翁老打斷:“誒?小晴啊,這毛料是假的,買壞了。”
“假的?”我還沒說話,娟娘就先瞪了眼。
翁老深表遺憾:“嗯,造假的!小晴的朋友怕是要失望了,這屬於最典型的造假心子,裡面的翡翠早就被挖走了,然後又粘起來,但普通的造假心本不應該做大的,畢竟毛料不是以大爲好,大處造假,漏洞反倒多,而這塊毛料卻冒險將幾個連起來,最後雖然人工仔細去除了痕跡,還是明顯,沈家怎麼會上這種貨色,嘖嘖,奇怪奇怪!”
我聽翁老一語道破,不由得詫異,我是靠狼牙眼才知道造假,翁老卻是靠肉眼而已,果然真本事。
想着佯裝不在意:“沒關係,反正沒花錢,是贏的。”
翁老笑說沒花錢就好,自然而然的又開始說生意,我這纔將注意力放在裝修好的店鋪上,架子隔斷都已經做好了,古色古香的棕色,地上放着大大的牌匾寫着【石閣】二字,如今就只剩下上貨。
這也是難點,翁老不會幫我們,最多介紹地址讓我們自己去聯繫。
娟娘誇了臉色:“有哥哥和沒有是一樣一樣的,咱【石閣】是小投資,我和小晴去聯繫,還不能用你的名義,我倆就只能去小得不能再小的原石場嘍?嘖嘖,還沒上貨估計就賠死了。”
翁老被說的老臉通紅:“別說我了,要能幫你我還能不幫你?我的難處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娟娘,我雖然是新人,但還是有實力的。”我和稀泥轉了話題。
娟娘眯着月牙狐疑的看我:“真的?”
“真的”我一本正經的胡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翁老被我逗的哈哈大笑,娟娘卻撇了嘴,說我倆合夥欺負人。。
我嘿嘿一笑,趁機問娟娘能不能幫我找個房子,想租來自己住,娟娘一聽直說讓我和她去住。
我委婉得拒絕,我和沈鷹對於彼此來說都是虎視眈眈的猛虎,大力也好,娟娘也好,一天24小時和我呆在一起無疑是危險的。
娟娘勸說無果,翁老纔開口:“我有一處房子當倉庫,你去住還能幫我看看倉庫,不過那些寶貝都放在地下,一般不會被賊惦記,你放心住着。”
我高興的連忙道謝,但租金是必須給的,翁老一聽卻看着我笑,笑的我毛骨悚然。
但尼瑪,等到了那處倉庫,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這是倉庫?這明明就是別墅!
我哀怨的看着翁老:“這倉庫……挺大的哈,租金……租金貴嗎?。”
娟娘和翁老一聽,噗嗤笑出聲來:“逗你的,你住着吧,不過看倉庫,沒工錢。”
我不好意思的撓頭笑,心裡真是感激,在最困難的時候,遇到貴人,一時間我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還不是那麼可悲。
娟娘和翁老走後,我四處看,樓下是客廳房間,樓上放着幾臺切石器,至於翁老說的地下倉庫,我連門在哪都沒找到。
上貨的日子定在三天後,正好夠我安頓柳微和老蒼的。
但眼下第一件事情就是錢,沒錢寸步難行,於是利索的解了老蒼家兩塊毛料,找了幾家去賣,結果都說成色一般,總共只買了十一萬。
我也知道這麼大的兩塊原石賣11萬是被坑了,不過急着用錢也來不及計較。
拿着錢買了骨灰盒就回了家,然後又使出吃奶的勁兒將石料推車拽到樓上,磕磕絆絆的用解石器將巨石分解,因爲看的真切,很快柳微就從毛料中解脫出來。
她渾身冰涼,還有些餓臭,我忍着心裡不適,把窗子都打開,在對半切開的巨石上將柳微點着,直到大火熄滅將骨灰裝起來,纔給大力打了電話。
“怎麼了?”大力那邊似乎很忙,“有話說,有屁放。”
“我有話說!”我被咽得一時無語,半天才緩過來,厚顏無恥的進入主題,“你能不能幫我查查柳微家人葬在哪裡?”
大力愣住,忙問我要那個有什麼用,我解釋說覺得可憐,想去看看。
我也知道這理由有些扯,我和柳微按理說八竿子都打不着。
“柳微和你有什麼關係,真是同情心氾濫。”大力語氣鄙視掛了電話,但沒過一會微信就發來了地址,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得了地址,我沒敢耽擱,抱着骨灰盒就去了陵園,買了塊便宜的墓地安葬柳微和她家人葬在了一起,算是完成了她的遺願。
只是剛出了陵園,突然胃裡翻滾,一口酸水就吐了出來,小腹陣痛,好一會才舒緩。
孩子都掉了,怎麼還吐?
我狐疑,但一想今天自己確實是過力了,應該是身體不舒服所致的。
如今只剩下老蒼的事兒了,一百萬啊,嘖嘖,雖然有狼牙眼可以去毛料市場解決錢的問題,但在短時間湊夠一百萬還真怕露餡。
但轉念一想老蒼因我受難,一咬牙一跺腳,招手攔了出租車:“師傅,去思源路毛料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