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帝都掀起了一片波濤洶涌的大潮。滄國所有的民衆都知道來了個美貌動人的心田公主,而這位公主更是讓衆多皇子爭相獻媚,爲博美人一笑。
可這些民衆又怎麼知道,這皇子愛慕美人的背後又有什麼目的。
前一夜。
祥慈宮裡皇后和滄熙正密談着什麼,說道重處,滄熙氣憤的拍了拍桌子。
“母后,你是說讓我去勾搭那個叫心田的小丫頭片子?”說完,就是一身冷哼,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往日裡僞裝的那些敦厚仁愛,全部都斂藏不見了。
皇后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手上的佛指甲都被氣的抖了又抖,但還是耐着性子跟自己兒子說道:“熙兒,這是上天賜給咱們的大好機會,只要將心田公主娶回來,我們這江山就算是握在了手裡。再說,這心田公主美豔動人,你有什麼好推脫的!”
這個兒子她簡直讓她操碎了心,但是又能如何呢?再怎麼不懂事,再怎麼不明智,那也都是自己的兒子,她無論如何都要助他登上帝位。
這些年,她早就看清楚了。
夫君再怎麼恩愛,再怎麼山盟海誓,一旦紅顏不再,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這輩子,能屬於自己的男人,只有自己的兒子。
滄熙依舊是一臉煩燥,他的心中任然是那日在臺上舞步翩然的夜沫。他的眼光果然沒有錯,夜沫就是那藏在頑石中的美玉,如此溫潤如此光潔,讓人心神嚮往,移不開目光。
可是,自己的母后卻害死她的孃親,也正因如此,她纔會拒絕她。現在還給她下了*,那麼她的心定然會離他更遠了。想到這裡,他看向皇后的眼神也多了一分不滿。
但是他絲毫沒有想過,他當日根本沒有爲她爭取過,更沒有出過一言相袒護。即便這一切都不存在,夜沫的心,也沒有一刻爲他惦念過。
想着想着,他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磕在了嵌玉虎紋桌上,沒好氣的冷哼道:“母后說是什麼便是什麼吧,反正兒臣一直都是母后手下的木偶,連自己想要的女人都不能娶,還有什麼好說的。”
皇后聽見自己兒子的話,心比刀割還要難受。
他的兒子說什麼?說自己是她的木偶?責怪自己沒有讓他娶他想要的女子嗎?
想要的女子?
腦海中出現在四國宴上翩翩起舞,輕哥嘹亮的夜沫。那飛舞的水袖,如同瑰麗美豔的花朵,在舞臺中央含香綻放,讓人移不開目光。
白薇那個小賤人,果然跟她的母親一樣下賤,淨會用些狐媚子手段勾引男人。下作的手段,唱歌跳舞,果然就是地地道道的下種人,勾欄貨。先是她的男人,又是她的兒子,這兩個賤人,各個都針對她!
恨意,在眼底蔓延,慢慢的淨透骨髓。
另一方面,在四皇子府裡的語閣內,也有兩個表情凝重的男子。
滄語坐在輪椅上,手緊緊的握住椅把,一雙鷹眸比平日更加銳利。那雙眼睛直直的略過燭火,燭火怯弱辦的微微收縮。
“田叔,一定要靠一個女人去爭取這天下?”
這些他心裡再也明白不過,卻還是問出了口。他不屑,不屑用一個女子作爲墊腳之石,踏上自己鋪墊多年的帝王之路。從前,他並不介意娶一個不相干的女人,這麼大的府邸,總是能夠安頓得了。
可是,最近他的心緒變得複雜,就是不想娶這樣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進府。
喜歡?
他的世界裡怎麼會有這樣的詞彙?不會。
田叔看着自家主子眼中的異樣,還是想要勸說幾句。他鬢角微白,穩穩的跪拜在滄語的腳下:“四皇子,凡是要以大局爲重。難道你忘記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了嗎?難道你不想要報仇了,不想要將那些踐踏和欺辱過你的人踩在腳下嗎?”
滄語聽見田叔的話,眼中閃過一抹隱隱的痛和恨。
“行了,田叔。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幫我放出訊號,把陌叫過來,我有些事情和他商量。”
聽見自己的主子終於妥協了,田叔的臉上回復了一些光彩。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輔佐她的兒子,讓他登上滄國最最尊貴的位子。然後,替她報仇,讓那些將她殘害致死的人都生不如此,後悔這樣苟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近日來,這滄國近日來頻頻舉辦宴會,就像趕集一般。
並且每場宴會上,都會以美麗的心田公主爲中心,四名正直婚齡的皇子都分佈在她的四周。太子滄熙,二皇子滄湖,三皇子滄陌以及四皇子滄語。
今日,也一如往常。
只不過這場宴會辦在了太子別院裡。
太子別院即豪華又漂亮,就連那後院的荷花池,都比一般院落大上數倍。
宴會幾乎邀請了不少官家的小姐公子,又是一場不擇不扣的相親大會。夜沫,當然也在其中之列。四國宴上驚鴻一舞,她已經變成了這滄國討論的中心。
往日的宴會都是稱病不去,可這次滄熙似乎打定了注意讓她來,那個讓人無語的白公公再次帶着御醫造訪四皇子府。白公公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夜沫渾身不自在。
後來轉念一想,不就是可宴會,去去也無妨。全當帶着綠柳蹭吃蹭喝,享受自助餐了。
荷花池邊,滄國的四大皇子都紛紛到場,圍在心田公主身邊,就連行動不便的滄語亦是如此。只是他比較沉默,不想滄熙、滄陌與滄湖逗得公主連連發笑。
心田公主一直都是妝容精緻,三分魅帶上七分清純將她的氣質發揮的淋漓精緻。這次,她穿着藕色的長裙,襯得皮膚白皙瑩亮,吹彈可破,彷彿只要輕輕觸摸就會掐出水來。一雙眼睛尤爲動人,彷如注入了最純粹的海水,水光瀲灩。
她的身材,也是非常好的。尤其是那被粉紫色腰帶束起的纖腰。那腰肢盈盈一握,纖細的如同一支搖曳在風中的蘆葦杆。每一次擺動,都帶來萬中風情。
確實不愧是晉國最美麗的公主。
二皇子滄湖,夜沫也是第一次見到。
傳聞他是廢材皇子,這次一件倒也差不多。他長的倒是還算英俊瀟灑,衣作也是大方得體。可是整個人的氣質就差了很多,他跟在滄熙身邊就像是他的一個奴才,點頭哈腰,諂媚討好。
這樣的男人,就像是牆頭草,隨時都可能倒戈相向。
而不遠處,還有妖孽皇子軒轅飛羽,以及帶着面具的沐雲傾。二人正在一處涼亭中對弈,對這邊的情況充耳不聞。
綠柳左顧右盼,打量好久,終於一臉羨慕的將目光鎖定向那萬綠叢中一點紅,就差流口水了:“小姐,你看,心田公主她被那麼多皇子都圍着呢,多好啊。身份尊貴又容貌美豔的女子,就是不一樣啊!”
夜沫聽了這話,甚至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這樣沒有休止的宴會,只讓他覺得無比厭煩,期盼着能夠早點結束。偏偏綠柳這丫頭,反而樂此不疲,時不時去看那些俊秀公子,流口水。
再者,那些四個男人真的是因爲自己喜歡她纔在這裡打轉的嗎?不見得吧!
說白了,他們現在所看重的只是心田公主背後的晉國而已。與其說是喜歡美麗的公主,不如說是喜歡公主老爹的支持,以及那無與倫比的兵器嫁妝!
看着綠柳雙眼冒心,以及這圍觀女子咬碎手中娟帕怒瞪公主的模樣,夜沫表示很無言。
是誰說古代女子矜持有禮,斯文內斂的?她可真心沒有看出來。這些女子,看向那些俊俏又有權勢的青年才俊,各個都想色中惡鬼!但是綠柳既然跟她這樣說話了,但還是勉強的應了一聲:“恩,恩,恩,好大的一塊香餑餑。”
聽見自家小姐非常敷衍卻又無比貼切的回答,綠柳撇了撇嘴,然後繼續看那邊。
香餑餑嗎?還真像!
滄熙帶着溫和的笑,接過下人遞來的披風,溫柔的爲心田公主披上一件銀色的狐皮披風。嘴脣微勾,露出一個自以爲溫和有禮的微笑。
“公主,這湖邊還有些微涼,還是注意保暖一些的好,免得染上風寒。這是上好的雪銀狐皮披風,也只有這樣的披風才配得上公主殿下高貴的身份。”
聽見這話,滄陌輕笑一聲,說道:“大哥好闊氣,一出手便是上等貨色。這雪銀狐可是雪聚峰上纔有的物種,雪聚峰氣候凜冽,尋常人根本難以靠近。而且據說這雪銀狐生性兇猛,甚至可以與狼爭鬥,這要是弄上幾張皮做成披風,可真是不容易啊。”
滄湖聽見滄陌如是說來,連忙拍馬屁的說道:“那是當然。大哥可是最最尊貴的太子殿下,手裡當然有些好東西。也只有大哥這樣的地位,才配得上美麗的心田公主。”
夜沫距離不遠,那邊的響動也能聽見幾分,當他聽見滄湖如此說道,只覺得好笑。
滄熙手底下,竟然養着這樣的庸才,別人挖個坑,他便往下跳。不僅自己跳下去,還將他拉了下去,簡直就是極品。
果不其然,滄陌話鋒一轉。
“這雪銀狐皮來的不易,還望公主好好珍惜。我滄國多少熱血男兒,只怕因爲大哥這一聲令下,葬身雪聚峰頂。權勢之上,卻罔顧他人性命,不該,實在是不該啊!”
說完這話,面露悲傷,表情十萬分之惋惜。
滄熙臉色瞬間變了顏色,不着痕跡的狠狠瞪了滄湖一眼,瞪得他腿微微哆嗦。
兒一旁的心田公主聽見這話,小臉一片蒼白,連忙就要退下披風。
滄陌卻一搖摺扇,壓住了公主的手,貼近她道,只隔她一公分左右。說話間溫熱的氣息直直鋪灑在公主面上,帶着幾分男子特有的香氣:“哎,公主不要取下,若是取下,豈不是辜負了我滄國男兒的熱血了嗎?”
公主被這樣的曖昧場景激的臉色微紅,手不知覺的繞着披風上的綁帶。
滄陌見狀,嘴角的弧度更加明顯:“若是他們知道這雪銀狐是爲公主做披風,恐怕死也心甘情願了。莫要說他們,就是我也願意爲了公主上那雪聚峰,抓那雪銀狐。若是爲了公主,哪怕是九死一生,又何妨。”
夜沫聽得只起雞皮疙瘩,卻見那公主微微低頭,眼中盈盈帶着幾分心花怒放,不由得挑起秀眉。
綿綿情話,信手拈來。
看來這混慣風月場所的滄陌,確實是個哄騙姑娘的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