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本——”溫筱晴拿到醫書,剛轉過身就看到瘋醫徒手卸掉鐵條,一連卸了數根,都是一整根完好的卸下來的。
她頓時傻眼了,嘴巴微張,久久都說不出話來,這、這未免也太剽悍了吧?原來這隻鐵籠根本就困不住他,黎邵陽若是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被瘋醫當做傻瓜耍,會有何感想?
“對,就是這本,我跟你說啊,我剛進來那會太無聊了,就把這裡的醫書擺放都看了,發現黎邵陽就是個蠢貨,根本沒分文別類擺放。”瘋醫一逮到機會就不忘損罵黎邵陽。
“那你該不會是因看不慣,而幫他重新擺放了吧?”溫筱晴想到這個可能性,便問道。
結果,瘋醫整個都跳了起來,大嚷道:“怎麼可能?你當我傻啊?我幹嘛要幫他做白工?”
溫筱晴聞言,脣畔逸笑,隨着相處,她倒覺得瘋醫極有趣。也許,所謂的瘋癲不過是他處世不予爲惱的態度,如此過活未必不好。
她頓想起一首詩,其中有句‘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恰可用來形容瘋醫。
他不過是看似瘋癲,實則暗智於心,精通醫術不說,武功也極高,定也精曉機關佈置,不然也不會恍若無人之境的來回於天醫門。
對了,她也可以讓他教她武功啊!現成的高手在這裡,不可錯過了。
她剛要開口,他又突然來了一句,令她爲之絕倒的話:“你是怎麼被捉的?”
呃?她啞然失語,兩人都說了這麼久的話,他纔來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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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溫筱晴的醫術突飛猛進,期間,瘋醫教了她一套適合初學武的女子所練的武功心法與一套看似簡單、實則克敵甚強的掌法,並卸了一根鐵條當劍使,傳她一套劍法。
這套掌法與劍法,恰恰可配合與那套心法所用,是瘋醫見她已經過習武的最佳時期,便花費兩日的時間爲她所創。
沒錯!僅僅只用了兩日,瘋醫便自創出劍法、掌法、心法各一套,皆息息相成,互以配之,取名爲‘玄天訣’。
溫筱晴已由衷的佩服瘋醫,偶爾嘴上說他瘋癲,其實以滿心敬意。
他的武學造詣比之醫術絲毫不差矣,算是當世難尋的奇才,更兼醫癡與武癡之名於一身,莫怪天醫門衆多高手都無法耐他何,恐怕他爲了被關還有所保留。
溫筱晴嘆笑,世人都未道及瘋醫武功高強,怕是他不願光芒太甚,故意藏之。在她面前卻毫不隱藏,令她極爲感動,又是不解。
難道就因爲她是老侯爺的孫女?他便待她這麼好?就不怕她泄露出去?這個問題她問過他,他卻只會回她一句:老子愛教便教,哪裡來那麼多顧慮?
醫術方面,瘋醫更可謂是傾囊相授,他對溫筱晴真的是好得沒話說。
其實,在溫筱晴暗贊瘋醫之時,瘋醫又何嘗不是對她甚爲滿意,她是他迄今爲止,所遇到最適合學醫的奇才,醫骨絕佳,舉世難尋。
至於武學方面,溫筱晴只能算是資質尚可,憑着絕佳的記憶力,纔可在一個月內將他所教的玄天訣練熟,但也算不錯了,畢竟在此之前她沒有一點根基,是以零爲始。
而這期間,黎邵陽來過幾次,都是逼溫筱晴把鍼灸術的精髓默寫出來,她都不予理會。
黎邵陽更是氣極,爲了得到完整的鍼灸術,卻沒有對溫筱晴嚴刑逼迫。
他起初想不通溫筱晴一個不懂武功的女子,怎麼可能在這時冷時熱的巖洞裡待那麼長時間。
曾令人多加註意,卻沒有發現任何異處,他甚至親自試探了她,確定她真的不會武功,殊不知那時她還未修煉玄天訣。
最後黎邵陽竟以爲溫筱晴是幫自己施以鍼灸術來禦寒驅熱,可他哪裡知道她是服用了瘋醫所制的‘御聖丹’纔不畏寒、不懼熱。
御聖丹是瘋醫爲了能在巖洞久待,特意煉製的。
鍼灸術哪裡能禦寒驅熱啊?可卻令他對針灸術愈加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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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那個逆陽大法練得怎樣了?我們何時離開這個鬼地方?”溫筱晴以鐵條當劍複習了一遍劍法後,來到躺睡大覺的瘋醫身邊,扯了扯他花白的鬍子道。
開始她有醫書可看、醫術與武功可學,並不覺得如何,但隨着時間愈長,這種被囚困的感覺令她愈加煩悶。
每每煩悶之時,就忍不住想起彥澈軒,想他爲何過了這麼久不來救她,是沒找到天醫門所在,還是被其他女子牽絆住?越想,她心裡越難受。
最重要的問題是她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沐浴了,身上已有了連她自己都難以忍受的異味,還有有點癢。
“痛痛痛!死丫頭,快放手!讓我再睡一會。”瘋醫的鬍子被溫筱晴扯得生痛,直嚷嚷道,卻依舊閉着眼睛,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你每日一有空就睡,都不見你修煉,何時能練成?”溫筱晴忍不住又問了這個問題,瘋醫每日除了傳授她醫術,就是睡覺。
溫筱晴若一問他,他就故意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拐彎抹角半天,都沒給予有用的答案,久而久之,便令她失去再問的興趣了。
而現在,溫筱晴差點都要懷疑他練的不是什麼逆陽大法,而是睡功!睡功!
“逆陽大法在你來的那天就練成了,我本來要出去,你就被捉來了。要不是見這裡醫書多,又合適你這初學者練武,我早就出去了。”瘋醫打了個哈欠,懶懶說道。
溫筱晴卻怔住了,心裡涌起了一股暖流與感動,原來他是爲了她才留下來的。難怪她每次問他逆陽大法練成沒有,他都不予正面回答。
她是明白,她能在短短的一個月裡就把玄天訣的心法學得通熟、從對武功一竅不通,到現在小有所成,更多是有這冷熱交加的環境所輔助。
“送飯的來了。”瘋醫雙耳微動,聞得洞外的動靜,便接過溫筱晴手中的鐵條,快速按回鐵籠上,自己又倒地睡覺。
每次有人來,他們都不顯出異樣,不讓人知道她在這裡學武、學醫。
“你今日的功課就是把那個送飯的人的頭擰下來。”瘋醫喃喃道,似在自語般。
溫筱晴卻聽明白了,今日便是他們出去之時,可要她生生把人的頭擰下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