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曼婷用力的搖搖頭,哭道:“我是不潔之人,你是高高在上的縣主,爲何要敬佩我?”
徐淼淼目光真誠,“死了不用面對,活着卻要面對。有時,人活着比死了要難。我敬佩每一個珍惜生命的人。”
雲曼婷已經泣不成聲,顫聲道:“我生下兩個孽子。我是家族的罪人。”
徐淼淼高聲道:“在那樣的境況下,雲族未成年的小女子,只有你一人活了下來,還爲族裡添了兩個康健聰明的男丁。我認爲你是雲族的功臣。”
雲義黎身子一震,從未想過徐淼淼的思想比他這個男子還要開通,細想一想,她說的確實在理。
現在雲族的第一代除了他都是有殘疾之人,男子一共才四人。
雲曼婷爲雲族帶來的第二代兩名男子,還都是健康之人。
雲曼婷的確是雲族的功臣。
“姐,淼淼說的就是我們心裡所想的。昭兒、恪兒是我們家族的第二代,是家族的希望。你是家族的功臣。”
雲曼婷的人生被徐淼淼所理解,又得到了徐淼淼與雲義黎的肯定與誇讚,無比激動欣慰,強忍着沒有暈厥過去。
“請縣主恕曼婷失禮之罪,下次定不會如此。”
徐淼淼望着雲曼婷雙手顫抖轉身離去,高聲道:“曼婷,我希望以後來能聽到你彈琴。”
雲曼婷由林二妹攙扶着去了二進的院子。
“縣主竟然知道我會彈琴?”
“應該是主子的乾孃說給縣主聽的。”林二妹都不知道雲曼婷彈琴的事。
“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摸過琴了。”
“府裡有幾張好琴,聽說每張琴都價值不菲。奴婢向主子稟報,去府裡給您取來,如何?”
“再說。”
林二妹柔聲道:“縣主說不定哪天就再過來呢。”
“容我想一想。”雲曼婷站在臥房的門前,取出帕子把眼淚擦淨,緩了緩情緒,這才進去。
“娘,你哭了?”
“娘,你又被誰欺負了?”
“沒有。這裡是咱們的家族,沒有人欺負我。我是見到縣主太激動高興了。”
“哇,縣主答應治您的腿了?”
“不是。”腿上的疼痛怎麼比得了心靈的疼痛。雲曼婷是讓徐淼淼醫了一次心靈的疼痛。
大廳。
趙蘭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她誤會雲曼婷了。沒想到雲曼婷是個性子特別堅韌的女子。
聯想到自己,在小梨村如果沒有徐淼淼的幫助,早就死了。
雲曼婷當官奴時沒有人幫助,被打斷一條腿,就這樣不但活下來,還生下來兩個兒子。
“淼淼姑,雲小姐真是很不容易。”
徐淼淼目中閃淚,點點頭道:“是。好在老天開眼,曼婷母子恢復貴族身份迴歸雲族。”
雲義黎亦是熱淚盈眶,心裡十分感激,動容道:“淼淼,多謝你。”
“我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她們母子的命運掌握是在你這個族長手裡。”
雲義黎目光堅定,一字一句的道:“義不容辭。”
徐淼淼心道:義黎,我沒有看錯你。
突然間,從外面傳來一個婦人似扯着嗓子大喊的尖銳聲音,“雲博士,我知道你就在家裡。”
“我給你說的女方可是高麗國大貴族之女,年方二八,貌似天仙,嫁妝銀錢十萬兩黃金、長安繁華地段商鋪七座。”
“你聽好了,這可真的是本官媒最後一次來了!”
站在大廳角落剛纔被感動的眼睛裡還有淚水的林三弟如同被雷擊中,嚇的差點跳了起來,怒氣衝衝的跑了出去,“臭婆娘!”
“怎麼又是你這個二愣子?你家雲博士呢?”
“老子已給護衛說了不放你進來,你這個臭婆娘是怎麼混進書院師舍的?”
“老孃不會騙護衛說去張博士、李博士家嗎?”
“你快給老子滾遠點,滾到別的博士家去!”
“你這個二愣子,每次都把老孃趕走。你可知道,你如此做毀了雲博士的一段大好的姻緣,將會後悔終生!”
“老子後悔沒在你來的第一天就打扁你。”
“救命啊,二愣子要殺人。”
“老子還沒動手,你就叫喚?”
……
院門外雞飛狗跳,林三弟終於把官媒婆趕走了,比跟幾十個人打架還累,出了一身臭汗,砰的關上大門,一臉羞愧,都不敢再回大廳。
大廳裡雲義黎臉紅耳赤,徐淼淼、趙蘭、兩大宮女快要笑得肚子痛。
林二妹柔聲道:“我三弟是個豬腦子,見縣主來了,一時高興,都忘記守着大門。”
徐淼淼笑道:“無妨。他是個直人。蠻好。”
趙蘭問道:“雲族長,你認識高麗國貴族的女兒?”
雲義黎望向徐淼淼,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實不相瞞,我今個才知道這個官媒說的女方是高麗國的小女子。”
趙蘭恍然大悟般道:“哦,那你要是早知道,是不是就讓官媒婆進門了?”高麗國貴族的女兒擁有那麼多的嫁妝都夠買下幾個永靖縣、幾十個大唐麻花鋪了。
雲義黎目光坦蕩,“不。任官媒婆說的女方是誰,我都不讓讓她進門。”
林二妹跟着道:“我們的主子心裡早有所屬,再也容不下第二人,別說是國外的女子,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也不會瞧上一眼。”
雲義黎點點頭,“對。”
趙蘭見徐淼淼羞紅臉低下頭,便道:“我祝雲族長心想事成。”
一會兒,有人敲院門,林三弟以爲官媒去而又返,正要潑口大罵,一聽門外的說話聲很熟悉,原來是三位少爺下學堂回來了,喜滋滋開門。
“縣主已經來了,還帶來了十隻燒雞。今箇中午吃燒雞。”剛纔林三弟就是聞到燒雞的香味,狂喜之下忘記守門而去大廳聽衆人說話了。
“一百兩一隻的燒雞!這可太好了。終於能吃着淼淼姐親手做的燒雞了。”
三個俊美少年魚貫而入,進了大廳,十分恭敬的向雲義黎及徐淼淼鞠躬行禮。
雲義黎給趙蘭介紹三個弟弟。
雲立飛、雲莫清曾經去過大唐麻花鋪買麻花,見過趙蘭。不過並不認識。
“這是我最小的弟弟雲子晨,今年十歲。兩年前他居住的官府火災,腦袋被房頂樑柱砸中,導致右眼看物模糊。”
“前幾天,淼淼給他瞧了右眼,發現是煙毒及神經受傷,用藥醫治好。他現在右眼能夠看得很清楚。”
雲子晨穿着青衣黑褲,生着一張瓜子臉,瓊鼻粉脣,模樣本來是極爲清秀,只是左眼戴着黑色的眼罩,猛的一看顯得有些古怪嚇人。
他的左眼是小時候被官家少爺騎馬追趕時摔倒,被一塊尖銳的石頭刺進去導致失明。
他走到哪裡,外號都是獨眼龍,被人人笑話蔑視,後來火災之後,右眼也看不清了,外號變成了瞎子。
本來就十分的靦腆害羞,這下又多了一個自卑。
此時,他只看了趙蘭一眼就自卑的低下頭,再也不敢擡頭,更不敢吭聲。
趙蘭目光憐憫,不知道說什麼話安慰雲子晨好。
徐淼淼柔聲道:“義黎,他們下學肯定都餓了,我們就別再說話趕緊開飯。”
她的話剛說完,三個少年的肚子就開始咕咕的叫。
雲立飛見兩個弟弟都羞的臉紅了,小聲道:“淼淼姐、趙小姐都不會笑話你們的。”
徐淼淼問道:“今個學堂裡有沒有什麼趣事?”
雲立飛笑道:“有。有人想把妹妹嫁給雲莫清。”扯了扯雲子晨的衣袖,“你也在場,是不是?”
雲子晨忍不住嘻嘻笑道:“是。”
雲莫清板着小臉,“我纔不會娶他妹妹。”
徐淼淼問道:“立飛,怎麼沒有人要把妹妹嫁給你?”
雲立飛攤開雙手道:“我沒有幫他們抄功課。”
雲義黎瞟了雲莫清一眼。
雲莫清緊張的低下頭小聲解釋道:“老師留的功課比較多,他們做不完,就讓我幫幫忙。我不是都同意幫,也是看人。”
徐淼淼道:“就怕你們老師知道之後,連你一起罰。”
雲立飛道:“老師要是罰他,我與子晨幫他抄。”
徐淼淼語氣裡帶着些許譏諷,“三個好哥哥好弟弟,還知道同甘共苦呢。”
雲義黎鳳眸射出嚴厲的目光,掃過三個弟弟,“代抄功課,害人害已。”
雲立飛三人大氣不敢出,噤若寒蟬。
“五風他們也一樣。”趙蘭話畢,見徐淼淼目光探究,吐吐舌頭,低頭輕聲道:“淼淼姑,洋芋蛋跑出去玩了半天,被老師罰抄了三遍《論語》,文文、五風各幫他抄一遍,結果筆跡被老師認出來,又罰他們抄《論語》。”
徐淼淼罵道:“活該!”
趙蘭又道:“二寶太忙,每天回到家裡已是夜裡。洋芋蛋下了學堂回家沒有人管,就跟着鄰居家的娃娃玩,把心都玩野了,忘記做功課。”
徐淼淼搖了搖頭,“三寶的自我拘束力差了些,這才離開我們府裡多久,就把好的讀書習慣丟掉了。下回我得說說他。”
趙蘭想到王二寶爲了有人管着洋芋蛋,要向她提親,把她娶回家的事,不由得臉紅。
雲義黎安排開飯,特意吩咐道:“二妹,你去請我姐姐母子過來一同用飯。”
飯廳就在一進的院子,大概三十平米,用兩個屏風隔成裡間外間,主人在裡間用飯,奴僕在外間。
上次在雲府,雲義黎四兄弟與徐淼淼曾一起用過飯,這次雲莫清三人就不那麼拘束,等着長兄與徐淼淼、趙蘭入座之後便坐下。
桌上擺着三隻已經把肉撕成一塊塊的燒雞,誘人的雞肉香把別的肉菜都壓了下去。
雲義黎已經整整一年沒有吃到燒雞,特意用手指着三盤燒雞,興致勃勃的跟三個弟弟道:“這就是我給你們說過的燒雞,肉香綿軟,肥而不膩,是世上最好吃的雞。”
三個弟弟當官奴時都變成了大胃口,見只有三盤雞,均擔憂不夠吃。
徐淼淼柔聲道:“我拿了十隻過來,一會兒你們吃完,再讓廚房揣過來就是。”這話說的有些反客爲主了,不過在座的包括雲義黎年齡都比她小,倒沒覺得不好意思。
雲曼婷母子仍是沒有過來。
不過,林二妹有些驚喜的笑道:“主子,小姐感激縣主,說稍後讓兩位小少爺過來給縣主磕個頭。”
之前家裡來任何人,雲曼婷母子都不見。今天雲曼婷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
雲義黎柔聲道:“淼淼,我姐姐定是怕我那兩個外甥在你跟前說錯話,不敢讓他們直接過來,現在肯定在叮囑他們。”
“我一直想見見你們家族第二代的兩個孩子。”徐淼淼就坐在雲義黎身旁,他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跟在梨花觀時完全不同,她也問過,他說是吃了改變嗓音的藥。
這一年雲義黎經歷了變聲,現在的說話聲音是男中音,比較悅耳動聽。
“他們的性子很活潑可愛,模樣有一點點像我小時候。我想,你肯定會喜歡他們。”
趙蘭噗嗤笑出聲來。
“蘭蘭你笑什麼?”
“雲族長言下之意呢,因爲兩個雲小公子長得像他小時候,所以你肯定會喜歡他們。”
雲義黎剛纔隨口說的這話,倒沒有隱藏這個意思。一下子躁得俊臉紅的都能滴出血來。
徐淼淼就白了雲義黎一眼,心裡覺得心上人百看不厭,卻是嘴硬的道:“看把他臭美的,就這麼自信啊。來,咱們吃燒雞了。”
不能讓他太驕傲自信,這樣以後可管不住。這不,他都足不出戶,還有高麗國的小姐帶着那麼多的嫁妝非要嫁給他。
果然,三隻燒雞不夠吃,又添了三隻燒雞才讓雲家四兄弟過了一回吃燒雞的癮。
雲立飛忍不住問道:“淼淼姐,您下次何時再來?”
“怎麼了?想等我下次來再給你們帶燒雞吃?”
雲立飛撓撓腦袋,嘻嘻笑道:“是。”
“你們要是不上課,不用你大哥帶你們,直接去我家,我要是不在家也沒關係,我有個徒弟叫小青,深得我的廚藝真傳,她做的好吃的多着呢。烤全羊、滷豬蹄、醬雞、紅燒肘子……”
這下不止是雲立飛,雲莫清、雲子晨異口同聲的大聲道:“好喲。”
突然間感覺到背後一冷,三人扭頭一看竟是族長長兄鳳眸射放出不悅的目光,心道:戀愛中的男子真是性格古怪。連忙異口同聲的道:“還是大哥帶我們去。”
林二妹請趙蘭去長安書院的花園散步。
雲立飛三個少年識趣的以午休爲由離開。夏荷、秋菊退到大廳外。
偌大的大廳裡面只剩下徐淼淼、雲義黎在輕聲說話。
“我獻出天碗的方子的本意是爲了賺到巨銀。事到如今,你看我還能將天碗以天價賣出去嗎?”
“能。天碗在展館展出之後,肯定轟動天下,這樣賣的價格會更高。”
“可是天碗已被傳成天子用的碗,還能賣嗎?”
“能。天碗是天子用的碗,這是老的說法。我們可以弄一個新的說法,天碗是天子冊封過的碗。我們得讓天子決定天碗的命運,而不是反之。”
“我一直在找合適的買家,今個大唐麻花鋪發生一件事,羅馬帝國的貴族把麻花鋪告到了大理寺,這正好給了我提示。我把天碗賣給羅馬帝國的貴族。如何?”
“據我所知,羅馬帝國的貴族在帝國是在有些實權,但是他不擅經商,又偏聽偏信小人的話,在我國的這些年,並沒有撈到太多的銀錢,不如住在我家的那些外國鉅商鄰居富裕。”
“原來如此。那今個來向你提親事的高麗國的貴族呢?”
“還行。”
“那哪一國的貴族最有銀錢?”
“光有銀錢不行,還得喜歡天碗肯出巨銀買。”
“看樣子,此事得從長計議。”
“你交給我。我找人想想法子。”雲義黎不是信口開合。
前不久一個外國鉅商經馬珞書引薦,求雲義黎幫過一個忙。
雲義黎可以通過這個外國鉅商問問他們鉅商圈子裡誰想買天碗。
徐淼淼似笑非笑的道:“你這麼有銀錢,要不你買了吧?”
“你要讓我買,我傾家蕩產也得買。”
徐淼淼嬌笑道:“算了。你找到人頭一個買天碗就行。”
“頭一個?”雲義黎鳳眸目光疑惑,見徐淼淼紅豔的嘴脣一張一合,十分誘人,心一下子狠狠跳了兩下。
“你懂了嗎?”
雲義黎眼簾低垂,輕聲道:“剛纔走神了,沒聽懂。”
徐淼淼語氣嗔怪裡面帶着一絲撒嬌,嬌聲道:“我跟你說話,你在想什麼呢,走神?”
雲義黎臉紅,低頭輕聲道:“淼淼,我能說我想你了嗎?”
徐淼淼臉色通紅,呸了一口,道:“沒羞。”心裡卻是十分甜蜜。
雲義黎再次囑咐道:“淼淼,我還是認爲你不要太勞心費神。”
“嗯。天碗作坊的事的確牽扯了我很大的精力。”
“之前給我說過要建一個比天碗作坊還大的作坊,這事你等天碗的事辦完再去做。”
徐淼淼今天來也是爲了這事,輕聲道:“那個大作坊,我已經讓小南南派人去選地。”
“原來是我、你、太子三方合夥。”
“是。你不願意跟小南南合夥。沒事,有我在,他不敢胡來。”
雲義黎倒沒有怕過誰,包括李南在內,也是看在徐淼淼的份上,不然在殿試的比武場不會只踢李南的屁股一下,笑道:“大不了你罰他跪,是嗎?”
徐淼淼疑惑問道:“你聽誰說的我罰小南南跪?”
“昨個他無意間說漏嘴了。”
徐淼淼菀爾,低頭輕聲道:“那你願意跟我、小南南合夥嗎?”
“我同意,只要你要我做的,我都願意。”雲義黎低頭見徐淼淼的左手就放在了太師椅的椅柄上面,內心有很強烈的衝動想要緊緊的抓住。
“嘴這麼甜,早上吃蜜了?”
雲義黎怕唐突了徐淼淼,不敢輕舉妄動,鳳眸含情脈脈,“你一來,我心裡就同吃蜜一樣。”
“我看吃蜜倒不是,吃燒雞吧。”
“差不多。我最愛吃你做的雞。你以前在梨花觀也應過我,天天給我做雞吃。”
“我什麼時候應的你,我怎麼不記得了?”
“來世我做一隻白狐,你仍是當人,然後天天給我做雞吃。你竟是忘了?”雲義黎目光有些黯淡。
“義黎,我要今世。我們好好過今世。”徐淼淼自是記得那日說過的話,不過那時她不知雲義黎是男子,就許了他來世。
雲義黎鳳眸瞬間精亮,目光狡黠,笑道:“你應了我,你說跟我好好過今世。可不許負我。”
“誰負誰?我可沒有官媒天天上家門來說親事。”
“你吃醋了?”
“呸。一隻白狐的醋,我纔不會吃。”
雲義黎朗聲大笑。今個吃到了心上人做的燒雞,還得到了她的承諾。今晚做夢都會笑醒。
過了半個時辰,雲家三兄弟都去上學堂了。
兩個非常漂亮的小孩子穿着一模一樣的藍衣,手牽手的走進大廳,身後跟着滿臉笑容的林二妹。
“雲昭(雲恪)給縣主磕頭。”
六歲的雲昭個子很矮還很瘦,看着像四歲多。
三歲多的雲恪身高體型跟同齡的孩童差不多,這樣就只比雲昭矮一點點。
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兩小是雙胞胎,其實相差了整整三歲。
徐淼淼看到兩個金童似的漂亮小童,心都軟了,心裡誇讚雲家的血統可真好,笑道:“你們都快起來,來到我這裡,讓我好好瞧瞧,模樣像不像你們大舅。”
兩個小童的性格完全不像雲曼婷,熱情似火的跑到徐淼淼跟前,嘻嘻笑道:“我的眼睛像大舅。”“我的嘴脣像大舅。”
徐淼淼就在兩個小童的眼皮、嘴脣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笑道:“還真有點像。不過,更像你們的娘。”
兩個小童異常歡喜,眼睛睜得大大的,望着徐淼淼。
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誰是真心喜歡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過了一會兒,徐淼淼就帶着趙蘭及奴婢護衛騎馬離開回城。
雲義黎一手抱着雲昭,一手抱着雲恪,站在書院大門直到看不到徐淼淼的紅衣才轉身回去。
“縣主親了我。”
“縣主也親了我。”
“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
“嗯。我也聞到了呢。”
“我好喜歡縣主。”
“縣主真好。我也喜歡她。”
雲義黎腦海裡浮現出剛纔徐淼淼親吻兩個外甥的畫面,他們的眼睛、嘴脣長得像他,她就親了他們眼睛、嘴脣。
她這樣是不是間接的表達對他的愛意?
如果她親的是他,那他會有多麼幸福。
“大舅,你是不是也很喜歡縣主啊?”
“是。”雲義黎就在徐淼淼剛纔親吻過兩個外甥的地方親了一下,而後情不自禁又是羞得臉紅耳赤。
兩個小童一回到家裡,就滿地跑了,歡喜的不得了,跟林大、林二妹、林三弟叫道:“縣主、大舅都親了我的眼睛(嘴嘴)。”
林三弟仰天哈哈大笑。
林二妹見雲義黎羞得鑽進了書房,立刻去罵林三弟,“你這個豬腦子,沒瞧見主子不好意思了嗎,你再笑,主子罰你下次不能吃縣主做的燒雞。”
兩個小童終於能夠出房間玩了,還能讀書識字,擁有了正常的童年,小院子充溢着他們的天真無邪的歡笑。
長安。皇宮,宣政殿。
早朝工部尚書張暉的一份言語無比誠懇客觀的奏摺,將被幾十位官員問責的天碗事故說成是製造天碗必須要經過的苦難歷程。
奏摺舉了從古到今十幾個例子,無不說明,失敗乃成功之母,只有經歷失敗,天碗才能製造成功。
當初李嚴英明睿智,讓衆位官員、家族及各部各衙門都參與天碗製造,把他們都捆在同一艘戰船上。
現在出了事故,這些參與其中的官員都不得不站出來贊同附議張暉的奏摺,聲勢十分浩大。
於是,天碗事故就如同雲義黎所料,雷聲大雨點小的在朝堂上被這本奏摺壓了下去。
黃昏,徐府。
海豐正在義憤填膺的向徐淼淼稟報羅馬帝國貴族的翻譯官鄭晃所做的每一件壞事時,東宮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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