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寒冬裡的溫暖

臘月裡來蘿蔔甜,看着看着就過年;在這年關將近的時候,原本窩了整個冬天的人們開始動起來,同時這鬱林清堡上下也都開始忙碌起來;

冰封的阿穆爾草原,其實沒有什麼好玩的,這除了冷還是冷;而且這習俗也是習慣冬季窩冬,基本上不做什麼事兒;當然,這隨着時代的發展,也不再是純屬的窩冬,什麼事兒也不幹;可是,這依然保持着窩冬的傳統;

這窩冬,基本上到臘月就算是結束,或者說爲了迎接新年的到來,在這臘月裡有着許多的慶祝節目;

比如說這冬季馬賽,還有那冬季拳賽,特別是那除夕團圓宴上那道必不可少的鱘魚,更是要在這臘月裡破冰捕捉;因此,這整個冬季的清冷,到了這臘月便開始熱鬧起來;

這所謂冬季馬賽,其實算是玩冰球,只是這是需要在馬上玩而已,這也算是這阿穆爾草原上的傳統節目;

這隨着臘月的到來,爲了這冬季馬賽,這鬱林清堡也是開始做着準備;

以文黎爲首,或者說文黎這最過貪玩,這看着賽期將近,早早的就讓劉慶兒去將她的裝備給翻了出來,一套前朝皇室成員專用樣式的鎧甲,還有那特製的球杆;

在文黎將全幅裝備給套上之後,渝閒這算是看傻了眼了都;哪兒有見過這麼帥的女子,那說不出的英姿颯爽,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當然,這其中不排除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嫌疑;因爲那鎧甲其實挺臃腫的,這完全將文黎的好身材給遮掩住了都;

然後再就是配上那在這寒冬季節專用的駿馬,那更是襯托出文黎的氣質;那純白色的鎧甲,墨色的駿馬,如果再配上那麼一支長刀,那就是活脫脫的青年將軍,說不出的英武;以至這渝閒第一次見到,這都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兒竟會是他的愛人,還在哪兒瞎感慨些什麼,佳人原來如此可人,竟得其垂青,真乃三世福分之類的;

而用文黎自己的話來說,那是本座天生麗質,您渝大少爺就偷着樂去吧;

不過呢,這渝閒在哪兒感慨歸感慨,這還得讓文黎也給打扮一番,套上那同樣的鎧甲,揮舞着球杆,跟着文黎跑去瞎鬧騰;不過這渝閒就明顯的有些差距了,當然這也是渝閒那個頭兒的硬傷,這所謂穿上鎧甲那也不像將軍;雖然渝閒的那身鎧甲還是文黎提前讓人給訂做的,可這看着還是不怎麼搭;

那冬季馬賽的賽場,實際上就是那已經凍結的阿穆爾河其中的一段,比較適合玩這馬賽;因此,這賽場是開放式的,就這傳統節目來說,是無貴賤之分,只要有這興趣,那就是都可以參加的;

而這按照傳統,那算是這阿穆爾草原的每個部族都有着一支賽隊的;只是這每年的比賽到最後都是鬱林清堡與鎮守牧府在哪兒爭奪冠亞軍;

當然,這並不是鬱林清堡與鎮守牧府作爲這阿穆爾的實際統治者而享有什麼特殊待遇,只是這其中肯定也有那麼一定的影響;而又因爲這鬱林清堡與鎮守牧府是這阿穆爾最具勢力的兩個家族,這有那麼多的閒錢來玩這個;所以呢,這算是有着相對專業的隊伍;

因爲這馬賽雖然是人人都可以參加,可是這參賽所需要的裝備那卻是有些差距;這其他的不說,僅是那能夠在冰面上運動的駿馬那就不是尋常人家能夠擁有的;

不過呢,如同文黎這般看着是鬱林清堡的小姑奶奶,這人人都有那麼些畏懼幾分;可這實際上來說,文黎的球技還真不耐,並不是完全靠着她的身份在哪兒壓制別人;

不過這比之文黎的球技,那渝閒就算是個門外漢了;雖然這渝閒也算是玩過那所謂騎馭,可這比之這馬背上的民族,那可就跟個小白沒有什麼兩樣;這都不需要去說渝閒那球技如何了,僅僅是那在冰上駕馭住那駿馬就夠難受的了;

或者說與文黎那瀟灑的英姿相比,這渝閒就只有純屬是找虐的份兒;甚至於這都在哪兒瞎懷疑文黎那鎧甲後面還是文黎本人嗎,該不會是趁着他沒注意,這玩的替身吧;哪兒玩得那麼靈活的,這與平常的文黎完全是兩個人;

當然,這僅僅是渝閒在哪兒忿忿然的報怨而已;實際上看着文黎那般的開心,那般的快樂,這渝閒的心裡其實很幸福,他從來就不想文黎爲了他而改變什麼;關於這一點,從文黎將他從貧民區里拉出來之後,渝閒是有那麼些察覺的;

現在看着文黎玩得那般的高興,這是打心眼裡感覺到幸福;也就忘記了他自己純屬於給文黎虐着玩的對象,只要文黎開心就好;

不過呢,這讓文黎虐着玩那也就罷了,居然還讓那牧歌也給虐着玩,這心裡是極度的不爽啊;可這技不如人,那也只能忍着;於是呢,在那賽事正式開始之後,這渝閒便真正的淪落成爲了看客,就看着文黎在場上盡情的揮灑,然後在邊上充當擁護者,在哪兒有些瘋癲的爲文黎吶喊助威;

或許吧,文黎是因爲有着渝閒,或者說與渝閒這一路走來,那也挺不容易的;現在這算是有了一個好的結果,這玩起來那就更是激情無限,在哪盡情的揮灑着她這個年齡所應該有的青春熱情,而不是那個處處爲渝閒着想,爲渝閒謀劃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所表現出來的沉穩才智;

要知道,到這個冬季爲止,文黎也才雙十不到的年華;而文黎自遇到渝閒之後,那所表現出來沉穩才智,讓人都快忘了她的年齡,似乎一直就應該是那般的沉穩,而不是現在這般的青春激情;

或者說,這時候在那賽場上的文黎,纔是最真實的她;那個阿穆草原的實際統治家族,鬱林清堡的四小姐,家族最爲寵溺的女孩兒;那個不諳世事,雙手不沾泥,整天除了玩還是玩的;做着她所喜歡的遊戲,那個最真實的文黎;

當然,此時在賽場上盡情揮灑的文黎不會知道她的愛人在場外想着些什麼;或者說只看着渝閒在哪兒爲她吶喊助威,那麼便足以讓她盡情的做回最真實的自己;

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兒,玩着她喜歡的遊戲,揮灑她那正擁有着的飛揚激情;

而關於那比賽的結果,便不再那般的重要;儘管這賽事結果還是那般的俗氣,最後還是文黎帶着她的隊伍與牧歌在哪兒爭誰纔是第一;

當然,這其中的牧歌倒也是挺開心的;雖然不知道文黎這又是吃錯了哪味藥,在賽場上所發揮出來的技藝,那與以前的文黎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這完全是讓文黎給壓着打;

不過呢,牧歌倒也沒有因爲這個而鬱悶;原因很簡單,文黎從離家之後,他牧歌是最先趕到文黎的身邊的;而那時候所看到的文黎,是那般的悲傷;甚至還擔憂着文黎會不會因爲那麼些事兒而有什麼變化,一些不怎麼樣好的變化;

以現在看來,那原本的擔憂是多餘的;現在的文黎還是那個文黎,甚至比原來的那個文黎更加的快樂;

只要過得快樂就好,其他的關我屁事兒;

以文黎這般的拋開那這兩年所經歷的一切不快,重新做回那個她,這心緒的放鬆,那這比賽的接果就很正常,也很俗氣;

只是這文黎似乎有那麼些高興得過了頭,這在贏得比賽之後,打馬到渝閒的跟前,這像是習慣性的動作,將那渝閒從他自己的馬背上給一把提過來,還在哪兒擁着渝閒炫耀着她的實力之類的;

那所謂經典場面,應該是男主坐在後面,然後這懷中擁着一個美女,在那草原上奔馳着的;可是,在這裡卻給換了過來;以至於渝閒一直沒弄明白,文黎怎麼會有這樣的愛好,或者說習慣;

當然,關於文黎那怎麼將渝閒給從馬背上提到她自己這邊,那所需要的力量與技巧,這渝閒就懶得去理會了;反正就是知道他渝閒自己的愛人那絕非常人啊,只是這動作怎麼那般的熟練,這也不知道是怎麼練成的;

除開這冬季馬賽之外,那便是那冰封草原的另一個傳統項目,拳賽;

關於這冬季拳賽,其實並不是什麼正規的比賽,或者說是這草原上的漢子們在這漫長的窩冬時節裡無聊時所想出來打發時間的娛樂節目,只是這傳統不知道怎麼形成的,在這臘月裡會有一場最大規模的賽事;

一般會是在大寒節氣二侯左右的時間裡,這一幫子草原漢子們聚在一塊兒,然後脫光上衣,戴上拳套在露天的冰雪地裡搏擊;當然,這不是一對一,而是羣毆;

準備階段,這幫草原漢子們會脫光上衣,只在外面罩着一件厚厚的棉大衣;然後就是等着開始的口號,而這開始的口號則是由女子執掌;而這一開令開打,這幫草原漢子們便掀開大衣,然後就開始混戰;而這樣的混戰,那也不需要分出勝負的,只需要贏得女孩兒的芳心;

或者說,這個節目本來就是年輕人在這漫長冬季裡,爲了吸引自己心儀的女孩子而鬧出來的一個娛樂節目,也可以算是一種傳統;

冰天雪地裡,那刺骨的寒風之中,一幫草原漢子就那般簡單的在哪兒混戰着;那是一種只有參與其中才能夠體會的酣暢淋漓的感覺,那般的癲狂,那般的飛揚;

在狂歡到一定的時候,畢竟這臘月的裡的草原也有夠冷的,所以這實際的持續時間並不長;然後就是那般癲狂的奔向他們所心儀的女孩兒,或是正愛戀着的情人;將她們高高捧起,奔向那冰雪天地間,去尋找那愛情的迸發;

古老而質樸的關於愛情的追尋,或者說是這些質樸的草原漢子所追求的那質樸愛情的方式方法;

當然,這看上去有那麼些野蠻;可對之於城市文明下的所謂愛情,這樣質樸的愛情卻是非常難得;

就渝閒來說,他這年齡其實挺年輕的,卻偏偏經歷那麼多;對於愛情,如果沒有文黎的話,那麼他或許永遠都不會去想這些;這也是爲什麼渝閒與文黎之間總是那般的平淡,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是那般平淡;

如果說,沒有文黎慫恿着渝閒跑來玩這個遊戲,或許渝閒這一生也體會不到那般的癲狂,那般張揚的青春;

以渝閒的經歷來看,屬於那種典型的少年老成;甚至於很多時候都忘了渝閒的年齡,總是覺着渝閒應該是那人到中年的沉穩,而這實際上渝閒比文黎還要小一天,也就是到這個時候渝閒連雙十都不到;

可是,看看渝閒這一路走來,哪兒有這個年齡所應該有的意氣飛揚;雖然這渝閒有那麼些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可這關於利益的爭鬥,那會像個年輕人;

就如同大姐說的那樣,這渝閒明明看着挺清秀的一個小夥子,可怎麼感覺就像是一個小老頭兒;那總是喜怒不形於色,就算是那喜怒無常的神經情問題,也無法從表面上看得出來;

直到這個冬季,這場拳賽,渝閒才第一次的體會到了什麼是意氣飛揚,原本他也可以這般肆意放鬆,也可以這般肆意胡來,將那所有的一切給拋開,不去管家族,不去管那些勾心鬥角,只做回他自己;

甚至於以渝閒那般恐懼寒冷,卻也在這個時候將那恐懼給扔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只享受着這從未過的張揚;

他可以學着那幫草原漢子,將自己心愛的人兒高高捧起,在那冰雪天地間恣意狂奔,直到精皮力竭;還可以不用強撐什麼,累了沒力了就那般的躺在雪地裡,不用去擔心什麼寒冷的恐懼,不用去擔心什麼在這樣寒冷的雪裡會有什麼後遺症之類的,他只需要去享受,享受愛人在側的幸福;

或許吧,文黎確定有着她那自負的說法的驕傲,這世間唯一懂得渝閒的人;

文黎明知道渝閒恐懼寒冷,還帶着他跑來玩這個拳賽;那便是知道,渝閒這恐懼寒冷並不是真的害怕寒冷,只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對他自己的禁固,或者說是對兒時的陰影;

以文黎對渝閒的瞭解,知道渝閒這從來不曾有過真正的放鬆自己;那平日裡看似肆意的生活,那不過是裝出來的;或者說以渝閒的身份地位,這有必要裝出那樣一幅舉重若輕的模樣,也就是那看似肆意的生活;

而這實際上呢,渝閒更多的時候是禁固着自己的;就如果文黎最討厭渝閒那習慣泡着咖啡想事兒,因爲這個時候的渝閒是最爲封閉的;無論他渝閒在想些什麼,這都從不對人說,甚至都不對文黎說;

因此,文黎實際上並不是真正討厭渝閒那什麼事都不告訴她,而是心疼渝閒總是那般的禁固着自己,那總也放不開的去享受生活;

現在,在這冰雪天地間,文黎終於看到了那最真實的渝閒;那個不再爲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而整天禁固自己,只肆意的做着他這個年齡所應該擁有着的意氣飛揚;

以此,在看着渝閒那般瘋癲肆意的宣泄時,文黎的感覺是幸福的;或者說這個瘋癲肆意的渝閒,纔是她真正的愛人;

爲此,以至這渝閒就那麼光着上身在雪地裡捧着她狂奔的時候,文黎纔算是真正感受到了渝閒的熱情,那愛人之間應該有的激情,而不是那所謂平平淡淡纔是真的愛情;

因此以文黎和渝閒的年齡來算,他們還遠遠沒有到那所謂人生如水,平平淡淡纔是真的年齡;他們沒有那般的蒼老,他們正值青春激情的年華,他們應該肆意張揚,應該擁有着無限激情;

當然,人生確實是平平淡淡纔是真;因此,文黎並不去奢望渝閒永遠都像現在這樣,或者說如果渝閒真的永遠都是現在這樣,那她未必能夠接受得了;畢竟這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愛人能夠真心誠意的待自己,而不是那整天的像個愣頭青似的在哪兒玩所謂激情;

不過呢,這人偶爾也是需要有那麼些宣泄情感的時候的,或者說偶爾也要做回那最真實的自己;

而就實際上來說,這是渝閒第一次那般肆意的宣泄自己,或者說做着那最真實的自己;不過呢,這也是唯一的一次;

在很多年以後,渝閒變得連笑都不會,甚至於連站立都無法做到;在那個時候,想起這時的意氣飛揚,卻總是有那麼些不真實的感覺;甚至懷疑他自己似乎真的有過那般的癲狂,因爲記憶太過模糊不清,因爲那般的意氣張揚的感覺太假,只有過那麼一次,不敢去確定是否真的曾經擁有過;

當然,那是很多的以後的事兒;就那個冬季來說,渝閒是幸福的,文黎也是幸福的;甚至在那個冬季,都不再寒冷;

有的只是那幸福生活帶來的溫暖,那沁人心脾的暖意將所有的寒冷都驅逐到千里之外,從此不再寒冷,不再恐懼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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