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董女官的乾女兒紅顏薄命,已經香消玉殞。實在是可惜可憐。”
“我聽說董女官的乾女兒從小就命運悽慘,後來沒有活過十三歲就沒了。”
白步海目光質問,問道:“凡兒,你怎麼說一個已死之人?”
白星凡微笑道:“只因此人並未死,還堂而皇之的成了我朝的官員,不知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會。她已經死了。我夫人還前去弔唁。”
“這個女娃娃已經沒了。”
兩個老朋友語氣堅決,看白星凡的眼神都有些責備。
“他一天到晚的交些不三不四的人,定是從那些人的嘴裡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們莫要理會他。”白步海目光盯着白星凡,大有再敢說一句,就家法懲治的架勢。
“兩位叔叔這邊請。”白檢瞪了白星凡一眼,請兩位客人出了飯廳去偏廳小坐。
白步海待兩位老朋友走遠了,稟退下人,厲聲問道:“我給你說過,你是朝廷的官員,對於政敵可以使陽謀,但絕對不許使陰謀!”
白星凡激動的道:“爺爺,孫兒已經掌握了雲義黎男扮女裝混入梨花觀長居達九年的證據,也與十幾名進士聯名寫了奏摺,明個早朝在朝堂上揭露此事!”
他在長安書院整整被雲義黎壓了三年,有了雲義黎,人人第一個說起的才子就是雲義黎,而不是他。
他是出身名門的嫡長子,清清白白,科考一步步考中了狀元。
雲義黎這個什麼下流東西,在梨花觀裡與無數的道姑香客廝混,憑着一張臉得到了董飛燕的青睞,成年之後又憑着一張臉得到了徐淼淼那個毒婦的垂愛,如今要名有名要地位有地位。
白步海冷聲問道:“你從哪裡得知的此事?”
“敏兒的表姨母被呂學進夫妻關在梨花觀,發現了這個秘密,寫密信告知了敏兒的生母。呂族的人知曉了此事,派人悄悄去查,竟是查出了這個天大的秘密,還從梨花觀帶回了兩個人證。”白星凡自小就對爺爺、生父不會隱瞞任何事情。
呂敏的表姨母就是呂雅的大伯母,也是呂學進與趙氏的長兒媳。兩年前此婦人被呂學進夫妻送到梨花觀,就等呂瑜幾個孫子孫女成了親,把她休掉。
白步海板着臉問道:“呂族的人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你,讓你領頭去告雲義黎?”
白星凡激動的道:“呂族的人是想利用我,但是孫兒跟雲義黎在長安書院,只能有一人存在,另一人必須離開。”即生亮,何生瑜。既然有了他,老天爺爲何還要弄出一個雲義黎。
白步海反問道:“你在呂敏的身上吃了那麼大的虧,還在跟長安的呂族這羣小人交往?”
“敏兒對我是一片真心。”
“呂敏若是真心,就不該讓你參與這件事!”白步海目光射出怒火,“雲義黎是何人,你不知道還是呂敏不知道?”
“一個破敗家族的小子,一個靠着女人上位的下流胚子而已。”
白步海喝道:“雲族上下正氣,比呂族強百倍,就是比我們家族也強許多。我不許你污衊雲族。雲義黎是雲族族長的嫡子,也是陛下唯一的最疼愛的妹妹的夫君,太子視爲生母的姑姑的夫君。你剛纔說的這兩句話要是讓別人聽到,會引來殺身之禍。”
白星凡想到了已經將政權牢牢掌握於手中的李嚴及手段狠辣的李南,面露恐懼之色,嘴脣微張發不出聲。
“我再問問你,徐郡公一家在隴地住在哪個村子?”
白星凡搖了搖頭。
“永靖縣的小梨村,距離梨花觀不到七里路,徐郡公一家早就認識雲義黎,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陛下不知道,雲義黎是欺君之罪。”
“掩耳盜鈴!愚蠢。”白步海目露失望之色。
“爺爺。”白星凡目光驚慌。在這個世上,他最崇拜的就是三朝元老的爺爺,人生的目標就是像爺爺一樣能在朝堂上三輩屹立不倒。
“你在書院呆得太久了,被那些只知道風花雪月的文人墨客影響太深。今日你與我去面聖。我要讓你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陛下是怎麼評價雲義黎,讓你看清楚你的政治眼光及才華與雲義黎的差距有多麼巨大。”
“是。”
“把你的奏摺、兩個證人都帶上,這就跟我入宮。”白步海去跟兩位老朋友打了個招呼,說有要事入宮面聖,就帶着白星凡去了皇宮宣政殿。
李嚴正在與兩位大臣商議國事,就讓白步海祖孫稍等片刻。
不一會兒,李南從東宮趕至,陰冷的目光掃過白步海祖孫二人,落在了白星凡身上。
白星凡彷彿被一頭兇惡的老虎盯上,脊背冒出寒氣。
白步海恭敬鞠躬行禮,道:“老臣擒孫兒見過太子殿下。”
李南面色恢復如常,微笑道:“太師帶着白博士興沖沖入宮,看來是爲了與我父皇商談提前迎娶我二妹的事。”話畢,不等二人答話,就進了御書房。
白步海拍了拍有如驚弓之鳥的白星凡肩膀,低聲道:“這次與你聯名上奏摺的人當中肯定已經有人向太子稟報過了。”
白星凡目光黯淡。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感覺很不好受。
太監高聲道:“陛下傳召白太師、白博士。”
祖孫二人進了御書房,裡面只剩下李嚴與李南。
李嚴坐在書桌前的太師椅,面色有些複雜。李南坐在書桌下面的高腳圓凳,只是擡了擡眼皮。
白星凡在科考結束之後就去長安書院當博士教書,見到李嚴的見數屈指可數。
此時,他在李嚴的帝威之下,大氣都不敢出,
“陛下,老臣與老臣的孫兒有關您家事的事情稟報。”
“家事?”
白步海低聲道:“是。老臣的孫兒與一羣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無意中得到了一個消息,金城梨花觀有道姑謠傳,徐郡主的夫君雲義黎曾經在觀裡隱居數年。”
李嚴緩緩道:“當年朕的妹夫年僅四歲,爲存活下去,逃到梨花觀,被觀裡的觀主收留。此事朕早就知曉了。”
白步海道:“是。”
李嚴冷聲道:“梨花觀離長安幾千裡之遙,有人爲了攻擊朕,把主意打到了朕的家人身上,竟是連朕的妹夫幼年的事也利用上,其心可誅!”
白星凡聽到其心可誅四字,心驚膽顫。
白步海比李嚴還氣憤,怒道:“是。這些人真是無孔不入,爲了攻擊陛下用盡手段,竟是教唆老臣的孫兒及一些不懂政事的文士聯名上奏摺告雲義黎。”
白星凡低着頭聽到祖父的提示,雙手呈上聯名彈劾雲義黎的奏摺。
李嚴看過之後,面色大變,把奏摺丟給了李南。
白星凡忍不住擡頭望了李嚴一眼,見他虎目圓瞪,放於書桌上的雙手緊握成拳,正是在壓抑怒火。
白步海低聲道:“老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趕緊帶着孫兒進宮向陛下稟報,現在兩名梨花觀的道姑就在皇宮西門外,由老臣的四個家奴看守。”
“陛下,兩名道姑就交給兒臣了。”李南目射兇光將奏摺放於懷裡,起身朝白步海點了點頭,又朝白星凡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快步離開。
“朕的義黎,是國之棟樑,未來的能臣,幾年前寫的奏摺就令滿朝文武爲之敬佩感動,這兩年爲朕、六部、邊防軍隊寫的幾十篇公文無一不是精品,無一不被文人當成範文學習。他的《辣椒賦》被百姓背誦傳唱,大江南北都知道他的名字。”
白步海誇讚道:“是。雲義黎學富五車,且經常爲陛下及各部分憂。”
李嚴有些激動的道:“朕的妹妹那麼好,那麼善良聰慧,朕認爲天底下只有義黎才能配得上她。”
“郡主與雲義黎是極好的姻緣。”
李嚴溫聲道:“白愛卿,此事朕要謝謝你與星凡。”
白步海連忙道:“老臣與孫兒願意爲陛下分憂。”
“其實你不來找朕,朕也會召見你說此事……明個早朝朕會提此事,白愛卿就再說一回。”
“是。陛下英明。”
李嚴口諭賜白府一些珠寶,白步海與白星凡磕頭之後退下。
祖孫二人騎馬出了皇宮,白步海扭頭見白星凡目光呆滯,問道:“你腦子還在脖子上面,你怕什麼?”
“爺,奏摺上面除了孫兒,還有十四人。他們……”
白步海道:“都不會有事。我剛纔說的清楚明白,你們都是被利用的人。陛下是仁君,太子也是有慈悲之心,不會傷害你們。”
“爺,孫兒錯了。”
“唉,你被我保護的太好了。”
雲府。
東宮來人向徐淼淼報信,“太子殿下說,明個早朝陛下就會將雲族長當年奉命隱居梨花觀的事公佈於衆,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徐淼淼心一怵。
如今當事人雲義黎正在會試考場,要是能問問他本人的意思就好了。
“郡主,您意下如何?”
徐淼淼緩緩道:“我聽從陛下安排。”
她相信李嚴、李南。
哪怕萬一雲義黎出了什麼事,因此事失去了官職,她也對他不離不棄。
夜晚變得非常漫長,徐淼淼獨自在新房的大牀上躺着,有些孤單,想起對她說話總是很溫柔的夫君,不知他在會試場地的小屋裡睡的可好,不知早朝會不會影響他的人生。
不知不覺,天亮了,秋日的晨光灑進臥房,明亮溫暖。
徐淼淼伸出手掌,想要把晨光抓住。
秋高氣爽。宣政殿,早朝。
李嚴待六部稟報完國事之後,令大太監宣讀旨意。
第一道聖旨,高麗國向大唐國送來百萬兩金。大唐國被高麗國國王的誠意感動,特給高麗國的國王送出極品御賜天碗一隻。兩國友誼地久天長。
“一百萬兩金!”
“我大唐國的極品御賜天碗價值百萬兩金,是羅馬帝國的天碗無數倍。”
“恭賀陛下!”
文武百官激動無比的賀喜聲此起彼伏,最後匯成了“陛下萬歲萬萬歲!”
李嚴仰天哈哈大笑之後,俯視極度亢奮的羣臣,緩緩道:“朕昨個做了一夢,夢到揚州雲族已過世的人來尋人,朕就問他尋得人是誰,他說尋得是當年在庶人李動面前說了幾句話,保住了雲族血脈的大恩人。”
文武百官竊竊私語。
白步海面露驚詫激動之色。
李嚴站起身來,望向白步海方向,“白愛卿,你就是揚州雲族的恩人,當年庶人李動要下旨將雲族滿門抄斬,是你冒着生命危險,說了幾句話勸服李動把旨意改成抄家。”
白步海以爲當年默默做的好事,沒有人知道,誰知被李嚴在早朝上宣佈天下,熱淚盈眶,道:“陛下,這是老臣應該做的。”
李嚴語氣裡帶着感激,高聲道:“當年庶人李動在位時,殘害忠良,滿朝文武都不敢反對,白愛卿是尚書令(正二品,管理奏摺和傳達命令),想盡辦法爲忠良保留了後代,除去揚州雲族,還爲尚、馬族嫡系保留了血脈。”
“原來白太師做了這麼多的好事。”
“白太師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此事,也不曾向揚州雲族、尚族、馬族嫡系邀功。”
文武百官望向白步海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尊敬。
白步海跪下大聲道:“陛下,老臣有一事上奏!”
“准奏。”
白步海便慷慨激昂將有人教唆白星凡及十幾位名士聯名上書告雲義黎的事說出來。
李嚴冷聲道:“傳召白星凡。”
白星凡早就在殿外等候,剛纔已經聽宮人傳述了當年白步海給三族保下血脈的事,正在震驚之中,就被召到宣政殿。
李嚴問了白星凡幾個問題,又把梨花觀的被五花大綁受了一夜大刑的兩個道姑宣上來。
李南道:“父皇,兒臣的人已經審問過了,這兩個道姑剛進觀不到半年,是受了林族餘孽的銀錢,混進去的專門打探消息的。”
“廢后林雨珊的族人還沒有死光?”
“我就知道肯定是林族的人在做亂。”
“林族就見不得我大唐國好。”
“林族真是陰毒,竟是對付陛下身邊的親人!”
李嚴激動的道:“當年朕的義黎纔剛剛四歲,失去爺奶父母,是朕親自把他從地牢裡救出來,送到北地交付董飛燕代爲撫養。董飛燕身在王府,府裡府外都有庶人李動的密探,不得已把義黎送到梨花觀男扮女裝隱居長達幾年。”
“陛下,您當年救了雲義黎,如今他成爲我大唐國的棟樑。”
“雲義黎有大才,陛下當年真是救對人了。”
“雲族後繼有人,陛下也得到能臣。”
“陛下,雲義黎奉旨男扮女裝隱居梨花觀,天下人不得非議。”
“請陛下下旨爲雲義黎正名,爲梨花觀正名。”
“陛下英明,請公示天下雲義黎無罪。”
“陛下,萬萬不能讓林族餘孽的陰謀得逞,讓我國少了一位能臣。”
戶部、吏部、兵部、工部、刑部、禮部尚書及幾十位官員紛紛出列下跪爲雲義黎請求免罪。
李南目光探究掃過呂文傑,見他猶豫了一下之後也跟着下跪。
“朕不是昏君,不會問罪義黎。朕要謝謝白愛卿、梨花觀。宣旨,雲義黎奉旨隱居梨花觀,任何人不得非議,違者斬首示衆。白步海,一身正氣,替天子分憂,賜高品御賜天碗一隻。梨花觀庇護忠良,賜金匾一塊。”
文武百官磕頭謝恩。
退朝之後,白星凡有些失魂落魄的跟在被衆位官員層層包圍祝賀喜氣洋洋的白步海身後。
“白太師,今個能去貴府瞧看高品御賜天碗否?”
“白太師,您可真是深得聖眷。”
“白太師,陛下知道你喜歡御賜天碗,這就賜你一隻,還是高級的。”
“如今高級的御賜天碗在外面已經是十幾萬兩金了。”
白步海哈哈大笑,衆位官員說盡好話,就是不給瞧看高品御賜天碗。
他就是這麼小氣。
祖孫二人帶着高級御賜天碗由御林軍護送回到太師府之後,全族上下歡喜。
白步海讓夫人找了塊紅色極品綢布縫一個小兜,把高品御賜天碗裝進小兜,就掛在脖項上。
天碗比肉瘤子可輕多了。
“那你上早朝呢?”
白步海道:“這是陛下賞賜的天碗,我當然可以帶着天碗上早朝。”人在碗在。
白星凡幾次進來,都見白步海在哼着小曲坐在桌前欣賞着天碗,只有退下。
白步海扭頭,很是自豪得意的問道:“凡兒,你是來瞧高品御賜天碗的嗎?”
“爺,我是想問您一件事。”
“你進來問吧。”
“不是呂族嗎,怎麼太子在早朝上說是林皇后的家族?”
“你看太子說了林族之後,可有一人說要定雲義黎的罪?”
“沒有。”
“陛下的目的就是爲了給雲義黎正名。至於呂族,這次肯定要付出代價。”
白星凡恍然大悟。
白步海問道:“滿朝文武都爲雲義黎說話。如果此事換成你,有幾人爲你說話?”
白星凡滿臉愧色。
“你去南地邊防的縣城任縣令可好?”南地邊防是海族的地盤,那裡的縣城地理位置差,人口複雜,非常不好治理。
若是能把南地邊防的縣城都治理好了,日後能去任何城府擔任主官。
白星凡面色大變。
“雲義黎若不是爲了尋找族人,早就去邊防從軍立下赫赫戰功。你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抱負,難道就願意天天沉淪於兒女情長的溫柔鄉之中?”
白星凡臉紅耳赤,道:“孫兒一切全憑爺爺做主。”
“你是附馬的身份,去了南地,海族肯定不會暗中害你。你只要不使陰謀,只要遇着事都擺在明面上跟海族談,跟海族說南地邊防是陛下的不是海族的,海族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是。”
“海英峰瞻前顧後,做事縮手縮腳,駐守南地邊防,只是圖一個穩字。他不會主動跟南地的部落開戰開拓疆土,邊防的各個縣城還是安全的。”
“是。”
“你去寫個奏摺,請陛下派你去南地邊防。我明個呈給陛下。”
“爺,我此去南地邊防當縣令,一任至少三年,不用尚二公主了?”
“三年之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說不定二公主等不及另嫁他人了。”
當日下午,吏部接到李嚴手寫的聖旨,免去呂文傑太子太傅的官職,冊封他爲從二品的特進(文散官),實職正三品河北道都督,即日啓程赴北平城府任職。
太子太傅是從二品,特進也是從二品,但是以後李南登基稱帝,呂文傑就不會有帝師之名。
正三品的河北道都督原來就是呂族的人擔任,李嚴把原任免掉官職。
這樣以來,呂族失去了一個從二品太子太傅的職位。
東宮派人到呂族時,呂文傑正在赤紅了眼跟嫡親的兄長也就是呂族的少族長大吵特吵,甚至就要動手打架。
“太子曾經向您承諾,送您一個御賜天碗。如今太子兌現承諾。”趙大山呈上一個小漆盒,裡面裝有一隻中品御賜天碗。
這是李南感激呂文傑幾年來傳授功課。
呂文傑歡喜激動的熱淚盈眶。
“請您按照宮規交還東宮腰牌。”趙大山一句話把呂文傑打擊的險些暈厥過去。
殘陽如血。長安。會試考場。
科考的舉人潮水般涌出考場大門,表情各異的朝等待多時的親朋好友走去。
雲義黎穿着一襲白衫,在人羣之中鶴立雞羣。
林三弟大嗓門一吼,“主子,我們在這裡!”
雲義黎面色有些激動,高聲道:“爹、哥哥、愛妻、弟弟,你們都來了。”
徐清林上前幾步,目光關切的問道:“賢婿,考題策論難不難?”
雲義黎微笑道:“不算難。”
徐淼淼有些擔憂的問道:“義黎,你在考場裡可曾遇到什麼事?”
雲義黎感覺到許許多多好奇探究的目光望了過來,想到一件事,面色微變,“上了馬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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