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皆有因果,那男人的因造就了他被這個小鬼纏上,外人度不得他。
吃完早點之後,回到學校上課,倒是難得的清淨了幾天,這幾天,蘇文都沒有來找過我。
星期五的晚上,和張華約好一起開黑,剛洗好澡打開手機,蘇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接到電話之後,我趕到了學校外面,就看見一輛警車停在外面。
我跑了上去,敲了敲,蘇文搖下車窗。
“又出什麼事了?”我沒好氣的問到。
蘇文朝我示意:“快上車。”
我坐上去,蘇文隨即焦急的開口道:“市精神病院出事了,失蹤了一個病人。”
我蹙眉,問到:“是不是吳大勇住的那家醫院?”
蘇文點點頭:“就是那家。”
說着,發動警車帶着我往那邊趕去,精神病院在郊區,大約趕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
夜幕籠罩之下,看起來有幾分滲人。
醫院的大門是開着的,我們輕易就走了進去,只有一個值班護士,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蘇文躡手躡腳的往裡走,我疑惑的跟在他的後面,壓低聲音問到:“你沒和院長協商好嘛?”
這樣鬼鬼祟祟的算怎麼一回事?蘇文同樣壓低聲音對我說到:“我說了,可是院長不同意我們來啊,別說了,趕緊走吧。”
說着,拉着我往前,我心中不禁更加困惑,精神病院裡面的人失蹤,院長還不配合工作,哪有這樣的道理?
跟着蘇文小心翼翼的上了樓,樓道里亮着的燈突然眨了兩下,滅掉了,周圍登時就伸手不見五指。
“張…張非。”蘇文哆哆嗦嗦的開口,拉上了我的衣角。
“這裡有貓膩。”我凜神開口。
突然一陣陰風颳過,我警惕的回過頭,黑暗中有兩點光亮尤爲明顯。
我眯着眼睛看向那邊,黑影一閃,躍到我眼前,我纔看清,是方慧琴!
“怎麼是你啊?”蘇文驚訝的說到。
方慧琴看到是我們,也不再裝神弄鬼,過道里的燈登時又亮了。
“你們怎麼來了?”她冷冷的問到。
我答非所問:“吳大勇呢?他還好吧?”
方慧琴沒有言語,而是朝着前面走去,我跟蘇文趕緊牢牢的跟在她的後面。
來到一個病房外,就看見坐在牀上的吳大勇。
爲了防止精神病人傷人,照看他們的病房都是獨立的,門被鎖死,只留着一個小窗口爲他們送飯。
看見我們,吳大勇像瘋了般,撲到窗口邊,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的盯住我和蘇文。
蘇文嚇的後退了一步,吳大勇嘴裡嘟囔着什麼,無奈醫院的隔音效果很好,他說的話旁人聽不到。
“你一直在這陪着他?”我問着一旁的方慧琴。
方慧琴點點頭,突然又有些迷茫的看着我:“我記得和我老公一起在家啊,爲什麼我會死,他會被關進這裡?”
蘇文嚥了咽口水,問到:“你都不記得了?”
方慧琴有些茫然:“我該記得什麼?”
這是她將那一小部分鬼心交給我之後,理所當然該出現的反應。
“你能告訴我嘛?”她突然急切的抓住了蘇文的手。
我嘆了口氣,緩緩開口:“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難過,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方慧琴有些低落:“可是我想知道,是誰把我們害成這樣,他如今看不見我,我也觸碰不到他。”
蘇文張了張嘴,我搶先開口道:“那些記憶,是你選擇放棄的。”
“我?”方慧琴更加迷惑了。
我點點頭:“所以,你還是不要記得的好。”
她雖然不解,卻也沒再堅持,遠處又傳來腳步聲,方慧琴神色一緊,對我們說到:“你們快躲起來。”
“怎麼了?”蘇文有些不樂意:“我們又沒做虧心事。”
方慧琴沒有言語,拉着我們躲到一個空房間裡,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着,不遠處出現了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帶着口罩。
我有些不明所以,看着他們的下一步動作,就看見他們拿着鑰匙打開了一間病房的門,從裡面拉出來一個穿着病號服的病人。
病人滿臉驚恐,掙扎着,不肯跟他們走,卻被他們強行拉住,病人張口想要大叫,被離他較近的那個醫生,一把捂住嘴。
病人不能說話,拼命掙扎着,四肢奮力的劃拉着。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見狀,停下來,走上來一個醫生,拉住病人的頭髮,將他的頭往地上撞擊着,樓道里迴盪着頭部撞擊地面的聲音,聽起來觸目驚心。
病人掙扎了幾下,沒了動靜,那些人又熟練的將他往前拉着,留下來一個醫生清理着地上的血跡,看他們的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等他們走遠,蘇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嘴巴,開口道:“他們這是做什麼?”
方慧琴搖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每晚都會來抓一個病人走,那些病人被帶走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沒回來過?那麼就不是被帶去治療了。
我對着蘇文使了個眼色,蘇文點點頭,我們一起朝着那些醫生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們動作很快,幾個人架着那個病人就消失了,走道里迴盪着步伐整齊的腳步聲。
我仔細辨別着,朝着最裡面跑去。
果然不出所料,最裡面的那間屋子,亮着燈。
依舊是一個獨立的小房間,只餘下一個小窗口和外界連接着。
我和蘇文小心翼翼趴到窗口前,打量着裡面的情況。
就看見剛剛那個被打暈的病人,被放在病牀上,那些醫生正手忙腳亂的將一些管子插到他的手上。
隨後,不斷的有鮮紅色的液體順着管子往外流着。
那些醫生的手上沒有停止,在準備着什麼東西,我眯着眼睛,看了一會,猛然發現,他們準備的居然是手術刀。
手術刀散發着森白的光澤,滲人至極。
然而更讓人膽寒的,是那些醫生,居然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朝着牀上病人的腹部捅去。
病人活生生的被痛醒,掙扎着,想要從牀上爬起來,無奈手腳被死死的按住,最後,竟然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被開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