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這位就是狠狠收拾周玲給你出了氣的雲侯。”
林雄亮帶着小豆子給雲婉清磕頭,後者攔住了林雄亮的舉動,只收了小豆子的磕頭禮,給了小豆子一塊玉佩當見面禮。
雲婉清上下打量站在小豆子旁邊穿着九成新綢緞棉衣神色有些拘緊的漂亮小女孩,問道:“她就是馬蓮的女兒?”
林淼淼伸手摸了摸馬儀琳的包子頭,答道:“是。她叫馬儀琳,今年虛歲六歲,過了年就七歲了。”
馬儀琳飛快的看了林淼淼一眼,小聲道:“我明明是五歲。”
林淼淼解釋道:“她不想長大,不想練武讀書太累,想一直跟小豆子玩耍。我不同意,天天督促她。”
雲婉清也送了馬儀琳一塊玉佩,“你娘是個好的。你要是不好好練武讀書,以後長大了可成爲不了你娘那樣的人。”
馬儀琳磕頭謝禮,不敢問雲婉清,就扯了扯林淼淼的衣袖問道:“我娘怎麼沒有回來?”
雲婉清想到馬蓮現在的艱苦且十分兇險的處境,再看看這麼小就沒了生父還得住在別人家的馬儀琳,鐵打的心也不由得一軟,柔聲道:“你娘有要事做。這幾年都不會陪你過年。”
馬儀琳哦了一聲,也沒見有多麼難過傷心。她在林家的日子比以前在馬族好得多。
馬蓮是庶系,在馬族不受重視,家族裡面與馬儀琳同齡的孩子都瞧不起她。田生整天就知道偷情,根本不管馬儀琳。
馬蓮做爲生母,從她出生以來,就一直在外面奔波,很少回家,回到家裡也是殺了她的生父,然後帶着她一路逃命。
馬族帶給她的記憶是孤獨、恥辱、恐懼。
相比之下,林家的人都對她非常重視。
她跟小豆子分享着林雄亮的愛,跟林全燕分享着李生的愛,跟兩個小傢伙分享了林秀夫妻、林英紅、林老大的愛,還得到林淼淼的愛與教導。
林家帶着她的是溫馨、快樂、安寧。
她現在已經是林家的一份子,融入並喜歡這個新家的每個人。
雲婉清見馬儀琳的手指甲剪得乾乾淨淨,微笑道:“我見你在林家過得挺好,你娘遠在異地也放心。你娘有你林姨這樣的摯友,真是人生一件幸事。”
快兩歲的林全燕已經能滿地走了,雙手抱着馬儀琳的胳膊,撒嬌道:“姐姐,玩,玩。”
林淼淼朝一臉期盼的馬儀琳揮揮手道:“過年了,我也不當壞人督着你了,你好好玩,玩到元宵節之後收心去學堂讀書。”
馬儀琳眉開眼笑的帶着林全燕、小豆子兩個小跟班去玩,走到門口時扭頭飛快的朝雲瑞軒吐吐了舌頭。
雲瑞軒竟是也朝馬儀琳吐了吐舌頭,還做了個鬼臉。
雲婉清有些好奇的問道:“你跟馬蓮的女兒很熟?”
“一般熟。”也就是搶搶肉包子、聯手哄林淼淼做新奇的吃食。
林英紅聽聞雲侯來到林家,急匆匆的從客再來包子鋪趕回家拜見。
曾經是雲侯麾下的小兵的她,無數次遠遠的仰望雲侯,今日終於能夠近在咫尺的見到雲侯,連雲侯的每一根頭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心潮澎湃,熱淚盈眶。
“我們終於大敗匈奴騎兵,割下她們的頭顱爲死去的姐妹們報仇雪恨!”
林英紅激動的不能自己,顫聲問道:“雲侯,您麾下的幾位軍官,郝情玉大人、劉紫大人、王春芹大人可都還好?”
“春芹戰死。情玉、劉紫都還好,這次也都跟着我回到都城。”
“王大人犧牲了。她還指點過小人槍法。她怎麼就犧牲了。”林英紅落下兩行熱淚。
“春芹沒有白死,她殺了兩個匈奴騎兵軍官四個騎兵。”雲婉清早已把生死看得很淡,不過在說到能稱之爲左膀右臂的屬下王春芹犧牲時,仍是雙目含淚。
林英紅問道:“此次我軍大戰,以後還會打戰嗎?”
雲婉清目光凝重,“會。匈奴新帝立誓要爲生母及匈奴騎兵報仇,應該在兩年之內就會對我大昭國發動戰爭。”
“雲侯,小的左手能寫字拿劍,被匈奴騎兵砍斷的右臂也被長女接上了義肢,能不能上戰場殺匈奴?”林英紅激動的擡起右臂,左手把右臂的衣服撩起來,讓雲婉清瞧看義肢。
雲婉清剛纔一直沒有發現林英紅的右臂是假的,驚詫問道:“這是?”
雲瑞軒搶着道:“淼淼還懂點木器活,這是她給林姨安的義肢。”
“這可不是木器活。”林淼淼目光有些幽怨。義肢明明是醫術,她的親朋好友,包括見多識廣的雲嵐在內,都把義肢歸到了木器活。這讓她在獸醫的頭銜上又多了一個木匠。
雲婉清在林英紅再三示意下,捏了幾下義肢,感覺跟人體的肌膚差不多,問道:“這用的是什麼材質?”
雲瑞軒又搶着道:“非常特殊的木材。”
林淼淼申辯道:“是特殊的材質。”
雲婉清頗感興趣的問了幾個問題,便道:“我的一個好友缺了左手,長年把粗粗的鐵鉤子綁在左臂上當左手,鐵鉤子易生鏽,幾年時間就換了十幾根。”
林英紅激動的問道:“雲侯您說的可是趙芙蓉大人?”
“是她。”
林英紅像打了雞血一樣,大聲叫道:“大妹,你快把上次我讓你做的左手義肢給雲侯拿來,讓雲侯趕緊派人給趙大人送去。”
雲婉清驚喜道:“原來林姨早就讓淼淼給趙芙蓉做了左手。甚好!”
林英紅得了誇讚,神情非常自豪,“一個月前就做好了,原是想請雲公子派人給趙大人送去,雲公子說大軍要班師還朝,趙大人十有**會跟隨您回都城而後返鄉,小的就只能將此事擱淺。”
林淼淼去把假手支肢拿了來,共有三隻,大、中、小型號,設計的膚色微黑,裝在木盤裡面,看着很是嚇人,“我沒有見過趙將軍,不知道她的手大小膚色,就做出三個不同的款式,勞煩雲姐姐派人給趙將軍送去。日後我要是有機會見到趙將軍本人,再給她量身定做。”
雲婉清興致勃勃的拿起最小的假手跟自己的左手比了比。
“大姐,你別比劃,不吉利!”雲瑞軒把假手搶了過來,讓老張收了起來。
林英紅壯着膽子問道:“雲侯,今個午飯小的家裡吃好的,您能否賞臉在小的家裡用飯?”
雲瑞軒直接替長姐答道:“用飯。”
“我倒是無事,能在你家裡用飯。”雲婉清指了指小弟,笑道:“我這個弟弟最是頑皮,你們可要多擔待。”
林英紅滿臉榮耀,在林淼淼耳邊低語道:“大妹,雲侯要在家裡用飯,你快去安排廚房弄些最最好的吃食款待。”
“那是自然。我這就去安排。”林淼淼正要好好答謝雲婉清幫林雄亮拿到了和離書,問了雲瑞軒雲婉清最喜歡吃魚。這就去了廚房,把兩個廚子叫來,吩咐做拿手的好菜,然後親自做四道魚。
雲婉清本想與林淼淼好好談談天,結束後者一去廚房不復返,有些納悶一個大女子家家且有了官職竟然親自下廚,就悄悄問了雲瑞軒。
“淼淼極少親自下廚。你就不要問也不要管更不要阻止,好讓你弟弟我沾沾你的光,吃到新鮮的吃食。”
午飯擺了兩桌,林秀、林英紅、林淼淼、雲婉清姐弟一桌,鄧生等人一桌。
從涼菜到熱菜,特別是四道魚揣了上來,色香味俱全,在都城嚐遍酒樓美食的雲婉清也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這四道魚分別是松鼠桂魚、酸菜鮰魚、水煮魭魚、剁椒雄魚頭。
雲婉清下筷如飛,連着將四道魚都品嚐一遍,笑眯眯道:“甚好!比我以前吃過的魚都好吃。”
北地邊防魚少,就算是雲婉清這樣的軍官吃魚的次數也不多,且在那裡做魚的方法就是燉。
都城的酒樓、元帥府、公主府、郡主府、皇宮的廚房做魚的方法也就是蒸、烤、燉三種,哪像今個林淼淼做的魚,一下子就是四種新奇的吃法。
雖然酸菜鮰魚是燉的,剁椒雄魚頭是蒸的,但是配的酸菜、剁椒是整個大昭國都沒有的。
飯後,雲家姐弟還拿走了幾斤林淼淼特意做了過年當零嘴吃的燈影牛肉。
周怡姐弟陪着雲嵐用的午飯,得知林淼淼特意給雲婉清做了四道魚,竟是有些吃醋。
雲婉清很享受被人羨慕的感覺,微笑道:“淼淼是個奇人,懂的很多,還會做精妙的吃食,性子也溫和,與她相處如沐春風。”
雲瑞軒試探的問道:“大姐,我們晚飯再去淼淼家吃!”
“不好。”雲婉清搖了搖頭,又道:“我看還是提前給淼淼打聲招呼,讓她有所準備。”
“算上我們三人。”雲嵐指了指自己與周怡姐弟。
周霄輕聲道:“這幾天我們還有些閒功夫,等過年了就得天天忙着見客人,沒有閒功夫去林家。”
周怡有些感慨的道:“是。淼淼馬上就要離開書院去都城。”
雲嵐輕嘆一聲,“我在發愁開春之後如何向師生解釋淼淼離開書院不再說書。”
做爲正主的林淼淼還不知曉將要離開湘城去大昭國最爲繁華熱鬧的都城。
直到又過了兩天,周瓊的親信帶着重禮從都城趕至參加雲婉清的大婚,林淼淼才收到了周瓊的親筆信,被告知十日之後離開書院去都城。
這次來的親信是郡主府從五品下的長史寧黛。
此人與上次來取藥的賀燕是周瓊心腹親信之一,今年四十五歲,曾是文科探花,還會一些武功,特別擅長跟各種人打交道。
寧黛在林家的書房跟林淼淼語重心長的道:“郡主不想讓你受到太多人的關注,特意令我吃了婚宴之後就立刻返回都城。你待我走後過幾天,再由專人護送去都城。”
她的年齡都可以當林淼淼的奶奶,不過對林淼淼的態度並不是長輩對晚輩,而是同僚。
林淼淼現在的官職是從五品下,跟寧黛平起平做,且特別受周瓊的重視。寧黛自是不敢託大。
“好。我一切聽郡主安排。”
“郡主的意思是此次你就不要帶上家人,以後等你在都城安定了,再把家人接過去。”
“多謝郡主體貼入微。”
“我剛纔見過你的家人,你的四個哥哥看樣子都是待嫁之中,如果沒有定親的話,我建議跟着到了都城再說。”寧黛也是想賣林淼淼一個好,用極低的聲音道:“你要家人不要着急,用不了多久,她們就可以去都城。”
林淼淼自是感激道:“多謝好姐姐專門提點我。”
“好妹妹,我還有要事要辦,你我日後都城見面再敘。”寧黛將周瓊賜的年禮紅包留下就走了。
林淼淼拿開紅包一瞧,竟是多達五千兩銀票。看來周瓊對林淼淼的藥及制鋼方子特別的滿意。
“我有一事跟你們宣佈。”
林家人再次被林淼淼召集到大廳。每次林淼淼這麼做就有大事發生。剛纔林淼淼笑眯眯的把寧黛送走,林家人認爲有好事。
“十日之後我離開書院去都城。我到都城等安頓好一切,派人來接你們。”
李生激動的道:“我的天,我的大妹竟是要去都城當官了。”
鄧生喜極而泣,“聽說都城比湘城繁華百倍,我們託大妹的福,能去都城住。”都城的繁華都是聽家裡的奴婢說的,一直很是嚮往,沒想到竟然美夢成真,能夠去都城定居。
林秀卻是有些擔憂的問道:“大妹,郡主手下的幕僚如雲,你沒有好的家世,去了會不會被人排擠?”
林英紅面色羞愧。她若是有個一官半職的,也能幫襯一下長女。現在可好,她不但是個白丁,還是個殘疾人,一點忙都幫不上,還在拖長女後腿。
林淼淼自是知道到了都城,一切要重要開始,比較艱難,但是不能讓家人爲自己擔心,淡淡道:“無妨。我是個獸醫,跟她們所精通的都不一樣,沒有利益之急也就沒有矛盾衝突。”
向來樂觀開朗的林老二幽幽道:“大妹,可恨我們都不會武功,沒有一個能幫得了你。”
林淼淼忙道:“不要這麼說。幕僚當中不止我沒有好的家世,馬姐姐不也是如此。”
林秀點了點頭,“這倒是。馬大人有那樣的家族還不如沒有。”
林英紅環視家人,溫聲道:“大妹,我們在書院絕對不給你添亂子惹事讓你擔心,你放心去都城。”
林淼淼特意囑咐道:“你們的性子都不是惹事的,但是有些惡人你不惹她,她非要惹你,遇到這樣的事,你們不用忍,能還擊就還擊,還擊不了就去向縣主、縣公求助,去求雲侯也行。”
林家人均是應了。
林淼淼接着道:“包子鋪的買賣仍是做着,我不在還有縣公、雲府撐腰。萬事都不用怕。”
林家人均是面露喜色。
“我用不了多久就派人來接你們去都城,四個哥哥的親事等到了都城再議。切記。”
林英紅與李生面面相覷。
林英紅開口道:“大妹,你大哥的親事已經有些眉目了。”
林淼淼很是詫異的看了同樣是一頭霧水的林老大一眼,問道:“女方是誰?”
林英紅輕聲道:“你爹的外甥女李月。”
林老二瞪眼叫道:“李月成過親,怎麼能再娶我大哥?”
李生低着頭道:“那位一年前過世了。李月現在是獨身。”
林老二氣道:“李月還有兩個女兒。”
林老大臉色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林秀有些生氣的問道:“英紅,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與你爹說一聲?”
鄧生也是氣呼呼的道:“李月今年都二十好幾了,還有兩個女兒,配不上盼妹。”
李生低着頭哽咽道:“李家讓我報答當年養育之恩,將四個兒子中的一個嫁到李家去,不然就讓大妹娶李家的兒子進門。我也是沒有辦法。”
林淼淼譏諷道:“李家早幹什麼去了?我不同意這門親事。李家說報恩,那讓她們找我來說。我看看她們究竟打的是什麼餿主意。”
林老大感激道:“大妹,哥哥謝謝你。”
林老三、林老四不約而同的道:“大哥不能嫁給李月。”
李生朝四個兒子道:“你們四個都出去。我們大人商量事情,你們不要聽了。”
林秀不等四個孫子走出去,便惱怒道:“李生,你嫁到我們家裡來這麼多年,開始的十年,年年都去給李家拜年送禮送銀錢,前幾年是李家嫌棄你送的禮少銀錢少,一口水都沒有給你喝,把你罵出來的。這樣的人家,你還要把盼妹嫁過去?”
鄧生氣道:“報恩報什麼恩?你可知道當年你姨母家收養你,我們家娶你時給了你姨母整整十兩白銀。”
李生一臉愕然。姨母在收養他時,就得了他娘留下來的房子及三畝地,且沒有好好待他,把他當下人一樣使喚。沒想到,姨母還把他賣了十兩白銀。
林秀朝鄧生揮揮手,“白紙黑字的有字據,我們都收好了,這就拿給你瞧看。”
鄧生去拿字據。
林英紅十分驚詫道:“娘,此事我怎麼不知曉?”
林秀冷哼一聲,“你當時非李生不娶,難道你知曉了就不娶李生嗎?”
林英紅羞愧的低下頭。
當時林英紅就是認定了李生,非李生不娶。
林秀不得不去打聽李生的情況,得知李生識字會算術特別勤快,也覺得是個好的,就同意了。
後來馬上定下親事了,李生的姨母獅子大開口要二十兩白銀,林秀晾了她半個月,李生的姨母急了就降了十兩白銀。林秀怕李生的姨母以後再來勒索,特意寫下了字據。
鄧生心腸特別善良,就沒有將此事告訴李生,怕他心裡難過在家裡擡不起頭,連兒子林英紅都沒有說。
李生不知情,成親之後的頭幾年還年年去給姨母拜年送禮送銀錢,直到被羞辱之後,再也沒去過。
前些天,李生的姨母聽野桔村的趙生說林家發達了,李生現在穿金戴銀過上了貴人的生活。
李生的姨母就找了過來,也是怕被林秀夫妻指着鼻樑罵,特意沒有進書院,直接在客再來包子鋪見的林英紅。
林英紅是個憨人,聽了李生姨母的話回了家給李生說。
李生就去包子鋪見姨母,見姨母老的許多,穿得很舊的衣服過得也不好,心裡就有些同情,姨母說起李月時哭得死去活來,還給李生磕頭,非要李生把林老大嫁過去,不然把外孫子嫁給林淼淼也行。
李生是絕對不會讓長女娶姨母的外孫子,這就與林英紅商量,實在不行就把林老大嫁過去,不然姨母鬧起來,對林家、長女都不好。
林英紅就是個夫管嚴,向來聽李生的話,也就同意了。
夫妻二人打算過了年再說此事,這樣也讓家裡人都過個好年,誰知長女不許四個兒子在湘城尋親事,這就說出來了。
鄧生取了字據回來,讓林英紅、李生瞧看。
李生看着泛黃的宣紙上面非常清晰的白紙黑字還有手印,氣得雙手顫抖,滿臉愧疚,“我好生糊塗,我真是蠢死了。我再也不見李家人!”
林英紅自是沒臉說話。
林秀指着女兒、女婿,很是氣憤的道:“以後家裡的大事不許你們做主,特別是六個孩子的親事。”
林淼淼肅容道:“我的親事由郡主說了算。家裡不要給我定。四個哥哥的親事,到了都城再議。”
四位長輩均是點點頭。
林淼淼出了大廳,趕緊去找林老大,見他坐在偏廳裡非常傷心的哭,三個哥哥在一旁安慰,忙道:“大哥,莫哭。李家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你不會嫁到李家。”
林老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特別委屈想不通的是現在家裡的條件這麼好了,娘與爹竟然要把他往火炕裡推,家裡人都要去都城了,唯獨把他丟在李家。
林老二勸道:“大哥,大妹說了你不會嫁到李家。”
林淼淼拿着帕子給林老大擦眼淚,“你與三位哥哥的親事以後到了都城再議。”
林老大問道:“我真的不用嫁到李家了?”
林淼淼高聲道:“真的。別說李家,就是比李家好的人家也不要嫁了。”
林老大這纔不哭了,“大妹,謝謝你。”
林淼淼道:“咱們全家去都城,到時,四位哥哥有了意中人就立刻告訴我,我派人去打聽,要是人品好,不納侍沒有通房,就讓姥姥、姥爺同意親事。”
林老二語氣懇求道:“大妹,我們怕識人不明。我們的親事可就靠你了。我們不求嫁個富貴人家,只求嫁個能像娘這樣事事都聽爹話的妻子就知足了。”
林老三、林老四同樣目光懇求的望着完全可以依靠的林淼淼。
“你們都放心。我肯定把你們的親事排在首位。”林淼淼承諾之後,去跟四位長輩再次申明四位哥哥選妻的條件,“人品好不貪杯好色,不納侍沒有通房,不打人還得聽哥哥的話。”
林雄亮從包子鋪算完帳回來,一進大廳就聽到林淼淼說的這番話。
他並不知道前面發生的事,只是覺得擇妻的條件真是太高了,忍不住噗呲笑出聲來,“這麼好的女子,得打着燈籠去找吧?”
林淼淼笑道:“不用打着燈籠,我們家去都城就能找到了。我不但要給四個哥哥選妻,還要給舅舅你選妻。”
林雄亮輕輕搖了搖頭,“我是不會再嫁了。這年頭的女子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玲那樣的人是極少數,我娘這樣的人是大多數。”林淼淼通過剛纔的事,已經知曉孃的大小事情都聽爹的。
林雄亮見李生兩眼紅通通剛哭過,問道:“姐夫,發生何事了?”
李生目光愧疚,失聲道:“我犯糊塗,差點把盼妹給害了。”
“我也是糊塗,沒有勸勸你姐夫。”林英紅趕緊替李生攬過責任,然後把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
林雄亮瞪眼道:“剛纔我還看到李婆子了。”
李生失聲道:“她又來了?”
林雄亮高聲道:“她來包子鋪想不給銀錢吃包子,我叫小二把她趕出去了,她那張臭嘴罵我罵得很難聽,我叫小二扇了她兩個耳光。她躺在地上哭,我就叫小二把她擡起來丟進山裡喂狼,她嚇得爬起來,一溜煙就跑了,還說什麼等着瞧威脅我。原來她想把盼妹娶回家。”
林秀氣道:“真是禍害遺千年,她怎麼不死。”
鄧生罵道:“打得好。李婆子這種人就該狠狠的打。”
李生目光怨恨,“英紅,我再也不想見到她。你以後不要理她,她要是胡攪蠻纏,你就讓小二把她打走。”
林英紅左手拍拍胸脯,狠聲道:“你放心,下回她一進咱們家的包子鋪,我就叫小二把她打出去。”
李生咬牙切齒的道:“不止是她,李家的人一律不要理會!”
“姐夫,你這樣做就對了。來,你快去跟盼妹說說話,你們父子的關係別爲了李婆子這個禍害變得生分了。”林雄亮拉着李生去找林老大。
林秀等着二人出了大廳,望着林英紅開罵,“你這個蠢的,這回聽李生的話差點做下錯事毀了盼妹。李生雖然識字會算術,然自小沒有人教導不太曉事。你以後遇着事多跟我與你爹商量。聽見沒有!”
“是。”林英紅自是不敢還嘴。
鄧生等林秀罵完,接着開罵,“虧得大妹說要去都城,不讓四個哥哥早定親事,不然你們兩口子是不是要瞞着我們就把盼妹的親事給定了。我們得活活氣死!”
林英紅低着腦袋有氣無力的道:“爹孃,我們以後遇着大事不會自作主張。”本來就沒想着不告訴長輩,只是要過了年再說,這下讓長輩誤會了。被罵就被罵吧。誰叫她的確蠢。
林淼淼看着自家娘,原先擔心家裡得了富貴,自家娘也跟別的女子一樣納夫侍養通房,觀察了好久,發現自家娘壓根沒這個想法,還竊喜少了麻煩事,誰知自家娘在大事上面犯糊塗,對自家爹盲聽盲信。
自家爹勤儉節約,孝敬岳父岳母,善待妻弟,在農家會識字算術仍是勤勞本分,優點一大堆,典型的賢夫良父,可是遇到孃家姨母李婆子就犯蠢了,或許是年幼時面對李婆子心靈懦弱到現在也是如此。
她自已前世是個學霸,智商很高,人際關係也好,但是在面對貪得無厭的孃家及欺騙感情的丈夫時,就做了縮頭烏龜躲到邊防軍隊。
正是應驗了那句話:人無完人。
林淼淼出了大廳,隱約聽到李生與林老大的哭聲。
李生泣道:“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能不心疼你嗎,之前家裡那麼難,我都沒有想過把你賣婚。我這次是糊塗透頂了,一聽李婆子要鬧事,怕毀了咱們家的名聲,也怕防礙了大妹的前程,就準備妥協,不過這不是還沒有定下來嗎,還得過了年給你姥姥、姥爺、大妹說了之後才定嗎?”
林雄亮有些哽咽道:“盼妹,你爹也不容易。人都有犯糊塗的時候。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別把這件事放在心裡,對你爹生分了。”
林淼淼站在偏廳外面聽了一會兒,目射兇光,自語道:“你鬧騰我爹孃,差點讓我家過不好年,那我也鬧騰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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