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如何?你在威脅朕?”皇上眼眸微眯,迸發出危險的精光。
“臣弟如何敢威脅皇兄,只不過會將今日在騰龍殿所見到的精彩‘好戲’不慎說漏。”言下之意,會把皇上青天白日之下就專用來接見朝臣的騰龍殿與妃子行男女之事宣揚出去。
若這事傳出去,那對皇上的聲譽有着極大的影響,極可能會被冠上昏君之名。自古后妃不得干政,皇上非但讓瑾貴妃進了騰龍殿,更是在騰龍殿做那等事。
而且皇上自己早先就規定官員不得白日*,他自己倒是如此*,真真是天大的笑話,自掌嘴巴,定會受天下人唾罵!
“還說不是在威脅朕,那麼,在你說漏嘴之前,朕大可先治你一個抗旨、大不敬之罪。”皇上何曾被人如此威脅過?除了彥澈軒,誰敢對他不敬?
奈何他卻打殺不得彥澈軒,世人皆以爲他對彥澈軒的忍讓是因爲顧忌太后,實則不是。
而是先皇在駕崩之時,曾交代過不管日後彥澈軒犯得何錯,都不得打殺他。
呵!先皇最疼的也是彥澈軒,即便他已是不舉的廢人,也依舊憐他,至駕崩之際都不忘給予他犯錯免打殺的特權。
“皇兄,就算你治了臣弟的罪,也無法將臣弟打殺,不知情的人,指不定會以爲你是不敢將臣弟怎樣。”彥澈軒一直都很清楚皇上表面寬待他的原因,卻從沒如現在這般挑明來說。
“你!”皇上當真是七竅生煙了,明明他纔是皇帝,這裡又是他的地盤,爲何他還佔不到一點上風?
就因爲他與瑾貴妃的事被彥澈軒撞見了,不行!不管爲了護住龍顏,還是爲了紫玉符的下落,他今日都不能退讓一步,否則會助長彥澈軒的氣焰,總有一日,他必將彥澈軒這根心刺拔除。
“放了她!”彥澈軒已經失去了耐性,咬牙切齒道。
“哼!你大可以傳出去,朕不可能因此放了溫筱晴。”皇上心一橫,態度愈加強硬,真是氣煞他了,他本就打算將見到今日之事的人封口,彥澈軒卻用此事來威脅他。
皇上見彥澈軒面色愈冷,冷哼一聲,故意補上一句:“除非拿鸞風來交換!”
捉捕鸞風已非什麼秘密,大多數亦知道鸞風是彥澈軒的好友,皇上甚至派人搜查了軒王府,此時,直接說出鸞風也無妨。
“不可能!皇兄,臣弟勸你一句,鸞風你動不得!”動了定會後悔,這句話彥澈軒未說出口。
“他到底是何身份?朕還動不得?”皇上諷笑道,以爲彥澈軒是故意這樣說。
“再問一遍,放不放!”彥澈軒自不會繼續和皇上繞着鸞風的事,他沒忘記此行的目的,不想再多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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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染親自押送溫筱晴到刑禁宮後,便離開。他一離開,溫筱晴就被推進一間光線昏暗的刑房。
刑衛將她拽到十字木架前,她便明白了,定要對她動刑,奈何此時她的手被捆綁得緊緊的,無法拿出銀針自保。
“你們想做什麼?只要還未定罪,你們便不得對我動用私刑!”溫筱晴瞪着在場的刑衛,冷聲道。
她知道進了刑禁宮,很難一身無傷的走出,卻不知道但凡進刑禁宮者必先遭一番刑罰。
而那幾個刑衛跟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不止。笑後,幾個人一道涌上來,七手八腳的將她的雙手鬆綁後,再把她整個人捆綁於木架上。
在他們接開溫筱晴手上的束縛時,她本要趁機拿出銀針,奈何他們的動作又快又利索,再加上他們人多、又都是男子,溫筱晴哪裡抵得過他們的力氣?
“你只要說出紫玉符的下落,就可免除皮肉之苦,不然就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掌管刑禁宮的黃姓官員走到溫筱晴面前,陰笑道。
溫筱晴冷瞪着他,方纔薛染押送她來時,大抵是不忍心,便暗示過這個叫黃仁的傢伙,先不可對她動刑,但現在黃仁明顯將薛染的話當做耳邊風。
“什麼紫玉符?我不知道!”溫筱晴此時覺得冤得很,要不是那張圖紙,她根本就不知道紫玉符長得是圓是扁。
但是她覺得奇怪,薛染將她移交到黃仁手上,只不過是說她疑是私藏紫玉符圖紙,並沒有傳達皇上要黃仁對她嚴刑逼供出紫玉符的下落,難道是黃仁自作主張逼問她?
其實,溫筱晴並不知道刑禁宮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若因紫玉符有關的事物而進刑禁宮者,掌管刑禁宮的官員便可無令、自住逼問紫玉符的下落。
由此可見,皇上是多想尋到紫玉符,連刑禁宮的人都想借逼問紫玉符下落,而討得龍顏欣悅、從而加官晉爵。
“不知道,那就打得你知道爲止,踏進這裡,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逃不掉刑罰。”
黃仁說話間,已有人擺上一隻炭盆,裡面的木炭燒得通紅、還發出噼裡啪啦的爆響,炭間燒着一塊烙鐵,該不會是要用烙鐵來烙在她身上吧?看得溫筱晴心驚不已。
“罷了!還是用鐵鏈鞭吧!”黃仁本已夾起一塊烙鐵,不知是想到什麼,最終又放回炭盆裡,改拿起一根由鐵鏈串成的鞭子。
“你要是敢對我動刑,我、啊——”溫筱晴看了那根鐵鏈鞭,心涼了一大截,冷汗直冒,話還未說完,對方就一鞭子抽打在她身上。
頓時火辣辣的劇痛由傷處襲遍她全身,痛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然而,這只是開始。
黃仁又毫不留情地將鞭子一鞭鞭抽打在她身上,她的衣服破裂開、皮肉外翻、血流如注,看起來極其慘烈。
身處刑禁宮的人都見慣了由他們造成的傷,絕對夠心狠手辣,面對美人也無半點憐惜之心。
“說!紫玉符在哪裡?是不是在老晉陽侯手上?”黃仁逼問道。
“你、你們最好、別讓我活着離開,否則,我要你們生不如死!”溫筱晴擡起慘白無色的臉,死瞪着在場的幾個人,將他們的面貌全一一記下了。
人傷她一分,她必十倍還之!她活了兩世,頭一次遭受這種皮肉之痛,如何甘心?卻更讓她意識到沒有武功、沒有至高的權勢,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權勢不是她想要的,武功暫不可能得之,要遠離一切陰謀,她能做的只有離開。
但眼下,她該如何擺脫這種非人的困境?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助涌上她心頭,而此時她竟想到了一個人——彥澈軒。
他會不會來救她?還是會爲她被捉而幸災樂禍?他應該不會管她吧?她亦不過是他一心想利用的工具而已。
“哈哈哈!軒王妃,這句話我們聽過無數次了,我們是爲皇上辦事,又有誰真的能報復我們?即便是老晉陽侯和軒王爺也不能拿我們怎樣!”
黃仁等人哈哈大笑,猖狂至極,也是他們無知,以爲老侯爺和彥澈軒也會懼於龍威之下。
“大人,她不過是不得軒王爺寵的棄妃而已,老晉陽侯如今也是處於隱退之態。”一名刑衛對黃仁說道,便是在鼓動對溫筱晴不必手下留情。
溫筱晴瞥見說話的這個人眼神不同於其他人,隱露出殺意,便暗道不好,他莫不是受人指使,欲要趁機殺害她?她記得他是後面才進來的。
能第一時間收買刑禁宮的人,除了身處宮中的哪位貴人,不做他想,溫筱晴猜想極有可能是受瑾貴妃收買。
不等黃仁開口,刑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來兩個人,一個同樣身穿刑衛服飾。
另外一個人居然是彥清天的屬下常鄖,就是那日在醉香樓與彥清天一道被溫筱晴脫光衣服的那一個。
溫筱晴見到這個人,心涼之感又多了幾分,不禁逸出一抹悲涼,難道她今日真的在劫難逃了?
“老五,你怎麼把清王爺的人給帶來了?”常鄖時常跟隨在彥清天身邊,幾乎很少有人不知道他是彥清天的人,黃仁也不例外。
但黃仁顯然不知常鄖來刑禁宮做什麼,刑禁宮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便滿臉不悅地問那名帶常鄖進來的刑衛。
那名刑衛走過來,附在黃仁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才使得黃仁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便同意讓常鄖留下。
“軒王妃,在下是來替我家王爺送你一份大禮的。”常鄖說完,竟從懷裡掏出一隻藥瓶,笑得一臉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