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一國二相

當日未央從刺客身上扯下來的那塊玉佩是郭文長門生所有, 故此郭大人終是逃不掉的。

且衛子虛是有手段之人,雖知郭文長是淺亦禮的心腹卻也不因此姑息,有證有據自然要將他拿下定罪, 連同那一幫門生一道嚴懲。

可憐馮進也牽連其中, 雖滿腹才華卻終是無緣仕途, 臨死都未閉上雙眸。

淺亦禮雖痛失一隻臂膀也是無可奈何, 想來郭文長死了倒也乾淨, 連同他全族都被誅殺,連襁褓裡的嬰兒都未能放過。

自此刺殺攝政王爺一事塵埃落定。

皇上這幾日連着去探未央,還特意吩咐葉夙好生照看, 親熱的就如同歸到孩童時候對央央皇叔的那般依賴。

眼下局勢亦不容他再起殺心,不如示好。

一來夜玥聽聞淺未央要親征連忙又都縮回了殼裡, 老老實實在本家不敢妄動, 這第二件梧棲寶庫一事也需要他來做成。

因此事最爲得益的該屬白於裳, 由她接替了郭文長禮部尚書一職,且如今淺亦禮對她更比往常信任, 總時不時的招她入宮談心,感情甚比從前。

四月杜鵑泣血,卻依舊美不過牡丹富貴,芍藥清妖。

未央身上的傷大好,卻有些不快。

原來受傷之際還有白於裳夜夜來探他, 二人也因此越發增進了些感情, 可在得知他無礙之後就再未來過, 不免叫人鬱悶。

耳邊突而傳來一陣開窗的聲音, 待他期盼望去, 卻見是瑞英,只沉着臉問:“好端端的不走門卻要翻窗子。”

瑞英身子一怔, 暗忖自己大半夜一向都是翻窗而入的,往日不說,爲何今夜要說。

未央也覺着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口氣稍緩和了些,問:“何事?”

“王爺吩咐之事已大妥,只待時機即可。”瑞英微福着身子稟報。

未央微點了點頭,略一沉思,又問:“本王的岳父大人眼下如何?”

“一切安好。”瑞英回明,隨後提議道,“是不是準備讓大長公主出城?”

“出不了城。”未央冷笑一聲,輕撫起自己的廣袖,口氣低沉道,“她此刻在宮裡陪太后,想必是皇上的手段。”

“屬下已派多名精良的死士在長公主身邊暗中保護,王爺不必擔憂。”瑞英做事極爲妥當,還未等未央開口就已部署周全。

“我妹聰慧過人,不會不知淺亦禮的詭計,想來她是心甘情願留在宮內陪伴太后的。”未央對淺未辰的性子瞭如指掌,她定是要助自己才肯留下作人質,否則如何能困的住她。

瑞英未在二話,隨後又忐忑不安道:“至今還未有王妃的下落,還望王爺降罪。”

“不必再尋了。”未央倒忘卻了此事,連忙示意瑞英不必在費心,全力安排其它事要緊。

瑞英不明所以,心想王爺這是變了心,終是忍不住問:“上次那位白衣女子與王爺是舊相識?”

“多嘴。”未央蹙眉輕斥一句。

此時正巧來了一記響雷,再是一道閃電劃過,隨即便是一場瓢潑大雨,慎的瑞英哆嗦了一下,道:“屬下知錯,屬下先行告退。”

未央輕揚了揚手,而後起身立在窗口往外望去,只見空中有道如長龍般的閃電劃過,那雷聲響徹耳際,暗忖白於裳此刻在作甚呢。

白於裳正將窗戶合上,隨後解了自己的外衫,將頭髮也一併放下來梳順,剛要往榻上去卻見有道身影躍進窗戶,待盯睛一瞧纔看清是未央,連忙往窗外頭張望兩眼,問他:“大半夜的來這裡作甚?”

“今夜打雷,我以爲你害怕,故來陪陪你。”未央以爲自己這理頭尋的極爲妥當,一面輕撣身上的雨水,卻沾了一手溼。

白於裳拿過棉帕替他輕拭,說:“我又不怕打雷,到底平白無故來作甚。”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未央邊說邊握住白於裳那隻替他拭衣的手,眼眸因燭光而顯的越發溫情動人。

白於裳到底不是那些個靦腆小姐,聽了這話只會低頭癡笑,她抽回自己的手將棉帕扔到未央身上,說:“自己擦,順便也擦擦嘴。”

未央知道白於裳的性子,此言更是說明她正在害羞,自顧先將身上雨水擦乾淨,而後走近她身邊拉起她一隻手,撩起她的衣袖細看,見上頭的針眼全不見了纔算放心,卻還是在上頭輕撫。

白於裳覺着癢的很,將手抽回來放下袖子,道:“那麼小的傷口早好了,每次都還要看。”

未央而今最喜逗的白於裳臉紅如霞,拉過她到圓桌邊坐,又撩起那袖子來來回回輕撫原來有針眼的地方,一本正經道:“這針眼明明就在,我再揉揉。”

“哪裡還有,分明就是你想佔我的便宜。”白於裳猛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朝未央那裡瞪了一眼。

未央不敢惹怒心尖上的人,只說:“移了地方,全紮在我心上了。”

“這樣肉麻的話也虧你說的出口,真叫人噁心。”白於裳邊斥邊偏過頭去,嘴角卻是揚起的,暗忖怎麼以前沒發現他也有這樣的脾性。

未央知道白於裳並不是真的討厭,伸着脖子往她那裡瞧一眼便淺笑起來,提手替自己與她各倒一杯清水,玩笑說:“原來你不習慣我這樣。”

“很不習慣。”白於裳轉過臉與他正視,一面端起桌上茶盞抿一口。

“往後我日日說,你就習以爲常了。”未央邊說邊又要去牽白於裳的手。

白於裳連忙將自己的手藏在身後,嚴肅認真道:“你還是同我作對吧,吼兩句更好。”

未央淺笑不語,起身就將白於裳強拉過來,帶着她到榻上就坐,一手環住她的腰際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一面在棋盤上落子,道:“我今日教你下一盤棋。”

“是你與淺亦禮的?”白於裳問。

“白子是我,黑子是他。”未央在棋盤上擺了一個局,貼着白於裳的耳際邊輕言,“你若是他,你該下哪一步?”

“我先留子。”白於裳執起一顆黑子穩穩落下。

未央將白於裳摟的越發緊,淺笑:“我卻要圍困他。”

“那我就聲東擊西。”白於裳又落一子,卻見未央並不接招,只顧他自己那一方部署,便扭頭詫異問,“這如何解?”

“其一誘我進城再滅,其二在告捷之時便殺了。”未央輕靠在白於裳的肩頭對其說解,而後又對她溫聲吐氣道,“貌似我只有一死,到時你就要改嫁了。”

“說的什麼。”白於裳蹙眉輕哼一聲,她不喜歡未央近日裡總拿生死掛在嘴上。

“若我真有個三長兩短,不要你殉情,只當從未與我相識。”未央邊言邊輕啄了一下白於裳的臉頰,惹的她滿臉羞紅,擡手就想給他一記,卻被他緊緊握住手腕,打趣她,“最近總見你臉紅,是爲甚?”

“你若死了,我真會改嫁的。”白於裳橫眉冷對他,見他似有不悅,便又刺激他,“而且嫁的淺亦禮。”

“你想氣死我!”未央一聽此言就怒了。

白於裳卻不以爲然,任性要挾他道:“你再敢說你有個三長兩短試試?”

“那我就孤注一擲殺了他,免得你吃虧。”未央一面說一面想去啃白於裳的嘴,卻被她推開,說,“你天天這樣流氓,如何是好。”

“我們該做一些未做之事了,我們是夫妻啊,理所當然。”未央邊言邊要去解白於裳的衣裳。

突兀的,外頭傳來的敲門聲壞了未央的好事。

白於裳趁勢掙脫開,稍整了整衣衫才走至門邊,問:“是誰?”

“轟轟......轟......”又是一個驚雷響徹耳際。

只聽外頭傳來懷四的聲音,道:“大人,宮裡頭派人來喚,說是皇上急召。”

白於裳轉身與未央面面相覷,而後才衝着門外吩咐:“且稍等一下,我換了衣裳就去。”

懷四應諾下,轉身先去通知外頭在等的公公。

“這樣的深夜尋你作甚?”未央很不高興,他要胡思亂想。

“想來是尋我商議梧棲寶庫一事。”白於裳思前想後也唯有此事可召,近日裡淺亦禮對此尤爲上心,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其它。

“梧棲是你的,寶庫也是你的。”未央邊言邊替白於裳束腰帶,又囑咐她道,“你只叫他一人去忙即可,不必替他費心。”

“這裡面可關係到你與豔姬的生死,若說尋不出來可是要治你們罪的。”白於裳整了整自己的長衫,後又盯着未央不以爲然道,“就算給他又如何,也不過一時。”

未央也知是一時,卻爲白於裳方纔那句話不悅,問她:“你到底是爲我,還是爲的豔姬?”

白於裳一怔,明白這貨的醋勁又來了,連忙更正道:“是爲我自己。”

“皇上說過要你同我一道去梧棲?”未央蹙眉,他是不願白於裳再回去那地方的,那裡有豔姬,更有多許不開心的回憶。

“提及過此事,只是我如今身份不夠,還不配護攝政王爺左右,故遲遲未作肯定。”白於裳如實相告,又催促他,“你快回自己府上去,這裡沒你睡的地。”

“本王原該與王妃睡一道,我在榻上等你歸來。”未央邊說邊極不要臉的坐至榻上。

白於裳沒時間同他強嘴,只轉身離了府上往宮裡去。

外頭的雨比方纔小了許多,只是雷聲還未停。馬車顛簸了一路終是到了皇宮,門口正立着一位熟人。

白於裳往前走近兩步纔看清,竟是他趙後,倒有幾分欣喜,輕聲問:“你眼下在上書房當差?”

“我在正殿寢宮當差,上書房的管事公公此刻不得閒,便由我來接你。”趙後雙眼彎彎眯眯一笑,見四下無人,便說,“如今你是飛黃騰達,前途一片光明瞭。”

“你既在正殿當差,也算站在高枝上了。”白於裳也對他誇讚兩句,她心知肚明趙後而今的手段,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靦腆的男孩了。

趙後在宮裡越是呆長一刻越是深知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道理,他擠下往日那些囂張跋扈的老太監們,終叫皇上待他不同,如今爲正殿寢宮管事,連他的哥哥亦是要敬他三分。

可他對白於裳卻一如既往,小聲對她告白:“我待你與往日未有不同,你可要記下。”

白於裳一愣,頓足盯着趙後許久才終點了點頭,後又聽他對自己提醒:“皇上的性子陰晴不定,特別近日裡更有些狂燥不安,你可小心些言語。”

白於裳點頭道謝,待她還想敘舊兩句卻見寢宮已到,有些詫異:“怎麼不是在上書房?”

“這個時候,自然是在寢宮。”趙後笑白於裳聰明人糊塗心,而後又說,“快些進去吧。”

白於裳到底是個女子,往男人休息睏覺的地方去終覺不自在,稍穩了穩情緒才往裡頭去,卻見淺亦禮未有安寢,只是倚在靠窗的榻上閉目養神,案几上一副殘局,再有一壺清茶。往前兩步,福身作揖,道:“微臣參見皇上。”

淺亦禮這才微睜開雙眸,往白於裳上下細瞧,見她眉目清秀,脣紅齒白,竟比那些個女子還要俏麗可人,笑言:“怎奈你美若女子卻還是未能叫姑姑瞧上,實在可惜啊。”

“微臣惶恐。”白於裳一聽此言便越發彎低了腰。

“過來坐下,陪朕下棋。”淺亦禮示意白於裳不必拘束,他今日無心睡眠,就想尋個人陪着說說話,思來想去還是尋她最爲妥當。

白於裳也不嬌情,掀袍坐至淺亦禮對面,低眸將棋盤上局勢一覽,竟與方纔同未央下的幾乎一樣,卻穩住心緒不着急落子破局。

淺亦禮拈着白子在指尖把玩,問:“於大人看這局可還有勝的希望?”

“微臣棋藝不佳,卻也可一試。”白於裳邊言邊舉黑子落在棋盤之上。

淺亦禮笑的意味深長,目光往外一撇,見外頭有葉夙立着,便吩咐:“葉太醫進來吧。”

葉夙不急不徐走近淺亦禮身邊,拱手作揖道:“微臣新配製了一味藥,只是裡頭有毒蠍及毒蟾蜍,還需先尋個人試藥纔是,否則傷及龍體,微臣萬死不能贖過。”

白於裳提眸往葉夙身後打望,卻見有位年輕的醫士手裡正端着一碗藥。

淺亦禮微蹙眉頭,說的大義凜然:“朕以仁治天下,怎可以隨意叫人試藥,不等同於濫殺無辜嘛。”

葉夙面不改色,好言勸之:“皇上龍體欠佳,唯有服此藥才能除根,就算這天下之人死萬千也抵不上皇上的千金之軀要緊。”

“胡鬧!”淺亦禮疾言厲色,而後揮袖,“拿出去,朕無需喝此藥。”

白於裳覺着此局不入倒辜負了淺亦禮一片心意,便起身道:“微臣願意爲皇上試藥。”邊言邊走近醫士身邊端起那碗湯藥一飲而盡。

苦辛澀,氣味真真難聞。

葉夙嘴角微揚,暗忖此人爲了仕途倒也不怕豁出命去。

淺亦禮輕提了提眉,腹誹他既願意爲自己去死,想必該是忠心不二的,只遞了一個眼神給葉夙叫他退下,而後纔對白於裳虛情假意出言:“於尚若有不適,叫朕如何忍心。”

“微臣有如今都是皇上所賜,能爲皇上試藥更是福氣,於尚萬死不辭。”白於裳說的信誓旦旦,將淺亦禮哄的深信不已,嘆,“於尚叫朕欣慰啊。”

白於裳只低眸作揖,另有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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