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風颳起來了,夜裡風大的像要把屋頂都掀起來。
寒冷的風見縫就鑽,木、窗戶、屋頂、牆角等等,都被風鑽了進來,氣溫一降再降,冷得人半夜尿憋了都不出被窩。
“還沒下雪就這麼冷,不行,這樣可不行,我得想辦法,必須想辦法。”許淼淼都能感覺到風在腦門上面旋轉,把寒意吹進了頭骨裡面。
第二天,許淼淼就把許南叫過來,“你手裡的活,除了發豆芽其餘的都放下,從今個起給我弄火炕。”
許南好奇的問道:“姑,火炕是什麼?”
許淼淼拿了許南的紙筆,在上面畫了簡易的火炕圖,“咱們家一天吃三頓飯,柴火燒的比誰家的都多,火煙把第一進的四個臥房的炕帶起來應該沒問題。”
許南一開始根本聽不懂,後來看了圖,結合之前修補羊圈的經驗,再琢磨她說的話,這纔有點明白。
許淼淼這些天搗鼓了發豆芽,又跟梨花觀生了筆生意,本想歇兩天再弄炕,現在提前了。
許南跟着許淼淼進了他的臥房,對着圖上的火炕的位置,“姑,家裡沒幾件傢俱,臥房裡添個火炕牀肯定能放下。”
許淼淼點頭,許家的傢俱少現在成了優點,“炕的一端是咱們廚房的竈,一端是外面的煙囪。燒煙口要比出煙口低,咱們建的是空心炕,這樣十年不用扒菸灰。”
許南是個快性人,說幹就幹,這就去外面的山底挑土到院子,將土與乾草和成泥,砌在臥房挨着廚房竈近的那一面牆邊。
當天兩個臥房的火炕就砌好了,炕內的迴環形坑道也弄好了。
許淼淼做好晚飯時,兩個臥房的炕面就都熱了,還冒出白氣,揮發着溼氣。
許文許佳對一切新事物都很好奇,從早上至現在一直瞅着許南弄火炕,現在摸摸火炕熱了,激動的跳起來,“姑,晚上我要睡炕。”
“新炕潮溼,不能睡人,得過兩天。”許淼淼對許南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乖南南,你可真是心靈手巧,我只是說了個大概,你就把炕砌成功了。”
火炕,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煙道弄不好,炕熱起來就慢。
許南第一次弄就成功了。悟性真是很高。
許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久沒有聽到“乖南南”,看來這回許淼淼特別高興。
許清林再次回小梨村時,心思不細的他也發現家裡有了很大的變化。
全家人都穿上了新棉襖棉褲。
大堂及每間臥房的門都掛了厚厚及地擋風的棉門簾。
臥房裡多了一個大土牀,牀上鋪着嶄新的單子,牀角疊着嶄新的棉被。溫暖如春,哪裡像在過冬天。
臉色紅潤神采奕奕的兒子、女兒、長孫圍着許清林,噓寒問暖,二孫子小孫女抱着他的大腿撒嬌。
這樣幸福舒適的日子,許清林已經多年沒有過了,激動的熱淚盈眶。
“爹,您脫了袍子先坐着,我去給你弄飯。”許淼淼見老爹偏過頭去抹淚,給許南使了個眼色。
姑侄二人去了廚房。許南往木盆裡倒了大半盆熱水端到臥房讓許清林擦把臉洗洗手,讓臉和手先暖和一下。
許清林洗好了,學着二孫子小孫女脫了鞋,盤腿坐在炕上,雙手手掌朝下放在暖烘烘的下面墊了薄棉被的火炕,很是驚喜好奇。
“爺,火炕是姑姑想的,大哥砌的。”許佳嫩嫩的小手剝好炒花生,塞進許清林的嘴裡,期待的瞧着他,“好吃嗎?”
“好吃。”許清林眉開眼笑。
許文剝了幾粒瓜子,送進許清林嘴裡,笑眯眯道:“爺,花生是姑從鎮裡買回來的,還買了瓜子,炒了一半,還有一半過年吃。”
北地的冬天漫長。眼下離過年還有近兩個月呢。
小梨村的村民也就是條件好的,快過年了奢侈一回,買些乾貨。許家的經濟條件已達了乾貨隨便吃。
尋常日子暢量吃乾貨,全村許家是獨一份。
許磊憨笑道:“爹,我好想你。”也學着女兒剝乾貨餵給許清林吃。
許清林一邊吃一邊問三人家裡的近況。
“爺,姑做的豆芽可好吃了。”
“爺,姑做的泡菜可酸了,把我的牙都酸倒了,你不要吃哦。”
“爺,大哥教我和佳佳背詩經。我都會背十首了。”
“爺,你在縣城冷不冷,有沒有凍掉鼻子啊?”
兩個小孩子爭先恐後的說話,像兩隻可愛的小喜鵲。
許清林知道女兒上次在縣城買詩經,原來是爲了讓三個孫子孫女學習。
許南再次進臥房,兩個小孩子正在異口同聲的背詩經給許清林聽。
“爺,我姑動作可麻利了,飯馬上就好。我來收拾桌子。您不用下地挪一下屁股就行。”
許清林納悶問道:“就在炕上吃飯?”
“是。這幾天我們一日三餐都在炕上吃,即暖和還方便。”許南面帶微笑把兩個小孩子抱到炕的另一旁,將炕的單子捲起一半,把擱在角落包住四個角嶄新的小矮桌放在上面。
炕長約八尺,寬六尺,橫着睡五、六個人。捲起一半的單子,放下矮桌吃飯也很寬敞。
許清林眼睛一亮,讚道:“這炕能睡能坐,還能當飯桌,可真是方便實用。”
許淼淼下了一大碗裝着兩個荷包蛋點了芝麻油的麪條,端進臥房放在矮桌上,見許清林在打量着矮桌,“矮桌是我讓大寶侄子做的。大寶在外頭打了一年多的雜工,會的可真多。”
許清林走了十幾里路,一路上頂着河邊的大風走,大風都快要把他走吹跑了,體力消耗很大,肚子早就餓癟了,吃上女兒做的鹹香可口雞蛋麪條,真是太幸福。
許淼淼等許清林吃完麪,朝許磊使了個鼓勵的眼色。
許磊粗聲粗氣的道:“爹,鄧村的爹給我們送來一大袋玉米麪。妹讓我拿着布肉蛋去看過他了。”
許清林剛纔還沒注意,現在發現許磊能說長句子,表達也清楚了,欣慰的問道:“他身子骨怎麼樣?”
許磊摸摸後腦勺,“好着呢。他喝酒不醉我醉了。”
“鄧村在山裡,比小梨村還要冷。這樣的天氣,已經出不了門。估計山底下的河干枯了。他得走很遠的山路去挑水。”許清林想到這裡,目光凝重。
------題外話------
喜歡本文的親們請以各種方式支持本文。謝謝。
強烈推薦親們去看下我的完結一對一寵文《藥女晶晶》(出版名《君心不悔,青春作證》,噹噹網有售)、《嫡女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