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密密麻麻的蛇呈s形扭動着,三角形的頭上鮮紅的蛇信子一吐一收,綠豆大小的眼睛露出兇光,門一開,像是被困久的困獸一般,所有的蛇都迅速遊向門口,互相糾纏扭曲成一坨一坨的,看得人頭皮陣陣發麻。
冉拂驚恐的大叫,渾身卻僵硬的根本無法動彈,突然覺得後領一緊,旋即她整個人就被拖拽着往後拉,藉着力道,她站了起來,而就在這個過程中,上百條蛇卻像是沒了束縛的野獸,嘩啦一下子散開,四處亂竄開去。
“啊——”不多時,荷園裡四處陸陸續續開始尖叫聲起,緊接着就是打翻東西的聲音,還有求救聲,哭喊聲,丫鬟婆子們都紛紛抱團四處亂跑,地上的蛇受到驚嚇,越發的瘋狂,開始攻擊人。
有反應的快的,忙跑到門口想要跑出去求救,然而不知爲何,門卻打不開,似乎被從外面鎖上了。
阮子君在屋裡也聽到了動靜,然而她門剛一開,卻被門口幾條交纏盤旋吐着信子的蛇嚇得大叫一聲連連後退。
冉拂嚇得哇哇大哭,雖然她比阿文大,可這時候卻躲在後者的身後,渾身顫抖。
“聞到沒有,這香味。”阿文眼底冰冷一片,沉聲道。
冉拂吸了吸鼻子,只覺得香氣濃郁,茫然道:“哪兒來的香味兒。”
“這庫房只有一個東西有香味,四小姐送的香包。”阿文冷笑道。看來她猜的沒錯,香包確實被動了手腳,現在纔剛剛二月底。根本不是蛇出沒的季節,若非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引了過來,這成百條的蛇怎麼會爬到內院來。
正在這時,阮子君的喊聲傳來,阿文回頭看了不遠處的主屋一眼。道:“你自己小心,我去找雄黃酒。”
阮子君是庶女,還不受寵,荷園很多東西都缺乏,更何況雄黃酒了,阿文只能翻牆出去。剛剛落地,卻聽到一陣猛烈的拍門聲,原來是裡面的人正在敲門。
她走過去一看,冷冷的盯着門把上的繩子,看來有人已經知道這裡的一切。還從外面鎖死了門,其目的明顯,而做這一切的人,除了婕園還能有誰呢。
門被敲的更猛烈了,阿文猶豫了一瞬,嘴角泛起個冷笑,將繩子取下來,然後迅速閃身。就在那一瞬間,荷園的丫鬟婆子全衝了出來,尖叫聲四起。而園子裡的蛇也跟着爬了出來。
阿文微微一笑,既然要鬧,那就要鬧大,不才好玩兒麼。
很快,阮雲貴被驚動了,飛羽居雖然沒有在內宅。可老夫人的慈善苑卻在內宅,當蛇出現在慈善苑時。老夫人直接當場嚇暈了過去,這下可是急壞了阮雲貴。立馬下令叫了捕蛇人到府上,一時間是鬧得是沸沸揚揚。
春芳將這些消息都如實稟報了阮子潔,完了又憂心忡忡的道:“小姐,這——本來奴婢把門栓的死死的,誰能想到有人會從園子裡翻出去呢,那牆垣那麼高,那些個丫鬟婆子誰敢啊。”
阮子潔臉上陰晴不定,她緊緊的握住茶杯,怒道:“現在事情鬧大,驚動了老夫人,爹一定會徹查,到時候若是查出了那香包,你說到時候怎麼辦?”
“小姐——”春芳嚇得立馬跪在地上,惶恐道:“奴婢——奴婢真的沒想到啊,奴婢把門栓死了,那裡面就成了蛇窩,這——這本來該成的。”她是死活也想不通,到底是誰能從那近乎一丈高的牆上翻過去。
阮子潔冷哼一聲,眼裡迸出兇光,“荷園的那些人,沒有一個能頂用的,自從那丫頭進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春芳也不笨,立馬就想到了阿文,她怔了怔,“小姐懷疑是她?怎麼可能,那麼高,她——難道她是個練家子?”
“之前讓你查的事你可查清楚了?”阮子潔沉聲問道。
“奴婢託人去查了,可是——”她有些猶豫的看了阮子潔一眼,見後者臉上陰沉,心裡害怕,卻還是隻能硬着頭皮道:“什麼也查不出來,整個梧州都沒有她的消息,似乎就從兩個多月前,突然憑空出現了這麼一個人似的。”
阮子潔再也沒忍住,手裡的茶杯用力的砸在春芳的頭上,怒罵道:“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也辦不好,梧州沒有,難道你不會無其他地方找?這麼大一個人,怎麼可能什麼線索都沒有,你這兩個月是越發的辦事不得力了,今天晚上自己去找吳媽媽,讓她好好教教你,怎-麼-做-事!”
春芳額頭被砸了個大包,卻不敢喊疼,眼淚打着轉兒也死命的忍着不敢哭出來,“奴婢——遵命。”
門外的小丫頭通報道:“小姐,老爺叫了人過來,讓您現在去前廳一趟。”
阮子潔狠狠的瞪了春芳一眼,才淡淡道:“知道了。”
阿文這時候恭敬的立在阮子君的身後,冉拂還沒從剛纔的恐懼中恢復過來,手腳跟篩糠似的抖個不停,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爹,女兒真的不知道這些蛇是哪兒來的,眼下才剛過二月,哪是蛇出沒的時候,若非有人從外面打開了門,恐怕女兒和整個荷園服侍的丫鬟媽媽們都要命喪蛇口了。”阮子君抹着眼淚,這些話都是阿文教她說的,若是按照她從前的性子,是決計說不出這些“吐苦水”的話來的。
梅氏此時也是淚如雨下,她緊緊抱着阮子君,“老爺,妾身沒求你過什麼事兒,可君兒這次可是差點丟了命,妾身只有這麼一個孩子,老爺,你一定要爲我們母女倆做主啊。”
阮雲貴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這蛇是從荷園出來的,少說也有上百條,誰會在這個時節捕到這麼多的蛇。竟然還有人大膽將門打開,弄得府上上上下下亂成一團,此人若是找到了,一定嚴懲不貸。”
阿文默默的聽着,眼裡泛着冷意。阮雲貴只考慮到荷園外面,可裡面的人呢,門不打開,難道要讓裡面所有人都被毒蛇活活咬死?裡面還包括自己的妻兒?這樣的男人,真是夠冷血無情的。
梅氏不敢置信的看着阮雲貴,甚至都忘了哭泣。“老爺,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這門不該打開?難道就該讓君兒和這些僕人門都喪命?老爺——君兒也是你的親身骨肉啊。”
阮子君聽到這話,眼淚流的更狠了。
“老夫人到。”門口小廝通報了一聲。
阿文眼角的餘光瞥到一個身影,卻是迅速走到阮雲貴跟前跪下。聲淚俱下道:“老爺,奴婢斗膽,小姐這次遇到這種事情,分明是有人想要故意謀害,可七小姐只是個深閨小姐,與旁人並無冤仇,如何能引來這等惡毒殘忍的報復,慈善苑距離荷園可有好幾個院子。爲何那些毒蛇跟長了眼睛似的,竟然都涌到慈善苑去了,這根本就是有人要謀害老夫人啊。”
蔣氏剛剛走進門。正好聽得一清二楚,手中的柺杖狠狠的在地上一跺,嚴聲道:“竟然有人膽敢害我這個老婆子的性命,雲貴,這件事,你務必給我查的一清二楚。”
阮子潔正走在蔣氏的後面一步。不僅將阿文的話聽的一清二楚,老夫人的話也聽了個明白。她惡毒的瞪着阿文,心道這丫頭着實狠毒。如此一來,威脅到自己的生命了,蔣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罷休的。
阿文卻是沒注意到身後那道不善的目光,蔣氏乃是誥命夫人,年過六十卻還精神抖擻,說話也中氣十足,一看年輕時候就是個狠辣角色,阮雲貴雖然是家中的主樑柱,可蔣氏的話他卻不敢不聽,一來九幽是很重視孝道的國家,二來,阮老爺去世的早,阮雲貴打從有記憶開始,都是被周氏一手教導大的,所以骨子裡對蔣氏還是很尊重和敬愛的。
既然蔣氏都發話了,阮雲貴自然不敢不從,拱手道:“孩兒知道,一定將這件事徹查清楚,只是母親剛受到驚嚇,還要多加休息纔是。”
蔣氏在首座上坐下,環視了一圈,皺着眉道:“怎麼人都沒到全?三丫頭五丫頭關禁閉,六丫頭身體不好,可這四丫頭卻是沒病沒痛的,怎麼也不過來,是不是要等到老婆子我死了,才肯出來?”
阮子潔一聽,忙迅速走進屋內,躬身行禮道:“孫兒見過老夫人,昨夜有些着涼,今兒一早起來就頭疼,讓大夫給開了一劑藥,就昏昏欲睡的,一聽到老夫人出了事,孫兒立馬就過來了。”
蔣氏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既然來了,就坐吧,也聽聽是怎麼回事。”
阮子潔款款落座。
阿文這才又繼續道:“回老夫人的話,奴婢是最先發現這些蛇的,因春獵就要開始了,奴婢和冉拂就去庫房拿馬鞍和弓箭,可沒想到庫房門一打開,從裡面卻竄出密密麻麻的毒蛇來,幸好奴婢們跑的快,否則這時候肯定見了閻王,奴婢還發現個怪事兒,庫房門打開,那滿屋子的香氣啊,跟撒了香米分似的,濃郁的很吶,老夫人若是不信,現在去應該都還能聞得到。”
蔣氏咦了一聲,“這個時節,就算是花也沒多香,怎麼會弄得滿庫房都是,雲貴——”
“是母親,孩兒這就叫人去查。”阮雲貴立馬吩咐了方德帶人去查。
阮子潔手緊緊的握住椅子扶手,盯着阿文的一雙眼,像是要將她生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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