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明媚的春天裡,卻忍不住的有些讓人的眼淚在心裡流淌,挺有那麼些那種只屬於春天裡纔會有的惆悵和苦悶的感傷;
春病與春愁,何事年年有;莫名的便有那麼些真切的感受到了那每逢春天都要遭遇那種愁病交加,身心疲憊的境況,這或許也就是爲何說那什麼乍暖還寒的時候最難將息的原因吧;
春天雖然明媚美好,可這感覺卻是那麼悲傷,或許是那歲月給留下了太多太多的深深的迷惘的原因吧;
渝閒離開漠府之後,突然間便有那麼些從未有過的迷惘,竟有些不知道該身向何處去的感傷,似乎這天下之大,竟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只是在那一陣還有些寒意侵骨的春風吹過之後,渝閒還是決定回山城去;因爲那山城畢竟是他渝閒的家,儘管在那座城市裡有着那麼些不想去面對的事,不想去面對的人;可卻又是找不到該去向何方,回山城至少還有那麼些記憶;
從大漠到山城,路途何止千里;而在這千里的路途之中,在西北大漠的這個時節還沒有那太過明顯的春日暖陽,也沒有那麼些生命力頑強的野花野草在玩着什麼春天的味道;這讓渝閒竟有那麼些落寞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千里的路途之中只有他一個人獨行;
按說呢,這渝閒要離開漠府,那麼以李歆這無論是私人間的感情,還是漠府與渝家的交情,這都應該是有侍衛相隨的,因爲這渝閒是直接從草原到的漠府,跟本沒有隨行的侍衛,一個都沒有;
只不過在渝閒離開的時候,拒絕了李歆的提議,而李歆也是沒有勉強;或許是因爲李歆知道,渝閒是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的,或者說在經歷過那麼些事之後,渝閒還真的沒有一個人去想過些什麼;
從文黎遇襲身亡的時候開始算起,這後邊雖然是有發生那麼多的事,渝閒也算是有去靜一靜的,可是卻都有人陪着渝閒的;或者說從這心裡上來說,無論那個夏季裡有多麼的混亂,還是渝閒想要獨自的靜一靜,可是那都是處於家人或是友人的呵護之中的,而且還因此而牽扯到更多的逝去;
或許吧,正是因爲那麼些事,這渝閒還真就沒有一個人的去想那麼些事的;這其實也是在鬱林清堡的時候,渝閒連個招呼都沒打的就隨着李歆離開,這宋君作大姐的卻沒有去多說什麼,也算是知道渝閒是需要靜靜的想些東西的;
渝閒呢,也確實是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的;或者說這渝閒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這般一個人獨行或許獨處的了;也可以說從渝閒隨着老爺子回到園子時候到現在,便再也沒有這般的一個人;無論是在園子裡,還是在後來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中,這渝閒的身邊總是有人陪着的;
現在的渝閒,那是真正的一個人;而在這千里的路途之中,渝閒還自己個兒跑去乘火車,不是去體驗什麼平民的生活,只是他需要暫時的離開那個熟悉的世界,去換作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找回他自己;
或許吧,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渝閒喜歡在車站停留;不爲別的,只是喜歡去看那麼些人們在車站的停留;
車站是擁擠的,而在車站停留的人們,大都是短暫的;所以呢,在車站停留便可以看到很多很多卻又各不相同的人,所謂衆生相;
看着那麼些人們在車隊的短暫停留,人們的模樣更是各不相同;那些爲了生活而奔波出行的人,這都是帶着那麼些對外面世界的追求,或者說是對夢想的追求;同時卻又有着對那所謂精彩世界的陌生迷茫,卻又是那般堅決的隨着人羣擁擠進車站,踏上那個去向他們夢想的地方的列車,然後便消失不見;
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所追求的夢想是否會成真,也沒有人會知道在這個追求夢想的過程之中都會經歷着怎樣的艱難困苦;同樣的也沒有人會知道在這個追求夢想的過程之中,會不會因爲那麼些艱難困苦而半途而廢,或許不會放棄吧,畢竟選擇了去追求,便是應該一路走完的;哪怕是這個過程之中有着那麼無盡的也是想像不到的艱辛,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就算是跪着也要走下去,直到結束;
當然,關於這些的想法,那只是渝閒這般的吃飽了撐的纔會去做那麼些有些無聊的猜測想像;而那些真正去付諸於實踐的人們,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想法,更多的是那對未來的憧憬的想像,夾雜着對現實認知的迷茫,卻又堅定的步伐;
在車站裡做短暫停留的人們,除開出行去追求夢想的人們之外,同樣的有着那麼些回家的人們;
他們與出行的人們不同,所以他們的模樣也是不同的;出行的人大多是帶着那麼些對夢想追求的堅定,而又對陌生的城市的迷茫,腳卻是實踐的步伐;而這歸家的人們,大多數都是帶着那麼些愉悅的,那是對於家的渴望,對於家的溫暖即將回歸的美好想像;
只是這般的美好歸來的同時,卻難以隱藏他們的身上那種深深的疲憊;這樣的疲憊,可以理解爲旅途勞頓所造成的,也可以理解爲在外多年的打拼,那麼些不爲人知的辛酸所造成的;
但是,這些在這時候都已經不再重要,因爲馬上就可以回家了,那個人生最初的的感情歸屬,也是一個人一生的歸屬;以此,他們那麼些無論是旅途的勞頓還是那不爲人知的辛酸,到這時候都不足爲道,全都被擠到旁邊,便讓那對家的渴望佔據了全部的面容,那美好的家的歸屬;
在車站裡,這出行與歸家的人是最多的;而除開這兩個最大的羣體之外,還有着其他的衆生相;
比如那些正在爲夢想而努力着的人,在車站的停留只是爲了到另一個城市去完成工作;而這樣的人,就算是在車站的短停留,也大都是滿面緊鎖,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不過呢,卻可以試着猜測一下,是不是對於完成這份工作有些自信不足,亦或者是已經習慣了這般的爲生活而奔波勞累所帶來的習慣模樣;
這些,或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不過呢,從他們那偶爾會出現的笑容裡,卻可以看到幸福;那或許是因爲想着這般的勞累是爲了他們的家人生活得更好,於是便值得;而那般的笑容裡,那難掩飾的幸福,可能是想到家裡那美麗的妻子,乖巧的孩子;
除開他們之外,車站裡還能夠看到許多還顯得有些稚嫩的那麼一個羣體;他們大都是異地求學的莘莘學子,爲了他未知的未來而努力着,或是爲着父母家人的期望,在這般還顯得有些稚嫩的年齡便開始奔波;
特別是在這個季節裡邊,剛剛過完這一年之中最爲重要的團聚,這還有些寒冷便各自的奔波,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再與家人團聚;或許這般的奔波,只爲的就是那與家人的團聚吧;
或者說,那些稚嫩的學子們還算是幸福的;因爲在那出行去追求夢想,或者說求生活的羣體之中,同樣的也有着許多稚嫩的面孔,他們所追求的是生活,而不未來;當然,或許他們也有想過未來,但是他們的未來與這些學子相比,雖然是同齡人,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未來;
渝閒停留在車站裡,看着在這裡作短暫停留的人們,這便是有着那麼些亂七八糟的猜想;或許吧,渝閒到這時候還從未去經歷這些,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會有那麼些無聊的閒心去做那無聊的猜想;而身在其中的人們,他們倒底都是有着怎麼樣的想法,那只有他們自己纔會知道;
在渝閒有些回過神來,還真就覺着自己挺無聊的,或者說挺有些悲哀的,因爲他不屬於這些在車站做短暫停留的任何一種人;
雖然在前兩年他還算是這其中的一個羣體,那便是那些出行去遊玩的人們;只是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到時候的渝閒倒是也有注意到,可是卻並沒有將自己歸於那一類人;
那些有那麼些閒情逸致出行遊玩的人,那也是他們在生活經歷過許多之後,那難得的放鬆;也就是這些人同樣的曾經去爲夢想而努力過,而他渝閒呢,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去努力過;
雖然這渝閒也算算是曾經有着夢想,也可以算是去努力過;可是,有誰會如同他那般的過活;
在那些已經需要出去自行求生活的年齡,渝閒卻連最簡單的穿衣洗漱都不用自己做;這樣算來的話,這渝閒沒有將自己歸屬於那其中的任何一個羣體,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無法與這些人相比較的,或者說自覺遠不如這些羣體中的任何一個;
這不是渝閒在那兒玩什麼妄自菲薄,雖然渝閒也有着那麼些常人難以理解也難以接受的經歷,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如同常人那般的去懷揣夢想,去付之於實踐;有的只是那麼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臆想,僅此而已;
還好,這人潮擁擠的車站裡也並非是完全沒有渝閒曾經熟悉的影子,也就是所謂的江湖人;
那些在車站裡邊看似閒逛,卻又有着一雙快速閃動着的雙眼;這些人之中,有看準時機將別人的行李給拎走的,或是玩個手段的偷借些東西;也有看着那人羣中那看着老實模樣,卻有着貪婪眼神的人;然後便會去玩一些江湖裡的小花招,當然這在江湖裡僅僅是個小玩意兒,可是放在這些人羣之中,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上當受騙,全身上下給騙個精光;
對於這些人,渝閒是看在眼裡,卻並沒有常人那般的意識;也就是說這渝閒是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來的,甚至還能夠看到這些人正在哪兒玩什麼把戲;可是渝閒卻不會去接破,因爲在他的意識裡邊,這些人都只是生活在江湖的最底層,而渝閒也曾經生活在這樣的層次裡邊;
所以,渝閒知道這些人在常人的眼裡那是罪孽深重的,可是要換一個視角去看,這些人也僅僅是爲了生存而已;
是的,是生存,而不是生活;人潮之中的人們無論有着怎麼樣的經歷,大都是爲了追求生活,追求更好的生活;而這些在江湖最底層打混的人,他們卻只是爲了生存;
生活與生存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雖然只是那麼一字之差,可是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或許這樣說來,這些江湖人也就沒有那麼可惡;而實際上呢,那只是生活的世界不同,看同一件事的感觀不同而已;
以事實上來說,這些人也確定是可惡,甚至是罪孽深重;因爲他們所騙的每一個人,所拎走的每一個包,那都有可能是那個人的身家性命;而這丟失掉自己的身家性命,會對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家庭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這其實並不難猜測;
當然,這世間的是是非非那是誰也說不清楚的;無論這些生活在江湖最底層的人過着怎麼的求生存的日子,也不去管那些追求生活,追求更好的生活的人們實際上過得怎麼樣,這些在渝閒這裡,都沒有那麼多的所謂;
因爲在渝閒的心維裡邊,平民的生活他從來沒有去體會經歷過,所以倒底是怎麼個事,其中又有着怎麼樣那不爲人知的辛酸,這些都只是渝閒的猜測,然後有那麼些無聊的猜想,或者說無謂的感觸;
而這些江湖最底層的生存,那也已經離開渝閒很遠很遠了;遠得渝閒都有些記不住了都,只是看到這些曾經的生存手段,有那麼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感觸而已,也僅此而已;
只是在渝閒這裡以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去觀賞這些人這些事的時候,在他的那麼些瞎感觸之後,卻並沒有立即離開車站;反而是找了一個好地方,燃上香菸,繼續的看着這似乎永遠都是那般人潮擁擠的車站;
看着這離開的人們,看着這擠進車站的人們,看着那些江湖最底層的人們在那兒不斷的重複再重複的上演着他們的生存技巧;
有些莫名的,竟覺着還挺有意思的;特別是當有人向渝閒來展示那江湖最底層的生存技巧的時候,這渝閒竟突然間來了興致,或者說有那麼些感覺到真實,或許那個曾經的他比現在的這個自己要活得更真實些;
只是在那江湖人向渝閒上演技巧的時候,這渝閒竟有些感慨;這次不是渝閒在那兒瞎扯淡,而是這般的技巧是從渝閒他們那個時候一直流傳到現在的,這挺有些諷刺的;都玩老了的手段,居然還可以在這多年以後重新見到,不由得有那麼些歲月如梭,世事無常的感觸;
於是呢,渝閒便在哪兒告訴別人這個應該怎麼玩,甚至還給人指出他們所用的道具哪兒哪兒是有問題的,同時還告訴別人應該怎麼去進行改進之類的;而渝閒這般的瞎扯淡,還讓那個江湖人給驚訝得都沒有反應過來,而在反而過來之後,便像個逃避瘟神一樣的跑開了,連回頭望一眼都沒敢,就那般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對此,渝閒並不在意,僅僅是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燃上香菸的繼續在那兒觀賞着車站裡那擁擠着的人羣,似乎那衆生相有着無比的魅力,讓人迷戀得無法自拔;
或許吧,渝閒那看似輕閒享受的觀賞着這衆生相,而實際上卻是有些落寞的;或者說一個人本身就是這擁擠的人潮中的一員,卻偏偏有着旁觀者的無聊,始終無法融入進去,這樣的感覺其實很不好,很容易讓人感覺到那麼些落寞寂寥;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麼些莫名的落寞寂寥,讓渝閒覺着有些心煩;因此纔會抽空煙盒之後選擇離開,至於去哪兒在這時候已經不那麼難以選擇;或者說看着這衆生相,讓渝閒有些想家了,而渝閒的家又在哪兒呢;
山城;這是渝閒唯一可以確定的地方,那個有家這般存在的地方;
在那千里的旅途之中,渝閒想得最多的其實並不是山城,而是他在車站裡停留時所看到的所猜想的;甚至是那車窗外飛奔而過的各式景物,都讓渝閒有那麼一種錯覺;而渝閒更是沉浸於這樣的錯覺享受中回到了山城,這個屬於他的城市;
從一個車站到另一個車站,渝閒似乎有些開始迷戀這樣的感覺了都;所以這在到達山城的時候,在車站裡停留了許久;而這樣的停留,卻並沒有讓渝閒感覺到對這個屬於他的城市的那種熟悉的感覺,依然是那般旁觀者的無聊感觸,似乎這只是他喜歡的一種感覺,而非他的城市,也不是他的家;
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倒不是因爲這堂堂的渝侯回到了自己的領地,卻沒有人認識他而產生的無聊感觸;或者說以渝閒此時的身份地位,這些還在車站這樣地方求生存的江湖人,那與渝閒跟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是屬於同一個世界,同一潭江湖水,卻也不會有交集;
因此,渝閒也沒有什麼狗屁的扯淡着本座回來了的感慨豪情,有的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對這個城市感到陌生的路人罷了;就如同人們第一次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求生活一般的什麼都沒有,或者說只有那麼些對前路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