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淼淼點點頭,“當然。我早就給你把過脈了,開春就給弄藥調養你的身子,只要你不思慮太多,每天心放寬,好吃好睡,用不了一年就能懷上。”
“淼淼,太謝謝你了。”沒有比這個好消息更讓鄧紅高興的了,竟然熱淚盈眶。
許淼淼柔聲道:“明年文文七歲,就能入學堂了,到時你身邊只有佳佳,事情就少得多,可以安心懷寶寶。”
鄧紅飛快的瞧了同樣表情很興奮的許磊一眼,心裡更加高興了,激動無比的道:“我不思慮太多,我一定心放寬,好吃好睡。”
鄧老八哈哈大笑,“好。淼淼是你們兩口子的大貴人。你們可要好好對她。”
鄧紅望向鄧老八,道:“爹,開春家裡要種新農作物……”
鄧老八大大咧咧的道:“我知道,你放心,到那時我就回家來。”
許淼淼見父女是早就商量好的,都是爲了許家着想,便道:“鄧伯,您不用回來,我要種的新農作物好種,有嫂子在家裡就行。”
鄧紅道:“妹,咱們說好的我爹給家裡種新農作物。”
許淼淼笑道:“我心裡有數。你是不相信你自己,還是不相信我?”
許南勸道:“嬸,你就聽我姑的安排。”
許清林覺得新的農作一畝地頂多賺幾百個銅錢,哪有砌炕賺銀錢多,鄧老八好不容易有個發財的機會,不能攔着。
“親家,你去砌炕不到百日就賺了不少,這要是去一年,收入肯定很可觀。”
鄧老八卻是定定望向許淼淼,“我跟淼淼說過,我聽她的。”
許淼淼菀爾,“那您就踏實的去砌炕。家裡的新農作交給我嫂。”
“好。”鄧老八朝鄧紅道:“你從小跟着我下地幹活,你心細記性好又肯吃苦,種地比族裡的許多漢子都強。我覺得你能種好家裡的新農作物。”
許淼淼鼓勵道:“是。我就覺得嫂子種地肯定比我們幾個都強,肯定能種好家裡的新農作物。”
許磊開口道:“紅紅,你聽妹的,你來種新的農作物。”
“好。那我種。”鄧紅飛快的望了許磊一眼,點頭同意。
許南壞笑道:“還是我二叔面子大,他一說嬸就同意了。”把新夫妻鬧得兩個大紅臉。
許淼淼柔聲道:“文文、佳佳,今個晚飯後你們跟我去觀裡看花燈。”
兩個小孩子歡喜拍手。
許南目光幽怨,“姑,我也想去。”
“好。你去陪你師父看花燈。”許淼淼像是能看透許南的心思。
稍後,許清林讓許磊帶着鄧紅去二進院子那間上了鎖的屋子,祭拜亡妻及祖宗牌位,禮成之後,宣佈鄧紅正式成爲許家人。
許家辦喜宴的食材還剩了些,中飯吃的仍是很豐盛。到了黃昏,許淼淼吩咐廚房煮湯圓、炸元宵。
糯米粉是上午就磨好的,爲了軟糯,沒有往裡面添白米粉。
湯圓個小,裡面是黑芝麻糖餡。元宵個大,裡面是玫瑰青紅絲餡。
北地人都吃元宵,煮、炸的都有。南地人吃的是湯圓,以煮吃爲主。
許清林已經好多年沒有吃到煮湯圓,每個湯圓裡面都包含着女兒的一片孝心。
一家人分成兩撥看花燈,姑侄四人去梨花觀,兩老與許磊夫妻去鎮裡。
坐在騾車上的許淼淼穿着正紅色的金絲絨斗篷,明豔美麗,雙手摟着許文許佳,與跟在旁邊小跑的許南道:“家裡只有一隻多多不夠用,明個你再與喬伯去買頭大牲口。”
許南自是滿口答應,問道:“姑,這回還買騾子嗎?”
“你們去鎮裡選,看着啥好就買啥。”
“能不能買頭牛?”
許淼淼白了許南一眼,高聲道:“牛是要上衙門登記在冊的,有個三長兩短或被人偷了,都得到衙門裡面備案,還得找一羣的證人。不買牛。”
最重要的是她開春要種的農作物比種麥子、高粱、小米都省事,用不着牛。
許南摸摸腦袋,“哦。《大唐國律法》保護耕牛。”
喬伯忍不住開口,“小姐、大少爺,家裡不如買兩頭驢,一頭公一頭母,來年母驢還能下小驢。”
許文立刻叫道:“哦。我要小驢。”
許佳趕緊道:“我也要小驢。”
許南故意道:“我要吃驢肉。”
許佳搖着小手,急道:“不。不許你吃。”
許南就哈哈大笑。
許淼淼伸手摸了摸許佳的頭髮,侄女五歲了,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囑咐道:“你們明個去鎮裡買,鎮裡要是沒有好的牲口,就去遠點的鎮買。”
月上梢頭,梨花觀整個觀裡燈火輝煌,特意在此過元宵節的香客有幸欣賞到各種各樣的燈籠。
觀裡與鎮裡的燈會不同的是,沒有焰火隊、各種吃食攤子,比較安靜。
許南直接去找流雲,當然不是空手去的,帶了一隻油淋淋的燒雞和炸元宵。
許文、許佳頭一次見李憶雲,跟着許淼淼在月亮門時有點被長相兇蠻的林三妹嚇着了,進了門之後見到幾十只比外面漂亮的燈籠,都是雙手捂着嘴笑不敢喧譁。
一身雪衣面帶微笑的李憶雲站在紅燦燦的燈籠之中,如同九霄下凡的仙子,雌雄莫變的絕色容貌,不但讓許淼淼看呆了,連許文、許佳都看得忘記了呼吸。
許淼淼恍過神來,大大方方的問道:“憶雲,你吃過元宵了嗎?”
李憶雲走過來,笑道:“早上就吃過了。他們是你常給我說起的文文、佳佳?”
許佳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比許淼淼還要好看,小聲道:“李姑姑好。”
許文想了想,大聲道:“李姑姑,元宵節好。”
“這個給你們當壓歲錢。”李憶雲笑着把兩個一兩重的小金塊放在了兩小的手裡。
兩小自是不敢收,見許淼淼輕輕點頭,這才收下了道謝。
李憶雲摸摸兩個長得可愛的小孩子,柔聲道:“你們在院子裡玩,我與你們姑姑說些事,很快就好。”
許淼淼跟着李憶雲去書房時,無意中瞟到一隻掛在屋檐的近三尺高的紅色大燈籠,上面的圖案是個面帶微笑綠裙秀美少女,不正是她嗎,李憶雲竟把她畫在了燈籠上面地,一下子心花怒放。
“我先前畫了一個小燈籠,覺得不夠清晰,就畫了這個大燈籠。”
許淼淼嬌笑幾聲,柔聲道:“睹物思人。”
李憶雲扭頭飛快的瞧了許淼淼一眼。
許淼淼接着道:“你看見這隻大燈籠,就等於看見我了。”
李憶雲鳳眸目光精亮,紅脣微動沒有出聲,臉頰與耳朵卻是紅了。
許淼淼進了書房,見李憶雲低頭坐下,就隨意的坐在對面。
半晌,李憶雲方道:“淼淼,我有事求你。”
許淼淼輕聲道:“直說無妨。”
李憶雲正色道:“實不相瞞,我乾爹長年患肺病,飽受折磨,最近每隔幾天咳出血來,身體異常虛弱,請來無數名醫診治,都隱晦的說就算用人蔘吊着一口氣,最多還能活一個月。”
許淼淼一聽,李憶雲說的乾爹就是靜王妃的夫君——靜王,不由得緊張起來。
李憶雲見許淼淼瞳孔睜大雙拳不由自主的握住,猜測她已經知道了乾爹的身份,忍不住想到許淼淼常來看望自己,是爲了攀附權貴還是就爲了情誼?
許淼淼輕聲道:“你繼續往下說。”
李憶雲收回思緒,“我聽說你醫術高明,可以不看到患者,只聽患者親人說病症就能開出藥治好患者的病。”
許淼淼沒有否認。
李憶雲接着道:“我可以跟你說說我乾爹的病症,你能不能幫我開出藥治他的病?”
許淼淼想了想,便道:“你乾爹身份特殊,我可以答應你給他開藥,但是你得保證不得向他透露我,一個字都不要透露,最好你也不要讓他知道是你找人開藥救了他。”
李憶雲疑惑道:“爲何?”如果許淼淼爲了攀附權貴,應該迫切希望讓靜王知道此事纔對。
許淼淼眼簾低垂,用極低的聲音道:“你乾爹在那個位置上面,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想讓他活下去的。”
李憶雲目光閃過一絲震驚,沒想到許淼淼如此睿智,輕聲道:“是。”
許淼淼低聲道:“你要救你乾爹,就擋了別人的道。你在觀裡要是遇着危險,你乾孃鞭長莫急。我不會武功,就更是不堪一擊。”
“淼淼,你這麼爲我着想。太謝謝你了。”李憶雲滿心歡喜感激,自此再不對許淼淼起疑心。
許淼淼神情自然,耐心的道:“我與你是好友,當然爲你着想,我也是爲自己着想。我們好心救人,如果把人救好了,就捲進權力爭壓的漩渦,如果沒有救好,就會被人問責。”
李憶雲柔聲道:“你想的跟我一樣。”
許淼淼定定看着李憶雲。
“你放心,我得了藥會悄悄交給我乾孃,隻字不提你。我乾孃行事最是謹慎,絕對不會讓我有半點危險。”
許淼淼跟李憶雲交往了幾次,知道她不是吹牛的人,便開始問她靜王的病情。
李憶雲記性很好,從幾年前靜王頭一次犯病開始說起,每一回病了多久症狀怎樣,都說的很細。
許淼淼聽完,問了一些問題,又道:“我的藥就算醫不好你乾爹,也不會加重他的病情。”
“乾孃信我,我信你。”李憶雲停頓一下,長嘆一聲,幽幽道:“我乾爹已經病入膏肓,說句難聽的話,死馬當活馬醫了。”
“事不遲疑。你這就派人跟我回家取藥。”
李憶雲激動的道:“淼淼,我在觀裡這幾年,最快樂的事就是認識了你。”
許淼淼菀爾,“我認識你也很高興。”
兩人出了書房。李憶雲就安排林二妹跟許淼淼去一趟小梨村,特意囑咐速去速回。
許淼淼去找許南,不知他跟着流雲看花燈去了觀裡的何處,就讓兩個道姑給流雲帶話,讓許南獨自回家。
書房的窗戶敞開,李憶雲的視線能看到外面的一盞盞燈籠,杯裡的茶涼了又倒,不知道過去多久,林二妹急匆匆的回來。
“主子,許小姐給了六種藥,每一種都寫了名字及服用的方法。”
林大妹是三僕當中醫藥術最高明的,立刻過來瞧看藥單,一臉驚愕,失聲道:“六種藥名從未聽說過。”
李憶雲肅容道:“整個大唐國的名醫開的藥都治不好我乾爹的病,淼淼開的新藥說不定就能治好。”
林大妹想想有道理。
李憶雲拿過藥單,左手執筆迅速抄了一模一樣的一份,原藥單收好,左手抄的交給林大妹,而後一臉的凝重,道:“我剛纔已囑咐過你。”
“主子,您放心,小的一定把藥交到王妃本人的手裡。”
李憶雲鳳眸盯着林大妹,肅容道:“我要說的是,無論王妃怎麼問,你都說是我找一個過路的香客名醫開的藥,香客已經離開金城,無處何尋。”
“是。”林大妹點頭承諾。看着一手帶大的李憶雲不怒而威睿智冷靜,心裡很是欣慰高興。
許清林、鄧老八、許磊夫妻從鎮裡看完花燈回來,以爲孩子好不容易去梨花觀看花燈沒有回來,誰知包括許南在內的四人早就回來了,兩個小孩子都上炕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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