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火藥的製法,阿文還真不知道,她其實畫給劉昭的圖紙也很簡單,不過就是照着書上看到的樣子畫了一個,只是講起來就生動多了,劉昭願意給她一百人使用,又專門給了陽一閣,阿文一時間不知道是好是壞。
若是到了時間,她拿不出東西,豈不是得不償失。
又道:“皇上,火藥的爆炸原理與煙花很相似,不如這一百人中,就多從宮外蒐集世代做煙花生意的人家。”
劉昭覺得這個提議很好,當即就擬了份秘密詔書交給段宏,讓他負責這件事。
製作火炮必須要保密,劉昭既然能將段宏袁珂兩人找來商量,可見這二人是他真正的心腹。
她想起段宏給過自己的那枚令牌,出了興德門,就追了上去。
“段大人請留步。”她小跑追上了段宏二人。
段宏回頭看着她,因爲知道火炮是她想出來的,遂言語中已經有了幾份看重,“有事?”
阿文笑着頷首道:“大人是不是四年前曾派過一個叫富三的人去了梧州長水縣水磨村?”
四年前?水磨村?段宏腦子裡回想起富三的話:那小姑娘,看着不過十歲左右,心思卻縝密,說話頭頭是道,也不怯場,實在難得。
阿文看了眼袁柯,有些欲言又止。
段宏哈哈一笑,拍着袁柯的肩膀道:“這是我最得意的門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我和他不分彼此。”
袁柯則帶着幾分打量的看着阿文,覺得這小丫頭有些意思,知道防備人。
阿文沒有隨身將令牌帶上。又覺得路上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道:“皇上說陽一閣那邊五日後開工,奴婢什麼都不懂,到時候還請兩位大人多多包涵。”
段宏又是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阿文一眼,這丫頭肯定有話要對他說,只是她怎麼知道水磨村的事?看來回去得問問富三當年的情況了。
永壽宮內。汪氏桌子一拍。怒道:“皇帝有什麼事,哀家親自請他過來,他都不來?”
小宮女瑟縮發抖。“太后,興德宮確實是這樣回的,說是皇上晚些時候來看您。”
周嬤嬤給汪氏順氣,一邊寬慰道:“太后您也彆氣。皇上日理萬機,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若是手頭沒事,他一定不會推到晚上的。”
汪氏這才消了些氣,果真晚上就等到劉昭前來。
劉昭滿是歉意的道:“母后,兒臣來遲了。請母后恕罪。”
汪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讓他坐下,又命人泡了茶端上來。最後只留了周嬤嬤在身邊,才道:“哀家聽說。皇帝單獨見了段宏和袁柯二人,可是邊關又有戰事了?”
劉昭道:“只是商議天朝使者到來接待的事。”
汪氏眉頭一皺:“又來了?合約上不是寫好三年一次,他們怎麼提前過來了。這次是什麼時候過來?”
“年後開春就過來,已經得到了確切消息。”劉昭沉聲道,聲音中已經聽出了幾分隱忍和憤怒。
關於九幽與天朝,卻又有另一段秘辛,當年劉昭逼宮謀反的時候,曾向天朝借了五萬大軍,天朝答應幫他謀權篡位,卻也逼他簽訂了二十一年的不平等條約,除了割地之外,還要每年向天朝進貢兩萬金,每三年向天朝進貢一百名美人,美人必須包含各個領域,比如鐵匠的女兒就必須要會打鐵,藥鋪的女兒就必須能看病。
大慶剛建立的那會兒,劉昭迫於無奈,只能按照條約上來,可現在他權利漸漸鞏固,心裡就起了想要反抗的心,或許是天朝也有這樣的顧慮,就提出,每三年都要有使臣親自來接那一百名美女去天朝,而且必須驗明正身。
關於這點,劉昭是敢怒不敢言,當前大陸分爲六大國二十四小國,而天朝是位列六大國之首,對於二十四小國之列的九幽來說,實在是無法抗衡。
但是,這個無法抗衡在阿文提出或火炮之後,似乎就變得有可能了,一想到這裡,劉昭就忍不住興奮,狠厲道:“這一次,兒臣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汪氏能看出劉昭激動的心情,不禁好奇道:“莫非皇兒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這件事兒臣還在籌備中,若是能成,從此以後,我們九幽必定也能位列六大國之列了。”
這些朝堂上的事,汪氏很少管,她在意的是後宮,遂也沒有再追問,而是道:“皇兒還記得上次你從哀家宮裡帶走的那個阮子君吧。”
“母后問她做什麼?”劉昭疑惑道。
汪氏冷哼了一聲,“哀家不知道她到底給了皇兒什麼好處,你竟然讓她做了司籍,看到這個婢女,皇兒難道就沒有想起誰?也對,你那時候全副心思在別處,沒注意也正常。”
劉昭越來越糊塗了,“母后到底想要說什麼?”
周嬤嬤這才接了汪氏的口,躬身道:“回皇上的話,那個阮子君與當年元帝的惠妃長得極其相似,太后懷疑是天朝的遺孤,畢竟如此相似實在令人不得不懷疑。”
前朝元帝一直都是個很避諱的事,尋常大家誰敢說?也只有汪氏和劉昭母子二人能談談,可即便如此,劉昭的臉色還是陰沉了幾分,“母后,過去的事兒臣不想再提,至於這個阮子君,她是少詹事阮雲貴的女兒,又怎麼會和前朝遺孤有牽連。”
他一心盼着阿文能給自己研究出火炮,所以絕對不會允許誰在這個節骨眼上找阿文的不是,就算真的是前朝遺孤,他也會先利用完了再解決。
汪氏不知他心中所想,怒道:“哀家可是爲了這江山社稷,爲了皇帝好,哀家是你的母后,說出來的話難道還會害了你不成?這個阮子君。無論如何,哀家看着她都覺得不舒坦,總之,此人你不能護着。”
劉昭態度強硬了幾分,沉聲道:“母后,這件事兒臣會查清楚,若只是相似而已。那請母后饒了她。她現在對兒臣很重要。”
汪氏一震,旋即想到某種可能,怒道:“荒唐。這個阮子君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湯,她心機深沉,皇帝別上了她的當,說不定她就是前朝遺孤。來找我們報仇的。”
劉昭嚯的起身,不願意再聽下去。他現在滿腹心思的都在火炮上,根本聽不進去,何況當年他親自數過,所有皇子公主都無一人落下。他記得惠妃的九公主當時只出生了十多天,而死去的人當中,確實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母后。您若是沒人說話,就多讓那些妃子過來陪陪您。”言下之意卻是汪氏想多了。
汪氏知道再勸無用。只能先打發了他走。
轉身卻又對周嬤嬤道:“你去查查,今天在興德宮的,出了段宏袁柯,還有誰?”
阿文從櫃子底下找到自己的寶貝箱子,一枚刻有段字的令牌赫然出現。
她沉思了一會兒,心中卻有些打鼓。
無憂走過來道:“你真的打算帶着令牌去見那個段宏?若是讓他知道你的身份,到時候豈不是危險。”
阿文嘆了口氣,將令牌揣進懷裡,“若是可以,我倒寧願不說,可富三既然見過我,往後在陽一閣我又少不了與段宏碰頭,很有可能會見到富三,你認爲是到時候被發現了手足無措的好,還是我先利用這枚令牌,利用那個人情,先坦白的好?”
左右都有風險,阿文索性選擇坦白,她以前還對段宏搶了自己的功勞而感覺憤憤,現在卻慶幸這一切的發生,更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收段宏給的一百金的賠禮。
五日後,陽一閣被騰空了,本來阿文還擔心一百人容納不下,沒想到走到裡面,才發現空間之大,別說百人了,就是千人也綽綽有餘了。
段宏和袁柯兩人已經到了,阿文走上前去與二人行了禮。
三人又聊起了火炮的製作和火藥的研究。
阿文則道:“皇上找的這一百人,肯定都是各有才能,奴婢與他們比不得,更與兩位大人比不得,這陽一閣奴婢也着實幫不上什麼忙,倒是覺得還是在司籍庫潛心研究火藥要更適合些,不知兩位大人怎麼想?”
袁柯見阿文跟他女兒差不多大,對後者就起了憐愛之心,笑道:“你在這裡確實也幫不上太大的忙,皇上除了撥出這一百個鐵匠,另外還有五十個世代製作煙花的老前輩,這些人都在這裡,也不缺你一個,你便在司籍庫苦想也行,只是隔三差五還是來與諸位交流交流,老師您覺得怎麼樣?”
段宏想了想,覺得沒什麼不妥的,便點頭同意,又讓袁柯去看看哪裡還有需要改進的地方,然後獨自朝陽一閣內閣間走去。
阿文尾隨而上。
有宮女上了茶,段宏揮手令其退下,笑看着阿文道:“你找本官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罷,本官特意支開了袁柯,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阿文笑道:“大人果然機智過人,一眼就看出了奴婢的心思。”(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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