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淼前世在武警軍隊當軍醫,時常跟隨軍隊去深山老林裡面抓捕罪犯,到了夜晚不敢在深山裡走動,就臨時選址搭建帳篷。
她只懂野外建帳篷,不懂在山田之地建房,那就當場同意王大寶的建議。
建房地址選好,接下來幾人商議房子建多少間,建好之後怎麼給這些官奴分配。
徐淼淼想要蓋的是二層磚樓,這樣佔地面積減少一半,空出來的地以後人口多了,可以再建房。
她拿尖銳的石頭在地上畫起圖,“每家兩間大房、兩間小房,大房用來住人,小房一間做廚房、一間做茅房浴房。家裡人口超過四口的再多分一間大房。”
有個腦袋很大的中年官奴漢子有些激動搓起了雙手,卻不敢說話。
徐淼淼示意大腦袋官奴說,他纔開口道:“縣主,小的以前在南地建過這樣的房,南地潮溼,都建高樓,第一樓不能住人,第二樓、三樓住人。”
“你在南地的何處建過樓房?”
“閩地的梅子縣。”
閩地就是徐淼淼前世的福建,那裡有河還有海,自是十分潮溼。
徐淼淼好奇的問道:“蓋的也是磚樓?”
“不是,是竹樓。梅子縣的山裡有許多的竹子,當地人都砍了竹子建高樓。小的蓋過最高的樓有五層。”
“你有沒有建過木樓?”
“有。小的只建過四座木樓,都只是兩層,每層四、五間房。”
“磚樓呢?”
大腦袋官奴小聲道:“小的只建過一座,還是跟師父打的下手。”
王大寶多看了大腦袋官奴幾眼。這下有個蓋過磚樓的人,不用再去外面找人了。
徐淼淼環視幾人,問道:“木樓與磚樓哪個更好?”
幾人不約而同的道:“磚樓。”磚樓比木樓堅固的多,不過用料也貴一些。
徐淼淼便道:“跟着三個叛徒種麥子的十幾戶住木樓,其餘的人家住磚樓。”
這十幾戶官奴不但住房上比別的官奴差,以後三年裡面的一切福利待遇全部減至五成。
徐家不能白白的損失,也不能再發生類似的事。
建房的事議好之後,就是官奴的福利待遇。
徐淼淼讓二管事趙老漢代表徐家宣佈。
趙老漢年齡大經得事也多,在趙家村時威望僅次於趙德。幾個月前,要不是他警惕性高大喊,趙老大與趙冬至就死在黑衣人的手裡。
他不貪心有智慧,這些天又努力的識字,徐淼淼認爲他能夠當好二管事。
“主子有話,自今日起,每個月給每家每人包括娃娃在內發黑面十斤、玉米麪十斤、十五個銅板、六斤菜、一斤油、一斤糖。”
“每個季度給每人兩身衣服鞋襪。”
“每年年底按每人的幹活表現發紅包,多幹多得。”
趙老漢不等衆位官奴磕頭謝恩,又高聲宣佈對十幾戶官奴的懲罰。
這下十幾戶官奴當中當場就有人氣暈過去,還有婦人哇哇嚎哭,家裡主事的漢子恨不得拿刀抹脖子。
其餘的官奴表情自是跟他們截然不同,喜極而泣,跪下磕頭謝恩,還有老人激動的說要給徐家供奉長生牌。
趙老漢俯視十幾戶官奴,表情沒有半點憐憫,大聲道:“你們害得主子損失了萬兩銀錢,把你們都賣上幾十回,都賠償不起。”
王大寶跟着大聲道:“主子沒有把你們與那三個害人的東西一起送到長安衙門,也沒有把你們退回朝廷就已是百般仁慈。你們還不謝恩?”
花氏單手叉腰罵道:“你們還要不要臉了,犯了大錯,屁活都沒有幹,就有新木房住,還能得到吃穿,這還不知足,呼天搶地,要死要活,良心都叫狗吃了?”
柳二站在婆婆身旁,冷聲嘲諷道:“犯錯認罰就是,有什麼可哭的。灃河沒蓋蓋子,不想活的去跳,倒是給府裡省銀錢糧食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徐家怎麼虐待這些官奴了呢。真是把她氣死了。
十幾戶官奴連忙跪下磕頭謝恩。
趙蘭特意高聲道:“想住磚房,想跟別人拿的一樣的銀錢,享受一樣的吃穿,豬腦子就長點記性,別再不聽主家的話,別再被壞人給騙了讓主家損失一大筆銀錢。”
高大姑、劉喜兒也是特別生氣,跟着譏諷這些官奴幾句。
衆官奴這回受罰是真長記性了,以後打死也不會被人蠱惑幹出對不起徐家的事。
趙蘭摟着徐淼淼的胳膊,央求道:“淼淼姑,你可別生氣。”
花氏真心心疼徐淼淼還未及笄就操整個郡公府大大小小事情的心,柔聲道:“縣主,咱們初來長安,人生地不熟,肯定會遇到這事那事,你不要爲那些惡人氣壞身子。”
衆女紛紛安慰徐淼淼。
徐淼淼微笑道:“我當時聽到這件事時生氣,一會兒冷靜下來就好些了。謝謝你們。”
藍天白雲,灃河水潺潺向東流。
徐清林站在一望無際的田地之中,彷彿回到了幼年身處族田時。
“姐,這多地都是我們家?”
“對。”
“我們家一共有多少地?”
“我們本家的地有七百六十七畝,整個家族有兩千二百多畝地。”
“我們家有吃不完的糧食,太好了!”
那時嫡親的姐姐還沒有入宮,他只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
“爺,這些地都是我們家的嗎?”徐佳咯咯笑着跑過了,身後跟着徐文、洋芋蛋、趙五風兄弟。
“是。”
徐佳激動的道:“我們家的地真的好多好多,比小梨村所有人家的地加起來都多。”
“對。我們會有吃不完的糧食。”徐清林蹲下摟着孫子、孫女,喜極而泣。
徐文高聲道:“爺,我們要守住家裡的地,種我們想種的農作物。”
“好。”徐清林心裡十分欣慰。
“爺,池塘在那裡,咱們去瞧瞧好嗎?”
“爺,咱們家的人都喜歡吃魚,這下有池塘了,可以吃自家池塘裡的魚了。”
一個時辰之後,徐家人離開這裡返回長安。幾百官奴跪地磕頭送徐家人。
夕陽西下,長安繁華街道,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一輛雙馬馬車緩緩駛過街道,朝皇宮的方向前行。在路過衆位高居住的街道時,馬車停在了剛住進主人的郡公府大門前。
一個容貌無雙的白衣少年走下馬車,親自將封面印有云朵的帖子及裝有禮物的一個漆盒交給門奴,而後在門奴瞧他瞧傻時,說了兩句話微笑離開。
門奴目送馬車離去,半晌,才發覺剛纔大腦竟是一片空白,只記得那位如同謫仙的公子來拜訪郡公爺及縣主,再低頭看貼子,上面寫的是“雲”,原來仙人公子姓雲,至於漆盒裡的禮物,趕緊交給縣主跟前的大宮女,讓她們定奪是否收下。
“下不爲例。”門奴一路嘀咕,小跑去找留在府裡沒跟隨徐淼淼外出大宮女。
夜幕下垂,宣政殿的大殿傳來叮叮咚咚的樂器聲,剛出爐幾天的武比新科進士與三品以上的官員歡聚一堂參加御宴,他們的心情就如同這音樂歡快喜悅。
隨着李嚴、李南入座,太監宣佈開宴,衆人開始飲酒吃菜聽歌看舞。
兩曲之後,已經吃了些許菜及主食墊了肚子的李嚴站起來,微笑舉杯敬衆位進士酒。
李南敬過酒之後,輪到三品以上的官員敬衆位進士酒歡迎他們成爲同僚。
這是李嚴登基之後第二次給新科進士賜宴,不同的是上次是文比,這次是武比。
他跟本朝的許多皇帝觀念不同,沒有重文輕武的思想,在他看來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兩者同等的重要。
今年的武比科舉進士都將是大唐國軍隊的棟樑,他越看越滿意,一時興性,就提出在場的武將與新科進士比試。
兵部尚書賀步立老臉紅撲撲,喝得微醉,第一個起身笑道:“老臣正有此意與新科進士過過招。”
他是本界科考的主考官,爲此賀家子弟爲了避閒,都沒有參加科考。
李嚴向他保證過,下界武比科考絕對不會讓他再當考官,他的家族子弟肯定能參加科考。
他當主考官的時候,看到考生高手雲集,手癢的不行,早就想着有機會跟他們比試武功。
“他在兵部呆着不用天天晨練也不用出長安,多享福多好,他還不知足,一見到我就訴苦,說羨慕我在軍隊如何如何。我如何啥了我?”
“他一見我就要跟我打架,剛纔還說了一回。”
“他那兩下子,咱們幾個他誰也打不過,他就知道吹牛,欺負小孩子。”
“老丁,你家的娃娃不是中了探花,就讓你家娃娃去揍小賀!”
幾個老將年齡最小的都六十歲了,坐在一起一邊笑話賀步立一邊起鬨,讓丁國公丁勝強派他的孫子丁珏言去打賀步立。
丁勝強老奸巨滑的纔不上這個當,根本不接話題。
他孫子打贏了賀叔立,賀叔立丟了面子氣不順,萬一以後爲難他孫子怎麼辦。
他孫子打不贏賀叔立,李嚴丟了面子氣不順,那他孫子的仕途可就毀了。
李嚴開口道:“青滇,你讓賀尚書給你指點幾招。”
“微臣領旨。”海青滇穿着紫衣,桃花眼笑彎彎,走上中央。剛纔宮女在這裡跳舞,現在他與賀步立比武。
一老一少赤手空拳比試。李南朝樂師微微點頭。
鼓聲齊響,震耳欲聾。場上的兩人打得激烈,場下的衆人高聲吶喊。
文武百官均爲賀步立大聲喝彩。全場的新科武進士自是給海青滇吶喊鼓勁。
最終兩人握手言和,竟是打了個平手。
海家人面子上皆是有光,紛紛向海青滇豎起大拇指。
李嚴賜給兩人每人五兩金一錠,還誇了賀步立兩句,說他老當益壯,兵部公事如此繁忙,武功也沒落下。
賀步立滿身臭汗哈哈大笑十分豪爽。
接着又有兩位老將出場與兩位進士比武,輸贏都得到五兩金一錠。
雲義黎身爲榜眼,又是一甲前十當中唯一不是出身軍隊家族,樹大招風,自是引來衆位武將關注,在第三場就有老將向他提出挑戰,卻是被李南開口以他身體有傷婉拒了。
這位老將知趣的很,就改爲向別的進士挑戰。
不過,有兩位老將很想看看雲義黎是不是真如傳言中那般厲害,就一起起身,先後問道:“不知雲大人的傷何時能好?”
“雲大人離開長安之前,何有功夫跟我打一場?”
雲義黎早就料到肯定會有人這樣問,也是爲了聽徐淼淼的話不讓她再爲他生氣過,起身朗聲道:“兩位老將軍,我的傷勢需一個月方能痊癒。到時咱們尋個地方,痛快的大戰幾百回合,如何?”
他坐在衆位進士當中,白衣勝雪,人如美玉,襯得周邊本來容貌十分英俊的進士也變得普通起來。
他想不讓人注目都非常的難。
兩人笑哈哈道:“好。”
“那就說好了,一個月後過過招。”
李嚴笑道:“朕的義黎以後就呆在長安,不去外地任職。你們皮癢,想找他比武,一個月之後去長安書院就是。”
數日前殿試,雲義黎就向李嚴提出在長安書院教學生。當時李嚴並沒有答應他。
君子無戲言。李嚴現在就等於答應雲義黎的請求。
衆位武進士的去向還沒有公佈,那些出身軍隊家族的倒是聽長輩吐露一些消息,但沒有正式接到朝廷的任命文書時不敢確認,更是不敢對外聲張。
雲義黎算是個特例。
有幾位武進士心裡對雲義黎能得到李嚴的青睞有些妒忌。
不過想到雲義黎本來可以去軍隊當主官,日後剿匪立功升官職,如今進了長安書院這個文官當道的地方,想晉升很難了。
他們又有些幸災樂禍,暗自譏諷他鼠目寸光。
激烈的比武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便連海英峰也上場跟探花丁珏言打了一場。
海英峰獲勝。丁珏言雖敗猶榮。
李嚴、李南見新老武官比試的熱火朝天,還打出了交情,心情大悅。
這時,殿外傳來太監用盡全力喊出的聲音,“二公主駕到!”
二公主就是丁淑妃在跟李嚴之前與馬宏所生的女兒李玉(原名馬玉)。
李南眼睛裡的不屑光芒一閃而過,繼續看場上兩人比武。
李嚴臉上笑容全無,把酒杯放在桌上。
丁家的衆位官員面色各異,總而言之都不高興。
衆目睽睽之下,一個穿着明黃色繡有孔雀圖案朝服的十二、三歲的美麗少女獨自一人走了進來。
她的容貌隨了生父,一張圓臉,柳眉杏眼,嘴脣塗了胭脂紅豔似火,下巴微擡,氣質高貴裡帶着幾分清高,背挺的筆直,目不斜視。
場上兩人正在比武,打得正酣,突然間鼓聲喝彩聲都沒了,發現不對勁,但是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棋鼓相當的對手,都不想停下來,繼續打鬥。
李玉走至鞠躬行禮,聲如黃鸝,非常悅耳動聽,嬌聲道:“兒臣李玉見過父皇、太子哥哥。”
李南只是點點頭。
李嚴問道:“你來有何事?”
李玉高聲道:“兒臣與幾位妹妹聽說今天來了許多的大唐國的英雄,都想過來瞧瞧,幾位妹妹膽子小怕父皇怪罪不敢來,兒臣覺得父皇肯定不會怪罪,就來了。”
李嚴指了一下李南下首的位置,示意李玉坐在那裡。
誰知李玉裝作沒看見,直接站在了李嚴的身後,俯視衆人,見所有人都在瞧着她,有幾位進士目光裡帶着仰慕,自是竊喜。
李嚴高聲道:“接着敲鼓!”
鼓聲一響,李南大聲給場中的老將喝彩,衆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場中的比武。
李玉連着站了三場比試,中間不時的俯在李嚴耳邊問話,大抵是問他比武的老將及新科武的進士名字。
李南偶爾瞟一眼李嚴,見他板着臉只是點頭或是搖頭最多說幾個字,心裡暗笑李玉愚蠢。
穿着綠色官袍的老烏急匆匆從大殿的側門進入,從衆人的身後走過,來到李南身後,俯身貼於耳邊低語。
李嚴先是看到老烏神色焦慮,再看李南目射兇光離席,心裡有些不踏實,等着場中央的這場比武分出高低,便讓太監宣佈比試結束,而後他再次揣起酒杯與衆人同飲。
突然間,李玉走至李嚴的身前,跪下高聲道:“請父皇爲兒臣賜婚。”
衆人皆是表情震驚,有位非常保守的老文官手裡的酒杯都摔落在桌上。
李嚴雙眉微蹙,盯着這個沒有他半點血脈的女兒,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問道:“你想嫁何人?”
李玉擡起頭來,笑盈盈道:“兒臣要嫁的人是您親自點的狀元海從文。”
賀步立心裡吁了一口氣,起身哈哈笑道:“陛下,二公主與您的眼光一樣好,都相中了小海。”
此時如果海從文的生父海浩林在場,定會朝賀步立的臉吐口水,可惜他的官只是正四品上,離三品還差一級,沒有資格參加今晚的御宴。
做爲海族的少族長海英峰立刻起身,同樣仰天哈哈大笑幾聲,甚至比賀步立笑的聲音還要大,“從文,伯父真是爲你驕傲,你竟是入了二公主的眼。”
衆人聽海英峰的口氣,還以爲他同意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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