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一國二相

郭文長原以爲衛子虛會爲難白於裳, 未料到他答應的如此爽快,只得趕至清水樓裡與之會面,將事情的原委說明後就靜等他的意見。

衛子虛絕不是雙耳不聞窗外事之人, 也知於尚的大名, 金都城裡有名之士, 且皇上在他面前又不止一次提及, 分明就是有心要她進宮做事, 念及著作局大多都是些濫竽充數之輩,確實少兩個用心的,如今又有郭文長極爲懇切的告求自己, 便順水推舟做了這份人情,但這口氣卻似乎有些勉爲其難, 道:“那就依郭大人的意思吧。”

郭文長知曉衛子虛是將這份人情推到他頭上了, 但皇上吩咐之事不得不辦, 只得客氣言謝,後又對白於裳使了一個眼色, 道:“你還不快謝過衛大人提攜。”

白於裳恭敬作禮,道:“草民謝過衛大人。”後又擡眸去撇衛子虛的側臉。

這廝俊朗依然,且這沉府亦是一如既往,只見他拈着茶盞把弄,後又淺笑道:“你該謝郭大人才是, 若是往後飛黃騰達, 上殿侍君, 記得要報答郭大人這片無私舉薦之恩。”

這話說的好生漂亮, 卻是在對郭文長提個醒, 小心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衛子虛以爲自己丞相之位穩固, 任誰都動搖不得,誰要討個官玩玩亦是對他無妨,可他又不能不留一手,此人是皇上親助之輩,小心使得萬年船,最簡單之策就是將她扔給郭文長守着,定能無憂了。

郭文長這人的心性極小,對皇上的恩寵極爲看重,見不得有誰騎到他頭上,原就不悅白於裳,如今聽衛子虛此言更是煎熬難受,但面上只笑道:“於尚是可用之才,能爲皇上分憂是他的福氣,更是他的造化,往後若有一番事業,鞠躬盡瘁報效朝庭纔是爲正理,郭某不圖他半點。”

衛子虛最是知道郭文長的爲人,只要方纔之語落進他心裡就好,嘴上任他大義凌然亦是無妨,又擡眸往白於裳那裡望去,淡悠悠道:“除了作畫,還會什麼?”

白於裳對衛子虛的性子更是把握的遊刃有餘,一本正經作答:“溜鬚拍馬。”

此言果真引的衛子虛哈哈大笑,暗忖來個實誠人亦是有趣的,往郭文長那裡掃一眼,卻見他是慍惱的臉色通紅,更是越發覺着心情大爽,對白於裳吩咐:“來,你給本相倒茶。”

白於裳心裡雖暗暗不屑卻恭敬依舊,提盞替衛子虛倒茶又給郭文長也添了半杯,這茶飄香四溢,繞在鼻尖底下泌人心脾,玉杯配茶,叫衛丞相莫名想起一個人來,輕嘆:“雲汐最愛用玉盛茶。”

這一言叫某人心裡一顫,暗忖這廝竟還能想起自己,卻又聽他緩緩道:“府上那些個精緻玉器就該挑幾樣了送及我,眼下竟全被旁人給霸佔住了。”

方纔那半點感動盪然無存,白於裳就知道他是最沒人性的。

突兀的,外頭傳來一陣吵鬧聲,似是有官差路經,惹的街邊百姓惶恐不安。

衛子虛略有好奇,暗想是誰在擾民,便起身往外頭去看個究竟,卻原來是宮裡的禁衛軍頭領羅晉在替後頭葉太醫的馬車開路。

羅晉見衛子虛在前,便示意底下人先行,自己則是跨馬下來作禮:“丞相大人,尚書大人。”

“所爲何事,竟需要如此匆匆?”衛子虛蹙眉問。

郭文長也跟着衛子虛一道外頭觀望兩眼,但他懶得管這檔子閒事,只想到皇上面前打小報告,暗嗤擾民亦是一罪,想必能叫羅晉吃些苦頭。

“是駙馬被刺客所傷,眼下正命在旦夕,皇上命臣送葉太醫到駙馬府上救治,故此多有失察。”羅晉如實相告,眼見路旁有菜攤被翻倒便心有不安,忍不住往郭文長那輕撇一眼,甚覺不妙。

此言驚的立在衛子虛身後的白於裳心急如焚,暗想嚴肖染得罪了何人竟遭此毒手,想他是公主的駙馬更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怕是這些刺客的來路不小。

衛子虛一點不着急,只問:“眼下刺客可是捉住了?”

“全都咬舌自盡了。”羅普輕嘆,又說,“此事已交由刑部查辦,皇上說還須衛大人親自監察。”

衛子虛在心裡冷哼,暗想這位駙馬有何要緊的,死了也就罷了,不過就是個欺上瞞下陽奉陰違之徒,他還只嫌他死的太晚呢。

這一點郭文長極爲贊同,他最見不得比自己更得皇恩之人,嚴肖染亦是他眼中釘。

但白於裳卻緊張嚴肖染安危,對衛子虛及郭文長道,“恕草民不能再陪兩位大人,想即刻去探探駙馬的傷勢。”

衛子虛自然不會攔着她,輕揮了揮袖示意她大可離開,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淺笑,暗忖這人倒是個有情有義的。

駙馬府上有諸多侍衛把守,院內院外比以往森嚴,好在她身上有駙馬親賜的令牌,故此暢通無阻。

嚴肖染身受三劍,其中一劍正中要害,另外兩劍亦好些,只割破些皮肉。此刻正靜躺在屋內,到眼下都還未有清醒,氣若游絲,只剩下半條命。

白於裳匆匆而至府上時候卻見葉夙正在桌案邊開方子,另有兩位醫士還在榻邊替嚴肖染處理傷口,其它幾位大人她並不認得,此刻正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什麼,她想問駙馬傷勢如何卻怕自己身份不夠不配問,忽而聽到外頭有人喚:“公主駕到。”便連忙躲至牆角隱蔽起來,她不想與淺亦月正面相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院子外頭正是淺亦月急急碎步而來,惹的她頭上的金步搖亂顫,提裙直奔屋內,對衆人厲聲問:“駙馬如何,是誰傷的他?”

白於裳在外頭暗念這位公主倒還有些人性,瞧她如此慌張,想來與嚴肖染定是有些感情的,誰知卻聽她慍怒道:“你們這幫奴才是怎麼伺候的,竟叫駙馬受傷,他是本公主的護身符你們不知道嘛,全都拖出去砍了!”

屋裡下人奴才連連告饒,求公主恕罪。

而淺亦月可是鐵石心腸之人,只吩咐侍衛將在這院子裡伺候的下人及府上的管家一同拖出去砍了,而她則是往葉夙那裡走去,焦急問:“駙馬可有性命之憂?”

葉夙一臉淡然,氣定神閒道:“這天下還未有微臣治不了的病,救不了的人,公主心安即可。”

淺亦月這才長長鬆一口氣,微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本宮就全賴葉太醫了,務必要保駙馬安然無恙。”

“公主儘管放心。”葉夙不以爲然,他與嚴肖染是舊相識,且還要靠他畫張符排個風水助個運,自然不能輕易叫他死了,先將寫好的藥方遞到其中一位醫士手裡,命他即刻抓藥煎煮,又對淺亦月輕言相問,“上一次替公主開的方子吃的可好?”

淺亦月臉色一紅,往葉夙面前靠近兩步,凝望他的眼神似有愛妹,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溫聲吐氣道:“再吃兩貼可是無妨?”

葉夙這人對女子沒什麼太大興致,故此並不解公主的風情,他往後微挪了一步,臉色冷漠道:“皇上一直關切公主的近況。”

此話叫淺亦月很是不悅,似有負氣道:“皇上哥哥該操心自己纔是,皇后到如今都還未有懷上呢,你如何不給開兩貼方子吃吃。”

葉夙冷笑不語,只得回過身子又開了一個方子遞予淺亦月手上道:“再多亦是不能夠了。”

淺亦月嬌笑,將藥方疊好了放進袖中,又歪着腦袋往裡頭打望一眼,說:“本公主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葉太醫替本公主上些心吧。”言畢便提裙歡快的離了院子。

駙馬府門口正昂立着一位男子,他生的極俊,氣質妖嬈的很,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帶起一股陰森的冰寒,見淺亦月從裡頭出來便笑臉迎上去,似很急切的問:“駙馬眼下如何,傷的重不重,可有性命之憂,抓到刺客與否?”

這名男子是淺亦月眼下最得寵的面首,喚姚千,自從與他一道就撇了旁人,全心全意拿他當自己人,除了駙馬之位沒什麼不允他的,故此在金都城裡亦是有些名氣,況且他詩詞作的極好,羨慕嫉妒之人並不算少。

“瞧你這副緊張的模樣,似是瞧上了他。”淺亦月輕笑着打趣他,一面要往自己的馬車那裡去,卻被姚千攔住,好言相勸道,“公主今日還應留一夜,免得叫人面上過不去。”

“誰面上過不去?”淺亦月冷哼一聲,後又極爲輕蔑道,“他只是本公主的護身符,留着他是擋煞用的,你以爲我很喜歡對着他那張弔喪的臉嘛。”後又皺着眉盯着姚千上下打量,甚有些氣惱,“本公主若是真留在府上你才該不樂意,怎麼反勸我別走,是何道理?”

“我還不是爲公主着想。”姚千言語的似有委屈,一手摟上淺亦月的腰際,靠近她的臉頰喃喃道,“公主留下當然叫我心有不快,但皇上與駙馬甚好,留下一夜得個好名聲亦是要的,況且我本不想叫人家背底裡咒我太多。”

淺亦月這才緩了幾分臉色,用指尖輕撫上姚千光潔的下巴稍作思量,而後道:“那本公主就聽你的吧,留下住一夜,明日一早再走。”言畢便拉着他的手回了駙馬府。

驚的白於裳一躍上了屋頂,她方纔不知他倆要回府便靠的近了些,且她並不是存心偷聽,只是他們堵在門口不便出去故此才站在門背後,順勢將他倆的言語盡收耳中。

好奇怪的男子,他爲何要關心嚴肖染的安危,還要強留公主在府上,難道真是因他有一顆良善之心。

白於裳回到自己府上思來想去總覺得可疑,待到夜深之際便換上了夜行服打算往駙馬府上探個究竟。

彩雲追月,一個極好的夜。

白於裳身藏嚴肖染的屋裡已是靜待多時,卻依舊一片安靜,未有可疑之人進出。

突而聽到“吱”的一聲,那是推窗戶的聲音,卻見真有一蒙面男子翻窗而入,捏手捏腳走至嚴肖染榻前想要一刀結果了他。

可惜卻被白於裳甩出的綢緞綁住了手腕使其動彈不得,先是一陣詫異而後就飛出一枚暗器。

白於裳眼尖的緊,單手接住暗器,又收回綢緞,掏出靴子裡的短匕與他近身博鬥起來,那人並不戀戰,還沒過幾招就翻窗而逃。

那男子在前頭跑的快如風,幸而白於裳的輕功也不弱,對其窮追不捨。

亦不知掠過了多少夜魅風景,終見前面的人兒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對白於裳疾言相問:“你是誰?”

“你又是誰?”白於裳反問。

“你我都不會以真面目示人,又何必強人所難,倒不如各走各路。”那男子似有些不耐,他不是不想結果白於裳,只是他知道她武功不弱,交手只會兩敗俱傷。

“你爲何要害駙馬?”白於裳直言問他,見他並不作答只要逃跑便抓起地上小石子往從他那頭飛去,這其中還夾雜了一些如繡花針般粗細的暗器。

那男子動作極爲優雅的退後兩步,用手上長劍一一相抵,但見白於裳又扔樹枝過來便躍起往後翻了一個跟頭,朝其扔出數枚暗器,趁某人招架之際便消失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白於裳並不打算花力氣追下去,她以爲她定會知曉他是誰。

15.一國二相68.一國二相68.一國二相137.一國二相80.一國二相112.一國二相80.一國二相36.一國二相110.一國二相113.一國二相78.一國二相121.一國二相83.一國二相60.一國二相8.一國二相3.一國二相111.一國二相127.一國二相38.一國二相53.一國二相9.一國二相53.一國二相138.一國二相64.一國二相121.一國二相120.一國二相96.一國二相140.一國二相22.一國二相43.一國二相3.一國二相67.一國二相48.一國二相107.一國二相118.一國二相97.一國二相114.一國二相50.一國二相39.一國二相109.一國二相16.一國二相122.一國二相37.一國二相17.一國二相127.一國二相132.一國二相25.一國二相34.一國二相123.一國二相62.一國二相128.一國二相138.一國二相86.一國二相73.一國二相12.一國二相51.一國二相96.一國二相59.一國二相28.一國二相63.一國二相6.一國二相116.一國二相34.一國二相60.一國二相15.一國二相97.一國二相8.一國二相9.一國二相36.一國二相36.一國二相21.一國二相113.一國二相39.一國二相41.一國二相94.一國二相32.一國二相32.一國二相113.一國二相26.一國二相17.一國二相122.一國二相41.一國二相79.一國二相43.一國二相140.一國二相55.一國二相89.一國二相132.一國二相70.一國二相10.一國二相56.一國二相110.一國二相116.一國二相65.一國二相74.一國二相61.一國二相54.一國二相116.一國二相2.一國二相77.一國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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